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眠点点头又继续想孩子的名字;崔子瑜则跟着把人送到了门口。
拍了下戚森昱的肩,崔子瑜眼里满是喜悦和感谢,“你公司这边找茬的那几个人回头我替你搞定。”
戚森昱没有客套的推拒,也没觉得自己能力没被认可伤自尊,欣然接受了他的帮助,“孩子满月酒我也还你个大礼。”
崔子瑜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帮助的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加重的拍了两下,“以后没事别来找我老婆就是份挺大的礼了。”
说完不顾一脸无语和黑线的戚森昱,紧几步回病房去陪何以眠了。
戚森昱一边骂着“过河拆桥”一边匆匆往家里赶,昨天那人说要给自己送早饭,“你不吃完我不走”,自己手机没电了也没告诉他声,这会儿他应该不会还在等着自己……的吧?
崔子瑜脱了鞋子坐卧在床上,紧紧的贴着搂着何以眠,听她絮絮叨叨的说孩子的事。
“男孩就叫崔毅,毅力的毅,女孩就叫崔怡,怡然的怡,好不好?”何以眠想了好半晌才想好。
虽然崔子瑜觉得这名字起的略仓促,可念了一遍也还不错,含笑应着,“好,都随你。”
何以眠见他应了就有些洋洋自得,“看我多厉害,哪像我哥,孩子都半岁了还没起好名字。”
崔子瑜就符合着夸她,“对啊,我们家宝贝儿最厉害了。”看她精神好,知道让她睡也是睡不着的,就陪着她闲聊起来,“你外甥落户口的时候写的什么名啊?”
“我爸说这一辈儿是云字辈,给起了个何云帆先报上去了,等我哥想好了再去改名。”何以眠伸手去拉崔子瑜让他也躺下来。
崔子瑜就着她的力道侧躺在她身边,笑着说,“何云帆挺好听的啊,你哥不满意?”
何以眠“噗嗤”笑出来,“不光是不满意,是有很大意见呢,说这名字听着像‘何晕帆’,为什么晕船,连带着把他自己的名字也拿出来抱怨,气的我爸追着好一顿打呢。”
崔子瑜跟着笑,止了笑后眼里又带着羡慕,“真好,你看你哥现在在外面那么一副雷厉风行的果断性格,可在爸面前又永远跟个半大孩子似的。”
何以眠看着这个总是要隐忍着自己脾性感受的男人,抬手去握着他的手,“以后我们有宝宝了,你也像我爸似的那么管呗。”想象着这么个儒雅的男人上蹿下跳的追着个小包子跑又觉得好笑,忍不住跟他描述那些她脑海中的画面。
两人有说有笑的谈了好多,憧憬了好多,直到何以眠望着天花板问“你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久久没得到回应时,才发现崔子瑜已经睡着了,正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看他眼下的乌青,还有微肿的一侧颧骨,她心里酸酸的,又甜甜的。
得到了医生确定的保证,又跟Tiffy把工作交接好了,何以眠在崔子瑜的陪同下回国安心养胎了。
为了让何以眠孕期过得舒坦些,崔子瑜先是放了一半的权给下级,所有的应酬也一律推了,做一个朝九晚五工作、剩下时间全都陪太太的二十四孝好丈夫。
除了抽出时间来,崔子瑜还特意登门向好友李峥请教了些照顾孕妇的经验。
李峥随意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股子军人的气质,跟一直揪他头发要往崔子瑜怀里蹿的女儿轻哄到,“弟弟该起床了吧?小草莓去看看弟弟有没有尿床好不好?”
小草莓已经快三岁了,虽然调皮却是比较听李峥的话的,嘴里碎碎说着不知什么话就往弟弟和她的屋子里跑跳着过去了。
“女人一怀孕啊,平时再大大咧咧的人也得变得娇气起来。”李峥一副老生常谈的姿态,“小晴怀小草莓的时候孕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那脸啊眼瞅着就小了一圈,把我给愁的呀,你猜后来怎么着,我给她做了一碗清水挂面,嗨,直接就给治好了,后边是胃口大开,什么都能吃了,也不吐了……”
崔子瑜挺瞧不上他这么浮夸的姿态,拿一股子公园里下棋老大爷的腔调跟他说话的,可想着人家毕竟有俩孩子了,又是医生,肯定有经验,只能忍着听他一条一条的说,自己一条一条的记在心里。
“行了,先说这么多吧,有不懂的再来问我。”李峥就是故意恶心崔子瑜的,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个人,多教训他几句就甩脸子走人的主儿,这回居然耐着性子听自己扯了这么久,而且那脸明明很臭还要忍着的样子真是看得人太爽了!
