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若情急,大喊:“我是阿若,我找阿虾。”
独手叔大名周少华,还有个乳名极少人知。美若也只听华老虎叫过一次两次而已。
美若等了会,那人才出来,问她:“流产?一百。先付后做。”
接着又怒:“小姐,你玩我?不是大肚装什么大肚。”
“我找人。我找阿虾,我叫阿若。”
那人挥手开赶:“不认识什么阿虾阿狗。”
“那附近还有什么诊所?”
“不知道。”
相比较,还是街边小店的老伯热情友善,美若只能走回去再问。
“妹妹仔,九龙城寨的地下诊所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多的是你这种……”老伯扬扬下巴,示意她肚皮。“你随便找一间做了就是了。”
几十间诊所?!美若想流泪。“阿伯,我找人。”
说到找人,那老伯不愿招是非,再不肯多说,朝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
美若再次踏上征途。
直到第七第八家,她渐感无望,天将暗,她决定明天一早再来。
只不过,她忘记了来时的路。
之前还能在窄巷里发现一线阳光,渐渐的,四周被暮色笼罩。天空有鸽哨,那是鸽子回家,经过一扇木门,里面飘出炒菜的香味。美若绕了几圈也绕不出去,守在一处三岔口四处张望,心头躁意浓烈。
明天记得带一只粉笔在墙上做记号。她提醒自己。
跺跺脚,她打算随便挑一条路试试,然后手臂被人扯住提起。美若张嘴欲呼救,一张熟悉的脸迎向她,叫声戛然。
这是她见过最凶恶的面孔。
靳正雷一手提住她手臂,把她往前拖。
美若踉踉跄跄地追随他的流星大步。
他好像对这里无比熟悉,每一条冷巷每一个转弯都了如指掌,不一会美若便看见了九龙城寨外的大马路。
他把她扔进车里,之前跌跌荡荡,悬挂在美若腿间的肚皮彻底掉了下来,他捡起来,想笑的样子,忽然又拧眉,劈头盖脸地将枕头扔在她身上。
他对身边人道:“进去和平安他们说,可以收队了。”
随即钻进车里,把缩在角落的美若拖过来,伸手在她脸上一抹。“这是什么?”黄黄灰灰的。
“阿妈的眼影。”
他又扯出一条绳带,在美若眼前晃一晃,“这又是什么?”
“绑……绑枕头的带子。”美若使劲往回拉,“别扯,别扯了。”
她哀求:“我穿七姑的衣裤,太肥,用这条带子一起绑住裤子和枕头,你再扯,裤子……裤子……”
他当然不能把她的屁股暴露在睽睽众目之下。靳正雷冷哼,“你倒是准备得挺充分。”
她不敢回答。
不一会,大队人马回来,分几部车启动。
美若找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24K的人有事要谈。”他同样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有个女同学,她不小心怀孕。”
“然后?”
“然后她请我陪她来这里,做那个。你知道的。”
“然后呢,她做完流产,孩子跑你身上了?”
“……她、她害怕,让我陪她大肚,一起感受下。”
他一把抓住她头发,将她越埋越低的头扯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当我白痴?你下午两点十分见过何昭德,四点半我有手下在九龙城寨发现你。你和我说,你是约他来这里开房,还是准备私奔?还是有其他目的?”
美若忿然指责:“你监视我?!”
“我的女人我当然要看住!小混蛋,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来,和我说说,开房?私奔?装大肚子有什么用?”
“我怕,装大肚子比较安全。”
“你也知道怕?这食人窟连差佬也不敢单独进来,进来更不敢四处乱走,你倒能干,我手下小的说跟了你半个小时,一直在街上晃。你要不要命了?给我老实讲,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捏得她下巴好疼,美若用尽力气也掰不开他的手,眼里泪花打转,无奈坦白:“我来找人。”
靳正雷定定看她,这才放缓了力道,问:“独手?”
“你怎么知道?”
他冷哼,“你问平安。”
一直假装不存在的平安开口:“阿嫂,我家两代住这里的。现在的九龙城寨,一半是我们的人。”
“那你一定知道独手叔在哪里?”美若重燃希望。
这个问题会马上引来杀身之祸,何平安拒绝回答。
靳正雷笑,“你告诉我为什么找他,我告诉你去哪里找。”
“叙旧。”美若重重点头。对,就是这样。
他笑容更深,捏捏她面珠,“讲谎话的诀窍是十句真一句假,阿若,你还需磨练。”
美若沉默。
“等我想想。你和独手感情再好,年岁也相差太大,而且,你怕死到极点,怎可能冒险来找他叙旧。至于其他,要钱,现在问你阿妈也能要到,不缺钱。那是不是……阿若,你想找独手帮你什么忙?”
