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姨!
她简直就是古奕晟按在我身旁的24小时监控器。
“没胃口。”我硬硬的回了他一句,将头偏过,不再看他。
“诺夕,怎么生气了?”他专注的看着我。
我边用沉默回应他,边在心里偷偷嘀咕:“还不是因为你!”
“诺夕!”他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他,他微笑着,一字一句说的从容。“据说下午有个小妞兴匆匆地去部里等她男友,不但扑了个空,还看到了她男友停在车库内的车,所以小妞满脑子疑云,这会儿这个小妞还给她男友脸色看,我说的对吗?”
他一语道破,我心颤汗颜。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你?”我不依不饶,紧抓漏洞,“不是说自己不在部里吗?”
他听出我的质疑,眯起眼,满脸坏笑:
“我被老爷子抓去开会,会到一半收到秦勇的消息,说有个小妞贼头贼脑盯着我的保时捷一阵转悠。”
我哑然,这回丢人丢大了,我怎么就忘了古奕晟家还有个全天候待命的司机大叔!
矮油,我的大叔,您倒是现个身撒,我要是见到您的尊驾,怎么也不至于智商全无的去怀疑古奕晟在外……自己在家还一顿胡思乱想啊!o()︿︶)o 唉!
我羞愧万分的埋下头,目光垂落,然后使劲咬住嘴唇暗暗地问自己:
“袁诺夕,你在干吗?”
“信任!袁诺夕,你的信任跑哪里去了?”
“袁诺夕!”古奕晟唤我,声音有些阴冷。
生气了吗?
我偷偷瞄了一眼,他正直直的望着我,目光沉静地令我心虚。
当然了,面对我无端的猜疑,他有足够生气的理由。
吐吐舌,我自知理亏,于是赶紧主动示好:“古先生,对不起嘛,是我小心眼了。”
“反省好了?”他撩开我额前的碎发,轻轻触摸我的眼角,“诺夕,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我轻轻点头回应,心中却疑惑,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的眼睛都不能信任了?
他靠近我,将我拉进怀里,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宠溺地在我耳边低喃:“诺夕,你要相信,无论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保护你。”
我一时间不太能理解他的话,只能紧紧地回抱着他,心中暗下决心与大疑妈彻底诀别。
从这一刻起,我选择无条件的信任,抛去猜疑,抛去情人间最大的禁忌,去拥抱失而复得的幸福。
但生活往往会在你始料不及的时候,给你迎头一击。
我认清了这个世界,却看错了这个给我爱情,陪我看风景,许我一世欢颜的男人。
当真相来临的时候,我被摧残的体无完肤,徒留一地的心碎与疼痛。
☆、Chapter 13
人最软弱的时候,是面对真相
作为艺术节的开幕舞剧,《莲》倍受媒体的关注。首演下来,反响强烈。无论是从音乐的编排,还是到舞美设计都得到了各方的好评。
远在美国休斯敦的芭蕾舞团艺术指导兼编舞大师休?班瑞,称赞《莲》是古典剧目与现代舞的完美结合,是一部顶尖水平的新生代芭蕾舞剧,得到如此高的评价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一周下来,《莲》的票房大卖,乐的作为舞团投资人的滕嘉合不拢嘴,却愁的我每天都躲在“云岛”不敢出门。
自从《莲》火了之后,作为亲妈的我,每天都能接到几十通相约专访的电话,我欣喜自己的作品能得到大家的喜爱与认可,却不爽自己被过于关注,所以对这些相邀一一婉拒。
没想到,今天去舞蹈室给团员们排完舞,前脚还没来得及踏出门,就被众记者层层围堵。
天哪!瞧这阵势,莫非他们把我幻想成那个社交名媛希尔顿了?姑娘我可只是个热爱芭蕾的舞蹈教师啊!
我慌忙退回舞蹈房内,在众团员们的掩护下从后门仓惶出逃,却还是被一个眼尖的记者逮到追赶了上来。
我以百米冲刺之势在马路上狂奔,那记者不弃不舍一路紧随,追赶而来,我边跑边回头,眼看着就要被对方赶上。
在一个拐角处,奇迹乍现,一辆白色奥迪从天而将,在我面前停下。
林梓芯在车内朝我招手:“上车!”
