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猪么?
瞬间,小小的心灵“咔嚓”一声裂了两半。
她失神的望着眼前比自己高一头的清俊少年,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那件事后来的结果是,姚星辰连累老爸被司令点名批评。
以后就更没有小孩愿意和她玩了。
后来,陆立风还在那片草地上看书,姚星辰怒冲冲的跑过去,愤怒的质问道:“陆立风!你为什么出卖我!”
陆立风翻了翻书,享受着草坪里再也没人练武功的清静,眼都不抬:
“因为你很吵。”
☆、一枚硬币
【何为喜事?何为悲凉?喝昔酿的酒,唱守不住的约,而已。】
简易的小家里,高级茶叶的香气另令这间老屋充满了韵味。
陆立风用指腹捏着骨瓷茶杯,不禁想起小时候在大院里生活的种种。
起床号,机关食堂,滚铁圈,露天电影,满眼的绿色,这些都是时光涂抹不去的深刻记忆。
廖英红坐在沙发上,给堂本剥桔子:“每次你来这里,都会发呆一阵子,怎么,怀念小时候了吧?”
“谢谢英红姨。”堂本接过桔子,问床上的姚星辰吃不吃。
陆立风将自己手上拨开的开心果壳规规矩矩的摆成一撮,然后统一丢进脚下的小垃圾桶里,点点头:“是挺怀念的。”
廖英红眼见着他身上的这股子书生气,稳重儒雅,恭敬谦和,越发的喜爱,又问道:“你妈你爸身体可好?最近忙什么呢?”
“他们身体都很好,今天二叔生辰,叫我和堂本过来,接您去家里吃饭。”陆立风简明扼要的说。
廖英红一听,忙摆摆手:“不不不,你们家家宴,我就不凑热闹了。”
陆立风说:“既是家宴,才要请您,我堂哥的妻子怀孕了,这寿宴才办大了。”
廖英红喜少眉梢:“呦,是你二叔陆铁金的儿媳梁美仁怀孕了吧?检查出来啦?几个月了?”
陆立风说:“三个月。”
廖英红转头向正在玩Pad的姚星辰说:“星辰啊,你小嫂子怀孕了。你带着礼金,跟你立风哥去陆家贺喜去,快去快去,穿衣服。”
姚星辰的虽没抬眼,陆立风却察觉出她那被屏幕照亮的眼眸中有一丝寒冷的陡峭,一闪而逝。
“她怀孕了关我什么事?我怀孕了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啊?”
“怀什么孕!”廖英红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忙回头看看陆立风,抓起蒲扇照着她脑袋狠狠的拍了一下:“立风在呢!说话怎么这么不注意!快给我穿衣服!拿礼金去!”
姚星辰在陆立风看不到的角度咬牙切齿的对廖英红小声讲:“你怎么不去?”
廖英红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压低声音说:“回来跟你解释,拜托拜托,我的小宝贝小宝贝呦。”
姚星辰最受不了自己的亲妈用这么软弱的态度跟自己说话,如果说她拍自己两下打自己两巴掌,姚星辰倒不怕,但如果廖英红突然温柔起来,姚星辰绝对吓得起鸡皮疙瘩。
“得得得,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她一边说,一边下床,看也不看陆立风,直接跟堂本说:“你,带着你们家少爷先出去等,本小姐要更衣!”
堂本撇了撇嘴,随着陆立风站起来,嫌弃道:“你都不如穿这身大背心子去了!”
“滚!”姚星辰扔了个抱枕把堂本砸的连连倒退,目光一转,却发现陆立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楼不见了。
这个心阴沉沉的怪人,跟鬼似的。
陆家的车子停在楼下等她,司机开着窗户抽烟,堂本坐在副驾驶,把手机伸到后座去,给正在低头看Pad的陆立风看。
“陆哥你快看,姚星辰上了新浪热搜,让她滚出音乐圈呢!妹的这些P图的段子手简直太有才了!”
陆立风瞄了一眼屏幕,上面有一张图是姚星辰被P成了大头娃娃,拿着麦克风深情歌唱,底下写了一行大字“来自36D乳的奶牛天籁”。
陆立风轻轻的笑了一下,带了那么点讽刺。
真是奇人,都说三岁看到老,从小就是异类,长大了混社会,也还是异类。
“对了陆哥,上次你把她从谷老头那儿救出来,把她放哪儿了?为啥让我下车自己回家?”
陆立风乾坤大挪移似的看了一眼他的小肚子:“你这么胖,多走走没关系。”
堂本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傻里傻气的被人转移了话题也不察觉:“看来我得练腹肌了,你的腹肌就是不坐车走出来的吗?改天我也试试!”
