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懒得看他,将离默默地挑选杆子,和红绯随意的态度相反,他选斯诺克杆子很慢很仔细,要对比花纹,材质,还要试下平稳性,几乎把这里的杆子选了个遍,都没有适合的。将洐知道他的脾气,平时都用白蜡木的球杆,这里的公用杆不会用质量太好的,因此偷偷找经理说要当场买一根,虽然和他用惯的那根不能比,但总比公用的来得顺手。经理见到大客户,立马拿出最好的几根,可将离却让他失望了,比了比手中那根皮头都有点松掉的杆子说:“就这个吧。”
红绯,将洐,季远立马都囧翻了,好啊这家伙,别人都以为他在挑最好的,没想到却是在选最差的。
我为谁狂冷笑数声,就让你装吧,前面一个人坐着不打,根本就是水平见不得人,不然水平真高到没有对手,又怎么会不表示出来,让大家瞻仰崇拜一番?当然以我为谁狂的脑残理论,为人要越高调越好,对于将离这种低调的做法,自然无法理解。
比赛开始,我为谁狂全力以赴,将离漫不经心。因此15颗红球还剩1颗的时候,我为谁狂已经得了50多分,而将离才堪堪4分——这4分也是我为谁狂不小心失误,白球进袋,送他的。也就是说,他到现在为止,一分未得。(50分里面,将离故意送分也不再少数。)
周围有人开始嘲笑,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觉得胜负已定就不再观看自顾自完去了,不管是谁,除红绯他们以外,所有的人都以为将离输定了。
红绯同季远他们窃窃私语,“还一颗红球,可以做斯诺克了。”
“嗯。”
话音刚落,将离一个小拉,红球打飞,白球躲黄球后面,做了一个斯诺克。接下来轮到我为谁狂,他必须用白球击打红球,可红球被黄球挡住了,不能直接打到——这就叫斯诺克,翻译成中文叫“障碍”,如果不想办法打到,就要送将离分数。
我为谁狂随便打了一杆,白球没打到红球却碰到黑的,送了将离七分。
“运气不错。”他还笑得出来,讽刺了将离一句。
将离默默无言,压低身体,又是一杆——斯……诺克,还是斯诺克!
我为谁狂冷笑一声,“我看你还你能走运到什么时候。”
可,幸运女神好像特别喜欢将离,连续12杆里,有10杆做成斯诺克,我为谁狂光送分就送了50多分。这下所有的人都沸腾了。因为运气再好,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多斯诺克,这个将离用最差的球杆,打出了最精妙的球,水平比一般人可不知道高了多少呢。
既然分数够了,将离也不再同我为谁狂废话,拉杆,推杆,斯登,左塞,右塞,克拉克,扎杆,各种杆法都使了出来,实在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一会儿,所有的球都被清光了。
好吧,将离同学要么不出手,要么就不给人活路,先把人捧得高高得,再让人重重地摔下去,的确够坏够阴险。
季远更不厚道,上去拍了拍将离的肩膀道:“本来我不相信亨德利和你打过几局,现在我信了。”
亨——德——利?!靠,台球皇帝好不好!能和他打上几局,水平也是要上得了台面的。
将洐也不甘示弱,闲闲道:“这小子2年前就能单杆破百了。”
我为谁狂顿时灰了脸,杆子一扔,扭头便走。
所有的人都哄笑起来,鄙视地看了我为谁狂好几眼,暗暗猜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好说给游戏里的朋友当笑话听。而我为谁狂则无限庆幸自己并没有说出游戏名字,不然刚买的号就又没用了。
被西西里亚的雨和我为谁狂这么一搅和,红绯他们顿时觉得打球没劲,准备回宾馆继续昨晚的斗地主,并且叫嚣着,绝对要农奴翻身做主人,把将离压下去。
***
“红绯……。”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擦拭相框,即使上面并没有丝毫灰尘,他还是习惯性地抚拭了好几下。
飞机抵达海口美兰机场,季霄把相框小心的放进皮箱,收拢了一刹那泄露的深情,又恢复了一如既往冷酷精明的样子。
扣好西装的扣子,把箱子交给跟随的助手,季霄不带一丝感情地坐进奥迪A8内。
这次来,是为了谈收购游龙公司50%的股权的事,季霄虽是高干出身,但对入仕途没兴趣,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要他韬光养晦,委曲求全,是做不到的。想是知道他的性格,季老爷子也没勉强,加上自己的人脉关系,季霄的生意做的很大。一个年纪才30不到的男人,就已经有好几亿的身家。他长得极帅,却又不近女色,听说读书的时候谈过一个,分手后就再没找,因此很多人都偷偷谈论他其实是个GAY,喜欢的是男人。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一直在等一个人。
红绯……
我和你姐姐的约定,快到期了。
4年了。不去查你的音讯,不去找你,更不能给你电话,听你的声音。
想你。
车子很快开到游龙总部,楼下已有许多高层下来迎接,场面很是庞大,季霄不发一语,神色凌然地步入大厦,游龙派了公司最美的客服小姐下来陪同介绍公司的运营情况,季霄只是侧耳听着,压根就没正眼瞧特意细心打扮的客服小姐一眼,这给本就对季霄这个人有诸多八卦的游龙公司人员提供了更好证明他是GAY的证据。
通过长长的走道,季霄一行走进电梯,关门的那一刻,红绯一行正好从他面前有说有笑地路过。
电梯里的众人,第一次看到沉着冷静处变不惊的季总裁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情,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从关闭的电梯门里出去,可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被紧紧的关上,红绯美好的身影从他眼前消失。
“季总?怎么了。”
季霄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感,很快便恢复过来,冷冷道:“没什么。”
“还有,谢小姐,我听说最近游龙开了一个游戏见面会?”
