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恶趣味了,小伙子不错,全都照着我的喜好来弄的,甚得我心。只是我不由得感慨,他对我真的太好,有时候让我觉得十分亏欠他,实在不知用什么来偿还。
我正到处看呢,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我翻了个身,看到向瑾瑜端着一只医用盘子,里面乱七八糟一堆东西,看到我对着他笑,盘子差点儿就落到地上,吓得他连忙站住了端稳了盘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向瑾瑜乐呵呵地说着,拿着听诊器在我身上这儿听听,那儿摸摸,忙活半晌,又问我,“没有什么不适吧?”
“还好,就是觉得没什么力气。”我冲他伸伸手,向瑾瑜又咧嘴笑了一下,像个太监一样点头哈腰地抬着我的手把我扶起来坐好。
“平身,向公公越发体贴了。”我揶揄他。他嘿嘿笑了笑,做了个万福的动作又坐了过来,献宝一样地说:“怎么样?喜欢这儿吗?”
“很好,向公公辛苦了。不过又不是常住的地儿,能凑合就行,何必这么费心?”我笑着说。向瑾瑜继续傻笑:“只要你高兴就成。”
“你找的地方?”我问他。
“嗯。你走之后许岩特别忙,只有我这个闲人在,也没什么事儿,只好去找房子咯。还好这里装修啊什么的都还不错,只换了家具电器窗帘什么的。”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那个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盘子里捡了好几个药瓶,一瓶瓶打开,取药,弄了一大把递到我面前。我皱着眉厌恶地说:“我还没吃饭呢,怎么就吃药了?你这死没良心的。”
向瑾瑜撇撇嘴,一脸无辜地说:“这是餐前吃的,餐后吃的一会儿再给你。”
“我恶心,拜托你拿开,容我吐吐。”我一脸不爽地别过头去。向瑾瑜紧张地放下药爬过来问我:“怎么了?觉得恶心吗?要不要躺下?会不会头晕?头痛不痛?”
他这种担忧的样子让我很不习惯,于是我挥挥手,他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双手搭在胸前,就像一条直立的大型犬一样,看得我直发笑。可是他眼里有些东西,让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于是直视他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说罢,怎么回事。”
向瑾瑜低着头,手指头搅着衣襟在那儿装纯情,我拿脚踢了踢他,叫他赶紧老实交代。他扭捏一阵,才小声说:“逸辰,你回来昏迷了三天,你知道不?”
“哦。”我示意他继续向下讲。他搅着衣襟低声说:“给你做过脑部CT,检查结果显示你脑部的血块已经压迫了神经。”
他停了停,过了一阵儿才说:“逸辰,你最近是不是总是觉得头晕恶心?眼睛有时候也看不清东西?”
“啊……好像是。”我尽量表现得平静和无所谓。但是这些话从身为医生的向瑾瑜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觉得心里抽的慌,难受得很。
“你得尽快做手术,逸辰,不能再拖了。你已经晕倒不止一次了,这样下去很危险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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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瑾瑜一个劲儿的跟我说别拖别拖,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我挥挥手,对他说:“向爱卿,你先跪安吧,容朕好好想想。”向瑾瑜扭扭捏捏的,就差在我面前打滚了,过了好久,他对对手指头,头埋得低低的,轻声说:“那……逸辰……你还是先把药吃了吧!”
