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谁都不恨,谁叫我那时候傻呢。”我淡淡地说。的确,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恨不恨的,还有意思么?怪只能怪我自己,不够强大,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是你要知道,那时候你可是杀了一个人,而不是杀死一只小猫小狗,我也只有把你弄出去这一个办法。要不然今天你还在监狱里头呢!”方逸民说,“你说你动谁不好?偏偏是义安荣叔的儿子!你知道为了瞒住这件事情,我们费了多大的劲吗?”
“行了吧!”我瞥他一眼,冷冷地道,“我那不过是防卫过当而已。”
方逸民顿了顿,半天没吭声,好久之后他才又说:“好了,不扯这些陈谷子烂芝麻了。只是老四我告诉你,盛合百分之五的干股那是不可能的,你想都别想!”
“行!那你就别怪我了啊!”我拍拍手站起来直接走人。方逸民大概是彻底怒了,在我背后大声嚷嚷:“方逸辰,你好歹也是方家的子孙,做事别这么冷血!方家倒台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听了这话我就来气,我站在门口转身过来看他。方逸民是真的气惨了,脸色灰白灰白的,眼睛瞪得都要突出来,像个地狱的恶鬼似的。我好笑地看着他,吊儿郎当地说:“哎哟,瞧您说的,方家倒台了我好不到哪儿去。你倒是说说,方家鼎盛的时候我捞什么好处了吗?你们一个个还不都把我当瘟神?都恨不得我去死呢!我不就跟男人上*床被人压了么?你们就这么容不下?!”
方逸民这下就没话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真少,本大爷表示鸭梨很大。
花儿啊,番茄啊,锅盖啊,石头啊,都给我整点儿来啊!
同几们,表跟我这儿客气啊!惹毛了这文就又成半月谈、月经文了哈!
第五章
说起以前的事情我就来气,你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一段真挚美好的感情呢?可就偏偏方逸民他们几个看不得这些,觉得我好像大逆不道似的。老头子又是个封建思想,知道我的性向之后就觉得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似的,非得让我扭转不可,还关我禁闭。我那时候还真是特纯,对那个人的思念就好像深入了骨髓一般,一天不见他我就难受得要死。也是挺荒唐的,什么割脉啊、吞安眠药啊都试过,但就没能让老头子妥协。那时候方家人除了我妈武小姐之外,全都骂我是个贱*种,丢了方家的脸。可是我还是顾不上这些,只想着他,后来终于找机会联系上了他,然后找机会逃出去去见他,谁知半道上遇到了荣叔的儿子。那个王八蛋也是个疯子,把我打昏了弄到一间破仓库连同几个他的兄弟一起来搞我。我醒来时身上就赤条条的,三个男人正猥琐地对我做着什么。我当时也是懵了,直接拿钢管把丫的戳了个对穿,然后还穿着血衣,满脸的鲜血从仓库里跑出去,一心就只想见心上人来着。可惜心上人没见到,刚出仓库门就被方逸民抓了个正着。方逸民让人把仓库里那三个活的都给做了,后来我在医院昏迷了一段时间,刚清醒,就被方逸民连夜打包扔出国去了。只是我出国才没几天,我才知道那心上人当时本来在约定地点等我来着,可是等了我快一天,愣是没等着我,反而招来了方逸民他们,还被方逸民打断了腿。你说人家能不恨我么?我给他打电话,却再也找不到他。你说我冤不冤?这人就这么杳无音讯了,也不等我稍微解释一下。后来我想找他,但是许岩跟这儿呢,我哪能逃得了?于是就不了了之。
一想到这些,我就头痛欲裂。我坐在车后座上抱着头疼得弓下了身子。当时荣叔的儿子把我敲晕的那一下是下了狠手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想奸*尸。弄得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不说,直到现在都还有血块留在脑子里。我还记得当时他是怎么被我弄死的。那是一根手指头粗的钢筋,我一下子戳进了他的眼睛里。他抽抽了几下才倒下去,血是喷出来的,弄了我满脸都是,顺着我的手臂留下来,前面衣襟全都是血糊糊的,恶心得要死。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哪来那么狠的劲,就非得弄死他不可。或许是我遗传了老爸身上的暴虐因子吧,我当时真是用了特别大的劲。不过我那时候是真的急了,我真的特别想见到他,我心里头那时候就容得下他一个人,甚至是带着一种殉难一般的感觉从家里跑出去的。我还想,大不了跟家里决裂了,一辈子跟着他,哪怕从此贫困潦倒我也都认了。真T;M太纯了。
