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1-15.3] by 晓渠 (虐心+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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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1-15.3] by 晓渠 (虐心+深沉)-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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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煜知道唐顺儿这个奴才;比猴儿还精;不一定有什么真话。好端端一伙儿;人也劫出去了;怎么会忽然自己杀自己?可他也没心思多想;近来事端频繁;一桩接着一桩;真假难辨;身边儿没一个能信得过的;让洪煜不禁力不从心。 

      怕沾到伤口;知秋没穿什么衣服;露出一截赤裸的胳膊;洪煜伸手轻轻地给他塞进被子里;掖紧了被角。未几;也除了外袍;脱去靴袜;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悠悠想起当年两人御书房里大被同眠的日子;与他一起时的逍遥自在。不知道过了多久;知秋醒了;没动弹;转了转眼睛;看着洪煜。 

      〃身上疼不疼?〃见知秋摇了摇头;洪煜知道他在逞强忍着;也未揭露;继续说;〃朕知道你有话讲;先养养身体;慢慢说;朕给你机会。〃 
      知秋眨了眨眼;一开口;声音沙哑茹砾;他似乎也吓了一跳;连忙闭嘴缓了缓;片刻过后;才又慢慢地说:〃那些人我不认识;但绝对不会是我大哥。〃 
      洪煜懂得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朕明白了。〃说着;他欺身上前;轻柔地抱住知秋的身体;在耳边低沉地说:〃这些日子苦了你;别想太多;好好把身体养回来。〃 
      知秋的手扣住洪煜胸口的衣服;象是抓着他最后一丝希望;可是却喘的厉害:〃臣有件事;一定;一定得说。〃 
      〃等好了再说吧!〃洪煜的目光里透露着爱怜;温和地拍着他的背;〃不急,不急。〃 
      刚说到这儿,外头传来唐顺儿的声音:〃万岁爷,冯将军有要事求见!〃 
      冯世渊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若不是早朝时出了岔子,他不会这么着急地追到这里来。洪煜起身,让唐顺帮他穿戴整齐,去了隔壁书房等。冯世渊进门,连请安都显得极其匆忙,洪煜心中一沉,预感到又是什么大事降临。 

      〃今天一大早,十几位重臣都收到同一幅画像。〃 
      冯世渊展开手中的卷轴,洪煜看着上面的人,呆了。 

      101 
      书房里;十几名重臣似乎已经等候多时;本来议论纷纷;待洪煜一迈进门;瞬间肃静下来;〃呼啦啦〃地跪下请安。洪煜走到桌前;那副闯祸的画像;此刻静静地摊在他的面前。画上人的眉目长相;与现在的知秋;几乎同出一辙。洪煜如梦初醒;终于明白为什么初见知秋那会儿;便觉得眼熟得很;象是早已认识。多年前云根山的邂逅;根本不足以解释;当时的知秋尚是年幼;面相还没长开;跟画中人还不可能这般相似;况且那时不过邂逅一次;怎么可能时时挂在心上?如今总算是醍醐灌顶;洪煜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他早就见过这幅画!那是许多年前;先皇定都;皇子皇妃刚刚入宫的时候;当时他母亲住的院子旁边;是一处废弃的宫院;他时常跟小太监们去那里玩耍;一间屋子的墙上;就挂着这幅。当时洪煜年幼;已经觉得画中人美若谪仙;所以不止一次地跑到那里;就为了看看画里的人。后来那院子莫名其妙起了火;烧个干净;渐渐地便淡忘了。 

      〃翩舟公子;〃洪煜念着这个名字;强作平静;〃朕几年前就问过你们;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日拿出这东西;意在何处?〃 
      龚放一听就知道不对劲;皇上这是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他不方便抢白;这时候;他还是猫着比较好;不能给皇上看出自己的苗头。 
      〃皇上不觉得他与三公子过于相像吗?〃 
      果然有人先开了头;接着就有人随声附和;除了装焉的龚放;均争着七嘴八舌:〃是;臣初看时;若非着落款署名;还以为是三公子的画像呢!〃 
      洪煜皱眉头看着画中人;心里百感交集:〃不妨直说;别给朕绕来绕去;朕来之前你们不是嚷得欢吗?嚷出什么结论来了?〃 
      臣等只是做了初步分析;已觉此事非同小可。〃有人总结方才的猜测:〃翩舟公子就是前朝八皇子;三公子与他如此神似;必定有父子血缘关系!那么叶家就是私藏前朝皇室血脉;这关系重大啊!〃 

      〃'扁舟公子'是不是八皇子;也只为传说;并无真凭实据;况且;知秋与他只是相似而已;怎么能凭空就说他们两人为父子?〃 
      洪煜说完;御书房里一片寂静;众臣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洪煜竟然会如此毫不掩饰地袒护知秋。他们的沉默;反倒让洪煜感到越发尴尬;他的借口实在是过于牵强;知秋跟〃翩舟公子〃若非父子;也是在相似得离奇了!他皱眉沉思;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找个台阶下;倒是冯世渊给他解了围:〃各位大人说得没错;此事关系重大;需仔细调查。目前叶家大人物都押在天牢;个个地审;说不定能问出什么。〃 

