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好笑:“这是什么奇怪论调?”
“是有道理的。在最爱的人面前,就是要显露最真实的自己。能在恋爱的时候就暴露各种缺点的男人才可靠。不然跟易糖她爹那样,婚前完美无缺,婚后才知道是个垃圾。”
温酒听了之后,若有所思,这几句话貌似很有道理。
母女两人聊了许久,眼看时间不早,温明月从温泉汤馆出来,到了房间换了衣服,然后和温酒一起去棋牌室找许爸爸去吃饭。
一进棋牌室,温暖发现和老爸对弈的竟然是晏律,许瓒坐在一旁观战。
温明月轻声道:“你看,晏律很聪明,知道农村包围城市的道理。”
温酒又好笑又好气:“那你和老爸就是农村?”
温明月笑了,走过去拍拍许爸爸的肩头:“农村老头子,下完这局吃饭去吧。”
许爸爸点头:“好,我和晏律打了赌,今天输了我请客。”
温酒看了一眼晏律,他今天这是专门和人打赌来了么?
她猜测这一局肯定是晏律输。果然,晏律这一局输了,而且还输的一点看不出来故意让着许爸爸,让许爸爸心里特别高兴。
大家一起出了棋牌室,吃饭的地方不是饭店,而是马场附近的农庄,这里的农家饭也是一大特色,用柴火锅焖出来的锅巴,又香又脆。
既然晏律已经和老爸打了赌,温酒也不好阻拦他请老爸吃饭。
她悄悄对老妈说:“妈,要不,咱们俩单独吃。”
温明月直接把温酒的手扔掉,上前挽住了许爸爸的胳膊。
温酒:“。。。。。。”
席间,晏律虽然和温酒坐在一起,果然信守赌约没有再提和好的事儿,也很少和温酒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许爸爸喝酒。有酒助兴,席间愈发的和谐热闹。
更让温酒惊讶的是,晏律竟然说动了许爸爸答应让许瓒出国。许瓒立刻感激不尽地连着敬了晏律三杯酒。
温酒看着他们,觉得像是全家一起出来旅游,老爸老妈,加上许瓒,集体对晏律友好亲切,像是对待自己人。
温酒暗暗有点头疼,这那里有一点分手的样子。
吃过午饭,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度假村里住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十几座两层小楼并在一排相联,围成一个巨大的四合院。院中像是一个小花园,种着长青树木和花草,虽是早春,却也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致。
温酒睡了一觉起来,走到二楼的阳台上,赫然发现天井的树下,晏律正在和许爸爸下围棋。许瓒在旁边观战。
晏律手指修长,容貌清俊,执棋沉思的样子,儒雅贵气,从容闲逸,温酒不知不觉看的入神。
晏律仿佛感应到了她的凝睇,抬起头朝着阳台看了过来。
温酒和他的眼神碰上,心里怦然一动,竟然好似一道洪流涌过来,将心里的防线冲的有些摇摇欲坠。
她离开了阳台,下楼叫上许瓒,“走,咱们去钓鱼。”首先,她要警告一下许瓒,不许和晏律走的太近。一看温酒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许瓒立刻乖乖的跟着她去了。
度假村东侧的山坡上有个池塘,里面放养了一些鲫鱼鲤鱼,池塘边修建了几个小亭子,供游客在此垂钓。
温酒到了那儿之后,找服务生要了两套钓具。
许瓒道:“三套。”他笑嘻嘻指了指后面的山路,“姐夫也来了。”
温酒扭头看见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顿时无语。
她捏着许瓒的腰上的肉,小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许叫姐夫。”
许瓒呵呵笑着拿了三套钓具出来,给了晏律一套。
三人便在亭子里坐着钓鱼。本来温酒还想和许瓒说点什么,当着晏律的面,也不好警告。
钓了不一会儿,许瓒便放下钓竿走了。温酒还以为他是去了卫生间,等了半天没来,她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故意溜号了,好让她和晏律单独在一起。
这都是什么弟弟啊,一点小恩小惠就向着外人。
温酒收拾起钓具,气哼哼地出了亭子,打算去收拾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内奸。
晏律一看温酒走了,自然也跟了上来。
温酒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扭头看看晏律,“你继续钓鱼吧。”
晏律直言不讳道:“我本来就不是来钓鱼的,来陪着你。”
温酒窘的脸上一热,气道:“你说话不算,不是说好了,赌输了便不再提和好的事儿吗?”
