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即使一辈子同行,也不会让人无聊。当他发现这件事,她已经与另一个人走在了一起。
人说商业的机会稍纵即逝,感情何尝不是如此?可能一个动作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会让所有可能性溜之大吉。
希望下一次,他能够早一些、更早一些,发现微小的感情萌芽。
“哥们儿你听我说,咱俩太熟了你知道么,要真是在一起,肯定像搞基,时间长了你都会怀疑自己的性取向,赶紧找个靠谱的姑娘吧,我永远都是你哥们儿,真的。”
王哲笑了,“太熟”只是为“发展不出感觉”找的借口,它并不是原因,很快你就会知道的茶姑娘。
“我可还没放弃你啊茶姑娘,甭管怎么说,在我遇到下一个合适的人之前,我会一直盯着你们家动态的,他有一点儿对你不好我就把你带走,你让头儿时刻保持警惕吧,别以为现在你在他们家户口本儿上我就没机会了。”
“你可长点儿心吧,你不对我死心,怎么能知道下一个人合适?哎我真搞不懂你怎么就吊死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了,快下去吧少年,吊死的死相太丑了,去寻找你的真爱吧,向着未来向着明天……”
“茶姑娘你要演话剧啊?”
李茶兮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几下:“少年你放心吧,你眼睛糊猪油看上我这件事儿我是不会外传的,绝不影响人家对你审美的印象,以后要是看上喜欢的姑娘记得告诉我啊,我帮你,咱追汉子虽然挫了点儿,追妹子还是很有一套的,你看我身边多少萌妹子啊,对了,干脆把我朋友介绍给你吧?都是善解人衣能文能武的好姑娘,考虑一下呗?”
“你朋友我可不敢碰,万一有点儿摩擦矛盾,你还不得扛着枪把我给突突了啊,我一定要找个你不认识的,这样以后吵起架来你才能站我这边儿,茶姑娘你知道不,你吵架的时候可威武了,我以前就倾倒在你的泼妇骂街风范中不可自拔啊。”
“那是你没见过婷姐,她能笑眯眯地把人给剥了,可霸气了。”
王哲说他前两天见了高远,把那小子揍了一顿,估计离绝交不远了,因为他们这帮朋友没有太拿感情当事儿的,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李茶兮,他不会跟韩婷很熟也不会知道他们的事情。男人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会过多地掺和互相的感情生活,在女人看来的混蛋、花心、渣男,并不影响男人之间的人品评价。
显然王哲他越了线,这事儿要传出去,会被圈子里的人鄙视死的。
“韩婷她现在住哪儿?生活有保障么?”
“婷姐说她打算找份工作先做着,虽然暂时不缺钱,但是以后会用多少钱是没法预计的,多攒点总没坏处,你也帮她留意一下适合的工作吧,她现在怀着孕,太辛苦的工作也不能做。”
聊了一会儿张晓宇跟张青葵回来了,他把李茶兮从王哲身边捞了回去,“多少话要说啊,赶紧走吧,没事儿别上我们家来。”
王哲捶他一拳,“死没良心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相。”
张青葵的下巴华丽丽地碎了。
第二天早晨7点多张青葵要赶火车回学校,张晓宇开了车送她到火车站,李茶兮拎出一大袋子零食和一套围巾帽子送给她。
“青葵啊,记得多吃点多喝点,好好学习赶紧恋爱,趁你还在大学,有机会认识各种纯洁小男生,不然进入社会就只有虎豹了。”
张晓宇说你能教我妹点儿好的么?
临别张青葵拉着李茶兮小声说:“嫂子,我哥电脑里有一个加密的文件,我给破解出来了,回头你有机会去看看吧,还有啊,你们俩假结婚的事儿我都听见了,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我是跟你一个阵营的。”
李茶兮的心情从好奇激动变成晴天霹雳,于是知道她假结婚事情的人,又多了一个,她有种预感,迟早身边所有的人都会知道的。
“嫂子,我哥他……哎我不说了,你以后就知道了,总之你俩可千万别离婚,我还想叫你一辈子‘嫂子’呢。”
李茶兮忽然就感动了,原来两个人的结合,运气好的话可以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亲人,得到更多的关心和爱,虽然付出也是成比例的,但与爱相比,得到的永远比付出的要多。
送了张青葵上火车他们俩就赶往活动场地了,安妮看到张晓宇还吓了一跳,又不是很大的场合怎么连boss都出动了,张晓宇解释说正好在附近见了个客户,顺便来看一眼,慰劳一下大家。
他从车子后面搬了一箱子饮料和一袋子零食出来,李茶兮一边帮着分东西一边偷偷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张晓宇斜睨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呀?你就知道吃吃喝喝谈恋爱。”
“……张晓宇,我是不是闻见醋味儿了啊?”