      〃有道理,先详细审过叶家人再来商议此事。另外,你们谁认识知情的人,切不要隐瞒。〃洪煜先把他们打发了,〃明日来见朕,不要再拿道听途说的故事来搪塞!〃 
        待这些人退了,洪煜独留了冯世渊,问他怎么看。冯世渊直言不讳:〃只怕调查的结果,未必如皇上的意。〃 
        〃你觉得知秋定时‘翩舟公子'的后代?〃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冯世渊诚恳说道:〃叶文治这些年屡掀血腥之风,为的就是杀人灭口,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掌握证据,实属早晚而已。〃 
        洪煜并非不知真相,他明白知秋急于跟他说的,定是此事。身世一说不会是假,倒让先前很多谜团迎刃而解。当初叶逢春敢向自己下手,定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不得不破斧沉舟,叶文治多年处心积虑,甚至图谋造反,也是防的这一天啊!洪煜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他万万没有想到,知秋竟是前朝遗留的血脉!这......如何留? 

        〃若证实了他的身份,又能怎样?!〃 
        洪煜似问非问,冯世渊低头不语,御书房里弥漫着压抑的低潮。半响,洪煜垂坐在宽大的座椅上,不再有片刻前的刚毅,颓然的问:〃依你之见,这次朕可保得住他?〃 

         
        〃恕臣斗胆,那就要看在皇上心中孰轻孰重。〃 
        他话说的含蓄,但是洪煜已经明白字句里的意思,不禁苦笑:〃朕这一世英名,算是给知秋给毁了。〃 
        外头的天是阴沉沉的,要下雪了,洪煜目视着画中恬静温润的面孔,这叶知秋怎么可能风度都跟他爹这么的象?而叶家究竟为什么要藏着他呢?他心里依旧留存着解不开的疙瘩,他示意冯世渊靠近,低声吩咐他:〃你去他那院子审审,朕再不想被任何事蒙在鼓里。〃 

        〃皇上不想亲自去问?〃 
        〃朕现在不想见他!〃洪煜的语气里,透露着懊恼和悲愤,〃朕被他叶家兄弟耍了那么多年,当下见了他,如何能平心静气?只怕狠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吃了,渣也不剩。〃 

        自从叶家阴谋败露以来,洪煜对知秋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冯世渊虽非风花雪月之人,但也没少耳闻。若非真心喜欢,爱不释手,遇上这等事,便是一道圣旨,统统杀了,以示警告惩戒。可现在满朝文武斗心知肚明,到了这个份上,皇上还是舍不得呢!冯世渊跪安走了,洪煜一个人坐在渐渐降临的黄昏里,内心如暴风吹袭,风起云涌。想他亲政之始,少年君王,姿态蓬勃,意气风发,可经年累月下来,朝臣不忠,阳奉阴违;爱人不义,瞒天过海。更不提,怎么会有这么多相同的画像传播到重臣手中?昨夜伪装营救,实则追杀的事,都是谁在指使?洪煜如煎烈火,根本不能冷静思考。洪煜内心奔流的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整个人如煎烈火,忍无可忍,起身一挥胳膊,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都甩在地上,乱七八糟地飞溅四处,还不解恨,将书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太监们吓的赶紧到郎忠那里汇报,弄得郎忠也是惴惴不安,他摸不透洪煜的脾气,昨夜的计划一失败,他倒不敢保证是不是真能除去知秋了。 

        正当御书房的奴才们都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时候,冯世渊回来了,他身后跟着许久未在后宫里露过面的叶三公子,叶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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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不见?你带他来做什么?〃 
      洪煜的声音从门里穿出来;站在书房外的叶知秋微微低头听着;里头却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冯世渊走出来;脸上难免尴尬;对他说:〃我送三公子回去好了。〃 
      〃不了;〃知秋语气很轻;掩饰了沙哑:〃我还是等他。〃 
      冯世渊明显为难了:〃不如等皇上气消;这么冷的天;要下大雪的。〃 
      〃没事儿;我就在这里等。〃 
      冯世渊一听;这人就是揉着拧;难不成自己强押他回去;没办法;他转身又回到书房里。不久;走出来;还是冲知秋摇了摇头;依旧是不见。回身对当差的太监说;让他们都撇得远些;他没有离开;反倒招了亲信过来;谁也不知今晚怎的突然这般古怪。 

      子时那会儿;天上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鹅毛大雪。 
      屋里的洪煜心头象是几百只爪子在抓挠;他烦乱得翻看奏折;半个字也看不进去;扔在一边;这书房里已经没剩什么可摔的;他肚子里的躁气也渐渐散了。呆坐到半夜;忍不住踱步到了窗前;轻轻地拉开个缝儿;正好看见知秋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边的侧影。他裹在白色棉斗篷里;静静站着;脸色因为受伤失血;格外苍白;整个人虚弱得让人不忍。知秋身子晃了晃;象是要给那皮氅给压倒了;却倔强地不肯走;洪煜看得心里一揪。知秋的倔劲儿要是上来;那也是个拧不动的;自己要是不见他;这人就是冻死也不会离开。这些年;与知秋度过的朝朝暮暮;趁着心里这阵软弱;密密麻麻地钻了出来;这人带给自己多少欢愉? 