晏律笑了笑:“我没提啊。”
温酒气结,他的确是一个字没提,可是,这样跟保镖似的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哪有一点分手的意思。
温酒扭头便往下走,一气之下没留意脚下,踩到了一块小石头上,右脚便扭了一下,猛的一疼。
她哎呦了一下,便停住了步子。
晏律动作极快,瞬间便到了她身后,扶着她问:“怎么了?”
温酒把他的手推开,“我脚扭了一下。”
“来我背你吧。”
“不用,我叫许瓒过来。”温酒拿出手机给许瓒打电话。
“你去哪儿了?”
“我突然肚子疼,在屋里躺着呢。”
温酒吸了口气,柔声道:“没事,我有个秘方专治肚子疼,等我回去给你治治哈。”
许瓒在电话里惊慌失措的喊:“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治。”
温酒挂了电话,就看见晏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他,“我都扭了脚你还笑。”
晏律突然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第55章 V章
温酒猝不及防;忙声道:“放下;快放下。”
晏律正色道:“你别逞强,我带你去马场找医师看看。”他突然面色一冷,严肃起来;挺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温酒觉得自己没有大碍,顶多就是扭住了筋。本来还挣着要下来自己走,但转念一想却又改了主意。这鱼池离马场还很有一段路;晏律这么一路抱着她过去;必定吃不消。
让晏律吃点苦受点累,知难而退也不错;就他那娇生惯养的少爷样子,看他能抱到几时?
虽然温酒不胖;但到底路途不近;走了一会儿,看着晏律额角出了汗,温酒的心就软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晏律没应声,依旧抱着她往马场走。
温酒本来是想要难为难为他的,可这会儿是真有些心疼了,开始挣着下来,怕他累着。
晏律停了步子,反而将她抱紧了些,“你别乱动。”
他不肯放温酒下来,但温酒又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心疼他,只好道:“那你背着我吧,这样抱着,我很不舒服。”背着总比抱着省劲多了。
晏律看看她,突然勾着唇角笑了笑。
温酒心里扑通一跳,不知道他突然笑笑是什么意思。反而有点心虚的脸红了。
晏律放下温酒,弯腰道:“那你上来吧。”
温酒看着他宽厚的后背,趴了上去,,迟疑了一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路上几乎没有人,风迎面吹过来,清晰的能闻见他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很清爽干净的一种清香。
晏律体力很好,一路背着她,并不吃力,反而觉得这条路长一些也无妨,他就可以这么近距离地和她待在一起。放在他面前的一双手,净白如雪,十指纤纤。他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吻上去。
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分手,误会,隔阂,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仿佛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不曾分开。
度假村为了以防万一,骑马的客人出什么意外,好及时救治。在马场旁边设了一个诊疗室,温酒虽然来马场骑马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进过诊疗室。
一般这种地方聘请的都是医院里退休的大夫,建诊疗室只是以防万一,没有人来骑马的时候,这诊疗室就形同虚设。平时几乎不会有病患,最适合老大夫在这儿喝茶看书,既可以挣个外快,又可以养生休闲。
温酒以为里面坐诊的会是一个老医生,谁知道晏律背着她一进去,她就发现,坐在桌后的是一位年轻的男人,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
见到温酒被背着进来,他立刻从桌后站起来,问道:“摔到哪儿了?”
沈巍然并非是这里的大夫,他祖父才是被度假村高薪聘来的专家。今天祖父老朋友过世,沈巍然便来替祖父当值一天。
他一站起来,便让人眼前一亮,个子挺拔高挑,清俊儒雅,白大褂又如雪一般干净整洁,整个人顿有一种芝兰玉树的感觉。
晏律将温酒放到一旁的病床上。
温酒不好意思地笑:“不是从马上摔的,我就是走路的时候扭了一下。”
沈巍然弯腰将她的鞋子袜子脱掉,仔细看了看温酒的脚踝,又按压了几下,问道:“痛吗?”
温酒指着踝骨旁边道:“就这里有些疼。”
沈巍然嗯了一声,又左右摸了摸,然后道:“没事,我给你上些药酒揉揉。”
晏律问:“没事?不用拍片子?”