车子是怎么到达目的地的我都不清楚。我只记得上车的时候我给他报了一个酒店名,那是许岩定的,当时我们还在芝加哥的候机大厅,他挺细心的,知道我不想跟武小姐住,所以定了一间酒店。车到了地方我还特镇定,那个司机是我大哥的人,我不想让他看出我有什么异样然后回去给我大哥打小报告,所以我便晃晃悠悠地到前台报了姓名拿到房卡,还不忘跟前台小姐搭了几句讪。可是开门进去我就不成了,头痛、疲惫以及饥饿弄得我心跳加速,心悸得只剩下光喘气的份儿了。我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好像有人进了房间。我动了动眼珠子想睁眼看看到底是谁,但是就是睁不了眼醒不过来。不一会儿有人拍我的脸,冲我说话,好像是许岩的声音。丫的拍我脸倒挺用劲,怕是为了报机场的仇吧?拍了几下见我没动静,他便起身出门了。又过了没多久门又开了,这时我一阵清醒一阵迷糊,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只觉得脚步声挺沉稳的,不过也因为他这沉稳的脚步声,我倒是没那么难受了。不一会儿,就有温热的帕子碰到我脸上,许岩好像在给我擦汗。擦完脸上他又给我擦了身上,还给我换了睡衣。我其实还有一点意识,但是真的是难受,而且差不多两天没吃东西了,确实是虚得厉害没力气睁眼。但凡我有那个力气,也不会让他给我换衣服。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才到芝加哥那会儿,他也老这么伺候我来着。我那时候才叫一个堕落啊,不是抽大麻抽到晕就是喝酒喝到酒精中毒,他伺候我就跟伺候他老爹似的,我身上哪儿没被他看到?怕是都看得审美疲劳了。
许岩抻着我的胳膊把我抱起来让我半躺在床上,我背后垫了厚厚的垫子,比趴在床上舒服多了,这阵头痛缓解了很多,没那么难受了。之后我感觉手背上轻轻刺痛了一下,似乎有凉凉的液体进到了我的身体。一会儿又有糖水凑到我嘴边,我便下意识地吧唧了几下嘴,把糖水都喝了,脑袋里时昏时醒的,好几次都是许岩的叫声把我吵醒,然后又迷糊了,过了一阵我才费力地睁开了眼,看了看手背上扎的输液针,又看到了许岩风尘仆仆的脸。
“你从机场走回来的啊?”我揶揄他,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也幸亏许岩耳力好,能听清我说什么。他的脸抽搐了几下,显得很窘迫的样子,不尴不尬地说:“我身上没带现金,卡又放到行李里头的,可是行李你全都给提走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到车。”
“你不会让盛合的人来接你啊?”我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把许岩和向瑾瑜扔在机场这件事许岩是真生气了,他吼我那阵我就知道了。不过如今我这么难受的,他也不好意思再冲我发火。我觉得我真是赚到了。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跟着你。”许岩不咸不淡地说,“所以我也没追到盛合去。”
“嗯,乖。”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小伙儿,真的越发地水灵,并且善解人意了,说这话时的表情,就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不是要拘留十五天吗?你怎么搞定空警的?”我问他。他头也没抬,直接说:“我给大少打的电话,他疏通了一下。”
“哦,我大哥。”我笑了笑。许岩其实也是我大哥的人,是他派到我身边监视我的,这件事我们俩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这么多年我们两个都是心照不宣,如今他这么说,反倒有些尴尬了。
“我是你的保镖,应该寸步不离你身边。”许岩平静地解释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跟大少打的电话。”
“嗯,乖。”我笑了笑。许岩买了一些外卖,有我爱喝的鸡汁粥,可是我有点食之无味。你说我都威逼利诱许岩这么多年了,可是他还是开口一个大少闭口一个大少的,让我多寒心呀。我T;M就差没色*诱他了,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愚忠呢?跟着我这样帅气温柔的四少才是正途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他都不明白?