她装死。
“帮什么忙呢?独手现在自顾不暇,总不成再次逃港的时候带上你一起走。”
她心跳骤乱。
将脸凑近她的,鼻息纠缠,他低声问:“小阿若,你想逃跑?”
她不自觉地捏紧拳头。只听他再问:“怕我怕得想逃跑?”
“我为什么要跑?我有吃有住,有新衫靓裙,有阿妈和七姑爱我,马上去读庇理罗。将来要考进港大,然后去中环上班,人人会尊称我一句‘詹小姐’,我开心还来不及。”
听见他粗重的呼吸,知道他快被气死,美若又惧又喜。忍不住继续道:“对,最近还有人宠爱我,怕我寄宿辛苦,买部新车接送,就为了我在家等他,他会开心,我陪他吃饭他更开心。最开心的,是有朝一日,他将我和阿妈摆在一起,挂在墙头做战利品,逢人可以夸耀‘我睡了华老虎的妻女,你看我多犀利多牛逼’!”
车里死寂,靳正雷气息渐平顺。
“独手已经走了。”他向她宣布,“今早五点,他由西贡离岸。”
美若傻眼。
“阿若,你想象中的救星已经走了,没有去找你,甚至根本没有想到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在他们眼里,你的分量连小指尖也不如。你忘记华老虎走时,利用你母女二人作饵?”
她不是不清楚,只是,遇溺的人,哪怕稻草也要紧紧抓一条。
车停在陌生的一条马路,两侧霓虹灯闪耀,靳正雷不急着下车,反而凝视她妆容惨淡的脸,似笑非笑。
最后,他终于决定了什么,用唇印在她的唇上,哑声道:“阿若,想逃你要另寻办法。在找到办法之前,我们把事情先解决了。”
她像被电击,一下醒过神来,开始抓身后的门把手。“你滚!”
他一手按住又踢又踹的腿,握住她的脚踝,直接拖她下车。
在她连续的,高分贝的尖叫声里,他转身吩咐平安:“晚上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然后一巴掌拍在她后臀上。
第十五章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留言都在讨论吃与不吃的问题,留言必剧透,所以我只好缩洞里装鳖了。现在,终于能拿起碗筷!哼!PS:明天休息下哈,下一更:星期三晚上,阿若终于要去会男配了。谢谢留言为我鼓励加油的同学们! 头下脚上,美若用尽全部力气尖叫。 被放下来时,她双颊涨得通红。 松垮的裤带在搏斗踢打中被扯得更松,于是,不待美若站稳,立即滑至脚面。 靳正雷仔细打量她白生生的两条腿,然后去关门。 美若难堪地抓扯上衣,徒劳地想遮住自己。 他的地盘仿似有无数道门,一下又一下上锁的声音,在高而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下都在宣告她快乐无忧的少女时代,将在十四岁终结。 很辛苦的,为自己营造的快乐无忧的少女时代。 脚步声传来,那是他的大皮鞋。美若不敢抬头,他的淫/邪目光此时必定停伫在她的大腿上。 “还未脱完?”他的语气里有丝不耐。 估计动作再慢一点,他会扑上来亲自将她剥光。美若嗯一声,手忙脚乱地开始解纽扣。 只解开两颗,她的泪成串地滴下,落在脏污的地板上,形成一小圈黑色的水渍。 “我才十四岁。”她忍泪,对地板说,“你不能太无良狠心。” “你问问七姑,她那一代,十四岁可以生子育女了。” “时代已经不一样,如今有很多女性成功立足社会,虽然气力微薄,但不再是别人的附属。” 他笑出声来,然后咯吱一声,像是率先躺倒在那张巨大的睡床上。 “阿若,你在和我宣讲耶稣?” “我……”她一扁嘴,眼泪又将落下。“我才十四,身体还未长好,你答应过会等我长大。等我长到38C的时候,好不好?” 时间有一瞬的停顿,他伸出手来,将她拉至床边。“谭笑我嫌她太大,又松。我喜欢阿若的,小巧挺拔。”说着就掠过敞开的前襟,握住她一端的小肉包。 白色棉布文胸里一团不起眼的粉嫩,被握在男人粗大的手掌中,黝黑的皮肤更显得它可怜兮兮的。 他用大拇指拨弄一下尖端,让她不自觉地轻颤。 “这样对待恩人,你太不讲江湖道义!九龙城寨也没有你可怕。” 骂完被一把扯下,栽倒在他胸膛上。 