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他用了四年的时间部署,结果却在回国的第一年就放弃,秦末不是不难受的,可他还是觉得值。阮夏为他失去了那么多,而他如今也只剩下她。
她爱他。
这世上最爱他的便是她。
还有什么理由去恨呢?明明就应该把曾经荒废的时光全都补回来,相爱、相守、不离不弃。怎么补都不够,又哪里来的心情蹉跎?
*
阮夏进到会议室的时候秦末睡着了,就这么窝在椅子里,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他很累,阮夏看的出来。
一步步的走过去,她只觉得心疼。和她在一起之后,他的生活似乎就没有风平浪静过。
可他还是要跟他理论,不为别的,就为她从小疼爱有加,宠上天的妹妹阮洛。
可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叫醒他。
阮夏轻轻拿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就这样双手托腮静静看着他的睡脸,心里一阵酸楚。
是时候了吧,何必互相折磨呢?
她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心烦意乱,让他痛苦难过,而她,也没资格再死缠烂打留在他身边了。秦末不爱她,单靠喜欢支撑的婚姻不知哪天就会走到尽头,与其等他厌了倦了,还不如她自己开口。
就这么想着她就已经落下泪来,秦末还在睡,阮夏也不喊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哭着开口道:“秦末,我们分开吧。”
犹豫了很长时间她也没舍得把那句离婚说出来,只改了口轻声细语的变作‘分开’两个字。
她既希望他听见她的话从此得了解脱,又希望他没听见,成全她心底那可悲又可笑的执念。
偏偏秦末听见了,她的话音刚落秦末就张开眼看向她。
“阮夏!”秦末低喝,吓的原本在微微啜泣着的女人瞬间呆掉,阮夏愣愣的看着他,“你……醒了?”
那……他听没听见?
秦末的脸色难看,语气冷到谷底,恨恨道:“你想跟我分开?门都没有!”
阮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连声音都变调了:“我……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不烦我么?”
秦末看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原本滔天的怒气就平静下来,按着她肩膀的力道也松了些。
“你傻么?不是说过不准胡思乱想!”
阮夏愣愣的点头,“可,可是……”
秦末把她往前拉坐到自己腿上,轻轻揽住她的腰,冷冷的哼一声:“可是什么?没有可是!”
这个别扭而又闷骚的男人,正在用他独特的方式安抚怀里胡思乱想的妻子,小心翼翼,粗鲁而又可爱。
阮夏此时的心情还是混乱而又难过的。
可她又莫名的心安,总觉得有秦末在,她就不用怕。她眼里清清楚楚的写着信任,秦末低头看着她,觉得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还要让他满足。
他心爱的小女人,相信他,爱慕他,不能没有他。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幸福的事情。
“阮夏。”秦末低头淡淡的亲吻她的头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信我,知道么?”
阮夏反而镇定了,“包括你瞒着我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挑眉,问的饶有趣味,“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事?”
“比如——”,阮夏立刻恨的咬牙切齿,像是要把他生吞入腹的表情,“烂桃花。”
秦末也不生气,静静的听着她在那咬牙切齿。
阮夏还在那儿冷冷的笑,“还让我信你?你知不知道陈忱今天又找我了?!她是阴魂不散么?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再这样下去,即便你俩没什么我也快被她烦到认为你俩有什么了。”
“嗯。”秦末很欠揍的点头,微微笑着,“凭你正宫娘娘的身份,你确定收拾不了她?”
