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何以堪_作者:木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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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何以堪_作者:木浮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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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圆点头。 
  “你没办员工饭卡吧,中午我请你吃饭。” 
  圆圆继续记她这句话。 
  “嗨;别写了。”桑无焉笑,“你又不是采访我。”     
  吃午饭的时候,遇见以前音乐栏目的汪主任。 
  汪主任笑:“小桑啊,到新闻那边还习惯吧。” 
  桑无焉赔笑:“还好,谢谢汪主任关心。” 
  汪主任离开后,身后又来了一个做采编的吴谓。吴谓端着餐盘刚坐下,就听见桑无焉甜甜地喊了一声:“吴大哥好。” 
  吴谓一口汤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抬头看到桑无焉笑得眯成缝的眼睛,不禁说:“你有什么事,你说吧。小桑,别这样,看着怪吓人的。” 
  “他们说熙姐采访一今的那节目你有张拷贝,一会儿能帮我也拷一张么?”这事,一直被她惦念着。 
  “嘿,就这个啊,没问题,下班给你。”吴谓说。 
  “谢谢,下次请你吃饭。” 
  过了一会儿,吴谓又说:“你不会也是那个啥的疯狂粉丝吧。” 
  “是啊。”桑无焉直认不讳,还不忘抗议:“什么那个啥,人家有名字!” 
  “你和熙姐那么熟,又以前跟着她实习,直接找她要呗。”吴谓说。 
  “我俩谁跟谁啊,既然你有,我何必去麻烦熙姐。” 
  其实,她不去找聂熙有两个原因:第一,既然一今肯破天荒地接受她的专访,她肯定是和一今站一条线的。何况上次桑无焉就对一今表现出莫大的兴趣,这一回难不成被聂熙怀疑,打草惊蛇。第二:聂熙是台里的大牌,虽然平时挺和蔼,但是总是让人觉得有点敬而远之。 
  从食堂出来,正要告别吴谓,一直没发音的圆圆突然说:“吴……老师,”她拿捏了半天才叫出这个比较礼貌的称呼:“也能帮我拷一张么?”原本中规中矩的一女生,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在两眼放光。 
  “好啊,下班你俩一起来拿。”吴谓爽快答应。     
  离开电台的时候已经很晚,她打车回去。到了二环路口,有些堵车,车子停停走走,很磨练人的耐性。出租车师傅换了好几个台都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于是又去翻CD。 
  桑无焉说:“师傅,能帮我放下这碟么?”说着将手袋里装着的那张专访碟拿了出来。 
  师傅说:“好啊。啥音乐啊?”随即放好,按了播放。 
  过了片头,就是聂熙的声音。 
  师傅说:“我挺喜欢这主持人的,声音好,据说人也特漂亮。” 
  桑无焉笑笑,没有答话,她在专心地等待着另一个声音的出现。停顿了一两秒钟以后,一今开口。 
  听着聂熙和一今之间不太顺畅的问道,师傅又说:“姑娘,你是电台的吧,不然怎么有这个东西。你要是电台的话,肯定知道一今是什么人吧?” 
  桑无焉乐:“师傅,你也认识一今?” 
  “我家闺女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能不认识么?” 
  刚说到这里,道路开始畅通,车子提速。 
  她瞧着窗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仅仅只听了三两个字,她就已经确定他是谁了。     
  第二天是周末,桑无焉难得没有睡到日上三竿。 
  她从抽屉里翻出聋哑学校的通讯录,里面最底下一行有一个电话,那是她在裴校长那儿偷偷抄下来的。 
  她迟疑了下,按了号码半天没拨出去。 
  “有什么好迟疑的。约他见面,说你要封口费。”程茵说。“这种八卦,要是卖给杂志,不知道得值多少钱。现在,他给你封口费,咱们赚钱,他又能继续神秘下去。你知道这叫啥吗?” 
  “叫啥?” 
  “双赢!”程茵握拳道。 
  “……” 
  桑无焉白了她一眼。 
  知道他就是一今的时候,因为之前有太多的铺垫,所以那一刻没有预想中那么吃惊。但是,总觉得俩人关系有种奇怪且微妙的变化。 
  他是苏念衾之外还是一今,那么大的一个名人,“一今”这个名字一出现,就疏远了俩人的距离。 
  但是,又不完全这样。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从另一种感觉来说,这个秘密被放到感情上好像又有些递进。 
  她烦躁地揉了揉额角,一咬牙按了确定键。 
  “喂——”铃声响了两下,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我是桑无焉。” 
  “有什么事?” 
