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换了个她认得的人比较:“就是少相子桓,也比他像个男人,当初你一亲他,他就软了下来,屁颠屁颠地把你带来看我,这才是男人,能够为女人动心,无非算什么,长得不男不女的,脾气也不男不女,要是他长得丑点,立在你面前,你恐怕都不会多瞧他一眼。”
我小心地看了她一下,还好,她没生气,又道:“他这个人,只好当副画放在墙角,等你看厌了,他也就像副发了霉的画,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别这样说,”她皱眉:“这话我不爱听。”
“不爱听?没问题。”我冷笑:“那咱们说点你爱听的话,无非长得真俊的,是不是,我和他一起洗过澡,那身上的皮肤,啧啧,真是白璧无瑕,可是绮丽,这样的如花似玉的老公你就喜欢?站出来比你还招人疼搏人爱,你算什么?他的贴身丫头?而且我看他排场也不小,最好每天找个人贴在他身边服侍,动不动又之乎者也的屁话,你受得了?”
我说得唾沫四溅,正自痛快着,不意一样东西重重打在我头上,我‘嗷’了一声,一看,是绮丽的枕头。
“你这算是在说好话?”她瞪我:“你懂不懂劝人?”
“懂,懂,懂”我头上疼痛,心里却开心,她总算回复点原来的模样了。
“好孩子,”我哄她:“你长得这么漂亮,人又精怪,以后见得男人多了,哪一个对你不是伏首贴耳的,别在这个坑里把自己埋了,过几天等有人哄了上来,你就会明白我的话了。”
“我知道了,”她轻轻叹:“我只是难过,这个世上怎么会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多了,”我也叹:“聪明又怎么样?你还算是好的,如果无非真是个坏蛋,对你骗财又骗色的,你可不更伤心,他不过自私点,总算还是个人,外面吃男人亏的女人很多,有空我带你去看看如意,她手下的那些女孩子才真叫苦呢,大部分还都吃了漂亮男人的亏。
她不说话了,我仔细一看,原来她也累了,正自沉沉睡了过去。
我总算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站起来,也不睡地铺了,为她关上门,走出房间,外面冻得人精神一爽,我明亮着双眼,却见院里站着一个人。
月光下她一身奇怪的打扮,头上包着布,听到脚步声,她也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如海水般湛蓝。
“天,”我吃惊,差点想叫:“有鬼”。
“嘘,”那女人身形一动,已窜到我身边,一手捂住我的嘴,轻轻道:“别出声,小心惊动了绮丽。”
她的话语生硬而柔软,根本不是中原人。我定下神来,这女人是西域来的。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她继续用这种生硬的语气跟我商量。
“行”,我点着头,一路把她带到了书房。
点上灯,我转头细细打量她,这时她已解下头上的布巾,一头秀发泛着浅浅的光泽,竟是红棕色的。
“我的天,”我服了,忍不住上去摸她的头发,这样奇怪的颜色,又打量她的眼珠,“乖乖,”我说:“这林子大了就什么样的鸟都有,天下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女人。”
她被我瞧得恼怒,一使劲,把我推了出去。嗔:“你这人,怎么这么样子,真叫人讨厌。”
“千万别讨厌,”我咯咯笑,这样的的美人真是异国风情,“让我猜,”我说:“你是绮丽在西域的朋友?”
“我是绮丽公主的使女,”她正色道:“我是奉了子王的命令,一路从西域跟来保护她的。”
“好大的口气,”我啧啧笑:“保护她?怎么从来没见过您老人家出面呀,你怎么保护她的?”
“从她一出发我就跟在后面了,”她白我一眼,眼波流动似一汪海水:“公主一路上有人照顾,都是我打通的关节,就是那些天在宫里,我都卖通了人,暗地里给她方便。”
“哦,”我笑了:“这么说来,一开始,其实就不是绮丽自己溜出来的,是她父母故意放她跑出来的?”
“是,”她点头:“子王妃说公主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人世,要她出来学点东西”。
“真不错,”我点头,又板下脸来:“那么你们都是安排好的,这算什么,耍我呀,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保护她受了多少气,吃了多少苦?”
“对不起,”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都是子王与王妃的吩咐,我不过是办事的,作不了主。”
“哼,”我说:“你们西域人原来也这么会装腔作势,把我们中原的老百姓当猴耍,早知道绮丽有你这么个保镖,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知不知道,为了她,我连腿也差点被人打断掉。”
她本来已是满怀歉意地走过来要道歉,听了这话,又奇怪地抬了头:“唉,胡说”她柔软地叹“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会骗人?你的腿不是被你自己的父亲打断的吗?”