我惊喜,果断拉开车门跳上副驾驶位,隔着车窗得意地对着在街角跳脚的记者挥手告别。
林梓芯将车稳稳的停在环球金融中心后,请我在78层的露天咖啡馆喝天价午茶。
“最近你很红。”
林梓芯朝我笑笑,目光清柔地落在我的脸上。
“天知道,我有多么不适合‘红’。”我轻轻地牵动唇角,露出一个苦笑:“记者们太凶猛,幸好今天遇到了你。”
“我们有缘。”林梓芯笑得更开心,“恭喜你,舞剧很精彩。”
“你看过了?”我有些意外。首演那天曾给林梓芯去电相邀,只可惜总是转到留言信箱。
“我刚从巴黎回来,还没来得及去大剧院,不过满大街的杂志上都是你那部舞剧的报道与照片,”林梓芯顿了顿,喝了口Mocha,勾勾嘴角,“可惜你没穿我的礼服。”
我轻啜了口Cappuccino抱歉的笑笑:“出了些小纰漏,下次有机会我一定穿!”
想起那件礼服,我心中还真是留有不小的遗憾,首演那天,我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又要给首次登台的团员们打气,又要检查道具背景各种设备,还要与音响师和灯光师沟通,时不时地还要抽空应付混入后台的记者。
直到首演结束,我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结果转站去参加组委会招待酒会的路上,才发现自己压根儿就没带那个Giselle的手袋。
当晚,只穿着T桖和牛仔裤的我被酒会的侍应生拦在门口,那个尴尬啊!哪怕我出示邀请卡那侍应生也不甩我,后来还是古奕晟他们出来接的我,惊的那侍应弹眼落睛的,当然嗅觉敏锐的娱记抓住时机纷纷抢拍了我与古奕晟的合照,第二天荣登了各大杂志的封页,自然也就不意外的接到了方家妈妈的越洋电话,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将与方穆然的交易和盘托出,结果方妈妈很生气,方穆然的下场很悲催。
我与林梓芯聊了一下午,我们聊艺术,聊生活,聊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各种聊。
缘分有时真的很不可思议,我是个极相信眼缘的人,和她在一起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她的说话总是轻轻柔柔,像午后微拂而过的轻风给人很温暖的感觉,我很喜欢。
?
林梓芯送我回到“云岛”的时候,我本想留她一起晚餐,正好也将这个新朋友介绍给古奕晟,但她接了个电话后便急着与我告别,见她神色匆忙我也不便挽留。
在路口送走她,就远远地看见古奕晟的车缓缓驶来。
我转身奔回屋,在门口站稳保持迎接状,想着手里似乎还差个道具,正犹豫要不要去厨房找个西兰花,芹菜什么的以示诚意的时候,他古大少已经踏入门厅,举手投足间浑身透着股凌厉。
“主人,您回来啦!”我冲他甜甜一笑,迎了上去。
古奕晟不语,将公事包交给曼迪后,顺手牵着我直接上楼。
回到房,他揽着我一同坐在沙发内,久久不语只是打开了电视,换了几个台后,锁定国际新闻频道。
我小媳妇样儿的瞥他一眼,不明白他这阴沉劲儿从何而来,于是自认很风趣的问了句:“请问是要打仗了吗?”
终于,我的无厘头令某人阴沉的脸上有了丝笑意:“唯恐天下不乱,大概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我冷哼了一声,瞪他一眼:“明明是你误导我。”
古奕晟没有反驳我,只是一把搂过我,将头埋在我颈间长叹了口气:“老爷子派我去德国公干半个月,怎么办?我们要分开了。”
古奕晟这会儿一百八十度的转折令我傻眼,他的口气酥软,就像只正在向主人撒娇的猫。
“恭喜你,人民公仆为人民,奔波一下你叫什么?”我摸摸他的头,笑着逗他,“德国是个好地方,美景满目,美食满街,还有美女遍地。”
古奕晟的眉头缓缓皱起,“快点说你会想我。”
我偷笑,他这是在求安慰吗?
于是,装腔作势的一本正经回他:“我想了您都五年了,这半个月的您就让我消停消停吧,要知道“想”,其实挺费心劳神的,伤不起。”
“袁诺夕!”
古奕晟竟然急了,惩罚性地在我肩头重重的咬了一口,很是不满地盯着我,“听起来,你似乎很享受我不在的日子。”
我白他一眼,懒洋洋地解释:“不都说小别胜新婚嘛!”
他不再说话,瞳仁幽深,若有所思的停留在我脸上。
“生气啦?”我冲他甜甜的笑。
他轻挑一眉,想了想,然后目光与我交汇,温柔的说:“我永远都不会对你生气。”
这简短的一句话令我心中一暖,我笑着揉乱他的短发:“乖。”
古奕晟任我蹂躏,从容地换了个台:“刚才家里来客人了吗?”