他翻身,制住她踢打的四肢。 “知道如果我再晚点找到你,你会发生什么?”他缓缓发问。“任何一扇门里伸出手,都能将你拖进去,永世不见天日。会有人剥光你衣衫,这样……” 他将她衣衫撕开,美若惊叫一声,伸手想拦,两只手腕被他一只铁掌紧紧握住,反拧向头顶。靳正雷沉着脸,看她两眼,将她的棉布文胸推到颈项,她的两个小肉包彻底暴露在空气里。 她无助地吸气。 “然后这样……”他含住那小小一点粉色。 她委屈地抽噎,“不要!七姑……七姑救我……” “喊七姑没用,连差佬也不敢进来救你。那些人只会露一口烂牙,满嘴的臭气,对你狞笑。最后……” 他将手探进她的内裤中。 美若瞬间绷直了双腿,腰像虾米一样弓起,脸撞上他的,哀求道:“我不敢了,我知道我错,我不会再去那里,也不会再去找独手叔,不会再想跑。我以后乖乖的,求求你,不要摸,不要摸那里。” 她哇哇大哭。 靳正雷骂咧一句,在撕开她衫子的同时,对着那块平板,抵在她嫩腿上的命根子,居然可耻地硬起来,此刻更加昂扬,拥有自我意识般想往她腿间进发。 她像感觉到什么,深抽一口气,身体绷得更紧,哭声更凄厉。 “再给我看见你出现在那里,我直接打断你两条腿!” 她呜呜地,发狂一样点头:“我听话,我保证!你放了我。” 放过她?不放过? 靳正雷难得会犹豫挣扎。 她哭得实在让人心软。 “我会乖,以后听你的话。我不骗你,我会高高兴兴的去庇理罗读书,然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她继续哀求,“只要你让我再大一点点。” 小骗子,信她一成最后也会吐血。 靳正雷拖住她的手,按到自己小腹间,“阿若,我放过你,他怎么办?” 被强逼着握住他,她眼里惊恐莫名。他加重力道,不让她的小手逃脱。“阿若,你打算怎么安慰他?” 她抽气,“我不知道!” “仙家馆的姐姐们就没教过你怎么服侍男人?” 打死也不会承认。她拼命摇头:“没有。” “真没有?阿若,说话要真假参半。” 她扁嘴,模样委屈,嚅嚅道:“用、手。” “还有呢?” 他沉重的身体压着她,鼻息热烫,但远远不及此刻在她手中,随他身体起伏而蠕动,让她想狠狠捏扁的那只东西的温度。 “阿若。”他不耐。 “用……用嘴。” 他露出满意的笑意,放开她的手,目光移到她唇间。“乖阿若。” “我不干。好脏。” 听她拒绝,他扬眉,一只手又从她腰间往下探。 “我帮你用嘴!我答应你。”她提条件。“你先去洗一下。” 见他冷眼看来,她连忙补充,“你那个、尿过,我会有心理阴影,下一次就……” 他爆出大笑,“好,我去洗,不能让小阿若有阴影。”说着又捏她脸,“乖乖等我。” 他脱掉上衣,露出满背满臂的青龙纹身,消失在一扇门中。 美若坐在床边,将纽扣扣好,那里依稀传来哗哗水声,她冲向另外一扇门,将锁开启,外面又是一间空荡荡的大房,她继续冲过去,把锁拧开。 然后,她傻眼。 被扛进来时她头下脚上,周遭灯光昏暗,完全没看清经过的房间是什么样子。 这是很大的一个厅,足有她学校课室那么大,八角形,每一面墙都有两扇木格雕花门,足足有十六扇那么多。天花板很高,因此房门也高耸巨大,她站在中间四顾,鸡皮疙瘩一层层往外冒。 这变态的住所也变态得像噩梦里的场景。 “这是旧鸦片烟馆,几经周折才买到手。狡兔三窟,我有这一窟就够了。” 战前观塘有很多类似的烟馆和娼馆,为了迎合洋人追求东方神秘气息的好奇心理,装修极尽奢侈华丽。有的仍在偷偷开张营业,有的早已关张大吉。 美若曾听华老虎手下谈起过其中见闻,今日始得一见。她干笑,“很……很艺术。” “阿若。” 他的声音里有命令的味道,美若听话地转身,靳正雷赤/裸全身,抱胸站在她冲出来的门边,阴影中,他高、壮、手臂肌腱结实有力,就那样站着,已经给她带来无限的压力。 美若不敢往下看。 她盯着那张表情莫测的脸孔,一步步走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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