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听风-清宫 情空 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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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听风-清宫 情空 净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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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摇大摆就走了进去。

  我虽未见那些库布们的踪影,但想来是早就在里面埋伏好的,虽然康熙不让我靠近那里,我也知道鳌拜必定失败,但心里却是提心吊胆。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留在这里碍手碍脚、康熙必会无恙我该顾好自己的小命,怎奈两只脚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不但没有向外走,反而一步步向着大殿的方向挪过去。

  紧张地望过去,只见武英殿的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一点儿声响,恐惧的感觉紧紧揪住我的心,让我几乎窒息——难道失败了?旋又自己否定,不论失败与否,里面都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必定是没有传到外面来,于是我摒住呼吸,悄悄又向前挪近了一些,果然,在比较近的距离就能听到里面噼里啪啦动武的声音,而且听来似乎颇为激烈。

  想到康熙也在里面,我的心脏几乎都要麻痹了,几乎想要冲开殿门进去瞧个究竟,却又怕误了康熙的大事,一颗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着,又像在半空里悬着,上下左右都没个着落。当下只能把耳朵贴到大门上,只盼哪怕听到一点康熙的声音也好。

  这是我终于听得比较清楚了,里面尽是赫赫哈哈的声音,拳头击在肉上的嘭嘭声,物件被砸碎的哗啦声,人吃痛发出的闷喝声、惨叫声,还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叱喝声,偏偏就是没有康熙的声音,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里的声音渐小。理论上来说应该是鳌拜处于下风,但他毕竟是人们公认的大清第一勇士,难保没有个万一。我正越来越按捺不住,忽然听见里面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喝,大门“嘭”的一声被撞了开来。

  我走避不及,随着大门跌飞出去,摔到地上顾不得疼痛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破碎、满身血污的人正摇摇摆摆挣扎着站起来,不是鳌拜是谁?

  透过他身侧我遥望殿内,只见一片狼藉,人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匆匆扫了一遍并没有看见身着黄衣的人,我支撑着坐起来,虽然周身疼痛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大碍。

  看了看鳌拜,这个人的勇武真是名不虚传,这么多人搏杀他一个竟然还被他破门而出,况且门内的人似乎损伤严重,这么久都没有人追出来。

  看见他站了起来,我胆颤心惊地手脚并用往后挪蹭,就怕他凶性大发冲上来一掌就把我了结了。但见他似乎也受伤不轻的样子,脚步踉跄,而且有些不辨东西南北。

  退着退着,我手边触到了一个东西,匆匆忙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大花盆。我猛然转头看了看狼狈的鳌拜,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阵胆气。七手八脚爬起来,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搬起花盆,那花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地重,我几乎抱不住它,差点栽到地上。

  抱着花盆,我歪歪倒倒走近鳌拜,却听见大殿方向传来康熙又惊又怒的叫声:“曦敏!!”

  鳌拜听到康熙的声音,转头看去,我见机不可失,不知从哪儿涌上来的力气,冲上两步就把手里的花盆冲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砰”的一声,花盆被砸了个粉碎,而鳌拜的身躯也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我就被抱进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康熙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是怒骂,却是三分关切、三分恐惧、三分爱怜,再加一分恼怒:“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还跑到这里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没等我说话,他看了一眼倒地的鳌拜和满地花盆碎片,又是一阵炮轰过来:“你竟然还敢跟鳌拜动手?!你知不知道他动根手指都能收拾你?!你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他一脸气急败坏,大有不骂上三天三夜绝不罢休的气势,从他十岁起我就没见过他这么气怒的样子。

  刚才的恐惧后怕在他的怒骂声中消退得一干二尽,我哭笑不得得拉了拉他的衣衫,努力放大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皇上!皇上!!”

  他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我。

  “皇上,我没事,我这不是没事么?”我努力绽开笑容,宽他的心。

  他深深地注视着我,好半晌,才紧紧地抱住我,喃喃地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看到你就这样站在他身边,我的心跳都要停了。”

  我暖暖一笑,轻声说道:“是,奴婢以后都不会了。”再来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做这样的事。

  他抱着我又站了一会儿,这才放开我,转头看着地下的鳌拜,脸上露出自信而得意的笑容,说道:“任你骁勇奸猾,最后还不是栽在我手里?”