“你闻没闻见问我干嘛。”
“哟,你没否认啊,张晓宇你真吃醋啦?哎呀妈呀可笑死我了。”
“走开,挡着路了。”
有人跑了过来,“茶姐,这么巧你也来啦,。”
李茶兮这个面孔识别障碍症的患者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曾经跟着她的小蜜蜂,人美嘴甜腿长胸大的沙莎。
才几个月不见,这姑娘已经有了些不易察觉的变化,原先的她虽然美,但有厚厚一层土盖着遮着,而现在,那层土变少了,淡淡的化妆品就像一只温柔地拂去她身上灰尘的手,给她增添了魔法般的改变。
“茶姐我来帮你吧。”她上前想帮李茶兮拿几瓶饮料,但是手一滑,瓶子掉了下去。
“哎呀。”
张晓宇正好蹲着在整理箱子,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
沙莎微微一笑:“谢谢啊,我差点就帮忙不成反添乱了,茶姐你们这次活动不是你负责啊?好久没见你我可想你了,圣诞节我还以为你们会在这边办活动,还想要是能见到你要送你一份儿小礼物呢,算是感谢你之前的照顾,我今儿还带着呢,就在我口袋里,哎,这位朋友,帮我掏一下口袋行么?”
李茶兮只能看着唯一手里没拿东西的张晓宇帮她把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拿出来,又递给她,可她也没手接,对他一笑说:“是送给茶姐的,麻烦你帮我打开吧。”
是一对锆石的小耳坠,圆润透着点盈盈粉色的石头很是秀气,玫瑰金的小蝴蝶结增添一分可爱。
“茶姐,我一看就觉得这耳坠特别好看,我买了两对一对送给你,你看喜欢么?”她晃了晃头发,“还有一对我戴着呢,是大红色的,你看喜欢哪一对。”
她的头发带着淡淡的水果味,那两颗耳坠像是樱桃乖巧地趴在她的耳垂上,李茶兮想她肯定知道自己的脖子和耳朵之间的曲线很好看,所以才这么显摆。
然后她又觉得自己阴谋论太重,人家小姑娘送礼物给她,她还在心里诋毁人家。
无事送礼非奸即盗,李茶兮自认她是个穷光蛋,没有能让人盗的,两人都是女人也没什么能让她奸的,那么她应该不是不怀好意吧?
双重否定,有时候表示肯定,有时候表示不确定。李茶兮是后者。
“茶姐你是不是喜欢我戴的这对啊?没关系,那送你这对吧,其实这两对我觉得都挺好看,留着哪个我都无所谓的。”
李茶兮说没有,这对儿挺好看的,秀气,跟她的气质很搭。
张晓宇偷偷给她撇了下嘴。
“那茶姐你收下啦?太好了,你一定要戴啊,不然我要伤心的。”
“行,没问题,回家我就戴。”
“李茶兮你不是没耳洞么?”
李茶兮瞪了他一眼,你添什么乱啊哥们儿!
“我回去就打!”
“可我记得你说过打耳洞等于自残,宁死都不打耳洞啊!”
李茶兮要不是手里抱着东西真想糊他熊脸,您知道什么叫客套么?小姑娘送我一份儿礼物你把话说这么绝她多伤心啊?!
远远地瞥见王哲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李茶兮吼了一嗓子:“喂!你迟到了哎!”
大冬天他十分骚包地戴着墨镜,李茶兮把东西往张晓宇怀里一推跑过去摘了他拉风的墨镜,看到他的眼青紫一块,颧骨肿得老高。
“哥们儿,你被煮了?”
王哲惨笑一下,“让我爸揍的……别摸,疼。”
作者有话要说:
☆、32、高数杀无赦
李茶兮看着他的造型忽然说:“哥们儿你这样子也难去组织活动了,要不你干脆假装随便逛逛的人帮咱增加人气吧?反正你戴着墨镜人家也看不出你。”
沙莎说:“茶姐,要不要我也帮你们客串一把啊?”
“那敢情儿好啊,你俩往那一戳,男的帅女的美,准能吸引一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同行。”
随大部队去看楼盘,沙莎和王哲俨然像是刚结婚的小夫妻,售楼小姐介绍的时候更加耐心仔细了,王哲本来也懂,随便问的几句话都有意无意突出了这套房源的优点,旁边还真的有人被提起了兴趣,问得更加详细了。
样板房在一楼,是个小复式,每间屋子的面积都不大,客房仅能放下一张大床和梳妆台、柜子,欧式田园风虽说略显小家子气,但用在这样的小屋子却刚刚好,正面墙的落地窗透进的阳光洒在床上,让人的心里产生了童话般的温馨。
李茶兮大喇喇往人家床上一坐,被王哲给拽了起来,“茶姑娘你悠着点儿,人家还要看房子的。”
刚才看得很仔细的男人和他妻子进了屋,问王哲是不是刚结婚,也打算在这儿买房子,王哲说对啊,这地势好交通方便,周围的学校也好,将来有了孩子上学就不愁了。
那人的妻子也说就为了学校才选了这地方,果然大家考虑得都一样。
沙莎从隔壁过来,看到屋里的人,笑眯眯地去挽着王哲的胳膊说:“老公你来看,隔壁的阳台风景挺好的,能看到那边新修的九龙湖,高层的视野肯定更棒。”
男人和他妻子也跟了过去,李茶兮一个人无聊,又坐到床上发微薄,一般这种官方微博只是起到宣传的作用,不指望有多少粉丝评论转发,这次她刚发上去,就有人在下面评论了:田园风啊……
如果不太忙,李茶兮回尽量把所有评论都回复了:是呀,像童话小镇里的风格吧,实地看更好看哟,下次活动一起来参加吧。还打了个可爱的笑脸。
那边半天就没回复了,李茶兮撇嘴,浪费感情,哼!
