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大打出手,后来我们班上有人还传,顾亭梨会不会是GAY,笑笑而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保护别人,除了小珈,他对我很好,其实说要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那时,我怎么就没想到跟小珈一起,呵,”说着,亭梨下意识摇摇头,其实那时,两个人都从没曾往那方面想过,如果想过,或许她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了,“后来大学,我就认识了他,说起来,他让我经历了一场算是刻骨铭心的大学恋情,再后来毕业后,就突然散了,受了打击,很不甘……”
“茉茉生下来时,我有些惊诧她的漂亮,其实我也偷偷想过,她的爸爸,会是怎样一个人,一个人带她,有时候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就像在地狱,孩子哭,闹,换尿布,洗澡,洗衣服,夜里不睡觉,发热,鼻塞,噩梦,预防针……但是,十多个月后,当她张着眼睛第一次发出‘妈妈’的音,当她第一次拉着我的手会走路了,我突然想,我有女儿了,有这样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人,即使没有男人又怎样……再后来,我认识了你……”
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幸福……
“Ting,我们结婚吧,明天!”他说。
结婚吧!
婚姻是什么,两个相爱的人,结合到一起,为了爱,为了更好的生活,彼此相爱,相互理解,永远走下去,不管生活的烦恼和快乐,厮守到老……厮守到老,多么好……
那么,她愿意。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是这么的不想离开他了。
第十九章父母的到来
(一)
隔天,天晴。
早上,亭梨正在厨房里煎蛋,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却响了,这么大清早的,以为是罗云蜜,没想到跑到客厅里拿起手机时,才讶然看到来电显示,竟是她爸。
亭梨按了绿键刚叫了声“爸”,那头就径自说道:
“亭梨啊,我跟你妈商量了好几天,我们想过去,你一个人带个孩子,还要上班,这实在叫人放不下心,我跟你妈都还有点老保,也不担心将来,就是茉茉,她没个人带着,不好,不安全,我跟你妈也商量好了,以后孩子,就我跟你妈带着,你安心上班,东西也收拾好了,马上就走,亭梨啊,你给我说个地址,我们到了,就自己过去。”
……
噔——噔——
太意外!
此刻的状况,亭梨有些犯晕,忙支支吾吾的问:“那,奶奶,奶奶她一个人在老家?”
“哦,我们两头住住,等孩子大点,上学了,你也能真正成个家了,再说。”
“恩,那你们快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事到现在,有些话,只好等他们到了再说。
“不用,不用,你就把地址直接告诉我们,你好好上你的班,万一被领导知道,又该批评,影响不好。”
“哎呀,爸,我这里不好找,真的,没有公车直达,你就跟妈过来吧,手机别关,下午大概三点的时候,我去火车站等,没关系的。”
“那……领导那边?”顾父还有些犹豫,做父母的,最怕耽误孩子。
挂上电话,顾亭梨的第一反应就是上楼,飞快的奔跑上楼,冲到最左边卧室,门口,蓦然停下,朱印刚从卫生间里出来,上身还裸露着,看见门口倏地住脚的亭梨,立即丢给她一个帅气魅惑的微笑,招呼道:“Morning,Ting!”
“朱印!”亭梨站在门口,一脸严肃,还带着点紧张,说,“我爸妈要来了。”
朱印拿起床上的背心套上,问:“你不高兴?”
“当然不是!”亭梨摇头,继续站在门口,“我是害怕,我爸妈虽说是原谅我了,但现在他们要知道我跟个男人同居,那我就真的要完了。”
这辈子恐怕都别想再跨进她顾家大门了。
“你戒指呢?”朱印的视线突然瞥向顾亭梨的中指问。
“哦,我挂脖子上了,工作起来不方便。”
“戴上,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妻子。”朱印挑了挑眉,眼里有丝笑意。
“那就更糟了!”亭梨终于走进屋内,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女儿结婚了,却不通知自己的父母,还有什么事比这种事更让父母伤心,你想想,等我们老了,要是茉茉将来偷偷结婚了,却根本就没告诉我们,你会怎么想?”
