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若将干净的衣物交到滕言寡手里,再掰着他的手臂将他转个身,手掌推着他的后背,就这样打开房门送他进了浴室,他们大概是在房间里很久,其他两个房间里都没了灯光。
滕言寡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关门之前滕言寡还忍不住问她:“要不要一起?”
安以若一笑:“好啊……”还以为她真的答应了,接着她又说:“才怪,你快洗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看不见她的人滕言寡才关上浴室的门。
安以若的房间布置的很简约,一张书桌连着书柜,一个衣柜,一张床。
滕言寡刚刚从浴室走出来,浴袍随意的系紧,却露出了大片的胸肌,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水珠子还不时的滴落两滴在肩上,又有那黄色柔和的灯光映着,看着特别的性感。
安以若已经去洗澡了,滕言寡坐在床上,目光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之后才将目光落定在那书柜上,安以若并不常在这里住,所以房间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唯独这书柜算是不寂寥,每一格都摆满了书。
安以若大学学的是法律,书柜里的书大概都是与法律有关系的,滕言寡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他却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就是书柜,他抬起手来,抽出参杂在这些法律文本中的一本,很薄很轻,抽出之时有东西自书中掉落,滕言寡眼睛首先看见的是这书的名字。
‘海的女儿’,一本童话故事,彩色的图本,看得出来这本书有很久的‘历史’了,滕言寡蹲下~身,然后捡起那张掉落在地上后面对着他的照片,拾起来之后他翻转过来,照片有些发黄,却被保护的很好,上头有三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小女孩,对着镜头三个人的笑容特别的灿烂,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三口,看着那个被捧在中间,眉宇之间同安以若一样的小女孩,滕言寡失笑。
心里默默的念道:‘原来安以若小时候长的很圆。’
他站起来留恋的看着照片,认真的研究着,例如安以若长的更像她的爸爸,但是嘴唇却像她的母亲,淡淡的眉毛也是同她母亲像的。
看了好久,又转眼看了看那本童话故事,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是安以若的宝贝,滕言寡将相片放回书中,打算将书放回原处,却不小心看见那最后一页写了些什么。
字迹很幼稚,滕言寡还看见几个拼音,用铅笔写的,可能由于时间太久,字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滕言寡很努力很努力的看,也就看清了一句。
‘王子不知道小美人鱼在伤心,我以后才不要喜欢这样的王子。’
滕言寡合起了书然后放回了原处,浴室门这个时候开了,安以若跑进房间,滕言寡的手恰好要落下,安以若一看还以为他去去拿什么。
“言寡,你要拿什么?”她转身轻轻关上房门,安以若记得滕言寡对法律方面的不感兴趣。
“我想找找看,你有没有什么奖状还有获奖证书。”滕言寡转的快,安以若一听就颦起了眉,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从床上拿起被滕言寡扔下的毛巾,盖在滕言寡的头上就是一阵揉搓。
滕言寡抓住她的手,把毛巾抓在手里从头上扯下来,一脸不平静:“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获过奖?”不然怎么使那么大的劲跟他的头过不去?
“差不多吧。”安以若嘟哝着,滕言寡一副不幸的样子,转眼就往书柜中寻找荣誉证书那一类的影子,安以若一把扯过滕言寡手上的毛巾又盖了上去。
23撕 ②③
难道真是没得过奖?那他岂不是点了炸弹引线?
“以若。”滕言寡喊着她的名字伸手就将一堆的荣誉证书扯了下来:“这是什么。”顺带把自己的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
安以若看着滕言寡手上厚厚的一打,还有半打没拿下来:“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滕言寡谨慎的看了她一眼,确定没有异样之后他才去翻看。
里面还有她念小学的奖状,安以若看着滕言寡翻,解释说:“这些奖状都是叔叔留下的。”安以若很感动,每一个学期的一张都没落下,而且一张一张保存的很好,连小角都没有折起。
“第二名?安以若为什么你每次都是第二名?”滕言寡翻了翻那些奖状,好奇的看着她,她保持的也太规律了吧?