活动忙到将近两点才吃午饭,李茶兮饿得能吃下一张桌子,偏偏她点的黑椒牛柳盖浇饭很慢,人家点的西红柿炒蛋盖浇饭或者鸡肉蘑菇饭都很快上来了。
王哲坐她对面儿,她捏着筷子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饭,舔了舔嘴唇。
沙莎笑了:“茶姐你饿了吧?要不你先吃我的吧?”
李茶兮可怜兮兮地继续盯着王哲的饭,“我不吃香菇不吃芹菜,你那里面全都有,对我来说简直是生化武器啊。”
王哲嫌弃地把饭往前一推:“茶姑娘你都快成要饭的了,吃吧吃吧,回头你的跟我换。”
“不换!我的有牛肉,你这个粉丝鸡蛋的没肉!我就吃两口不成么?”
“茶姑娘我要是嫌弃你的口水,你会不会揍我?”
“会!”李茶兮挥动筷子和勺子把人家的饭挖了一大块出来,还挑了几块比较大的鸡蛋,把他那碗饭快吃成菜汤炒饭了。
“茶,茶姑娘,你就没有一点儿良心不安?我一盖浇饭你把菜给我吃完了,让我吃啥啊?”
“菜汤呗,瞧你小气的样儿,放心吧回头我给你几块肉,比你的好吃多了。”
沙莎说你俩的感情真好啊,李茶兮差点喷饭,说他们这是大学同窗积累下来的旧怨,跟感情没有半毛线关系,要是感情好他能跟我计较几块鸡蛋么?
几块?
李茶兮你仔细看看,他那份饭只剩葱花了。
吃过饭沙莎邀请李茶兮到她学校去看看,李茶兮想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这老脸经不起朝气蓬勃的大学僧的刺激啊,沙莎说茶姐你太谦虚了,你要是去学校,一准儿有人叫你学姐。
王哲说对,读到博三的学姐。
沙莎读的艺术类大学不算有名,在当地人心里大概就相当于混个文凭而已的本科,但沙莎是自己考进去的,虽说成绩与一本二本比起来还有差距,但在她们班能考上本科已经不容易,她虽然是艺术生,文化课的成绩还是不错的。
走在大学里,旁边是看似成熟其实一脸稚嫩的学生,李茶兮觉得时间好像被倒流了,她回到了几年前,那个还没进入社会的时候,她不必考虑太多事情,不用辨别是非险恶。
记得刚上大学去理发店,染了点自称孔雀绿但在李茶兮眼里就是龟毛绿的理发师说,你肯定是大一的妹子吧?李茶兮当时还纳闷儿,从小被人说成熟沧桑的她怎么会被人一眼看出是大一的?
工作以后往回看她才知道,人家看的不是五官,而是气质。
大一的学生刚刚离开高中,脸上更多的是微笑和新奇,起立坐下这些简单的动作都带着点小心,而大四的学姐头上裹着毛巾穿着睡衣踢着拖鞋就从浴室出来买煎饼果子。但与社会相比,这些即使已经大四了的姑娘,显露出的从容和随意也是带有局限性的,她们的瘫软才是真瘫软,什么都不用考虑。
“茶姐你看,这是我们学校图书馆,还挺好看吧?”
沙莎她们学校的图书馆是个旧楼,很有大上海的感觉,三层的楼房显旧的砖墙,木头的框和反光的窗,图书馆旁边有一排高大的梧桐,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撒在墙上,好看极了。
李茶兮说在这里肯定很有读书的欲望,不像他们以前的大学,只会让人产生考试的欲望。
提起图书馆,王哲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笑了笑说:“茶姑娘你还记得那年寒假之前的期末考试么?学校规定不许用书占座,那些人早晨五六点就起床跑图书馆门口排队去,结果在楼梯间有人被推倒了,那姑娘冲她男朋友说‘不要管我!快去占座!’,还记得么?”
李茶兮也笑了,“怎么能不记得啊,那年图书馆的玻璃门被撞碎了好几回,后来干脆不修了,让保安在大厅摆了个床睡那儿,这事儿不还上报纸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