“季总,不是的,这个游戏见面会只是为了留住一些消费金额巨大的老玩家,并不是——。”
“不错的活动。”季霄打断她,“帮我查下这次玩家见面会所有人的资料,一个小时后给我。”
“好的,季总。”
红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知道吗?几个月前得知你有玩天地玄门,我也开了一个号,想着只有等级高的人才能让你注意到,因此练到了全服第一,PK榜第一。晓风残月这个名字,你能认出是我吗?或者,当我们在游戏相遇的时候,能够认出彼此吗?
可不管我们是否认出了彼此,只要光想着你和我在同一个游戏里,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四年了,当我再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能否接受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更新完毕,双休日不更。
下周应该是日更:)因为上榜了,不日更完成不了字数。
季霄同学的背景比较雷。大家就当小白言情看看吧。
第四十三章
四人回到宾馆,打了会牌,顿觉肚子有点饿,就定了必胜客的外卖。
有海陆满溢披萨,烤鸡翅膀,还有蔬菜色拉,焗蜗牛等等。
不一会儿,食物被送来了。红绯非常有幸地见识到了三个男人抢食的不雅场面。
冷不住瀑布汗,早知道要抢的话,当初多定点就是了,搞到现在将离和季远为了一个鸡翅膀大打出手。
将洐好像看出了红绯的想法,拍了下她的肩道:“其实,抢来的食物才是最香的,如果多定了,阿离和阿远绝对吃不了那么多的。”
“……”
默,这是将大公子照顾小将离和小季远得出的伟大经验。
“还有红绯,你不吃吗,再不抢,就没得吃啰。”
可能真被刺激到了,红绯顿时觉得很饿,走到食物前,叉了一个鸡翅膀,就往嘴巴里放。可还没咬到一口,将离同学很不厚道的半路拦截成功,“叼”了去。
红绯怒目而视,这个死将离,她算他的女朋友吧,难道不会照顾一下吗?
忿忿地又叉了一个翅膀,然后挑衅地瞥了一眼将离,这次将二公子很厚道的没来抢,红绯一阵满足,闻了闻香味,想慢悠悠地享用,却没想到,季远同学也来了个半路拦截。翅膀又没了……
怒了啊!红绯重重地叉了一只虾,却不急着吃,只是非常恶毒地舔了舔,哼,沾了本姑娘的口水,看你们还抢。
可红绯越是挑衅,将离越变本加厉。
被舔过又如何,不过是变相法式KISS嘛。
来来来,赶紧抢来吃。
于是红绯泪流满面的发现,叉子上的炸虾也不翼而飞了……T_T。
这只沾了红绯口水的炸虾,突然成了众人争抢之物,季远瞧将离叼了一半,赶紧去扯,半只虾被扯断,季远乐呵呵想往口中放,不料又被将洐抢了走,将洐刚得意了没几秒,被愤怒的将离和季远按住动弹不得,红绯也算渔翁得利,把半只虾给抓了回来,这次不敢再挑衅众人了,急急往嘴巴里放,然后快速咀嚼吞咽——唔,似乎只有到肚子里的食物,才有一种属于自己的踏实感啊。
正当四人抢的惊天动地,但却又不亦乐乎地同时,红绯居然隐隐生出幸福感来。遥想小时候和姐姐一起抢蛋糕吃,倒不是蛋糕有多么诱人好吃,而是抢夺的过程,让人餍足。现在大抵也就是这份心情。因为做出这样不像话且毫无姿态的事情来,也只有在和自己足够亲近的人面前,才能放下架子吧。这样说来,她如今能不顾形象的争夺翅膀,又何尝不是把他们当做自己亲近的人了呢?
