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1-15.3] by 晓渠 (虐心+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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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1-15.3] by 晓渠 (虐心+深沉)-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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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灯火通明,洪煜面沉似水,高高在上,韩家人当朝为官的十几口人,纷纷跪在地上,见皇上连〃平身〃都没说,便知这事不好,偷偷瞄着一边的韩初霁,偏偏这次,〃荣贵妃〃竟是未和任何人商量过,韩家人此时确是一头雾水。 

      〃荣贵妃,你来说说,朕今夜为何将你韩家人叫个齐全?〃 
      〃皇上!〃荣贵妃此时心中渐渐有了谱,纠正却已是来不及,只得寄希望洪煜能相信她,〃臣妾所言,句句是实,可找搜查的奴才做证!〃 
      〃信?你们让朕拿什么信你们?〃这么一说,却是惹火了洪煜,〃这宫里的奴才,一半儿姓叶,一半儿姓韩,拿他们问话,能问出个什么?你们自己算算,从他进宫到现在,还不到半年,你们让他过过一天清省日子没有?他哪里碍着你们了,值得你们费那么多心机,给他下绊子找麻烦?真当朕是瞎子,是聋子,分不出好坏人么!那些把戏,朕不点明,不是没看见,是顾念韩家开国元勋,主持两代朝廷,以为你们自己懂得适可而止!朕拍胸口跟你们说,这世界要是还剩一个人,值得朕去相信,那也就是叶知秋!他没你们聪明能干心眼儿多,可他比你们谁都干净!比你们谁都懂得如何真心待人!你们有本事跟叶家斗,你们就斗,可别再浪费心思陷害知秋,朕就明摆着跟你们交个底,哪怕他真算计朕,陷害朕,朕也不怪他!你们就死了那条挑拨离间的心吧!〃 

      最后这话一出口,韩家人低身跪着,心里凉了半截儿,皇上包庇宠信臣子,每朝每代都有发生,多是为臣者玲珑心思,将皇上哄得开心,自是受到格外庇佑。可哪曾见过为君者说出这不顾一切的话?莫非皇上动了真心? 

      洪煜将心里积压的话倒了个痛快,语气缓和,话却是带了不容杵逆的威严:〃人无完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揪出来不太好看的伤疤,在想着捉别人把柄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藏好。至少朕还知道,若真要挖,欺君罔上,罪该至死的,绝对不会是他!今夜朕只私下里跟你们说,若是将来逼朕在朝廷上,当着叶家,当着满朝文武这般说了,看你们的颜面还往哪儿搁!跪安吧!〃 

      说着再不理睬他们,抬腿迈步出了书房,进了旁边的暖阁,那里本是与书房连接着,书房里的话能听得一清二楚,而此时,叶知秋正端坐在他们平时下棋的炕桌旁。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知秋脸上表情复杂,秀气的眉毛微拧着,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情绪,洪煜便是估计他听了不少,才会这样一副踌躇不定的模样,这人真是,该安静的时候话多,该说话的时候安静。让周围的奴才退了,洪煜关上门,在回身,却见知秋跪在地上,头低低抵在双臂之上。 

      〃你这是干什么?〃 
      伸手去拉他,碰到他的脸,冰凉一片,湿了。洪煜叹了口气,收回手,任他跪着,自己则索性坐在他身边:〃说过要对你好,你当朕是信口开河,食言而肥的人?〃 
      说着,手便情不自禁地柔柔抚摸上他的后背,轻拍了拍,早前他看见叶文治与知秋站在一旁说话,不知说到什么,文治便是这般在知秋后背轻轻拍着,看在洪煜的眼中,竟有些眼红。 

      〃再说,若是朕看错人,信错人,也是心甘情愿,更没有埋怨别人的道理,你说是不?〃 
      〃皇上一代明君,怎会看错人?〃叶知秋抬了头,眼睛还是红,却再不见泪水。 
      〃说的是,起来吧!地上真凉!〃两人都站起身,洪煜想了想,回过神,〃咦?你刚才那句是夸朕,还是夸你自己呢?〃 
      〃顺便都夸了呗!〃 
      知秋脸颊发亮,使那一朵明朗微笑更显得耀眼。 
      〃荣禧宫〃里愁云笼罩,荣贵妃的大哥皱眉责问她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商量就自作主张?下午那阵冲动劲头一过,荣贵妃这会儿脑袋里清楚不少,她再笨,也不会想出这下三滥的办法打击叶知秋。 

      〃人偶确实是从他那里搜出来的!并非我做的手脚。〃 
      此话一出,两人心领神会。 
      〃她倒是对叶知秋有信心!〃韩初霁默默念道,〃算是我大意,这口气,我非争回来不可!〃 
      她以为这是叶逢春设计让她在皇上面前丢脸,却不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善意〃的开始而已。 
      叶文治听到宫里传出的消息以后,并无半点喜悦,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吩咐不见客。〃将军府〃随从不多,但叶文治为人向来严格,因此府中人对他多是畏惧,他下令说不见客,便是天大的事,也不敢禀报。 