我呵呵笑了起来,这个美人,还真是个老实的美人。
24
“那你这次露了面是为了什么?”我问:“是不是你们子王王妃又派你来接她了?”
“对呀,”她微笑,牙齿粒粒晶莹似玉:“其实子王也很不放心呢,说要是在中原呆得久了,恐怕公主会吃亏的,叫我看得紧些,这些天我见那个无非要走了,所以觉得也该是时候把公主带回西域了。”
“嗯,”我点头,她的功课已经完成,也该把带她走了。
“谢谢你这些天来对她的照顾,”她蹲下身体向我行了个奇怪的礼:“不过公主看上去很伤心呀,你还得帮我劝劝她。”
“放心,”我笑:“你们的公主很聪明,这些门道她会想清楚的,不过也该让她回去好好静心养养。”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赫真”,她答:“我母亲是王妃的贴身待女。”
我把她安置在书房,自己走了出来,回了房间,此时已是子夜,房间里冰凉黑暗,并没有一个人。
“小馨呢?”我急,叫人来:“她在哪里?”
“小馨姑娘不肯跟少爷一个房间,”待女回话:“她硬要我们另替她找间仆人的房子。”
“算了,”我挥手让她下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也乏了,任是有多大的事情,总得一件一件慢慢来。
第二天,绮丽见到赫真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人家好不容易找来的,”我忙出来说话,她现在心情不好,要是告诉她真相,非得发点小脾气:“你不声不响地从西域跑出来,也不知道父母会得着急。”
“哼,”她说:“我不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没问题,”我赔笑:“那就在我这里住几天,等你玩够了再走。”
赫真奇怪地看我,欲言又止,我暗暗向她使眼色,对付绮丽,永远要顺着她的性子来,不能太强硬了,她明白过来,向我微微一笑。
“干什么呀?”绮丽察觉,又转头怪我:“你们不是才见面么?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你不是又想沾花惹草了?”
“唉,”我叹气,她怎么能这么说我,一转眼,小馨正低着头捧茶进来,轻轻把杯子放在桌角。
“小馨,”我马上眉开眼笑起来:“你怎么做起这事来了?这几天还是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再活动。”
她不理我,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咦,”我问:“怎么她看不到我么?我是不是透明的?”
“她倒希望你是透明的呢,”绮丽好笑:“像你这样的小滑头,她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什么话,”我不服气,还是起身跟了出去,跟着她来到院里,一口叫住她。
“怎么不理我?”我低声下气地上去:“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在我房里?我是真想娶你的,不信,明天我就上报朝廷,我们这个月就把事情办了。”
“别,”她急了,眼眶一红:“少爷,千万别这样,我很好,在这里干活真得不错,千万别娶我。”
“胡说,”我瞪她:“这是实话才怪,难道你真不想嫁给我?我就这么讨你嫌?”
“对不起,”她哭了出来:“少爷,我不能嫁你的,我…,我在外面杀了人啦,从少相府出来,我原是去西城的一家商铺找活干,谁知那里的老爷不怀好心眼,硬把我骗到房里去,我…,我急不过,桶了他一刀。”
“天,”我这才明白过来,本来嘛,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找什么活不好,干么非要去讨饭,原是为了逃官司。
“不怕,”我也难过起来,想不到她吃了这么多苦,上去一把抱住她:“我认得太子,咱们再给你找个新的身份,谁敢说话,我说你没杀你,你就是清白的。”
“少爷,”她哭得更难过了:“你还是别讨小馨,我配不上了。”
“这还是胡说,”我被她哭得鼻子酸:“真不懂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一会儿骄傲得要命,宁可讨饭也不来求人,一会儿又莫明其妙的自卑啦,情愿作丫头也不愿做夫人,难道你倒愿意我收你做二房?”
她红了脸,摇头。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在这个府里我会放过你,”我吓她:“叫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侍候我的,这才是老实话,你要是不肯,除非还是去要饭,否则到了别的府里去别的老爷少爷还是会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又不是没吃过这个亏。”
听了这话,她顿时苍白了脸,我一见不好,忙又安慰她:“好小馨,你想想,其实现在就只有这几条路可以走,对不对,要么嫁给我,要么做我的小老婆,要么出去讨饭,还有一条路就是去做别人的小老婆,你究竟挑哪一条?”
