《风里州 作者:芄兰童子(晋江2014-10-2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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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州 作者:芄兰童子(晋江2014-10-22完结)-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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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回头打量了一番,然后赞赏地朝他比了个小爱心(大拇指和食指交叠)。
  脱里理了个干净利落的寸头,剑眉鹰目,这样的他显得更加狂野不拘,而坐在婪后面的凯趴在课桌上衣衫不整的,一对比之下邪魅性感更甚以往。
  这个中秋自然是要一起过的,骐也回来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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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海报的事情我直接扔给部里那帮闲人,而我自己忙着制作中秋的请柬,洛翊是个好孩子,他捐出了自家庭院。
  身边坐了一个美人,请柬的制作承蒙他指教。
  “多谢师傅了,我先走了。”我拔下了U盘放进背包塞好。
  他支起脑袋点头微笑,略长的刘海在小气流中翩跹,五官轮廓走线平滑,眼眉细长,嘴唇薄而妩媚,师傅如此美好,难怪姜城大哥每每提及他都惋惜不已,心情也是无比悲怆。
  3027自修室有电脑,此物甚好,所以我花了一节夜自修借用了一下。
  洛翊住的真的只是别墅而已吗,我的公主,你确定这不是宫殿?我不敢保证刚才从我面前走过去的一队人不是佣人。
  庭院中的桂花不辱众望地繁花满树,月色也正好。
  洛翊亲自下厨给大家制作餐点,我们对他的手艺赞叹不已,公主如此贤惠,都想娶回家了。
  他的妈妈们知道家中开聚会,纷纷打电话沾点乐,洛翊左手一只电话右手一只手机,一开始是讲着一口乖巧可爱的俄语,后来便一头雾水地傻愣了,他也分不清是哪个妈妈在讲电话了。
  我带来了朱恩,殇也带来了一位新朋友,说新也不准确,倒不如说旧人归来,总之都是自己人。
  这便是殇曾提起的知己吧,我朝她衷心一笑,她也回笑,殇的笑容不再如杯盏中的那樽空月,渐渐的,更像是座幽深逶迤的森林,有着很多奇妙的情感。
  “这位小朋友是谁呀?”洛翊他们围着朱恩揩油。
  “我儿子。”我笑道,“朱恩叫叔叔。”
  “叔。”
  “哎呦!”洛翊凌乱了。
  白瑾不在,姜尚文有点意兴阑珊,孤雅适时拨通了白瑾的电话逗他。面对这位天姿绝色的美人,姜尚文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姜城大哥却有点拘谨。
  骐和武子瑟、许骁辰一帮人站在一起还算和谐,他们的身高没什么差,个个颀长挺拔,倒是长相最妖孽的花诰师傅为什么那么高呐?
  突然,他们那边有点小混乱,原来是武子瑟晕眩了一下,他搭着骐的肩膀摆手一笑:“抱歉,喝多了。”
  洛翊担忧道:“要不进屋躺一下吧。”
  骐在他耳边威胁道:“我警告你别逞强。”武子瑟认命地垂下了眼睑,实在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但是真的好累。
  看着他被扶进房,我一阵内疚,给他送请柬那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他独自坐在学生会教室,极其专注地看着什么,左手却按着太阳穴,见有人进来才舒展开笑容,笑得力不从心。这样一个成熟自信的人,竟连一个微笑都力不从心!
  吴婪淡淡扫了一眼,他说他醉了,他是早该醉了。
  这甜甜的桂花酒是醉不了人的,但有人却醉了。
  洛翊突然被人抓住衣袖,他回头一看,却发现梨花带雨的秦衣。
  “洛翊,为什么她们都有朋友,而我、而我却没有……这些人对人都爱理不理的,我就只有赔笑的份,从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感受,太自私了……”
  自私么,是啊,在场哪个不是骄傲的人,他有他的才华,她有她的天赋,大家是因为互相欣赏而聚在一起的,相互尊敬仰慕,不分性别语言国籍,没有异样的眼光,不为情仇,不为己欲,已经很难得了好吗?
  自卑地奢求什么呢,又不是私人的生日宴会,没有谁理所应当的成为重点关照对象。
  无奈秦衣选错了哭诉对象,并不是所有男生都招架不了女生的眼泪,她千挑万选拉住友善的洛翊,纵然他天真无邪有如小王子,却也有一段残酷的过往,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人确实是自私的,况且,他是被宠大的。
  “醉了?”这桂花酒是洛翊酿的他能不知道真假,“管家,送她回家。”
  见状,流殇问:“洛翊,秦衣怎么了?”
  “她要找一件宝物,我想她该回家醒醒酒了。”
  孤雅嗤笑:“什么样的宝物能比这样的相聚更珍贵?”