沈巍然笑了笑,语气很肯定,“没事,不用拍。”
他转身去药柜里拿了一瓶祖父自配的药酒出来。拧开瓶口倒在手心里,搓热了之后,便握着温酒的脚腕,揉了一会儿。温酒的肤色很白,身材纤细,连脚腕都生的秀气无比,皮肤白得几乎能看见血管。
看着沈巍然拿着温酒的脚,晏律本来就很不舒服。偏偏,温酒是个手控,沈巍然的一双手,几乎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男人的手,手指修长干净,指甲饱满圆润,几乎完美。她不知不觉就看着他的手。
晏律已经酸的快要怒了,差点都想把沈巍然扯过来,自己动手。
还好,沈巍然收了手,站起身,对温酒笑笑:“好了。”
温酒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腕,的确是不大疼了,而且脚踝那里热乎乎的很舒服。她冲着沈巍然嫣然一笑:“谢谢你。”
“不客气。”
沈巍然把药酒倒了一点装进玻璃瓶里,递给温酒:“晚上睡前再揉一次。”
温酒再次道谢,和晏律一起离开了诊疗室。
回到居处,许爸爸和温妈妈一看晏律背着温酒回来,都笑呵呵地看着两人,还以为两人是和好如初了。直到晏律小心翼翼地把温酒放到沙发上,两人才觉得有点不对,忙问:“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扭了一下,刚才去马场的诊疗室看过了。”
温明月这才放心。
许瓒匆匆从楼上下来,一看见温酒便陪着笑脸,“姐,你没事吧。”
温酒招招手,笑盈盈问: “你肚子好了吗?过来我给治治。”
许瓒连连摆手:“已经好了,不疼了,姐你好好休息。”然后很狗腿的倒了两杯茶水端给了温酒和晏律。
“晏大哥一路背着你回来的?”
“嗯。”
“你看晏大哥对你多好。我要是你,我都幸福死了。”
温酒笑了笑:“要不,我把你的脚踩扁,也让你尝尝这种幸福的滋味好不好啊?”
许瓒很狗腿的干笑:“啊,不不不,这种幸福还是留给姐姐你吧。”
晏律抿了一口茶水,对许瓒的话,深以为然。
一家人说说笑笑之间,暮色渐起,许爸爸留下晏律一起吃饭。
许瓒打电话,直接把饭菜叫了过来,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其乐融融就像是一家人。势单力薄的温酒对晏律的战术已经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饭后,晏律陪着许爸爸下围棋。温酒和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眼看已经九点钟,温酒打算上楼睡觉。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温妈妈几乎和许爸爸同时说道:“晏律,你扶着她上去。”
许瓒好心的说:“晏大哥还是抱着上去吧。”
温酒背对着三个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亲友,窘得脸上发热,这撮合的也太明显了吧。 她扭头瞪了许瓒一眼:“我的脚已经好了。我自己能走。”
即便如此,晏律还是坚持扶着她的胳臂,和她一起上了楼。
“谢谢。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给你擦药酒。”
“不用,我自己来。”
“你跟我客气什么。”
这语气越发的是自己人了。温酒脱了鞋子,把脚一伸,故意道:“我可没洗脚。”她就不信有洁癖的晏律还敢上手。
结果出乎意料,晏律竟然一点没嫌弃,蹲下来,将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把药酒倒在手心里,按照沈巍然的样子搓热了掌心,贴着温酒的脚腕揉了起来。
他蹲着身子,清爽乌黑的头发,垂在了额角上,温酒的视线,顺着他的浓眉,一点点的往下移,落到他嘴唇的时候,脑海中浮起了和他拥吻的那些画面。
她心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寂静的房间里悄然氤氲起了暧昧的气息,一股暖流顺着脚踝往上慢慢蔓延。依他骄傲的个性,打赌输了,就应该马上就打道回府才对,可是他却不介意这种尴尬的处境留了下来,显然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温酒深知男人的面子有多重要,他肯放□架和自尊,的的确确是让她有点感动。
“好了。你回去吧,谢谢你。”两人吵架以来,温酒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
晏律站起身,却没有走,而是就势坐在她的身边,定定看着她。
温酒有点不敢对视他的眼睛,那么灼灼逼人如火如电的烤着她的面庞。
“我听阮书说,你要找一个老爸那样的男人。我和许叔叔在一起,有一个很深的体会,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我一点不比许叔叔差,而且我还比他帅。”
温酒本来还以为他见到老爸的性格会所感悟,然后彻头彻尾的反省自己,结果却得出个这么臭美自恋又得瑟的结论。她都无语了。
晏律又道:“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可是这一次我却发现你有点笨。”
温酒柳眉一挑:“我笨?”
“对,我这么好的男人,你竟然放弃,你难道不笨么。”
温酒气的想笑,抬起一脚就飞了出去,而且惯性使然,用的是右脚。
晏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就势握着她的脚腕,笑道:“看来你的脚是真的没有大碍了。”
温酒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说她笨,气得恼了,“快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晏律握着她的脚腕,往上一抬,温酒一个收势不住便躺倒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