一阵沉默,亭梨低着头,感觉自己的生活里,已经是一团乱麻,父母要来了,该怎样解释孩子就是朱印的,还有朱印的身体,又怎么能让父母知道,他们年纪大了,真的经不住任何心碎,伤心。
只是,亭梨她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毫无意识脱口而出的,等我们老了,要是茉茉将来偷偷结婚了……却让朱印的心,猛的漏跳一拍。
“不如,交给我来安排!”沉默过后,他又说。
“不行,你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你。”亭梨想也不想就拒绝,然而下一秒,一双大手突然覆盖住她的,他的脸,也蓦地如此靠近,四目对视,亭梨的心跳竟然不禁加快起来,又是灿烂一笑,他忽然沉声说:
“就交给我吧!”
(二)
下午在卖场,亭梨一直担心的转来转去。
天又开始热了起来,卖场的竞争开始呈现白热化,有人甚至暗暗的给倪课长送了礼,只是被他退了回去,也有人提议,说:“课长,今天晚上咱们去喝几杯,大家一起去。”所有人点头同意,惟有亭梨笑着说,“晚上父母要来,不能参加。”
其实,除了鱼课课长职位的竞争,在联美,在高层之间,还有另外一个富有致命诱惑力的职位,那就是屈秘书,屈秘书老了,他的职位,将有谁来接替,这是一个不照而宣的事实,如今,谁不想一试?
所有人都知道,在联美,新一任执行老板不管事,凡事屈秘书说了算,接替他的位置,那么无疑就等于联美的大半个东家,这样的职位,不仅店长,不仅处长,就连总监曾红茜,也都是趋之若鹜,暗暗的努着力。
下午三点,火车站。
朱印站在亭梨说定的出站口,一身黑色的正式西服,异常高大的身材,站在人群里,有种居高临下的错觉,来来往往的人流总是下意识的向他投去惊艳一瞥,昨夜刚下过大雨,现在烈阳高照,空气特别的闷燥,只一会,朱印就已经是满头大汗。
时间过的很慢。
直到四点刚过,广播里他要等的列车才终于进站,又半晌过去,列车出口之处,突然出现一对上了年纪的中年夫妇,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男的身材还算魁梧,小腹微凸,肩上背着一只硕大的旅行包,女人手里拎着一只竹篮,瘦瘦的,看起来略微年轻,看见他们出现在视线里,朱印始终淡漠疏离的表情,立即勾起一抹笑容。
待他们走出站口,正四处张望时,朱印便迎面过去,很客气的叫了声:“伯父,伯母。”
一阵错愕,亭梨爸连忙疑惑的问:“你是?”
“我是茉茉的爸爸!”
还有什么话比这句更震撼!
亭梨爸妈立即就傻了,狐疑的面面相觑,眼前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类型的小伙子,赫然站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对他们说,是他们外孙女的爸爸。
“伯父,我叫朱印,不管怎么说,我应该先让你们知道,我在乎亭梨,在乎茉茉,也希望能跟她们组成一个家庭,当然,如果你们允许的话。”
“哦,哦,你……”亭梨妈还有点怔,盯着朱印,竟不知道该问什么,倒还是顾父,冷静下来,他问:“是……亭梨叫你来接我们?”
“是,亭梨正在上班。”
“哦,那就回去,回去再说。”亭梨爸说着,径自拎着行李往前走,朱印瞪着那只偌大的旅行包,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上前,一把接过,说,“伯父,我来拿。”
“哦,这都是些衣服,还有吃的。”亭梨爸说着,把旅行包放下,心里还不太习惯这样一个陌生小伙子,只是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却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回响,让他一时理不出头绪,不明所以。
接过旅行袋,手里猛的一沉,心口,因突如其来的压力而倏地一紧,熟悉的窒息感又要袭了过来,下意识松了松领口,前面,突然一阵凉风吹了过来,是亭梨妈,因为天热,亭梨妈出来时正好带着扇子,看到面前的小伙子满头大汗的,却又身着一套极为正式的西服,心里自然一阵好感,手里也下意识为他扇了一下。
“天太热,我们坐地铁吧?站口怎么走?”她问。
“我们坐车。”朱印说着,正要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停车场,不想顾父却直接摇摇头说,“不打的了,坐地铁方便。”说着,继续往前走去,顾母在后面跟上。
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的,朱印有些想笑。
(三)
一路坐地铁到家,下站后又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朱印的体力近乎消耗到极至。
好不容易熬到铁门口,老杨飞快的跑出来接走了行李,朱印的手里一松,随即就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站在门口,走进庭院,对着宽敞的盎然草坪以及繁盛的树木,亭梨父母的步子都有些不自在起来,许久,还是顾父打破了沉默,他皱起眉头,不太相信的问:“我们亭梨,平时就住这吗?”