  大家一致赞同地点头,接下来还有很多节目,良辰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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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多了位小朋友,姜阿姨和姜城大哥似乎挺高兴的,还免了朱恩的住宿费,姜尚文一样各种找茬,处女座走开。
  朱恩和骐一个房间,他真的很懂事,都不用怎么照顾,不吵也不闹的,因此骐也还能接受。
  “说晚安了朱恩。”我倚在骐的房门口,浑身散发着慈母般的光辉。
  “晚安,MAMA;晚安,姨;晚安,舅舅。”听话地说完,朱恩闭上双眼静静睡去。
  每次听到那声“舅舅”骐都会石化,这辈分来得好突然啊。
  同样没什么表情的两个小男孩,一个我不敢去爱,另一个,我可以倾注所有的爱。
  晚上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转个身拍拍婪:“朱恩的姨,我们去伊犁的时候也带上他吧。”
  谁知婪只是淡淡嗯了声,居然没被我逗笑,“朱恩的姨”这个新称呼多好玩啊。
  “婪,你一直在走神,你在隐藏什么?”她从洛翊家回来就一直很反常。
  我们背对着背,过了许久,她才回应道:“劫数已经写好,坦然便好,睡觉。”
  吴婪望着黑暗中空荡荡的天花板,他,果真是天定的劫数啊,但,命运还是自己掌握着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四

  国庆长假时白瑾回来了,她扬言要给我们每个人都扎一针,亮晶晶的针管亮相,在大家都闪人时只有姜尚文走上前去。
  “原来二哥是个那么直白的人,很帅啊!”我感叹道。
  姜城大哥叹息:“他藏了挺久了,一直不确定着……”
  “不确定什么?”
  姜城大哥幽怨地看向花诰师傅:“为什么他不是女人?”
  我这才从情深深雨蒙蒙的那两人那儿转回神来:“什么,你喜欢师傅!”
  师傅!姜城忍不住大笑,花诰当唐僧真的很好笑啊!不对,姜城纠正思路教育道:“他是全部男人的情敌,记住了,这个人,是情敌。”
  大哥,小弟已经长发过肩了,你怎么还把我当男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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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国庆不用回家了,那个海滨的蓝色小屋已经空了,包括墙上那张日历都被我撕下来了,朱恩的到来更是加速了我对老家的淡忘进程。
  才发现,许骁辰也是不回家的,一个人很辛苦吧。
  过了今年十月九号的生日,我就再也不写日记了,其实这个学期什么都不用写,整理比较重要,不过我也不会放弃《Six Mans》。骐说钱已经够了,这个学期会一直陪着我。
  才刚进入高二老师就天天唠叨着高三,作业也明显增多,我可不是每个夜自修都有足够的时间写这些作业的,我还要学美术呢。上个学期的会考已经让我吃不消了,我和婪的成绩不怎么样,学这些很吃力。
  不过我的地理学得很不错,老师还没讲多少章我就差不多把整本书都看完了,连地图册也没放过,上边密密麻麻的全是注记,真是条条大路通伊犁。
  十月的生日,还是洛翊识趣,请我们吃好吃的,那些或精致或巨型的礼物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除了送人也只能扔了,一点都不可惜,因为行李箱装不下。而且朱恩也不要,他只喜欢那个圣诞节玩偶。
  其实过什么生日呢,毫无意义啊,只是好意也很难拒绝。
  总不能带着噩梦踏上旅途吧,我拆开日记本进行枯燥的分类,反正到时候都是要烧掉的。有点文学价值的就敲进电子文档里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全部整理进去,这么多本子我可带不动;婪和骐也不轻松,婪除了每天坚持锻炼所花的时间外,还要花时间去教堂诵完经书,骐的乐谱其复杂程度也就不用多说了。
  在外人眼里我们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但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儿时的约定在接近,该离开了。
  ---
  夜晚膜拜在她脚下,我看着一群人围着她,听令于她的调遣,惟命是从。
  “注意有水的地方,尤其是气流紊乱的区域,它们最容易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上面有人!”
  “阁主,看上面!”
  她制止了准备射击的手下,抬头露出一个微笑。
  我坐在栏杆上摆摆手:“你继续。”
  “你都知道了。”因为我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她皱眉。
  “我不害怕怪物。”我垂眸看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个透明包装袋扔下去,“恐惧只会让我愤怒。”
  包装袋里是一只污浊的手掌,黑色的血液已经凝结,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脸色渐渐阴沉……
  她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独揽罪恶和血腥,把我托举到纯洁的白云上,然后让我看着她在肮脏的黑暗中拼命厮杀,而我踩着她的肩膀,鞋底不染尘埃。
  “我也可以,这就是证明。”
  她遣退了部下,神色复杂地问:“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的,为什么没告诉我?”
