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可以让你安静下来的地方。”
窗外夜色很美。
涟漪的夜开始了。
自从晚宴后,严玉溪开始采访江城,从采访的过程中来看,他似乎有意隐瞒一些什么,果然是一直老狐狸,看来想要抓住他的尾巴并不容易。
在采访的过程中,严玉溪试探性的提了“勒石”这个人,可惜没问出什么,他很大方的承认当年两人确实合作过,但是因为勒石亏空公款,后来进了监狱,最后江城语还重心长的说:“人不能切莫贪字,我们曾是昔日的伙伴,后来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说完,微笑着问:“严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前段时间他来找过我。”
江城心一凛,面上不说什么:“哦,不知道他找严小姐什么事情呢。”
严玉溪想了想,说:“没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些资料,想要我做一个报道。”
江城紧张的问:“什么资料。”
严玉溪看着他,江城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说了抱歉。
“没什么,其实那些资料我也还没有来得及看。”看来当年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看来自己最近遭遇的事情八成跟他有关系。
车祸,把她家翻个底朝天全都是因为那几张纸……
不能原谅!
“哦。”江城眸光一闪,似乎在思考什么,“那严小姐还保存着那份资料吗?”
意识到自己太过在意了,他轻咳了一下说:“严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让那些不存在的东西给现在公司摊上任何负面的新闻,这样对公司的股价也会有所影响,会给公司造成很大的影响。”
严玉溪点点头:“江总,现在那份资料我不知道去哪里了,如果上面资料上面的事情经过查证不是事实,我也不会刊登出来的。”
江城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她身上仿佛有着一种无畏的精神,他眼神微眯,看来那份材料还没有落在她的手里,万一落到他手里,按照她的说法,他现在面临着很大的麻烦。
“江总,今天的采访就先到这里吧。”严玉溪觉得今天到这里已经足够了,起码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
江城点点头,严玉溪站起来向外走去,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江城的脸色顿时变得扭曲难看起来,他这么些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可能会因为那份资料顷刻间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顿时变得阴鹜起来,大手一挥,将桌面上的东西挥落在地,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上戾气平息下来。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绝不!
最近。
严玉溪正想办法了解更多关于江城10年前的事情,可是很多事情都无从查证,看来他是下足了功夫,而前段时间一直来找自己的勒石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后来,她这种不好的预感居然应验了。
墨晓突然有一天通知她到公安局帮忙认个人,她过去了才发现死者居然是前段时间找过自己的勒石。
冰冷的空间。
站在停尸间里,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她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的尸体。
尸体好像被泡了很久,都出现了肿胀的现象。
勒石的尸体冰冷的躺着,没有任何气息。
明明前段时间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如此冰冷的躺在这里。
她第一次感觉死亡原来可以这么靠近,喉咙里想要发出尖叫,却好像被什么掐住了喊不出来。
她身子抑制不住的想要的发抖,好像再过一秒她纪要倒下去了。
“先出去再说吧。”
墨晓似乎感觉到她的不适,到办公室里就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沈洛看她似乎稍稍平静了些,问:“严小姐,刚刚那个人就是之前找你的勒石吗?”
严玉溪双手捧着茶杯,点点头说:“恩。”喝了一口热茶,“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死的。”
“现在还不知道,前段时间江城集团的董事长江城说收到了他恐吓信,让我们调查,可是我们没有发现他的下落,调查发现他找过你,所以我们才会找上你。”墨晓一边安抚她一边说。
严玉溪皱了皱眉头,不说话。
“前两天,我们接到报案说在江边发现一具尸体,经过查证发现是勒石,所以叫你帮忙认一下。”
听她说到这里,严玉溪挑了挑眉:“不仅是叫我帮忙认人这么简单吧?”
墨晓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神看向别处,沈洛接着说:“上次你说勒石是因为被江城陷害才找你帮忙的,而江城又曾经说过被勒石恐吓,那么现在江城就有最大的嫌疑,听墨晓说你最近在采访江城,你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严玉溪摇摇头说:“没有,只是他似乎很紧张勒石给我的那份东西。”
“能找得回来吗?”
“不确定。”
墨晓听了她的回答,差点想掐死她,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收好。”
“我哪里知道啊,当初我还以为他是疯子,谁知道他说的会是真的。”
沈洛沉吟片刻,说:“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如果找到的话,请你一定要联系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多久没写过3000字一章了,嘤嘤,好感动哇!
我不冒泡这么久,你们都不想我吗?我好难过,呜呜!看来素我太懒了,嗷嗷!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严玉溪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一个人走在路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勒石躺在停尸间的画面;就那样冰冷的躺着;明明数天前还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原来生命如此脆弱;仿佛流星一般稍纵即逝。
华灯初上。
她慢慢在街道上走着;脑子里浮现出勒石不久前来自己的画面,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把他的话当成“疯人疯语”;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局面……
繁华的街道。
喧闹的人群。
严玉溪站在街道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居然有种晕眩的感觉,脑子里划过勒石来找自己的画面。
当时勒石有些过分激动的抓着自己的手;说:“严小姐;我说的是真的,请你一定要帮我。”
最后他还将存有证据的U盘交到自己的手里,可是自己都没有当一回事,现在连那个U盘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他来找自己求助,如果自己早点相信他说的话,勒石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变成今天这样,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害的……
晚上的风似乎特别的冷,严玉溪忽然觉得身上传来一阵阵凉意,很冷很冷,她慢慢的蹲□子环住自己,隔了好一会,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苏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坐在办公室里听卫林汇报工作,他拿起电话,示意卫林先停下来,他接起电话。
安静。
电话的另一头仿佛有死寂般的沉默。
他看了手机一眼,是接通状态,皱着眉头说:“玉溪?”