      暗室里烛光缓缓明亮起来,画中之人,星眸水瞳,顾盼生辉,总是微翘的嘴角,亲切温和之余,带那么一股欲语还休的迟疑。只有酒醺之后,他才会透露丝丝内心,说:〃文治尚年幼,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人,出生便是错误,之后走的每一步,不过是越来越错!遇到这般人,若要自保,便要远远躲开。〃 

      若我早生十年,太子纂位时,你会不会放心跟我走?若早知洪家会拿下天下,太子不过风中残烛,威胁不了几年,你会不会放心跟我走?叶文治隔着短短的距离,痴而沉迷地与画中人,默默说话。你固执留在他身边,是真为了我好,怕连累叶家上下,还是。。。。。。叶文治努力终止这样的想法,每次触及都会痛彻心肺的猜测,他一遍遍跟自己说,这么多年过去,是不会有答案,不要想,不要想。。。。。。 

      我最担心的,不是皇上对他动真心,而是。。。。。。他的心,怕是守不住。叶文治生下来,便注定为你粉身碎骨,为什么聪明如你,却没看透,偏要我远远躲开?厚重有力的手掌,轻柔地抚摸过画中人秀丽的眉眼。他比你多了男儿英气,可他笑的时候,睡的时候,醉的时候。。。。。。跟你是,这么这么的象,让我怎么再把他当作你的孩子,我的弟弟? 

      叶知秋回来,正看见大哥闪身进了书房,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这两天多事,他觉得还是要跟大哥说一说,这是习惯,只有这样,才会觉得心安。走上前,在门上敲了敲,低声问: 

      〃大哥,说说话好么?〃 
      没回答。知秋有些纳闷,明明看见他走进去的,难道自己做错什么,惹他生气了?不会吧,大哥什么时候生过自己的气? 
      〃那我进去了!〃 
      说完伸手推门,屋子里竟是空的,知秋的心,难受地抽搐了一下。他放轻脚步在书房里走了一圈,确实没有人。走出门,轻轻合上,躲到不远处的回廊里,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书房门开了,走出带着愁容的叶文治。 

      叶文治的到访,是在叶逢春的估计之中,他的心肝宝贝在宫里受了这等委屈,就算皇上在韩家面前大肆发了顿脾气,给知秋出了气,自己这头,叶文治也不会放过,他总得证明即使身在朝廷,这后宫里的把戏,也是瞒不过他的耳目。 

      叶逢春早就算到这点,还不等叶文治质问,便幽幽说到:〃我一介女流,上了年纪,已入不得皇上的眼,儿子又小,在这后宫里,现在要倚靠谁,攀附谁,心里还是有数。就算在你心里,我多无情,多狡诈,知秋哪怕对我而言,只是利用的工具,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为了自己,我也不敢动他!更何况,大哥既对逢春说了那番话,逢春又怎会。。。。。。女人的爱屋及乌,大哥还不心知肚明?〃 

      叶逢春对文治的两个儿子,确实特别偏爱,也时常接到宫里小住,逢年过节,大事小情,赏赐更是流水一样。她这么说,是明摆着示意,既知秋是你的儿子,我便会跟爱护其他两个侄子一样爱护他! 

      这事若逢春不肯承认,任谁也不好往她身上怀疑,因为知秋一旦有了闪失,直接影响的确实是逢春在宫里的地位。如今皇上到她的〃雍华宫〃,都是借着知秋的邀请,知秋是她与皇上之间最重要的桥梁,甚至比那几个月大的皇子洪汐还要直接!这些厉害关系,任是愚钝之人,也看得清楚。只是有时候,表面上看得越清楚,内里其实越糊涂。 

      叶文治深信,逢春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却也有信心,她并不敢真的做什么伤害知秋的事,不仅象她说的知秋今非昔比,是皇上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更因为她要想洪汐将来继承大统,就必定要依靠自己手中的军权,她甚至还会尽心尽力地帮自己保留和扩大军权。至于她说的感情,从进宫那天起,这女人早就将感情视如粪土,是在权势斗争里,首先就可放弃抛却的。叶文治再傻,也不会将赌注放在逢春对自己不伦的爱恋上。 

      这日清晨,知秋试了几次,也无法平心静气地打坐,总觉心乱如麻,站起身,想让皎儿端些热水洗脸,叫了两声,却没人应。掀门帘走了出去,看见于海在指挥着小太监准备早膳。 

      〃大人,今儿这么快?万岁爷刚找人来说,下了早朝,过来跟您一起用早膳,我正要御膳房准备呢!〃 
      〃哦,你们去忙吧!〃 
      知秋因心中烦躁,漫步出门,却见墙边树丛里,似有人影,其中一个极似皎儿,于是轻喊了一声: 
      〃皎儿,是你吗?〃 
      里面一下安静了,很快皎儿慌张的脸露了出来,手忙脚乱跑到跟前: 
      〃大人,你怎么这么早。。。。。。我。。。。。。〃 
      〃仁喜在那儿吧?〃知秋面色平静地问。 
      慢慢地树丛里又挪出清瘦的身影,束手站着,神态不似皎儿慌张,不紧不慢地说:〃我过来看看皎儿,打扰大人了!〃 
      知秋仍旧想着那日假山后,钟卫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禁蹙眉,看在皎儿眼里,不禁担忧,连忙解释:〃大人,是皎儿的错,昨日仁喜哥让我过去,我一忙给忘了,他才担心,一到早跑过来看,大人不要怪罪仁喜哥!〃 