  我含笑看着他,此时孙威踉跄从大殿里连滚带爬奔了出来,看见鳌拜已经倒在地上,忙又跪下大声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终于除此恶贼。”

  康熙哈哈笑着,旋又对孙威说道:“你把这恶贼绑了,然后通令全宫乱臣贼子鳌拜已经伏诛,传康亲王杰书、索额图、遏必隆立刻进宫见驾,同时命吏部和九门提督立即捉拿鳌拜乱党亲贼,九门提督并且严守北京各门以防有变。”

  一连串政令有条不紊地发布出来,我看得赞叹不已的同时也有些担心,不由说道:“皇上,宫里很多鳌拜的眼线亲信,不如先召集忠诚卫士勤王,再颁布诣旨。”

  康熙看着我,傲然一笑道:“朕乃是天命所归,真龙天子,乱臣贼子鼠胆寸光,敢不慑服?”

  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我的心中涌起一阵骄傲,康熙,中国历史上最伟大杰出的君王之一,是这般的出众不凡啊!

  孙威喘过口气,应了一声是,便指挥着挣扎着爬起来的库布们把鳌拜绑了个结实,又亲自出去把康熙的命令传了下去,便转回他身边候着。

  康熙又道:“还有,你去禀报太皇太后,就说朕已经拿住鳌拜了,请他老人家不用担心。”

  “我去吧。”我自告奋勇,“孙大人还是留在皇上身边比较妥当,现在宫里仍有混乱,皇上需得当心。”

  康熙皱了皱眉头,道:“不行,朕好歹有武艺傍身,你一介弱女子,更是危险。”他想了想又对孙威说道,“你留下看着,就派个亲信的人去吧。”的

  孙威应了一声,自去安排,康熙又转头看着我关切地问道:“方才你有没有受伤?你的脚伤才刚刚好,可别又出了什么事。”

  我笑笑道:“没事的,皇上勿需担心。”

  他笑道:“既是这样,那你便随朕一起来吧。朕要召集杰书他们彻底铲除鳌拜一党,你也在一旁听听。如今朕终于要真正把大清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你从小就跟在朕的身边,朕要你陪朕共同见证这一刻。”

  我欣慰地笑着,应道:“是。”

清宫 情空 净空   下


第四部第八章

  康熙八年五月戊申,诏逮辅臣鰲拜交廷鞫。上久悉鰲拜专横乱政,特虑其多力难制,乃选侍卫、拜唐阿年少有力者为扑击之戏。是日,鰲拜入见,即令侍卫等掊而絷之。于是有善扑营之制,以近臣领之。庚申,王大臣议鰲拜狱上,列陈大罪三十,请族诛。诏曰:“鰲拜愚悖无知,诚合夷族。特念效力年久,迭立战功,贷其死,籍没拘禁。”其弟穆里玛、塞本得,从子讷莫,其党大学士班布尔善,尚书阿思哈、噶褚哈、济世,侍郎泰璧图,学士吴格塞皆诛死。馀坐谴黜。其弟巴哈宿卫淳谨,卓布泰有军功,免从坐。嗣敬谨亲王兰布降镇国公。褫遏必隆太师、一等公。

  六月壬申,诏复辅臣苏克萨哈官及世职,其从子白尔图立功边徼,被枉尤酷,复其世职,均令其子承袭。戊寅,诏满兵有规占民间房地者,永行禁止,仍还诸民。秋七月壬寅,诏复大学士苏纳海、总督硃昌祚、巡抚王登联原官,并予谥。

  至此,鳌拜一党基本上被处理干净,诸多残留问题也得以解决,康熙自十四岁亲政以来,真正将国家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天下抵定,一展抱负。

  *** *

  我穿着淡蓝色长裙,外罩一件粉红琵琶襟坎肩,熟练地拐进一条小巷。康熙身穿藏青色的马褂,外套对襟坎肩,头戴便帽,腰坠玉佩走在我身旁,孙威紧跟在后,一路小心戒备。

  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前,我转头对康熙说道:“皇上,就是这儿了。”

  康熙左右打量了一番,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元华饭庄’前面金碧辉煌、车水马龙,后院却是如此冷清、陋门蔽户。”

  他虽然属意我借饭庄的便利之处为他收集情报,但一直以来为了鳌拜的事情无暇分神,况且在没有掌握实权的时候冒然行动有蔽无益,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今天他让我出宫来打点南下扩展生意的事情,且说什么都要跟来瞧瞧“元华饭庄”的核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我笑道:“正是这样才不易被人发现啊。生意做大了便什么人都来了,更少不得惹人眼红,这样才不招摇。”

  康熙点了点头道:“你这话也有理,好了,我们进去吧。”

  我笑了笑,伸手扣扣门环。

  “谁啊?”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头探出头来。

  我笑道:“年伯,是我。”

  “小姐?!”他睁大了眼睛,喜出望外,忙不迭大打开门的同时嘴里不停念叨,“小姐怎么一去就这么久?还不把月梅带在身边,小姐是千金之体啊,怎么能没人服侍呢?再说,万一出点儿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好?”