  “你是一今?”桑无焉说。 
  她开门见山这么问,就是要让敌人措手不及,在慌乱中才有可趁之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以后,男人说:“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他和上次一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真的是一今。”她喃喃地重复了一次;有些感慨,但是面对苏念衾的寡言,桑无焉开始绞尽脑汁想话题:“呃——上次,谢谢你听我发牢骚。” 
  “不谢。再见!”男人不由分说,结束谈话。 
  “喂喂喂。”桑无焉急忙制止,可惜已经来不及,就听嘟地一声,果然掐了电话。 
  桑无焉完全没料想到是这么以个状况。她看了下屏幕,通话时间:11秒。他就给了她十一秒。就好像是她本来准备好可以演完整部戏的台词,结果才说了两句就被导演卡了,还被撵下台。她想到到这儿,勇气一泄,人就蔫了。 
  这一回合证明,即便是无赖,隔着电话对人家也是鞭长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偶后面继续改         
4——1   
  苏念衾放下手机。他原本是坐在餐厅的餐桌前,读书备课,现在却合上书,蹙了蹙眉头。 
  坐在对面,给他作伴的余小璐翻了一页杂志问:“谁给你打电话呢?” 
  “没有谁。”他淡淡说。 
  “还没有谁?那你跟躲瘟疫似的,这么急挂电话做什么?”余小璐笑。 
  苏念衾懒得和她多费口舌,右手手指微屈,指尖在书皮上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 
  “苏念衾。”余小璐又将书翻了一页。 
  “恩?”他侧了侧头。 
  “你走神了。”余小璐笑。 
  他不答话,伸手去摸手边的盲文板。 
  “那女孩知道你是一今了?”余小璐问。刚才那通电话,桑无焉说话的声音很大,她依稀听到几个字,猜了个大概。 
  “恩。” 
  “真的,假的?”余小璐问。她知道,虽然苏念衾应得云淡风轻。但是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之所以始终不对外公布隐私,一是碍于苏家,二是那不愿意昭告外人的眼疾。 
  “我去电台专访那次,遇见过她。” 
  “早知道是这样,我死活都不该同意熙姐的要求啊。怎么办?” 
  “不管她。” 
  “要不要我去找找她,要是她给媒体说,那会很麻烦。” 
  苏念衾不置可否,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说:“应该不会。” 
  他说应该不会,这个不会究竟是不会跟媒体公布,还是公布之后不会很麻烦,余小璐并没有把这句话搞清楚,等她想再问,瞅到苏念衾的脸色已经不耐烦地沉了下去,只好噤声。     
  那天,余小璐按照苏念衾的电话指示去接他。当她站在车前看着苏念衾从KFC出来的时候,简直是大跌眼镜。 
  因为眼睛不好,苏念衾对外界的判断很大程度是依靠声音和气味。所以,他不喜欢有浓郁气味的地方以及喧哗的人声,而这种西式快餐店恰恰集这两者大成于一身。 
  身边的女孩朝苏念衾告别的时候,笑嘻嘻地说:“孩子他爹,下次见。” 
  苏念衾额角的静脉血管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余小璐上车的时候不禁纳闷:“什么孩子他爹?” 
  “开车!”苏念衾的脸瞬间阴云密布。     
  正月十五一过,学校就开学了。苏念衾还是三年级的盲文老师,桑无焉也仍旧当李老师的副班主任。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桑无焉开始注意起小薇。例如她的衣服干不干净,有没有破,她的鞋子保不保暖。课间操的时候,有的孩子会挤去小卖部买零食,也有的孩子从家里带了些吃的放身上。而小薇明显没有这些待遇,每到课间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默不作声。 
  那天在下雨,没有孩子们跑去操场上嬉闹,所以课间时都拿着小卖部的东西在教室里吃。整个教室的空气中充满了食物的味道。桑无焉站在窗外的走廊上,注视着角落里的小薇。 
  她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尴尬。小时候,家教很严,她每天都是吃过早饭才准出门,除了车费桑妈妈不会给任何零花钱。第二节课后,有三十分钟休息时间,很多人在这个时刻吃早饭。看着同学拿着东西吃的津津有味,而自己坐在旁边特别尴尬。并非是饿与不饿的关系,而是孩子之间很微妙的一种自尊。 
  桑无焉匆匆走回办公室,打开抽屉拿了手袋,下楼去小卖部。可是小卖部前,孩子们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她好歹也算半个老师,总不能和孩子们挤一块儿吧。她一迟疑,又拿着手袋回到二楼办公室。 
  “小桑,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李老师说。 
  “没,我本来下去买点东西的,学生太多了。” 
  “没吃早饭?”李老师一直挺关心她,“要是没吃早饭,我这儿有饼干。”说着就取抽屉里的饼干给她。 