正说着,楼里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响,姚星辰下来了。
堂本和陆立风一起朝门口看去。
她从阴影走出来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刻,堂本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我的天…
与以往的妖艳性感不同,姚星辰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很经典的款式,不暴露也不保守,腰际高高的紧收,显得双腿更加修长,银色的尖头高跟鞋上易碎的钻石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而她的妆容,只扫了一抹淡淡的水蓝色眼影,嫩粉色唇彩,双唇如果冻一般润泽。姚星辰有南方女子的小脸盘,像她母亲,又有北方人的高鼻梁,像她父亲,这样将头发高高竖起挽成一个髻,虽多了几分随和,却也更显五官立体,多了几分遗世独立的贵气。
堂本呆呆的说了一句:“这女的…是谁啊…”
他从来没见过姚星辰穿成这样。
这么说吧,她在家里,是罩着大背心子拿着蒲扇的弄堂少女,而在电视里杂志上,是乳沟挤到锁骨的大浓妆性感模特。
而在堂本眼里,她的形象永远是穿着军装练着武功秘籍的假小子。
“这女的…谁啊…”他心里还是不愿承认姚星辰的美,呆呆的看着,又问了一句。
姚星辰看到他们的车停在不远处,正要往车上走,就听见她妈在楼上探出了脑袋,喊:“囡囡啊,鞋子不要太卡脚哦!换一双好不啦?”
姚星辰低头一看,在地上踩了踩,的确,新鞋是有点卡脚,而且夏天这么热,脚趾头闷在鞋尖里总是爱出汗。
姚星辰抬头对楼上的老妈摆了摆手:“甭操心!”
低头,拉开手包的拉锁,拿出一张苏菲的护垫来。
她一边撕一边找了个电线杆子扶住,然后撕开护垫脊梁骨上的那一条胶纸,“啪”的一下,贴进了高跟鞋里。
把高跟鞋扔地上,脚蹬上去,踩了踩,在原地转两圈,嗯,不错不错,果然又舒服又吸汗。
陆立风看着窗外某女屌丝的酸爽表演,收回目光,坚定的回答堂本的问题。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又压抑回去,淡淡的说:
“不用怀疑,是姚星辰。”
…
和陆立风并排坐在车后座,姚星辰把头扭到车窗的另一侧去,看自己的风景。
其实廖英红不用跟她解释,姚星辰也知道她怎么想的。
不去陆家,也就是怕见到陆建林尴尬,而自己前些日子才染黑的头发,此时头顶又长了一片白雪,现去发廊染,已然来不及了,相见不如怀念,何况人家妻子也在。
求她去,也就是为了怕陆家人挑礼,人家这么多年风雨不误的维护着关系,现在长媳怀了孩子,还来通知你,你不带礼金赴宴,不是就差事儿了嘛,这礼尚往来的事儿,作为晚辈的姚星辰去更合适。
一路上无话,和陆立风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又不常见,没什么共同语言。
车行至陆家别墅,打老远就看见宾客纷至沓来的热闹景象,这哪里是家宴,分明就是办喜事的阵仗。
下了车,姚星辰理都不理陆少爷和小跑堂,直接走向门口。
别墅的大门口摆了两摊,一摊是给陆铁金庆生收礼账的,一摊是给长媳妇怀孕收礼账的,来往的宾客基本上都是包了两份红包。
姚星辰把老妈准备好的两个红包拿出来,上面都写着自己家的名字,她拿出一个,放在陆铁金的庆生账里,递过去。
而另一个,她却唇一抿,把里面的人民币全都掏了出来。
长媳有喜,这在陆家是何等大事?就给这么点钱,怎么能够?
姚星辰站在陆家门口的绿地上,放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全是陌生人,一张一张的生面孔,没一个认得,就连堂本那个满场乱窜的小厮也不见了踪影。
“陆立风!”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姚星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牛仔服的短发女子迎面朝她走过来,带着神采飞扬的微笑。
姚星辰眉心一皱,心说我也不认识你呀你冲我笑什么笑,结果那女的快步走过来,与她擦身而过,一下子就拥住了身后的人。
姚星辰拧着眉毛转过身去,这才发现陆立风就站在自己身后。
不知道是老同学还是什么亲戚,陆立风象征性的和那个女人抱了一下,就放开了,眼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下。
“姐,刚下飞机?”
“真是越来越帅了啊!表姐都快认不出了!”
原来是表姐啊,难怪这么昧着良心夸自己家弟弟呢…
姚星辰一看,满场也不认识谁了,唯一认得的就是陆立风,索性就直奔他面前,站定。
陆立风看她仰着头看自己,眉眼一动,纤长的睫毛低垂,面无表情的问:“有事?”
姚星辰是从不肯正眼看他的,说话更是少之又少。
姚星辰即使求他也没什么好脸色:“问你借钱的,我红包没够数。”
表姐秦岚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奇怪的看着她。
怎么红包没带够,要朝东道主要呢?这不是借花献佛吗?陆立风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朋友?
