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51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等她穿着婚纱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说:“哇!太漂亮了!早知道你这么漂亮,我就先下手为强了!”葛慧玲笑着说:“后悔了吧?有美女在你眼皮底下你都看不见,只能怪你眼神不好!”我笑着说:“呵呵,美女太多,晃的我有些眼晕!”刚要往下说,就听见后面有人说:“你说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不?”我不由得一紧张,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来了,就自我解嘲地问道:“你怎么悄没生息的进来了?吓了我一跳!”张彦青站在我身后说:“我来监督你!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方瑾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你来了正好,没看见刚才他那样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我赶紧说:“我有那么下贱吗?”葛慧玲也说:“下贱倒是说不上,就是有点儿色迷迷的!”
我这才意识到危险,今天下午这关看来不好过,我已经为我的安排后悔死了。方瑾和我一组上课,非来不可,张彦青今天下午上工艺课,她极有可能会提前来的,我干吗还要把葛慧玲请来?这三个女人凑到一块儿,相互之间又不好说什么,到最后全得拿我开刀!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盘算着目前的形势:任何开玩笑的话,都有可能招来一通麻烦;不说话吧,屋子里的气氛会更加微妙;关键是说什么,怎么说!
我一边移动着闪光灯和遮光伞,一边对葛慧玲说:“喂,老乡,站到背景布上去。”葛慧玲很职业化地站上去摆了个姿势,我接着指挥张彦青说:“别傻站着了,帮我把那盏灯拿过来!”张彦青拎着那盏闪光灯走了过来。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让这帮人忙着工作,脑子里都想着怎么帮我忙,就不会找茬了。
我把相机拿过来,调了调三角架,对好焦距,就把张彦青叫过来,让她看看好不好。其实,好不好的我自己知道,让她来看,就是不让她跟方瑾聊天,否则,说着说着,就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拍完这张,就让给方瑾去拍。趁着方瑾忙活的时候,问葛慧玲:“你带来的衣服都放在哪儿了?”葛慧玲说:“在后面的更衣室里!”我拉着张彦青的手进了更衣室,对她说:“找找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一会儿我再给你拍一张。”女孩儿爱美,估计她又是找衣服又是化妆的,没大半个小时出不来。听说要给她拍照,她马上就蹦蹦跳跳地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去了。
我走出更衣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搞定了这三个难缠的人物!看看方瑾还在忙活,就坐在一边给她支招,帮着她拍照。等她拍完了,葛慧玲就到里面换衣服,我提醒她说:“帮忙看看俺那口子整得怎么样了,顺便帮她化化妆。”葛慧玲白了我一眼说:“你不会去啊?”我笑着说:“你以为我不想去啊?我主要是想等你也换衣服的时候,我再进去!”她“呸”了一口说:“有本事你就来!别光嘴上过瘾!”这倒把我说住了,我还真没那个勇气。方瑾已经在一边笑得不行了。
正等着她们换衣服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张彦青在大声喊:“你不是想进来吗?她已经脱了衣服了!就......”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似乎被葛慧玲捂住了嘴巴,两人笑成了一团。我笑着说:“你把她推出来不就完了?”方瑾在一边笑着说:“你也够损的!”