“因为……能力不够吧。”安以若表情怔愣了片刻,幸好滕言寡正在努力的翻看,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第一名实在是太难抢到手了,启诚,为什么你每次都比我多那么几分?”宋启诚跟安以若两人每个学期都占着全年级前两名,宋启诚万年一,安以若万年二,不曾变动过,连续下来安以若心里自然而然就不舒服了。
那天又是成绩揭榜,看着那第一行的名字,安以若终是忍不住了看着宋启诚就问。
“能力不够……”安以若记得那个时候宋启诚就是这样回答的。
“以若?以若……”滕言寡喊了安以若很多遍安以若才回过神来。
“什么?”她怔怔的看着滕言寡,然后提起一百二十分精神。
“那个一直压着你的第一名是谁?”安以若并不明白滕言寡为什么会这样问,迟疑片刻才回答他:“你不认识的。”
滕言寡看着她然后把那些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处。
他真的不认识吗滕言寡想;安以若跟宋启诚是同校;有些事情就自然而然能想到了;他一个伸手搂住了安以若;轻吻了她的额头;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发丝。
“言寡”安以若觉得他不对劲了,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早点睡吧!”滕言寡搂住她的肩带着她往床上走。安以若一坐到床上滕言寡又莫名其妙的问了她一句:“以若,这里的隔音效果怎么样?”
“啊?不知道呀。”安以若被蒙在了鼓里似地,完全没明白的看着他。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因为安家都是睡的早起得早的,一般到了晚上就是寂静一片,何况她只在这里睡过几个晚上罢了。
紧接着滕言寡用手指拖住了她的下巴,手腹轻轻的揉着她脸上的肌肤,看清了滕言寡眼底的那团小火苗,安以若恍然大悟。
整个身体往后一缩,整个人就算是脱离了魔掌了,然后迅速的爬进了被窝。
滕言寡纠结的看着她,又被拒绝了。
滕言寡随手关了灯进了被窝,搂住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男人在这方面憋久了对身体不好。”
那也得找对地方啊!安以若在心里说着,而且滕言寡向来身体强壮,精神饱满。
想着安以若就往被子里缩了缩。
“晚安。”
“……”
*
“以若,叔叔带你回家。”
时值盛夏,骄阳似火,天空碧蓝通透,安振邦抱起那个双眼哭的通红的小女孩,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她早就不哭了,两只乌黑似墨的眼珠子看着他。
“叔叔,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对吗?”她的声音是这么的稚嫩,嗓子却哭哑了,安振邦心里更是疼,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她还是个小孩子,她还那么小,才七岁罢了。
“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听爸爸讲故事吃妈妈做的菜,也不能跟爸爸妈妈撒娇了。”她被安振邦抱在怀里,整个小身体趴在安振邦的肩头,用她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喃喃的说着。
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他诉着心里的伤心。
“我告诉爸爸我好想去看海,爸爸说如果我能考全班第一名就带我去,叔叔,我真的考了第一名。”说着说着她就笑了:“其实爸爸妈妈是知道的,我每次都是第一名,爸爸肯定早就想带我去看海了……爸爸特意请了假,要带我跟妈妈去看海。”然后她的声音就停住了,安振邦以为她不会再说下去。
他抱着她走了好久,安以若一直趴在他的肩头不动,他以为她太累了睡着了,过了好久:“早知道的话,我不要去看海,也不要考第一名,这样爸爸妈妈就会一直在我的身边……”
“以若,快上楼去,不要送了。”安振邦伸手去拿安以若手上的公文包,安以若却避开了:“叔叔,我待会儿就要走了,好不容易能跟你单独相处一会儿,你就不要拒绝了。”安以若一手搂着安振邦的手臂,一手晃着那个公文包,她知道安振邦起的早,因为他要去赶公交车。
不是没钱买不起车,安振邦说这样每天做公交车不仅能趁机走走算得上锻炼身体,也是一种环保方法,除了做公交车之外,有时候安振邦会选择骑自行车去公司。
“哎哟,老安呐,你大女儿回来了!”安以若送安振邦去车站的路上,一个年纪跟安振邦差不多的人突然喊住了安振邦,他停了下来:“老李,这是刚刚晨运回来了。”
“是啊。”
两个人也是相互之间打了个招呼,微笑而过,安以若却因为老李那句话搅的心里一阵翻腾。
大女儿……
每次叔叔公司有同事来家里,看见她们两个小女孩都会说叔叔好福气,特别是两个女儿都长的水灵可爱。
叔叔对任何人介绍都是说:‘这是我的大女儿安以若,这是我的小女儿安亦菲。’
渐渐的都以为安以若真的是安振邦的亲生女儿。
“以若啊,你现在在A城,是难得回来一趟,有些事情电话里头也不好问你,这次你把男朋友带回家了,叔叔很高兴,你也不小了,是不是打算结婚了?”安振邦关切的问,想起滕言寡又说:“叔叔觉得滕言寡不错。”
说起滕言寡的时候安振邦就会想起宋启诚,那个跟安以若一起长大的漂亮男人,他以前还以为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却突然变了,那变化他到现在也还是一片茫然,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安振邦不知道。
不过宋启诚现在也在C城,那次公司间谈事碰见了,宋启诚还记得他,想想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宋家跟安家可算是做了亲家的,宋启诚还是那样谦谦有礼,只不过脸上多了些许戾气。
安振邦看着安以若,没有提起宋启诚这三个字,既然安以若已经跟滕言寡在一起了,不管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也是再没有必要提起去惹安以若不好受。
“我也不知道啊。”安以若还没有想过她跟滕言寡会结婚,然而他们两个的生活跟夫妻又有什么区别呢?平常的夫妻之间也就是这样了。
结婚与不结婚只差了一个字。
“难道滕言寡他就没有跟你说过这事?”