      近处冯世渊加了不少巡逻的人手;太监都退得远;统统站在大雪里;个个跟雪人一样;揣着手哆嗦。雪下得大了;眨眼间;知秋头顶肩头都压了薄薄一层;他也没挥手去弹。门这时候敞开了;洪煜阴沉着脸;冲外面喊了句:〃炉子都没火了;也没人来换;你们这帮奴才是干什么用的?〃骂完冲近前的知秋;扔了句:〃你跟朕进来!〃 

      书房里换了燃烧得旺旺的炉火;奴才帮知秋脱了外面的斗篷;可能是来得着急;里面穿得略显单薄。知秋没有象以往那样急着请安;站在一片狼藉中;弱不禁风;又格外从容;连先前的急切和煎熬;都从目光里退却;剩下清亮亮一片;只是无法适应屋里的热度;气息登时乱了。洪煜想他刚受伤流了血;又病的紧;站了大半夜; 
      估计是半条命都没了;若不是硬撑着;恐怕早厥过去;也不忍责备;待小太监都撇了;走上前;伸手拉了他一把。 
      〃你非要过来做什么?〃知秋顺势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格外用力,眼睛里瞬间就湿润了。 
        洪煜摇头叹气,另一只手臂扶住他的肩膀:〃过来吧,坐下说。〃 
        手臂下的身子冰凉冰凉的,吓了洪煜一跳,连忙又顺手拿了斗篷给他披上:〃你当这么毁着自己,朕就会心疼,是不是?〃 
        〃冻死干净,〃知秋平静地说,〃若二十几年前死了,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端。〃 
        他说这些话,连悔恨懊恼都没有,仿佛在说的是别人,让洪煜不禁一惊,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这些与你何干?要死也不该你死!〃 
        知秋黑眸紧紧盯着洪煜,泪水被吸收了,象是两汪润泽的深潭,洪煜被盯的愣住,转开头,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年多以前。〃 
        〃怎么才想跟朕说?〃 
        洪煜说不清楚是怎样的感受,说气愤不是气愤,说难过不是难过,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塞在心口,堵得慌。 
        知秋缓了口气:〃这是满门抄斩的死罪,说是不说,知秋做不了主。〃 
        洪煜盯着他看,繁冗的脑袋里闪过片刻的清明,不假思索地问:〃你大哥是不是爱过翩舟公子?〃 
         
        知秋眉睫停滞着,偶尔才稍稍忽闪一下,他点了点头。洪煜顿时将所有脉络都理清了,叶文治因伴读之机爱上翩舟公子,却因年轻,势单力薄,输给太子,这些年他养精蓄锐,大肆扩张势力,就是想弥补当年因弱势的失败,这一次决斗,他不再是个无兵无权的毛头小子! 

        〃你是‘翩舟公子'的血肉?〃 
        〃是,他是我父亲。〃 
        洪煜从桌上的茶壶倒了茶水,还带着热气,递给知秋:〃你将那些往事,详细讲给朕听听。〃 
        冬夜漆黑而沉寂,御书房彻夜亮着灯。冯世渊调了亲信的近卫军,将奴才都远远遣了,连朗忠亲自来,也不得靠近。小太监跟他说三公子在里面和皇上密谈呢,让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知道三更天过了,天还没亮,雪却停了,冷得空气都快结冰。朗忠心里寻思着,可真是,这点雪就是给三公子下的,他连演个苦肉计都有老天帮忙呢!冯世渊的人走过来,让他们进去伺候万岁爷更衣,要早朝了。 

        〃这......一夜没合眼,还要上朝?〃朗忠问。 
        〃皇上有要事,准备去吧!〃 
        朗忠忙吩咐小太监,将万岁爷上朝的穿戴准备好,又领了几个,小跑着跟过去。夜里连火炉都是别人替着换的,书房里还是有些冷,平日里万岁爷休息的软塌上,三公子正睡着,身上盖着两件披风,一件事他穿来的,一件是万岁爷的。 

        〃让他在这睡着,别打扰他,〃洪煜站在中央,伸开双臂,让那小太监帮他穿衣服,〃等醒了,喂他吃些东西,送到朕寝宫去,还有,回他那院子,让唐顺儿来伺候他。〃 

        昨儿个还火冒三丈地砸了书房,这一晚上,又怎又变得这么温柔了?三公子还真是个狐媚子!朗忠正不动声色地盘算着,听见洪煜点着名儿地对他说:〃他身上还带着伤,好生照看着,出什么差错,朗忠,朕算你头上!〃 

        〃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尽心伺候好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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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天的早朝,筒直就是战场,吵得快要把金銮殿的屋顶都掀了。本就是能言善辩的一伙人,此刻更是引经据典,铁证如山,将叶家的罪行一条条列出来,非逼着洪煜作出决断不可。关于知秋身世,知情的都是他身边重臣,既然还没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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