朱印点头,这时远处大宅门口,茉茉正牵着白老太太的手走出来,亭梨父母看见,情绪立即有些异样起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紧张,转移了注意力,亭梨妈忙转身向朱印,确认道:
“那孩子,那孩子,就是我们茉茉吧?”
……
真正的初次见面,是陌生的感觉。
然而血浓于水的是亲情,心里知道了几年,却又是几年重来没有见过,这种心情,微妙的像是盼了很久很久,盼的就是今天就是此时,真的盼到了,那个可爱的小人就站在眼前,却又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脑里不禁懊恼,当初,怎么就狠的下心,不能原谅了女儿,无论如何,事过境迁,看见茉茉的一刹那,当初所有的失望,对错,全部随风而逝了。
“外公好,外婆好。”茉茉怯怯的叫了声,之前在客厅,白老太太特意教过的。
“好,好,我们茉茉也好……”亭梨妈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起了转,时间恍若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的亭梨,也只有四五岁,夏天,常常穿了连衣裙,跟邻居孩子们一起踢毽子,转眼,竟已经是做妈妈的人。
岁月,不饶人啊。
进屋后,在客厅里坐下,顾父开始提问:“你,是做什么工作?”
朱印考虑数秒,沉声说道:“我,其实做零售业。”
“哦,”亭梨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主要是做什么行业?”
“目前,都有涉及。”
“哦,都有。”顾父的眉头又皱起来,“那具体在什么单位?”
“联美。”
“是我们亭梨工作的那个联美吧?”顾母突然插进话来,“就是全国有很多家店的卖场,就像大润发。”
“对!”朱印点头,漆黑深不见底的眼里,满是笑意。
“倒是我们那里还没有。”亭梨妈又说。
“对了,你是什么学历?”亭梨爸的问题还在继续。
“呃,大学。”
“哪个大学毕业的?”
“PRINCETON!”
“留学生?”亭梨爸的眉头再一次皱起,“国内大学都没有考吗?”
“没有。”朱印摇头。
“会下象棋吗?”
“会一点。”
“那就下盘期吧。”
对于顾父这样传统的男人,向来秉承棋品看人生,人生如下棋,比如被人别了马腿,塞了象眼,或双马盘坐,炮打双车,一味懊恼,一味埋怨,无事于补,倒不如“退一步天宽”,有时退一步,等于进两步,步步不让,斗气使性,往往落个满盘皆输。
与人生,棋风大度者不在乎一子一地得失,人生潇洒睿智者不在乎一事一时的失利,该退让时退让,该曲折时曲折,用智慧铺路,用坚韧搭桥,每走一步,都从容,都坚定。
对这个陌生的男人,亭梨妈看着是越发的好感,忽略对他的不了解,但从他的气质说话绝不是他们印象中的,当年玩弄感情有了孩子又不责任的男人,情况发展的有些出乎意料,现在只有等女儿回来了再详细问清楚。
至于白老太太,看到顾亭梨的父母过来,她其实是有些欣慰的,自己正好决定离开,心里又担心谁来看管茉茉,外面请的人总比不上自己家里的,叫人安心,只可惜,这个家还是太冷清,如果哪一天,她还健在,老夫人也还健在,朱先生有更多的子女,一家人全部团聚在这座老宅。
足矣!
家里人多,小孩子最兴奋。
初时的生疏已经不见,白老太太跟亭梨妈在庭院里说话的时候,茉茉也就开始来捣乱,盯着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外婆,她的小嘴开始吧嗒吧嗒的问个不停。
“外婆,你真的是妈妈的妈妈吗?”
“外婆,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外婆,以前我看不到妈妈的时候,你是不是带她回家啦?”
“外婆,我想妈妈了,妈妈怎么还不回家,白奶奶,六个点到了没有,妈妈说六个点就回家了。”
“你喜欢外婆还是白奶奶?”白老太太故意逗她。
“我喜欢妈妈,”茉茉想了一会,回答,“我喜欢白奶奶,我也喜欢外婆,还有,我也喜欢奶奶的。”说到奶奶,茉茉小小的头有些垂下来。
……
傍晚的最后一抹夕阳前,顾亭梨赶到了家,刚走进铁门口,茉茉就从远处冲了过来,尖叫道:“妈妈,家里来了好多人啊。”
亭梨笑着问:“哦,都有谁呀?”
“外婆,外公,白奶奶还有爸爸。”
“白奶奶和爸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