崔子瑜是再也不想来问他了,可还是说了声“好”,着急着回家看“太后娘娘”是不是安好了。
别的还不敢肯定,可他很同意李峥“女人怀孕就变娇气”的论断。
何以眠大概是得了什么孕期忧郁症,总是针眼大点儿事就能让她烦躁或者伤感。他只当她怀孕了身子不舒服,又有过不好的记忆,所以处处让着、哄着,只盼她心情能好点儿。
回家的路上,想着李峥形容的“孕吐”多么可怕,吃什么吐什么得多难受啊,为了防患于未然,虽然何以眠还没开始吐,他也想着先试个手看她对自己的清汤挂面有没有感觉。
如果知道何以眠这么有感觉,他绝对不会瞎听李峥的建议,不,他就不应该去李峥家!
事情的经过不用赘述,总之事情的结果就是何以眠吃了崔子瑜下的面,一阵难受以至于吐了!而且这一吐就停不下来了……
人家是一碗面止了孕吐,崔子瑜一碗面却引发了孕吐。
看着难受的脸色苍白的何以眠,崔子瑜心里又悔又疼,温毛巾一直泡着,不时拿出来给她擦擦脸,陪着她一趟一趟的往厕所跑。
“就没什么想吃的么?”这么一直吐可怎么办啊。
刚直起身子的何以眠连“吃”这个字都不能听,又弯下腰去干呕。
崔子瑜只得噤了声,这会儿才想起来他那英明神武的岳母大人,把何以眠安置在床上就打电话向何妈求救。
何妈刚把小孙子哄睡,听见女儿不舒服,让崔子瑜稍安勿躁,自己跟何爸一会儿就过去。
挂断电话没有一个小时,何以梵亲自把二老送过来,赶在何爸何妈前面先去屋里看何以眠。
进了屋就看见妹妹弱弱的靠在床头,睫毛上还带着泪珠,估计是刚才吐的时候流的眼泪,一时间那个心疼哟,上前弯着腰拿手去摸她的头,“小可怜,你怎么样了?”
何以眠见了哥哥,用久违的腔调撒娇,“难受死了,觉得应该吃饭可是吃了就吐,觉得不饿可是胃里好像又挺空的。”
何以梵好像又见到小时候嘴馋想吃零食可是没钱买的时候来跟自己哭的小妹了,那个时候自己也没什么零花钱,为了满足妹妹总是偷偷跑去爸妈卧室的抽屉里偷钱,每次被何爸发现都是拿着鸡毛掸子一顿打,可看见妹妹吃到东西开心的笑脸时就又觉得何爸那几掸子也不是很疼了。
“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去买。”何以梵语气温柔。
“什么都不想吃……”何以眠撅着嘴可怜兮兮的。
“惯得你,饿两顿什么就都想吃了。”何妈一手把何以梵推开,站在床边,习惯性的就拉起何以眠的手把脉。
“妈妈……”何以眠委屈的撒娇。
“别说话。”何妈静神诊脉象,过了会儿说“没什么事。”
看女儿还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板着脸骂她,“别搞得好像全世界就你会生孩子似的,不想吃饭就别吃,饿两顿想吃了再吃。”
崔子瑜看何以眠更委屈的神情忙过来替她说话,“妈,眠眠一天没吃饭了,您别训她了,她自己身子也难受呢。”
一向对崔子瑜还算和颜悦色的何妈连着他一起训,“说了让你不用惯着她,瞅瞅她现在这脾气娇成什么样子了,吃个饭还得哄着劝着的,哪个女人怀孕不是这么过来的,挨一阵子就过去了。行了,都出去吧,别在这里堵着了。”
说完先行走出卧房的门,何爸过来安慰了女儿几句,也跟着妻子一起出了门。
何以梵冲妹妹眨眨眼,“我出去给你买点你喜欢吃的零嘴儿去,等着哈。”
等到屋里只剩下两人了,何以眠玉葱一样的手指头指着崔子瑜,“都怪你,害我被骂了,都怪你给我吃面条!”
崔子瑜才被骂“不许惯着她”,几分钟不到就把训导抛到脑后了,抱着人不住认错,“就是就是,都怪我,乖乖,不生气。”哄了一会儿等她情绪平静了,这才去看岳母还有什么指示。
到了厅里一个人都没见,听到响动走去厨房才看到何爸何妈正一起下厨呢。
嘴上再怎么骂,那也是自己的眼珠子、心头肉啊,看她难受了怎么可能不管。
老夫妻俩一个炒菜,一个煮粥,做的都是何以眠打小爱吃的饭,看到崔子瑜过来了,解释了句,“八宝口重,太清淡了不喜欢。”
崔子瑜默默的记下了,脚前脚后的跟着打下手。
在屋里躺不住了的何以眠本想出来看看何妈是不是又要说崔子瑜了,谁知道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副景象,觉得鼻子发酸,视线也渐渐模糊。
69、正文结局
许是何妈的一顿训斥起了作用;何以眠自己反省了一下;好像是让崔子瑜宠得有些娇过头了,痛定思痛的她决心——不再指使崔子瑜了!