面对秦末的挑衅,阮夏忽然笑的一脸明朗,甚至有些娇俏可人,“那你可不要心疼。”
秦末弯弯唇角,“不会。”
阮夏还是笑,手下却暗自攥了拳头,默然一阵,她冰冷冰冷的吐出一句话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末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对付陈忱,可看她能够提起精神来做点别的事情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还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虽然陈忱是陈和升的闺女,可比起阮夏来,她还是嫩了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风雨欲来啊,秦末跟阮夏,呜呜呜。关于留评,最近晋江在维护系统,得等到6月7号才能回复、赠送积分,不过大家留评可以照常,我会一起送的。赠送积分是根据字数,字数越多赠送越多,大家一起努力吧,吼吼……
VIP章节 33第三十三章 剑拔弩张
晚上的宴会与其说是庆祝三方合作达成;还不如说是一场大家心知肚明的暗中较量。秦末如今握着陈和升的把柄;只待时机成熟便要放线收鱼。陈和升一辈子都在工于心计;怎么可能由着这么几个年轻人就把自己扳倒。
陈忱跟秦末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亲闺女;出国四年,念了最好的大学,结果什么成绩都没有,却还惹了一屁股风流债。秦末是她倒贴;可那其余的,想起来陈和升就是一肚子气。
这些年他一直纵容陈忱;今天想要她改已是不可能了,只能指望她嫁个好老公,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得了。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他其实很欣赏秦末,小伙子啥事儿没有,要本事有本事,要长相有长相,心机能耐更是个顶个,绝对是女婿的上上人选。当然,他直接忽略掉人家秦末压根瞧不上他闺女那事儿了。
陈忱今天打扮的绝对的花枝招展,一直绕着秦末打转,阮夏跟苏向宇都还没过来,林朗握着酒杯在跟陈和升寒暄。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一时间倒也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阮夏特意围着A市绕了一圈才赶到,一进门就瞥见秦末陈忱俩人笑得跟花似的。阮夏松开挽着助理的胳膊,顺手捋了捋额间的头发,女王般的扭腰摆臀走过去。那么明艳的大美人,才刚出现在秦末身后,旁边的男人就已经过去向她邀舞。
陈和升一直在打量阮夏,现今对付秦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阮夏入手。不过他也看得出来,秦末现在防他就跟防贼似的。
这不,他这才刚刚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阮夏,林朗跟他就是一对眼,秦末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不过这也挺好,恰巧成全了阮夏的小心思。
她想收拾陈忱已经很久了,木错,十分久。
阮夏过去的时候秦末恰好转身,俩人连照面都没打就心照不宣的分开。
陈忱瞧见阮夏倒也不怎么怕,反而趾高气昂的上前打招呼。
“什么风把阮总吹过来了?”
阮夏即便心里再气面上也还是一派大方,“于公于私我都该站在这里,陈小姐你说是不是?”
陈忱哪里是阮夏的对手,顿时就是怒火中烧,话连脑子都没过就兜了出来,“死缠烂打招来的,有什么可得意的。”
“哦?”阮夏反倒没生气,只是悄悄走进来,“那也比死缠烂打也招不来的强上太多。”
“你!”陈忱瞪眼,“你这个狐媚子!”
“狐媚子?”阮夏挑挑眉,“狐媚子总好过人尽可夫。”
这话说的狠绝,虽说不好听,也算不得什么有风度的话,可毕竟戳中了陈忱的要害,只见她立时脸色刷白的说不出话来。
“阮夏!”陈忱靠近她,“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留在秦末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
“是你?”阮夏还是语气淡淡,她手里拿了杯红酒,轻轻浅浅的摇,过了半晌才悠悠道:“哦,这样啊。”
她的声音很小,厅内歌舞流转,陈忱没听清,只得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阮夏眼色流转,忽的靠近她一步,陈忱愣忡间还未多做反应,阮夏已经一个巧妙的转身,绕着她的肩头拿着的酒杯一个不小心洒落下来,对着陈忱就是一个当头,扑了她满脸。
可阮夏竟然比陈忱呼喊的声音还响,只听她惊呼一声,陈忱原本几乎出口的尖叫硬生生被吓回去,只能呆呆的瞅着她一个踉跄跌进恰好回来的秦末怀里,那方位跟身形,就好似是被陈忱推倒了似的,简直就是绝佳的角度。
这一阵混乱来得极快,顿时周围的宾客都向这边看了过来。秦末接住阮夏的时候脸色刻意变得惊慌,很是配合的演了这么一场戏。
“你干了什么?!”秦末的声音冷而急,冲着陈忱就是一阵急言令色。
陈忱被吓的小脸惨白,手足无措的看着秦末。
阮夏刚才演得有点过,竟然还真的扭到了,只能暗暗憋到内伤。心里就更恨秦末惹得烂桃花,这种场合,她又不能做的太过,免得失了和气,何况陈忱虽然不值一提,可她老爹毕竟还在那边明晃晃的站着呢。他是长辈,不方便过来掺合,可她闺女要是真被人收拾了,他也不可能隔岸观火不是?
想到这儿阮夏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陈忱,拉着秦末的手就走,直接出了大厅的门往走廊尽头赶。
秦末似乎也看出她的心思,只得默默的抿了唇跟她走。
停住脚步的时候他伸手想拉她,她却推开他。
张口之前她特意眼风转了下,恰好瞧见一个黑影闪过。
阮夏仰头看着秦末,满脸的痛心疾首,没错,就是痛心疾首。
她尖锐着声音,仿佛受了无穷无尽的委屈,“秦末,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不出你跟陈忱之间的小猫腻?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情?!”