“你先放下吧。”我摆摆手让他出去。向瑾瑜立场坚决,把药举在我面前忽闪着眼睛看着我,我被他纯洁的眼神晃得不行,只好勉为其难把药吃了。向瑾瑜在旁边欣慰地说:“这样才对。这些药以后我得天天监督你吃,一顿都不能落下。”然后居然在那儿傻笑了起来。
我无语地躺了下来,摆摆手说:“爱卿,药我吃了,赶紧跪安吧。”向瑾瑜还是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再那儿继续叽叽咕咕的自言自语,让我觉得挺郁闷的。于是我不理他,把被子裹在身上装死人。心里很烦躁,向瑾瑜的话一遍遍在耳朵里响起,是不是经常头晕?是不是有时候会看不清东西?我努力勾起嘴角想笑,可是脸却有些抽搐,笑都笑不出来。我直接拉过被子蒙在头上,冲向瑾瑜哀号:“向大爷,求您别唠叨了成吗?赶紧打哪儿来到哪儿去啊!麻烦你从外面帮我把门儿带上!”向瑾瑜委屈极了,在那儿絮絮叨叨的收拾东西,然后磨磨唧唧地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我掀开被子让自己喘了口气。脸上突然就有一些湿湿凉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难道会是眼泪吗?怎么可能?我擦了擦,盯着窗外绿油油的树在哪儿自娱自乐的笑。我在想,是不是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间八年就过去了,很多事情都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其实我不敢确定左玉禾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深情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我宁可相信它是假的。八年,谁还会这样坚持着不改变?谁能做到?再说他从一个无名小卒坐到今天的位子,没有一点手段能行吗?哪里还会有什么真情?可是真的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还是受不了。就好像从内里把身体活生生撕成两半一样,痛,却看不到血。只觉得痛到窒息,恨不得就这么一直昏迷,不要再醒来。好日子太短,好像眨眼间就没有了,如同做梦一样,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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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里面好像有镇静安神的东西,我不一会儿就又迷糊过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脑子里一片混沌,却听到开门的声音,脚步声再熟悉不过,是许岩。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好一会儿,伸手在我脸上擦了擦。我这才发现,我脸上好像又是湿湿凉凉的,这种感觉很讨厌。
我努力睁开了眼,正好和许岩的眼神相遇。许岩轻轻开口道:“向瑾瑜都跟你说了吧?”
“嗯。”我随意应了一声,许岩又说:“还是尽快动手术吧,不要拖。”
“等这阵忙完再说。”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手术这个事情我一直都特别抗拒,因为有太大的变数在里头,如果让我因为手术丧失视力,或者行动不便,还真不如直接来个痛快的好。做人太累,还不如早日投胎的好。
许岩没说话,但是脸色并不十分好看。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可是我不喜欢他这样,我宁可他对我冷嘲热讽,也不想看他这副表情。于是我的刻薄恶毒劲儿上来,便笑话他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若是有天我死了,你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大哥那儿。我到时候会立个遗嘱,绝对不会亏待你。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即使你是大哥的人,但好歹跟了我这些年,做过很多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感谢大家的留言。其次要感谢大家对逸辰的关心。
嗯嗯。逸辰是很作,的确,当初做人物设计的时候他就被我设计成了一个作男……不作怎么可能会有天雷狗血呢?您说是不。
这篇文完完全全是灰的恶趣味了,啊哈哈哈哈~~~
还有一点想说的是,感谢大家的留言。但是请不要零分评论好吗?零分评论是会扣总分的。灰本来就是个小冷文作者,积分很少的,大家手下留情。
谢谢了!最近天气太热,40度好几天了,没什么精力和精神写文,而且11月份又要考人力资源管理师,鸭梨很大。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二更神马的,尽量吧,但是我不能保证什么。
第十九章
许岩听我这样一说,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那目光简直就像要把人灼穿一般,让我心头越发难受。我知道他和向瑾瑜都担心我,都对我很好,但是我迈不过自己这道坎儿,如果以后要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或者坐在轮椅上,我真的宁可给自己一枪,来个痛快的了结。只是在这之前,我会安排好武小姐、逸思、许岩,还有向瑾瑜的一切。这辈子这几个人是真对我好,所以我一定要给他们留下一点什么。哪怕是一些念想儿都行,免得他们日后想起我会觉得伤心。
我活了二十八年,并不算长,甚至还很年轻,但是我总有一种迟暮之感。太累,太身不由己,大起大落,如同坐过山车。我十六岁遇到左玉禾,在一起四年,曾经以为他就是我此生的唯一,无论死亡或者疾病都不会将我们分开。即使当时他们把我关起来,我的思念还是不曾断绝,想尽办法要去见他,要冲破一切阻碍和他在一起。只是后来做那么多,却抵不过命运那两个无情的字眼。世界上变数太多,无论做再多努力,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无论做多大的牺牲,付出多大的代价,还是一场空。这种失落感特别强烈,让人感到无可奈何和极度疲惫。