张彦青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不由得又张大了嘴巴。虽然天天在一块儿,但我还真没见过她穿上晚礼服的模样,有些光彩照人,就象是顽皮的小公主,蹦蹦跳跳地来参加一个高级酒会。跟她相比,葛慧玲就显得过于职业化了,没有她那种天然的、不加修饰的活泼和可爱。她走到背景布上,嫣然一笑,对我说:“怎么了?傻了?”我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起来布置灯光。
我拍完了,方瑾也给她拍了一张,然后又给葛慧玲拍。她们两人轮流着给我们当模特儿,我对方瑾说:“咱们俩的人物作业肯定是一流的,要不然,对不起这模特儿。”方瑾说:“我看见他们几组拍来,也就是相互拍拍,哪有咱们准备的这么充分。”
拍了一下午,张彦青热衷于新衣服和明星似的感觉,高兴的不得了,也就顾不上找我的麻烦了。胶卷都拍完了,她惋惜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完事儿了?我还没拍够呢!”我安慰她说:“改天你没课的时候,咱们单独出去拍照,能拍多少是多少。”
晚上轮到我们进暗房。我们十四个人分成七组,上午从八点到十二点一组,下午从一点到五点一组,晚上从六点到十点一组,每组四个小时,一直轮换下去。张老师跟我们混熟了,干脆把钥匙直接给了我们,到摄影课都结束了,钥匙还在我们手里,我们还经常往暗房跑。我们都愿意晚上去暗房,因为没有时间限制,你可以呆在里面直到第二天上午,反正里面白天、黑夜的都一样。
我和张彦青吃过晚饭后,就往暗房跑,她惦记着下午拍的照片。到了里面,江涛、沈穆两个人正在收拾着东西。张彦青不断地催着他们说:“快点儿!你们就不能快着点儿?”沈穆不满地说:“你怎么跟催命鬼似的?”说着,背起包来,张彦青拉开门,就把他给推了出去,转身接着推江涛,江涛不情愿地一边走一边说:“你这么急着赶我们走干嘛?你们俩肯定不干好事儿!”张彦青也不听他说,“嘭”的一声就把他们俩关在了门外。
我找出冲洗胶卷的暗盒子放在台面上,从包里掏出一大堆胶卷,这是我们这一个多礼拜的辛苦结果。正要关灯,听见有人敲门,张彦青不耐烦地说:“谁这么讨厌啊?”我对她说:“快开门吧,肯定是方瑾来了。”她不情愿地打开门,把方瑾放了进来。
我和方瑾忙着找药水,她就在一边不停地催促着,等我们俩把东西都收集齐了,摆放好,我先把下午拍的那卷120胶片拿起来说:“好了,别催了,先把你这卷冲出来就是了。”她赶紧凑过来,背着手站在我后面等着。我笑着说:“你看不见的!老实在那边坐着就是了。”她只好撅着嘴坐在了椅子上。
把灯一关,屋里漆黑一片,我摸索着把胶片缠到暗合里,等方瑾也缠好了,打开灯,倒进药水去,不停的搅动着,看着时间,然后把药水倒出来,打开盒盖,取出胶卷,放到水龙头底下冲着。张彦青早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问我:“冲多长时间?”我说:“大半个小时吧。”她睁大眼睛说:“怎么这么费劲儿?”我只好捞出底片,对着灯光让她看看,她仔细瞧了瞧,说:“这看不出什么来啊?什么时候能洗出照片来?”我笑着说:“过会儿吧,等胶片冲出来,还得晾干了。”她嚷道:“那得猴年马月啊?不行!你得想办法把它洗出来!”我让她缠得没办法,只好说:“等把药水冲干净了,咱们就洗!”方瑾在一边笑呵呵地对张彦青说:“你多大了?怎么比我侄女还小啊?”张彦青笑着问她:“你侄女多大了?”方瑾说:“不到三岁。”
趁着这个空,我们俩赶紧又冲洗了几卷,都放在小塑料筐里,在水龙头下冲着。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那卷120胶片捞出来,甩了甩,找了块柔软点的布子,蘸了蘸水,把放大机的镜头换成120的,把大灯关上,打开红灯。一切就绪后,找出张相纸,裁切了一下,放在放大机下面,调好时间,进行曝光,完毕后,把相纸放到显影液里。
张彦青站在旁边看着,我拿把镊子夹着相纸轻轻地晃动着,相纸上一会儿就开始慢慢显现出影像,先是张彦青的头发、眉毛、眼睛,然后是衣服、嘴巴,然后是皮肤,等显像得差不多了,我赶紧把相纸拎到定影液里。张彦青在旁边看着好玩儿,嚷道:“我也要试试!让我来洗一张!”我对她说:“别捣乱!下一张你再洗!”