秦末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一僵。
阮夏适时甩开他的手,“秦末,你跟陈氏合作就是在打我耳光!都已经走到今天了,你竟然还可以无所谓的跟他们父女扯在一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
秦末叹口气,走上前搂住她。
阮夏还在挣扎,他就只能搂得更紧,“阮夏,我不能为了你什么都放弃。”
“那我们就分手。”
秦末僵住,脸色冰冷地望着她。
阮夏笑,“你跟陈忱之间我已经清楚了,既然你想做陈家的上门女婿,我又何苦死吊着你,我阮夏的确不怎么高端,却也不用廉价到这种地步!”
秦末却也笑了,满脸的怒气。
“所以说你这是要跟我掰了?”
阮夏慢慢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秦末,一字一顿的回答:“是。”
秦末一直没吱声,听了很久才说话,“你不信我了?”
阮夏看着秦末,刹那间有种恍惚感,如果两人真的就在今天结束了,那么结果——
会怎样?
“是。”她又叹了一声,“我不信你了。”
说完阮夏就转身,手却被秦末拉住,阮夏转头就朝他吼:“放开!”
秦末紧皱着眉头看着她,“别闹了!”
阮夏扫一眼旁边不远处的暗影,又开始使劲挣扎,“放手!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要跟陈和升一丘之貉么?那你就别管我!”
秦末看着她,没有说话。
等了好久,就在她已经产生一丝慌乱,以为他误信为真打算解释的时候,他终于慢慢的开口:“我只能说,比起你,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阮夏听了他的话竟是真真的一震,嘴边渐渐浮出一个笑,忽然觉得心里涩得发苦。
“没错,比起我,你的确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秦末的头却覆过来,眼神冰冷,他的脸色那么冷漠,竟然叫她恍惚间觉得这并不是一场戏,而是真的,真的在做最后的告别跟争吵。
“阮夏。”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你在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她看着她,眼中充满哀伤,“你说的对,对你我一向就是在无理取闹,而且还是自取其辱。”
秦末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这一场两人自导自演的戏码,不知怎的,竟是越演越真,也越演越催泪。总有那么一两句话戳进他们的心坎,伴着丝丝的疼。
“你打算怎么做?阮夏,你打算要我怎么做?全都顺着你依着你么?不管你父亲你家里做了什么我都要放弃仇恨,不顾一切的跟你相爱相守?抱歉,我做不到,也不会做。”秦末的声音越放越低,到最后已是僵硬。
“做不到……也不会做?”阮夏愣愣的接口,“我懂了。”
“阮夏,有事回家再说,我们至少不能在这里吵架。”秦末已经眼露阴霾。
“没必要。”
“阮夏!”
“我说我办不到!”
“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今后再也不用管我,我还有事,要走了。”阮夏低头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腕说,“放手。”
“你今天如果走了,我们就再不能回头。”
“好啊。”阮夏抹掉眼角的泪,“正合我意。”
秦末忍了又忍,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他终于放了手,阮夏挣脱开他就向电梯门跑去。眼角落泪的瞬间,原本那处阴暗的角落早已没了人影。
看来,计划成功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疼,就好像这场架,他们是真的在吵。
双目茫然地下到一楼,却恰巧碰见正在上楼的苏向宇,阮夏连招呼都没打就略了过去,却被苏向宇一把抓住。
“哎,你这是上哪去?”他一抬头,却发现阮夏眼泪挂了满脸,“怎……怎么哭了?你下午不还说你跟秦末有个什么计划呢么?”
阮夏一直没吱声,苏向宇更急了。
“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他急忙问,“是不是跟秦末吵架了?那个混蛋,你等着,我上去收拾他!”
“别……”阮夏总算出声抓住他,“我们没吵架,是我难过。”
苏向宇眯眼顿住脚,“阮夏,你……”
“我没事。”她打断他的话,“跟秦末无关。我累了,先回去,上面的事情你帮我搞定。”
苏向宇淡淡点头,却又在她转身之前留下一句话,“既然爱的那么辛苦,你又何必……”
剩下的话他没说,可阮夏听懂了。
是啊,既然爱的那么辛苦。
她又何必……
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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