“没有诶。”安以若吐吐舌头,滕言寡可从来没有向她求过婚什么的,大概他也没有那个倾向。
“以若,这可是人生大事!如果他没有要娶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应该考虑还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女孩子的青春可是经不起拖的!”安振邦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嗯,我知道了,叔叔就不用担心了。”安以若将他的手臂搂的更紧。安振邦上车前还对她说让她一定要好好的想想。
安以若冲着他直点头。
目送公交车驶远了,安以若才转身往回走,走到路口她看见滕言寡已经着装整齐的等在那个路口对着她笑。
安以若很诧异滕言寡竟然会站在路口,她起来的时候滕言寡明明还在睡觉的,她送完安振邦他却已经在路口等她。
安以若冲着他跑过去。
“安以若,我还没见你这么勤快过,嗯?竟然能起这么早。”还是滕言寡先开的口,安以若表示无法解释,早睡当然能早起,但是如果你大半夜还在做运动,还能早起那才怪了,滕言寡牵起安以若的手带着她往回走。
滕言寡手心是炙热的,“你什么时候醒的?”安以若还以为她的动作很轻很轻还不至于会吵醒他的。
“你起来的那一刻。”滕言寡准确的形容是那一刻,她离开他怀抱的一那刹那“那我当时看你是闭着眼睛的,而且毫无反应。”
“我以为你起来上厕所呢。”谁知道她跟着安振邦出门了,于是想着她要一个人走回来之后他也就毫无犹豫的起来了,想着即便是她跟安振邦走出这条路,他也要陪着她走回来。
走了一会儿滕言寡就说“以若,要不让你叔叔全家搬到A城去,这样一来你可以多跟你叔叔相处。”
单单就从昨晚见安以若跟安振邦聊天,还有今天早上安以若送安振邦上班足够看的出来安以若对安振邦的重视,有谁愿意跟自己的亲人分开?他想了一个晚上,安以若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回A城的次数很少,大概是发现他对这个地方的某个人有所忌讳,想起安以若平日里跟安振邦通上一个电话,若是讲的久了他都会心里不舒服(这叫吃醋)
可是他不愿意安以若离开他,他要她待在他的身边,永远只在他的身边,他想让她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人是他滕言寡,可是现在才觉得似乎是他让安以若像是无依无靠一样,不能跟自己的亲人相处,所以他想让安家搬到C城去。
只要她愿意,今天就可以搬,他可以立刻叫人安排。
“不,叔叔一家在A城住惯了,让他们搬到C城不好。”安以若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
听到她的拒绝,滕言寡没有多言来强迫,就算是他为她考虑,安以若不愿意也是没有办法的。
24撕之如狂
“安以若;咬什么笔头?快认真的看笔记;这些;那些,我标记好的这些……”耳边宋启诚的话扰的安以若心里更加的郁闷了;正是盛夏,天气闷热不说,外头还有蝉在聒噪;怎么能看的进去;又是正午;安以若处于极度疲惫的阶段;那些字都要变成了黑线;就想先打个盹。
可是宋启诚好认真,安以若忍不住的趴在桌子上,头压在书本上面,眨了眨眼睛,想眨去满脑子的睡意。
眼里全是宋启诚,干净毫无瑕疵的一张脸,很好看,他认真起来更加的俊,她就这样毫无顾忌的看着他,看了那么多年了,还看不够似地,安以若又眨巴眨巴眼睛,宋启诚转过头来‘怒瞪’了她一眼。
安以若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睡意瞬间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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