  “年伯!”我无奈地打断老人家的唠叨,虽然有些失礼,但如果不这样他可是会念叨到明年也不见停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笑着,一脸的慈祥,然后看到了我身后的康熙。“这位公子是……”

  “是龙公子。”我笑道,并没有详细说明,康熙的身份也不是随便能泄漏的。

  年老汉上上下下打量了康熙一番,此时的他并没有皇宫里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但仍然高贵出众,不似凡人。年老汉一边看一边点头,呵呵笑道:“我道小姐怎么不回来呢,原来是跟姑爷在一起啊。”

  听到他的臆断,我不由得羞红了脸,忙道:“年伯,龙公子只是一般的客人,你别乱说。”

  年伯笑得更开心了,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若真是一般的客人,小姐又怎会把他带到这里来?”他又转向康熙,笑眯眯地问道,“不知龙公子家居何处?府上什么营生啊?”

  我听他居然开始调查其康熙的身家来,生恐他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来,同时也避免他对康熙的追根究底,忙道:“好了好了,年伯,龙公子初来乍到,一路上也乏了,我带他先进去休息。”说着拉着康熙逃难似的跑了。

  康熙一直有趣地听着我们两人的对话,也不发恼,此时任我拉着,在我耳边轻轻调侃:“姑爷,嗯?”

  我又羞又臊,顾不得礼节瞪了他一眼,轻声嗔道:“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皇上怎么也跟着他们信口雌黄?叫人看见了笑话。”说着瞟了后面的孙威一眼。

  孙威正强忍着笑,见我和康熙同时看向他,急忙说道:“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说完却自己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我被这主仆俩你一言我一语调侃得不行,躲也躲不得,恼也恼不成,真真是无可奈何。好在此时已经走到主屋门前,一个人正好挑帘从屋里走出来,正好跟我一个朝面,然后脱口叫道:“小姐?!”

  那人正是月梅,我看着他,心中涌起温暖的感情,柔声说道:“是我,我回来了。”

  “小姐……”月梅愣愣地看着我,眼中溢出泪珠,讷讷不能成言。

  我怜惜地看着她,几月不见,她清瘦了许多,我伸手擦去她的泪珠,温言笑道:“为什么要哭呢?不高兴见到我吗?”

  康熙干咳了一声,硬是打破了这个“久别重逢”的温馨场面。他把我擦泪的手抓到自己手里攥着,满脸有人欠了他五百万两银子的表情。

  我无奈地看着他,月梅这才注意到我身边的人,当下惊喘了一声叫道:“皇上!”

  “嘘——”我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掩住她的嘴,低声斥道,“别大声嚷嚷,让别人听见可就糟了。”然后不意外地发现这一只手也在下一瞬间到了康熙的手里。

  月梅也是个机灵人,当下边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看着我被康熙握住的双手,她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低声道:“民女参见皇上。皇上既是微服出巡,请恕民女不能行叩拜之礼之罪。”

  康熙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情,放开了我的手说道:“朕不怪你。好了,不要老站在这里说话,快进去吧。”

  “是。”月梅应着,挑开了门帘让康熙率先走进去,随后是我和孙威,她自己走在最后。

  外面虽然不起眼,这屋子里面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一向不会亏待自己,有可能的话必然会让自己的生活尽量安逸。康熙在屋里溜了一圈,转头看着我笑道:“你倒是挺会享受的,这屋子布置得不错。”

  我抿嘴笑道:“再怎么好也不过是平常人家,尽量舒服一些罢了。哪儿能跟宫里相比呢。”说着转向月梅道,“这些日子,店里都还好吧?”

  她点了点头,道:“还算正常。不过最近因为鳌拜的事儿,来店里的达官贵人少了很多,生意有些影响。”

  我看了看康熙,他笑道:“朕倒是没想到这么多。不过月梅,你放心,等朝廷安顿下来,你们这儿的生意就又会红火起来了。”

  月梅忙跪下说道:“谢皇上赐言。”此时屋里没别人,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康熙摆了摆手说道:“朕这次微服出宫,就不要那么多规矩了。曦敏,我们时间不多,你赶快开始吧。”

  我笑道:“忙也不忙在一时。皇上您且歇着,奴婢给您沏壶茶来。”说着拉着月梅走了出去。

  我整治着茶壶,月梅在一旁烧水,一边低声问我道:“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皇上让你回来了?”

  我摇了摇头,她脸上一黯,说道:“也是。如果真的肯放小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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