我点点头:“今天躲记者,正好遇到一个朋友替我解了围,还好心的送我回家。”
“这么巧?新朋友?”
我继续点头:“她人很Nice哦!才华横溢风情万种!”
古奕晟扯扯嘴角,似乎不怎么赞同我的这句话,他挑起我的下颚,在我唇上轻啄一下,淡淡的说:“诺夕,交友要谨慎,人往往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你太单纯。”
我听的有些郁闷,在心里嘀咕:“再复杂也复杂不过国际形势吧?”
他见我不语,又语重心长的补充了句:“尤其是长得帅的,以后要记得保持距离。”
我汗颜,忍不住又白了他眼,强调:“拜托你,人家是女的啦!”
他想了想,凑近我,热气喷在我的耳际:“你忘了洛维她也是女的。”
?
古奕晟走后,烦人的记者也跟着彻底从我的视线内消失,一夜之间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这些天,我除开去舞蹈室排舞,就是宅在家,跟曼迪学做各式菜肴,算算离古奕晟回来的日子还有九天,而那天刚好也是他的生日。
古奕晟是个从来都不记得自己生日的人,所以我决定这次要亲自替他筹办个生日聚会,给他个意外的惊喜。
当然独自筹备一个小型聚会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各种琐碎的事情搞得我恨不能自己有三头六臂,幸好我还有一群靠谱的“竹马”,各自分工后,流程得意有条不紊的顺利展开。
这天,我带着曼迪在市场采购装饰物品的时候,意外的接到了林梓芯的短信,约我老地方见说有事找我帮忙,于是我让曼迪开着我的车先回了家,自己打车去了半岛酒店。
一进咖啡厅,就远远的望见林梓芯坐在落地窗边的位置上,她静静地坐着,视线悠悠的望着远方,阳光洋洋洒洒地在她身上流动,将她晕染地美如一幅画。
“梓芯。”我叫她,她回头朝我微微一笑,倾城明媚。
我兴冲冲地向她走去,临到跟前儿,我才发现她的腿上正粘着个萌态十足的小正太,肤色洁白,栗色的柔发,俊美的小脸上,一双如黑玛瑙般透亮的大眼睛闪着晶莹的光芒。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天哪!这是哪里来的小正太呀?”
林梓芯将小正太抱上腿,宠溺的柔声说:“弛羽,看到阿姨应该怎么说啊?”
小正太眨着葡萄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奶声奶气的说:“漂亮阿姨你好,我叫弛羽,今年三岁半,请多多关照。”
“弛羽你好,阿姨很高兴认识你!”我捏捏他的小脸,抬眼问林梓芯,“这是?”
“我儿子。”
我震惊,怔怔地望着她:“你,那么早就结婚了?”
林梓芯看着顶多与我同岁,可她的儿子竟然已经三岁了?细细算一下,那岂不是大学的时候就已经……
她微微一笑,美丽的瞳仁中似有一丝淡淡的忧伤闪过:“孩子跟我姓。”
我糊涂了,脱口而出:“他的爸爸呢?”
只是,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自己怎么能赤|裸|裸地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呢?
袁诺夕,你个猪脑袋啊!
她朝我笑笑,眼中却有某种阴影闪逝:“弛羽的爸爸似乎遇到了比我更适合他的人,所以他选择离开了我们。”
我摇头,震惊又气愤。
我又想起了那个抛弃我跟妈妈的男人,我不得不惊叹天下“乌鸦”何其多!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摆着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与这么天真可爱的一个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安慰林梓芯:“别难过,你这么优秀,相信弛羽的爸爸也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等他想通了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
林梓芯微微牵动唇角,算是笑了一下:
“那是个同样出色的女人,与我比起来毫不逊色,她活泼开朗,率真有思想,你知道吗?弛羽的爸爸对我说,那个女人就像是他的阳光,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有着希望,弛羽爸爸的皮夹里一直留着他们的一张合影,有一次我偷偷看了眼,那个女人有着一双爱笑的眼睛,那灿烂的笑容能蛊惑人心,更重要的是,她是弛羽爸爸的初恋。”
我叹息,试着安慰她:
“梓芯,相信我,无论一个女人有多优秀多出色多爱一个男人,她都不会愿意,也不会甘心充当那见不得光的小三。”
林梓芯幽幽的看我一眼,说出一个事实:“其实我跟弛羽的爸爸还没结婚。”
我摇头并不赞同:“你替他孩子都生了,那一纸破婚书又算的了什么?相信我,他一定会回头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太激动了,她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温柔地注视着我,诚恳的说:“谢谢。”
我笑着摆摆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