比如原先换下来脏衣服都是直接扔在衣篓里等崔子瑜分了类;该手洗的手洗,该机洗的机洗;该送去干洗的第二天上班顺便送去楼下店里;可现在崔子瑜回家就会看到阳台上挂着的一排两人的干净衣物,还很艺术的按照颜色渐变排列。
比如原先都是头天写了清单交给崔子瑜让人把新鲜蔬菜送到家;她把要做的菜按量分组分成一小盆一小盆的等崔子瑜回来了洗净下锅;可现在崔子瑜回家就能吃上她做的热乎乎香喷喷的好吃的饭了。
比如原先她每天要用热水泡脚,都是崔子瑜打了水给她洗;洗完了还要拿毛巾给她擦了脚再去倒脏水;可现在她自己趁崔子瑜刷碗的功夫就自己泡完了;还会给他打一盆热水问要不要帮他捏捏脚。
比如……够了!这已经很吓人了好不好!崔子瑜两天就受不住了,在何以眠又一次提出要给他按摩脚的时候跪坐在床上和她面对面交流,“老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何以眠也是侧跪坐着,疑惑的问,“啊?没啊,你挺好的啊,怎么了?”
“可是你很反常!你现在什么都不让我替你做了!你剥夺了我作为丈夫为妻子服务的权利!”崔子瑜控诉道。
何以眠思量了片刻,他这是因为自己不使唤他在生气?传说中的抖M是不是就这模样?
“我这不是觉得你工作很辛苦,想让你回来能舒坦点,不愿意累你伺候我嘛。”何以眠换了个姿势坐。
“我不觉得累!你现在连倒个水这种小事都不让我替你做了,你知道我多痛心么!”崔子瑜语气哀怨的捂胸口。
何以眠对他琼瑶附体的德性无语,他最近越来越喜欢耍宝了。
有一次自己提起对他的最初印象明明是成熟稳重的男人,怎么这么些年过去以后他反倒幼稚起来了。
他先是用悲伤的语气说起自己缺失的童年快乐,又带些醋意的说她不就喜欢像戚森昱那货的那种死皮赖脸,最后眼神清亮的表示因为和她在一起每天都很快乐所以脸好像没办法崩起来了。
半真半假的,何以眠只能听出他是因为自己而觉得幸福的意思。
想对他好一点,他却把伺候自己当乐趣。无奈,何以眠只得成全他这诡异的乐趣。
摸起床沿还搭着的擦脚布,一把扔到他怀里,“倒脏水去。”
刚才还装“怨夫”的人立马眉开眼笑,欢快的应道,“哎!”
能被她需要,能照顾着她,是他眼下最大的快乐。
冬去春来,日子一天天的暖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五月底,肚子鼓得老高的何以眠的生日。
或许是因为身子越来越累,或许是因为天气越来越热,快到预产期的何以眠哪里有心情过生日,就觉得烦躁的很,扶着肚子在屋里慢慢踱步。
崔子瑜这两天是全然不管公司的事了,只全心呆在家里陪着,就怕何以眠发作的时候自己像上次她在美国时那样不在身边。
虽然她这几天脾气不太好,动不动还要流眼泪,可他一句怨言都没有的逗着宠着,心里全是对她怀孕难受的心疼。
早上何以眠洗漱的时候看见镜中自己脸上的小雀斑就觉得很难过,梳头的时候又看见自己早已剪短的头发里竟然有好几根银丝,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往外流。
崔子瑜走进盥洗室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何以眠手里拿着把梳子,人对着镜子默默的啜泣,那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老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圆滚滚的腰身,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何以眠拿胳膊抹了抹眼睛,手捧着崔子瑜的头看了会儿,气呼呼的说,“你一根白头发都没有!你都那么大年纪了都没有!我老了好多,还变丑了,还有白头发了……”
崔子瑜莫名其妙的被嫌弃“年纪大”不说,还把本来就哭的小人儿惹得更不高兴了,手足无措的揽着她轻轻摇,“你哪里老了?哪里丑了?真是瞎说!”说着蹲下|身去对着她的肚子说话,“宝宝,妈妈瞎说对不对?妈妈最漂亮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何以眠就觉得肚子的一侧疼了一下,崔子瑜手刚好放在哪里,察觉到是宝宝在动,笑着跟她说,“宝宝说是呢!”
何以眠听他这么说手也抚上去,眼里的泪水消散去,只剩下温柔。
崔子瑜为了讨好娇妻,在她再三保证就吃几口的前提下顺着她的心意定了冰激凌蛋糕,“中午爸妈要来,让他们陪着你,我出去一会儿好不好?”
何以眠也没多想,只嘟着嘴念叨,“那你早点回来哦。”
等崔子瑜提着蛋糕重返家门时,不只何以眠,就连何爸何妈也是望着门口半晌合不上嘴。
一个顶着一头银发的崔子瑜。
没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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