命运弄人,我们不过是它掌心里的一颗小小棋子,就像如来佛掌中的孙悟空一样,付出自己的最大努力,却还是在五指山之间徘徊。而我与许岩、向瑾瑜,也是有好多年的情谊在。许岩自不用说,他加入盛合没多久就跟了我,目睹我一切的悲喜,看到过我对左玉禾的痴情,也看到过我的绝望,在我最最难捱的那段岁月,甚至是我几度病重的时候,他都一直在我身旁。他的细心和缄默让我觉得安心,温柔和周到让我觉得可以依靠。可是我想不出,如果他单纯只是保镖,凭什么这样照顾我?我又拿什么去偿还他?而向瑾瑜呢,我们算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都是憨憨的,是个开心果、乐天派,无论多么棘手的问题,他都会笑眯眯的解决,让人安心。他比我早出国两年,原本在西海岸的洛杉矶,可是我到芝加哥之后,他几乎每个月都会飞来两次,后来更是在考博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考到我这边来。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我的友情。而让我最为放心不下的,还是我的武小姐,还有逸思。武小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率真和直爽,这让她一直站在风口浪尖,她很得父亲的宠,却因此被其他女士嫉妒。而逸思,更是纯真得如同一块璞玉。这两个女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比于父亲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她们与我,血脉相连,不会对我耍手段使心计,只会一心对我好。有时候我会觉得累得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但是想到她们,我又会觉得充满力量。我甚至会自嘲地想,若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她们会哭成什么样子,会被家里的其他人欺负成什么样子。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做任何伤害她们的事情。
所以不管今后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会竭尽全力解决它。而左玉禾,不管他想干什么,我都会奉陪到底。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对我这么好,真让人受宠若惊。方家四少,这辈子有这些人的宠爱,也算是值了。
“四少,”许岩先打破了平静,憋了半晌,才又开口,“无论如何,我都是会保护你的。”
“嗯。”我笑着点点头。想装作毫不在意,但是心里却沉甸甸的,笑得越发苦涩。
“作为一个保镖,若是保护的人死了,对这个保镖来说,他这一辈子再没有资格会去保护其他人。”许岩一脸严肃地说。他的眉头深皱,一个深深的“川”字。想一想,他不过才三十出头,怎么好像突然老了许多一样,或许是跟了我,操心得太多的缘故。让我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感情。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也改变不了。许岩,有朝一日若是我死了,不会是你的过错,都是我自找的。”我轻声说,“你做保镖,对我已经尽职尽责,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这四个字出口,许岩的眉头粥得越发地紧。我心中难过,不断在心中说,许岩,我真的不值得你们这样对我。我方逸辰不过是个无心我情的烂人罢了,你们对我越好,越会让我害怕,不是怕会伤害你们,而是怕我偿还不了。我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
在这样的情绪里,我忍不住想要抬手抚平他的眉,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到一旁许岩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表情变了变,走到窗边接听电话,眼神闪了一下,表情越发沉重,甚至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看到他这样的表现,我心头也是一沉,心跳不由加快,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来,让我觉得有些手脚发软的感觉。
许岩挂断电话迅速来到我身边,看着我,严肃地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嗯。”我点点头,我明白他这样说,无非是要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好消息是,三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转入普通病房了。”许岩说着,双手用力握住我的肩,像是怕我会承受不住出什么状况一般,慢慢说道,“坏消息……逸辰……你……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心里突突跳个不停,却还是装作极其镇定的样子看着许岩。许岩的表情有些痛苦,眼圈有些发红,让我难受得要死。他慢慢地对我说:“老太爷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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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这个消息让我如同被一个炸雷劈中一般。虽然我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我还是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怪不得他要握住我的肩膀,怕是担心我接受不了吧?幸亏他扶住我,不然我恐怕真得跌回床上去。在一阵晕眩中我感到许岩强而有力的手,于是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冷静。
盛合老大去世,这件事到底会对整个黑道产生多大的影响谁都说不上,如今这情势,可以说相当微妙紧急。
和许岩在一起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不必多说,只要眼神和动作就足以表达。很快他便帮我拿来了黑色的西装,我坐在床上扣衬衣扣子,他蹲在地上帮我穿鞋系鞋带,很快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