      知秋知道皎儿误会了自己的态度,轻叹了口气,这后宫里的奴才真不好做,主子一个表情的变化,都让他如此恐慌。想着,轻轻拍了拍皎儿的肩膀,象是安抚,又说道:〃以后不用在这外头见面,大冷天的,进来坐吧!〃 

      知秋的邀请对仁喜来说,有些突兀,荣贵妃也请他喝过茶,可不过是想利用他拉拢皇上而已,叶知秋又是安的什么心?正琢磨着,不晓得这门是该进,还是不该进,知秋忽然说:〃一起用早膳吧,一会儿,皇上也要过来!〃 

      不仅仁喜,连皎儿,甚至门里的于海听到这话,也不禁都楞了。 
      洪煜见到仁喜的瞬间,心中一楞,却没表现出来,只做惊讶状,说道: 
      〃仁喜?朕可有日子没见过你了!你与知秋也认识?〃 
      仁喜心里没底,他快速地瞟了眼坐在一边的叶知秋,在他试探出知秋的态度前,不想轻易开口。知秋倒是一副坦荡,简单说侍候仁喜的皎儿调到自己院子当差,赶巧儿早上遇到了,就邀他过来吃饭。仁喜注意到他没提钟卫的名字,稍微踏实了些。若不是今日皎儿跟他说,叶知秋追问过他与钟卫的关系,他还不知道那日假山外意外相遇,竟已经给这人看出破绽。 

      〃那仁喜身边现在不是没了侍候的奴才?〃 
      不知是久未相见的新鲜感,还是在叶知秋面前故作关怀,洪煜对仁喜的态度,来得倒是格外亲切。 
      〃不用,皎儿跟我贴心,也没把他当奴才看,况且,我一个人,用不着人侍候。〃 
      〃你住哪头儿?〃 
      〃玉浮宫那头,跟别的。。。。。。〃仁喜将〃男宠〃两字咽了下去,〃一起住。〃 
      〃一起住?〃洪煜默默点了点头,〃改天朕跟崔九说一声,给你个单独的院子!连知秋都这么照顾你,朕倒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仁喜连忙起身跪了谢恩,一边觉得高兴,这有了自己的院子,便是跟别的男宠不同了,自己等了这么多年,不就盼着这一天?可他不傻,洪煜今日的态度语气,虽句句不离自己,却是做给叶知秋看而已,如此想着,又不是滋味。 

      洪煜呆的时间并不长,草草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去,临走前,吩咐叶知秋午后抽空去御书房,说是有话跟他谈。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知秋,点头应了,态度自然,并无君臣之间繁冗的规矩和拘谨。 

      仁喜不禁在心里嘲笑那些开始还想挑叶知秋逾越君臣之礼,大不敬罪名的大臣,又要打板子,又要怎么样,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窝囊废,人家不是过得好好的,还越来越无礼,万岁爷倒是挺吃他的这一套! 

      洪煜刚离开,于海叫人上来收拾,知秋却没让,说:〃我跟仁喜还没吃好呢,你们先下去吧!〃 
      于海刚下去,知秋把皎儿叫过来,低声对他说:〃我跟仁喜有话说,你到外面看着,别让人进来。〃 
      皎儿会意,偷偷瞄了仁喜一眼,便按照知秋的吩咐,守在门口不敢大意。不待仁喜胡思乱想,知秋开门见山与他说:〃今天留你跟皇上吃饭,便是要提醒你的身份。〃 
      知秋并不是严厉之人,即使整顿太子东宫诸多严苛要求是他拿的主意,却也是假借着他亲手挑的总管传达,因此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温柔和顺的那么一个人,仁喜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惊讶,却依旧仔细听他如何继续说,〃不管是不是误会,收手吧!皇上也赏了你单独的院子,将来或许还能封你个一官半爵,你是皇上的人,就把目光从别人的身上收回来,别害他。〃 

      〃大人你就。。。。。。把那当成一个误会吧!再不会发生了。〃 
      知秋注视着仁知秋飞快地想了片刻,稍皱着眉头,不敢肯定心中的答案,〃臣,臣不敢说。〃 
      洪煜点头笑了,似是肯定知秋心里的想法,〃你不敢说,是不相信朕会抗先皇之圣旨。哪怕是满朝文武,也不会相信,朕会冒着失去皇位的危险,留下她的命。〃 
      〃当年的德馨皇贵妃,果然活着?〃 
      〃怎么之前你已经猜到?〃 
      〃臣只是不相信,皇上是为了皇位而去弑母,当年若真那么做,也必定是给逼迫得毫无选择,想不出那时候皇上,得如何痛彻心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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