  “遇到太多次反而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这是我的命那我也认了,你以后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大概有应对的办法了。”
  “什么叫我自己的事,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了什么,你要是敢出一点差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如果仅仅是为了变强,她吴婪老早就抛弃了这副脆弱的人类躯壳,甚至连人性都可以弃之不顾。
  我掏出一把裁缝用的剪刀:“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来帮助我,我也不是每一次都等着别人来帮助,你我都做不到万无一失,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明明我自己也能做一些什么,你是在小看我吗?”
  “不是我小看你,是你在小看那些怪物。”她捡起地上的包装袋,“你看,这是一只人类手掌的形状,所以袭击你的至少是个人类的模样,它们的智商普遍较低,而且胆子较小,只要你跑到人多的地方它们就不敢出手。”
  我没出声,她说的是对的,我确实就是这么一次次地甩开怪物,根本没怎么费力,击杀一个也没我想象中的难,没有心理负担地杀人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既然如此,我就不应该寻求庇护,说出来只会伤害身边的人,我没忘记骐为我做的傻事。
  她继续说:“如果你遇到的是一只三米高的异形呢,你还有把握用你的小剪刀剪下它的手掌吗?”
  我跳下栏杆,从室外楼梯上走下来,铁制的阶梯踩下去声音很沉重,而我的心情却轻松了不少。婪这么多年来为我赴汤蹈火,帅到没朋友,她才是我的真爱。
  我把剪刀递到她手里:“那你教我,教我剪下三米高异形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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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殇,看得见吗?牵着我的手吧!”
  “等等,小狼,你看我有办法的……”
  “唉,你又绊住了,小心一点,还是牵着我吧!”
  “没事,我有办法的……”有些事总得自己习惯的。
  夜晚的小道一如既往地难走,像走在荆棘遍布的森林里,浑浑浊浊看不清,就当那是存心刁难人的雾障吧。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小步,在未知的黑暗中多呆一秒就多一分恐惧,那条银白色的小蛇速度有点快,它今晚莫名很兴奋。
  “啊呀,你踩到水坑了,真傻,走这边。”
  “谢谢你啊,小狼。”
  “谢什么,以身相许比较实际!”
  回答流殇的不是一头狼,而是一只凤凰大小的青鸟,她通体散发着蓝光,在前方指引着殇。在黑暗中,她不像其他兽头人身的人们,她本身就是充满灵性的幻体,并有着自己本身的光芒。
  “小狼,你的翅膀好漂亮啊,像燃烧着的冰雪。”
  莫刃的脚步略微一顿,这句话,仿佛在很遥远很遥远的时光中听谁说过。她回过神:“我怎么会有翅膀呢,还有,你看到了什么,好神奇啊!”
  “我看到……”
  白日左疾,黑夜右疾;左眼闭光,右眼见光。
  脑海里有个庄严肃穆的声音一直在念着这句话,像个魔咒,深深刻在双眸里,慢慢地分割着视网膜……
  除了花诰和莫刃,谁也不知道她有这种奇怪的眼疾,因为太习惯,以致于和普通人无异。
  不、不止习惯,更是依赖。在看不见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一条通体银白的小蛇,不知它从何而来,而她却能熟悉地呼唤出它的名字,异常亲昵。它能给她引路,像是一位忠实的守护者。
  一位相伴了亿万个夜晚的朋友,它只在黑暗中出现,像神话中的那条灵蛇——欧墨尼得斯。
  可是,今晚小银要带她去哪儿呢?这条路一点也不好走,有点泥泞、还有积水,这是哪儿呢?
  空中飘来了小提琴悠扬的声音,似梦般的旋律有如一阵风,顿时万木倾伏,有如大海里卷起飓风。而下一刻,黑暗中绽放花千朵,幽幽冥火般燃遍森林。
  小银快速掠过,殇也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去,前方有一束强烈的光芒,她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黑夜!
  走在前面的莫刃听见动静一回头便不见流殇人影,去哪儿了?她不可能在黑暗中奔跑!
  “狼!”
  眼前果真是一头狼,一头通体雪白的狼,那森白的利齿、巨大的体型、凶傲的眼神,叫人一时间不敢呼吸。
  “你在这儿做什么?”而转瞬间,那头白狼幻化成了一个英俊漂亮的男孩,那一头的银发——Mr。Sirius!
  见她傻愣着,江英骐疑惑地转头往身后一瞧,哪儿来的狼?他立马发现了她眼神空洞迷茫,鞋子和裙摆上也尽是污浊的泥水。
  “你看不见吗?如果需要灯光,教堂就在前边。”
  不!竟然能看见,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能那么清晰地看见暗夜的轮廓。这个人,银发耀眼,是这个黑暗世界中的唯一光源。
  “跟上。”
  前方引路的身影陌生而又熟悉,每个脚步声都似乎要敲醒沉睡在心中的记忆,那些蛰伏了亿万年的记忆片段呼之欲出,仿佛张张嘴,就能唤出某个古老而美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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