电话那一端仍是沉默,他听到那头传来吵杂的声音,却唯独没有听到手机主人说话的声音。
古怪的沉默,让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心猛地抽紧,问:“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不说话?”
隔了一会,他以为严玉溪不会回答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低不可闻的声音:“苏墨,我害死人了。”
苏墨听了之后一怔,立刻问:“你现在在哪里?”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声音听起来不对劲呢。
严玉溪看了看周围,然后报了一个地址给他。
“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苏墨挂了电话之后,简单的跟卫林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离开了。
入夜之后。
天气跟白天的反差很大,严玉溪蹲在街道旁,冷风吹过,她似乎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呆呆的在原地不动。
苏墨来到的时候,就看到她发呆的蹲在街边,这么冷的晚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拉起来,她身子冰凉的程度令他大骇,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边责备的说:“这么冷的人,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严玉溪怔怔的任由他拉起起来,看着他,身子开始颤抖着,嘴唇蠕动呢喃的说着些什么。
他靠近仔细的听着,听到她嘴里不停的呢喃说着:“我害死人了……。”
苏墨发现她不对劲,将她拉到怀里,轻轻的安抚着她,待她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他问:“还好吗?”
严玉溪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不少,点了点头。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刚从公安局出来。”
苏墨听了之后,说:“跟你最近在忙的事情有关系。”上次在宴会上她的态度就很奇怪,跟今晚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吗?
他都猜得这么准要她说什么,“勒石死了,他之前来找过我的,可是我当时没有信他的话。”
苏墨沉默着,黑色的眸子闪了闪,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我当时相信他,也许他现在就不会死了……”
一说话到这里,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之前在停尸间的画面,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先不说了,我们先回去。”苏墨不明白她说什么,但是肯定跟她现在这样的情绪有关。
明亮的客厅里。
严玉溪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断断续续的把勒石来找自己的事情,还有她为什么要采访江城的事情以及她的怀疑都告诉苏墨,苏墨听完了之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么说,车祸的事情跟江城有关,眼睛微眯,脸上的表情透着寒意。
她说完之后,客厅里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严玉溪半天没有听到苏墨的声音,抬头,看见他脸色很难看,怎么回事?
“苏墨,你……”她很想问他究竟怎么了,可是看着苏墨的表情,她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苏墨听她说完了之后问:“你早就怀疑江城了?”
他的声音很冷,让严玉溪不禁吓了一跳,她回答说:“没有,我刚开始并不知道,只是沈洛他们来找我的时候……”在他透着寒意眼神中,声音越来越小。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跟我说。”他注意到她那天在宴会上奇怪的举动,可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跟车祸有关系。
“刚开始我不确定,而且我答应了沈洛他们……”不说出去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墨打断了:“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会担心。”
严玉溪低头不说话,苏墨看着她继续说:“而且以江城的个性如果事情真的跟他有关系,你认为这么简单就能从他那里套出话来吗?”
“我只是去试探他,没有什么危险的。”严玉溪反驳道。
苏墨瞪着她,“还不危险?是不是要真的出事才叫危险啊?”
…………
“你忘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话?
她眉头轻皱,他说过什么,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她突然想起来了。
他之前说过:
“如果事情有危险的话,要第一次时间告诉我。”
苏墨看她的表情,冷哼:“想起来了?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
严玉溪沉默,然后抬头咬着唇说:“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一阵寂静。
窗外风吹过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
严玉溪觉得这寂静如同死水一般,她咬着唇,不明白他究竟在生气些什么,苏墨看了他半晌,冷冷的说:“是不是想上次车祸一样,打算不告诉我,等你受伤的时候,我是那个最后才知道的人。”
……
严玉溪不知道苏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而且她根本没有没有这么想。
“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她抬头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这么说,心开始变得慌乱起来,有什么东西正渐渐地往下沉。
“我没有……”她刚想反驳着说些什么,苏墨已经转身离开。
她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喂,苏墨,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苏墨在书房的门口停了下来,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严玉溪听了他的话一怔,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砰”的一声,她看见门关上了,苏墨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里。
顿时。
客厅里又恢复一片宁静。
她呆呆的看着那扇关上的门,那关上的声音仿佛如同重锤一般击在她身上,她刚刚到底说错了什么吗?
那她现在要跟上进去吗?!
她站在门口久久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没有任何动静。
窗外的风似乎变得更大了,她能听见风吹过玻璃窗,发出的阵阵呼啸声。
苏墨坐在书房里,桌子上摆着文件,可是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看着书房那道紧闭的门。
没动静。
似乎能感觉到严玉溪站在门外,看来她没有要跟进来,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脾气有点莫名其妙,可是她到底有没有知觉啊,在她眼里什么才算是危险的事情。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椅子上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想着刚刚严玉溪说的话,沉静的眸子里有暗涌流动着。
忽然想到什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拿起电话拨通卫林的电话,清冷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卫林,帮我查些事情,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这样沉静的夜晚,似乎有什么在不安的躁动着。
客厅里亮如白昼,严玉溪抱着腿失神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盯着书房的门口,可是书房的门一直紧闭着。
等苏墨交代完所有的事情,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夜已经很深了,这个时候她应该休息了吧。
他深呼吸了一下,走出书房,看到明亮的客厅里空无一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稍稍松了一口气,刚刚两个人突然闹得不愉快,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等他走进沙发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苏墨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