在定影液里泡了会儿,就拎到水龙头下的小筐里,打开另一个水龙头冲洗了一会儿,捞出来放到上光机上加热,等照片烘干了,递给张彦青说:“看看吧,看看你的小模样儿!”她看看说:“看不大清楚啊!能不能开开灯啊?”我问方瑾:“有怕光的东西吗?”方瑾赶紧把相纸包起来说:“好像没了。”我四处看了看,检查了一下,这才打开灯。我们三人在灯光下看了看,拍的还不错。张彦青更是兴高采烈。
把大灯关上,我们接着洗照片,我又教着张彦青把其他照片也洗了出来。等她玩儿够了,天也晚了,就抱着自己的照片回宿舍炫耀去了。我和方瑾还得接着干活儿。
我们俩把所有的胶卷都冲洗出来,晾在绳子上,她觉得有些困了,就回宿舍睡觉去了。我兴趣正浓,把所有底片印成小照片,这样,便于观看。然后试着做一些特技效果,比如,加上个月亮,做个海市蜃楼的效果,几张底片叠放等等,觉得有些累了的时候,看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反正也回不了宿舍了,接着在暗房里研究吧。直到凌晨六点多,估计宿舍也开门了,这才收拾收拾东西,锁上门离开暗房,回去睡觉。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52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52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这几天,不是在暗房里冲洗照片,就是和张彦青出去拍照,她也过足了拍照片的瘾。在暗房里的操作基本完成之后,我们每人选择了五幅照片,将其扩成12英寸的大照片,并裱装起来,给作品取了个名字,算是上交的作业。我的五幅作品,分别是静物一幅、人物两幅(张彦青和葛慧玲各一幅)、风景一幅、特技效果一幅。
由于上一届曾经举办过一次摄影展览,反响非常好,我们也不想落后,更多的是有跟学长们较劲的意思,所以,我们也决定举办一次摄影展览。
展览还是安排在美术系展厅,又需要大家一起忙活。反正,大家对于这种布展的事情,也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开一次班会,每人领取点任务,有管着装裱画框的,这一组由沈穆带头;有负责灯光的,由陈玉斌带头;海报和前言工作,还是我来负责;张老师是总指挥。跟老耿不同,张老师这总指挥基本上也就是个名头,没什么事情,他来看了两次,就懒得来了,通通交给我们自己去做,直到布展结束,他才来转了转。
展览的反响非常不错,除了我们自己学校的学生、老师,社会人员来参观的也相当不少。本来只准备展出七天,但第四天的时候,浙江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来了,拍了好一阵,让张老师讲了几句话,让我们这十四个人在系办公楼前和展厅里排成两排,录了影,晚上的浙江新闻节目就播出了我们的画面。这下引起了轰动,有许多人士专程跑来参观,我们也小小地露了一把脸。这样,七天的展出显然有些不够,系里把展厅又给了我们七天,整整展出了半个月。
三十、小川泰彦
摄影课结束之后,我们还是没能呆在教室里,接着是到公园里写生一个来月。这期间,张彦青他们班学习摄影,不知为什么,他们并没有离校,只是在杭州各个景点拍了拍,就回到摄影棚和暗房了,并且,时间也没我们这么长。张辉就对我说:“你们班是亲娘生的,我们班是后娘养的!”不过,张彦青倒没怎么吃亏,因为她之前就跟我学了不少东西,有很多技术上的问题,她早就弄明白了。
春假也没到外地去,因为这一阵子整天在外面跑,都跑累了,大家就想在学校里休整。正好有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儿”从上海来杭州游览,一个是复旦大学的,一个是上海政法学院的,我就叫着张彦青陪着他们在西湖玩儿了两天。
我的入党申请批下来了,一路绿灯,没费什么周折,不过,每月要交四块五毛钱的党费。另外,我们还跟浙江美术学院的学生合办了两次展览,一次是绘画展览,一次是工艺展览,反响也都不错。
写生结束后,按照安排,我们本来应该上印花图案课,正好日本筑波大学的教授小川泰彦来我们学校讲学,我们就改成听他的课了。这种国际上学术间的交流,我们学校每年都有好几次,但大多数时间都比较短,也就是一两天,听听报告就完了。但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小川泰彦要来讲十天。前两天是上大课,美术系所有三、四年级学生全都拥到学术报告厅听他的报告,讲的是1985年日本筑波世界博览会上的高科技设计以及构成设计。后面八天单独给我们班上课,课程内容为现代工业设计和构成学。
在学术报告厅听了一上午的课,除了累得腰酸腿疼,还觉得有些似懂非懂。这种讲几句翻译几句的授课方法,一般效果不会太好。因为等他讲完了,再翻译过来,前面讲得什么东西,基本上也就忘得差不多了,根本连贯不起来。但大多数同学不是很在乎,因为这种课程既不影响学业成绩,也不影响学位证书,听懂听不懂的也就由他去了。但我们不同,还要跟着他学八天呢,前面听不明白,后面怎么办?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就在琢磨:怎么才能将他的语句连贯起来。下午带着随身听进去,我直接就坐在了前排,把他的讲课内容录下来,这样,有不懂的地方,回去可以再听一下。一下午听下来,回去又听了一遍,发现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这可能跟翻译有关。怎么办呢?我只有去求人了。
到了女生宿舍楼,我站在楼底下,对着窗户喊:“松田美希~,松田美希~”不一会儿,就看见美希的黄头发脑袋伸了出来,瞅了瞅下面,看见是我,就笑着说:“哈依!周,是你找我?”我笑着说:“几天不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到底又交了几个男朋友啊?把我给忘了吧?”她趴在窗台上,笑呵呵地说:“你好长时间不找我了,我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