“我…,”她说不出话来。
“还是嫁给我吧,”我软下口气:“你是个丫头,我却是个人质,咱们其实挺配的,以后新皇上登了基,我的日子未必好过,你还要跟我吃苦呢,”说到这,马上硬起声音:“哦,是不是怕跟我吃苦,所以想自己出去找荣华富贵?”
“不…,不…。”她急了。
“这不就成了,”我笑:“别怕,所有的事情我来办,你好好的呆在府里享福,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等着坐花轿吧。”
她大羞,满面飞霞,娇艳地低了头。
我看得心里痒痒地,忍不住凑了上去:“乖,亲一下。”
“呀哼”,有人在故意咳嗽。
小馨一溜烟跑了。
我苦笑着,回过身来:“绮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话你懂不懂,怎么也不知道避一下呀。”
“急什么呀,”她瞪我:“人都在你府里了,哪天不能亲呀,干嘛要等我在的时候,这几天我心情不好,见不得这种丑事。”
“什么话,”我叹,摇摇头,也不跟她计较了。
“你可真会说好听的话呀,”她冷笑:“把个小姑娘骗得团团转的,可惜呀,都是甜言蜜语,一转身你又要眼花心花了。”
“才怪”,我正色起来:“绮丽,你不是男人,就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决断,我不否认,成了亲以后我也许会逢场作戏,世上本来就只有男女二种人,我到了哪里都会碰到女人,有时候大家开个玩笑你情我愿的也没什么,不过小馨以后就是我的夫人,我绝不会当着她的面搞轻捻三的,背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定,我对她好,心里只有她也就够了,守身如玉的军令状,哪个男人敢说得嘴硬,女人还办不到呢。”
“哼,”她说,脸色到底缓和了下来。
一边的赫真奇怪地听着,脸上写满惊异。
我才不在乎她的眼光,这话就算当了小馨的面,我还是这么个说法,在这世上,喜欢听大实话的人根本就是没有的。
“我不管,”绮丽说,“这几天我就住你这儿了,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我看到你欺负她,我不放过你。”
“不会,”这点我倒是能保证:“我对她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她,我要好好宠她。”
“笨蛋,”她似笑非笑起来:“谁说小馨啦?”
“啊,”我明白过来,咬牙瞪目,幸亏没讨这样的老婆,酸豆还没长出来呢,她就先给我上醋坛了。
她说到做到,真的住了下来,于是我又开始唉声叹气地坐在书房给父亲写保证书,才写了一半,赫真偷偷走了进来。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呀?”我没好气,叫她的主人看到了,又全是我的风流债。
“你准备什么时候劝她跟我回去呀?”她问:“子王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最晚下月半,我们非得走了。”
“别担心,”我一边皱着眉头,一边仔细考虑:“办法总会有的,你放心,我想到了会通知你的。”
“快点哟,”她一边催着,一边又偷偷出去了。
我搁下笔来,如果真是那么急,那就非得想个快点的法子。坐了半天,我披上外袍,走出府去。
原来的十一皇子府门口如今已是车水马笼,热闹非凡,看门人去回话,不一会儿,晔亲自迎了出来:“金兄,这么巧,”他笑得亲切:“本来想过几日请金兄过来商讨大事,谁知今天你自己先来了。”
“那还真是巧呀。”我嘴上客气着,走了进去,忽见院落中拴着少相的马车,不由笑:“是不是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太子有贵客吧?”
“是子桓,”他微笑:“来了一会儿,马上要走的,你也很久没见他了吧,大家打个招呼去。”
子桓气色极佳,一身墨绿洒花的光面绸袍,缀绣着流云飞蝠的花样,立在堂中,顾盼间神清气爽,见了我,只微微点点头就算招呼过了。
“少相好大的架子哟,”我偏不跟他客气:“是哪阵香风把你吹来的,这么堂皇端正的,怎么连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不敢当,”他浅笑:“小相向来讷于言,唯恐一时口拙,万一说得不对,又要惹得金兄到门前讨罪来了。”
“原来是为了那件事,”我脸不红心不跳:“看来少相未必口拙,不过是小气了些,居然还记着那句玩笑话,其实,以少相这么俊秀的人物,以后生下子嗣,一定也是人中龙凤,出挑得紧呢。”
“哪里,哪里”他立刻回驳:“就怕小相的儿子生来残缺,第一个就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