  “不,不,不。”桑无焉摆手,“我不是自己想买。” 
  李老师笑:“以后啊,你要赶在拉下课铃之前赶紧去。” 
  对面的苏念衾抬起头,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到桑无焉这边。 
  虽然自从上次以后,苏念衾一直躲着她,尽量不和她单独相处。她也想过找什么借口接近他。但是总是被他很自然地避开。他俩也再也没有说过关于“一今”的这个话题。彼此心照不宣。 
  桑无焉也纳闷,他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不去大嘴巴地广播呢。     
  第三节,桑无焉跟着去听李老师的课。走到三楼教室门口,李老师才发现忘记带水杯了。她最近嗓子发炎,杯子里一直泡着草药,一节课不喝声音就要哑。桑无焉说:“没事,您先去教室,我帮您拿。” 
  她取了杯子,发现没水,急匆匆地跑到饮水机前,接了满满一杯,一边盖盖子一边转身出门。 
  就在她退着回头的时候,一不留神撞到对面来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念衾。杯子里的开水,荡了一半出来,全部洒在苏念衾的身上。     
  幸好这是大冬天,苏念衾穿得厚,水没有立刻透进衣服。等她还没有庆幸完,就看到苏念衾的手。 
  桑无焉不禁吸了口凉气。 
  滚烫的开水,浇到他的手上,皮肤开始迅速地泛红。 
  “烫着了没?”她连忙将被子搁下,逮住他的手问。 
  “不是很严重。”他说。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是很严重,还是因为纯粹想和桑无焉保持距离。但是,事与愿违,被烫到的皮肤不但绯红而且开始隆起。 
  桑无焉开始急了:“怎么不严重呢,是开水啊。” 
  慌乱间,她突然想到楼下花园里有芦荟,以前在家,桑妈妈就拿芦荟给她当烫伤药抹的。 
  “你坐着等我。”随即,撒腿就跑下楼,也顾不得下雨去花园里撕了几片芦荟的叶子,咚咚咚又跑回来。 
  她牵着苏念衾的手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凉水,然后用芦荟叶子的断裂处轻轻地抹着他通红的手背。 
  “什么东西?” 
  “芦荟。” 
  食指根部似乎已经冒了一个水泡起来,芦荟划过上面的时候,他的手轻轻地颤了下。 
  大概是很疼吧。 
  男人的十指修长,隐隐看到皮肤下青色的静脉。大概由于常年弹琴的故,他的手显得不是那么非常完美,指节略粗,指尖变得有些上翘,指腹上有茧子。 
  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绝大部分是靠这双手,所以也许比普通人的触感要敏感。 
  “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桑无焉内疚地说,“你别生气。” 
  “是么?”他不经意地反问。 
  桑无焉急道:“我发誓!” 
  透明粘稠的芦荟汁水触到皮肤,立刻就有种清凉的感觉。窗户开着,带着湿润水气的风微微拂过,两人之间那缕淡雅的植物清香便由此散在空气里。 
  苏念衾浅浅地吸了口气。 
  原来芦荟就是这么一种气味,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改。没有很狗血,只有更狗血。。。。。嘿嘿嘿(木头憨厚一笑)         
4——2   
  “后来呢?”程茵问。 
  “有人上楼来,我也不好意思还握着他的手,就拿起杯子去教室了。” 
  程茵嘿嘿一笑,“你居然没有顺杆爬?” 
  “去你的。”桑无焉踹了她一脚,“你少拿我开涮,赶紧陪我去趟超市。” 
  “干嘛?” 
  “买吃的。”     
  第二天一大早,桑无焉提着一袋零食去上班。到了办公室,对面苏念衾早到了。 
  桑无焉瞅了瞅他的手,脓疱已经戳破,还小心地上了药。 
  手里拿了那么多吃的,也挺不好意思,于是桑无焉将两包糖拆开,给在座的老师的办公桌上都抓了一把。走到苏念衾面前,她迟疑了下才说:“苏老师,你吃糖。” 
  他淡淡回绝:“我不吃甜的。” 
  简洁的五个字,矜持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仿佛昨天的事情就不曾发生过。 
  桑无焉咬了咬嘴唇,随即又笑了下:“那……我下次请你吃咸的。”     
  她提着东西回头去教室,没想到小薇还没到。 
  第二节下课,小王老师回办公室,提醒桑无焉:“小桑,你刚才不是找苏小薇么,她现在正在教室。” 
  桑无焉提起东西去了教室。小薇手臂上挂了个值日生的袖标,正在讲台上擦讲桌。 
  “小薇。”桑无焉站在门口,叫了她一声。广播里放着广播体操的音乐,加上那孩子做什么事都很专心,所以并没有听见。 
  她擦的很仔细,先用干帕子擦了一遍,然后又将抹布在水盆里洗得干干净净拧干拿去擦第二遍。左手先在前面探路,右手的抹布再一点一点地移动。 
  桑无焉笑了笑,“小薇。” 
  小薇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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