“要多少?”陆立风问。
表姐秦岚差异的看向自己的弟弟,他竟然依着她要给她掏钱包了!
姚星辰伸出一根手指:“一块,要硬币。”
陆立风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精明的眯起来,不过很快,他就本着“姚星辰作出什么雷人的事都不为过”的准则,拿出一个一元硬币来。
“记得还。”他把硬币按在她的手心。
“多谢。”姚星辰攥着硬币高傲的转身,走到门口去。
她将硬币装进红包里,封口,递给了陆家长媳梁美仁的礼账。
这样,就够了。
夏天的风轻轻吹过,姚星辰一抬头,陆家的木棉花开的正妖艳,她忍不住笑了笑。远离人群,往外走,踏进翠绿的草坪上,她把高跟鞋踢到一边去,提起裙子,找了棵树靠着。
靠在树干上,嘴上的笑容却渐渐冻结在嘴角…
何为喜事?何为悲凉?喝昔酿的酒,唱守不住的约,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前二十的红包,不是随机发的。是按照顺序发,但只敷衍写三个字“要红包”的下次就不给了哈,不厚道啊小主们。
一条卫生巾鞋垫是不是暴露我的屌丝本质了?就当科普了,反正夏天也要来了。
☆、霸气二叔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庆生宴的宾客来了不少,尽管坐在僻静的草坪里,靠着大树,她也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陆家大院里那如同开锅蚂蚁一般的热闹。
此时正是正午,日头高高的悬挂在头顶,灼热的暑气烘烤在脸上,让很想独自静静的姚星辰,也不得不顾及起自己的皮肤来。
“姚星辰?姚星辰?”隐隐约约,一个声音在唤她。
暑热难耐,那道声音却像是炎热夏日里的一丝清风,沉着却带着丝丝凉凉的焦急。
“姚星辰?回答我!”那声音又提高了点。
姚星辰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草和树,哪里看得到人?
她站起来,拍了拍所以上的草渣,懒洋洋的吼了一嗓子:“谁叫老娘!”
背后突然传来一句闷哼,是一种类似于野兽发怒时压低的声响,姚星辰吓了一跳,当即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背靠着大树,盘膝而坐,手搭在两腿上,像个打坐的道士,他的眼皮紧紧的闭着,迎面对着太阳,像是渴望沐浴的人对着花洒。
中年男子剔着板寸,四方国字脸,脖子粗壮,四肢发达,眉心之中,鼻梁之上,有夺人眼球的一道竖沟,这道沟壑称之为狠痕,据说眉心越深,人心越狠。
这老头在干什么?
姚星辰不禁靠前一步,抻着脖子看他身边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碟花生米,一瓶白酒,一个碗里装了两个荷包蛋。
乞丐呀?
姚星辰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仔细看了看他身上黝黑粗糙的肌肤,再看看他身旁摆着的寒酸的食物,当即抽出一张五十的,弯身丢进了他的花生米里。
“唉,”姚星辰叹了口气,心里憋着对陆家的不满也没处发泄,于是一边给钱一边对乞丐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我也觉得这个世界挺不公平的…”
“大叔,您还真会踩点啊,陆家这么大的喜事,捡一回废品瓶子能挣不少吧?”
老头没睁眼,眉毛倒是挑了挑。
要说姚星辰这人就是一点不好,嘴贱,人家一捡废品的你上去跟人家唠什么?给钱就给钱,转身走人不就完了?她偏不。
见老头不搭理她,姚星辰觉得不对劲了,这人要真是捡废品的,一定会职业病的问她手里的矿泉水喝完没,可这老头一动不动,怪吓人的。
姚星辰搭话不成便作罢,抱着手包和矿泉水蹑手蹑脚的转身,正欲离开,背后的老头就说话了。
“大侄女儿,不认识你二叔了?”
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冲击了姚星辰的神经!
二叔?
姚星辰机械的转过身,拧着眉毛盯着老头看,只见他已慢慢的睁开眼,一双犀利如雄鹰的双眼正盯着她看。
远处那个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渐渐清晰。
“姚星辰!”陆立风从大道里一拐,进了草地,他的白色衣服被解开了几颗扣子,可能是因为跑得太热,白皙剔透的俊脸浮了一层潮热,紧张的眼神也因为看到她的那一刻,放松了下来。
“你叫叫叫叫叫什么叫!叫魂呢!你找我干嘛!我份子钱都交完了!”
陆立风有点失控,说话的时候都脱了那股儒雅气,低沉而焦虑:“林子这么大你一个人乱跑什么?万一碰见什么猫啊狗的你…”
“我这么大一人还怕你们家的猫狗?你养的什么啊,藏獒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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