“笑什么?吃到半只炸虾就这么开心?难道是因为另一半被我吃掉了?”雪SAMA见红绯神游,又忍不住嘲笑她。红绯瞪他一眼,还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季远已把将离按住,忿忿道“你小子又勾引红绯。”
“那又怎样?”
没想到将离老老实实地承认下来,红绯的脸一红,季远却忍不住一怔。
游戏里的神风一树,大胆,嚣张,放荡,和现实里的他恰恰相反。面对红绯,他总有种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感觉,倒不如将离这般坦然。
他不是白痴,红绯与将离身边蔓延着的暧昧的气息,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可即使感觉出来又能如何?他没有勇气把一切摊开来说,上次在寝室楼下的告白,多少是因为自己不够真心,才够胆大。到现在越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却越是畏足不前。
将洐见季远有一瞬间失神,眼底染上了落寞,不动声色的叉起一块黄桃色拉,一个甩手,就往季远砸去,季远一个不查,被正中脸上。
“阿远,我发现你的反射神经越来越差了。”
季远终于回过神来,愤恨地朝将洐扑去,将洐大笑一声,往红绯身后躲,将离不爽他搭在红绯身上的手,一脚把他踹向季远,季远抓住机会,朝将洐猛攻。
***
吵闹声,欢笑声,不时从门内传出,如此热闹的感觉与静谧的室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霄站在门外,半抬着手,却第一次没有了敲门的勇气。
那一天以后,很少能看见红绯开怀大笑的样子,她不快乐,他知道的。
她讨厌他,她害怕他,甚至她恨他,这些他都能感觉到。
可即使冷静如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种如爬山虎似的爱情藤蔓一旦曼延,就会牢牢扣住一个人的心脏,攀爬上他的骨骼。
他给她四年时间,同时也给自己四年时间。
或许,在这四年里,她会试着接受他。
又或许,他能渐渐放开她。
如今四年过去了,红绯的想法他不了解,唯一知道的是,第二点,他没能做到。
没有勇气敲门,季霄掏出手机,给季远打了个电话。
室内隐约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阿远,你的电话。”
“哦。”
看了眼来电提醒,季远一瞬间有些沉默,但随即笑道:“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
他找了个相对比较安静的角落,接听道:
“喂,大堂哥,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我在门外。”
“嗯?”
“开门。”
“开……开玩笑吧,我现在可是在海南。”
“我知道,3012室,我正在门外。”
季远有些心惊,他警觉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她。红绯,嗯,在你这吧。”
“……”
“阿远,是谁的电话?”见季远神色凝重,将洐忍不住询问。
“是我大堂哥。”
“怎么?”
“他在门外。”
“呃……真巧。那开门让他进来吧。”
“……”
“阿远怎么了?心情突然很沉重的样子。”
季远摇头,“没事,我去开门。”
季远走去开门的当头,红绯忍不住问将洐,“那个,季远的大堂哥是什么样子的人?”
将洐揉了揉下巴,皱着眉头,艰难地形容,“面瘫,加少年老成。”
囧……这种形容。
“冷静,睿智,一切以大局为重,季霄就是这样子的人。”不厚道的某人,又补充了一句。
“哦,这样啊,或许我和他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呢。”红绯放下食物,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一点形象的。
“呵,季霄这家伙,朋友的数量,几乎为零吧。”
“季霄?”一瞬间,笑容定格在红绯的脸上,她的眼里,渐渐泄露出恐惧,愤怒,伤心的感情来,将离和将洐都是一愣,还未来得及发问,季霄便走到了众人的眼前。
他穿着熨烫合宜的深色西装,黑色的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虽然同将洐一样都是职业化的装扮,可却没有他的儒雅,他的身上天生有种一种威严与冷峻,让人望而生畏。
“红绯。”他的声音里带着狂喜与沙哑,漆黑如子夜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占有欲。
“季霄!”红绯突然站了起来,她怒睁着双眼,恨恨地瞪视他,“事到如今,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出去!出去!”她抓起桌上的纸巾,椅子上的抱枕,柜子上的书本,一边咆哮着一边狠狠地砸向他,季霄并没有躲,只是神色有些狼狈,待到她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扔,气得呼吸急促起来,这才上前想要抱她。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