“回去见了大少都说什么了?”许岩问我。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他一副想看我,又怕看我的表情我就觉得好笑。我叹了一口气说:“下周,我要去见左玉禾。”
许岩的手抖了一下,一直没说话。我笑了笑,一边喝粥一边跟他说:“就等着吧,明天或者后天,最迟大后天大少就会来找我了。到时候你帮我多张罗一点。我最近是真累了,都没怎么休息好,一直头痛。如今也该养精蓄锐了。不然怎么有精神去对付左玉禾呢?”
的确,我最近真的太忙了。我在芝加哥读国际金融的博士,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协助导师完成一个课题,一直没能好好休息过。我头痛的毛病最忌讳的就是劳累,所以回来一趟真有一种连命都要丢掉的感觉。
不过也值了,至少我还跟方逸民提出了那个条件。我老爹是个公平的人,在公司股份分配问题上,四个老婆中,方沈玉珍没有子女,一人独占百分之十,其他三位以及子女各占百分之三,九个人总共是百分之二十七,老爹独占百分之二十,剩余的由盛合的元老们平分。逸思是我妈生的,我们三个人加起来有百分之九的股份,比方沈玉珍还少了百分之一,怎么也比不过人家。不过如果有了我问方逸民要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那么我们三个人就有百分之十四的股份,在盛合也能说上话了。这是我能为逸思和武小姐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你说我这个烂人,除了被方逸民卖给左玉禾之外,还能干什么呢?还是赶紧趁机捞一笔比较实在,哈哈哈……
一想到这儿,我又笑了笑,抬眼看看许岩,却见他眉头深皱。我假装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发嗲地冲他说:“岩岩~~~粥都凉了~~~”果然见许岩嘴角抽搐,一把夺了我手里的粥碗扔到桌子上,转过身极度郁闷地说:“不想吃就别吃,饿死你才好。”
“饿死我,你能得什么好处啊?还有谁能像我这样,对你这么好啊~~~”我继续发嗲。许岩抖了一下,赶紧冲进浴室去了:“我洗澡了,你爱干嘛干嘛!”
“岩岩~~人家要看你洗澡~~~”我扯着嗓子喊,只听“砰”的一声,然后紧接着便是浴室门被反锁的声音。我看着紧闭的门,不由得长长喘了一口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年,我是真的累了,实在是太累了,晚上时常做梦,梦到被我杀死的那个人被鲜血和脑浆糊住的脸,还会梦到左玉禾对我无比憎恨、厌恶的样子。不管面对谁,我都不敢流露出我最真实的表情,一直都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具,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所以我才会跟方逸民提百分之五干股的要求,我是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撑不住,不在了,我妈和逸思会被人欺负。
但愿我还能撑到能为她们多做一些事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花儿,花儿~~~
第六章
一夜无梦,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按理说从西半球飞回来要倒时差,不可能睡得这么香甜,可是我居然一个梦都没有就这么睡到了午饭时间,我猜想,可能昨晚许岩给我吃的东西里有什么猫腻,但是我也不想去过问这个,能让我睡得这么舒服,我是要感谢他才对的。
以前大夫就说过,我脑子里这个毛病,最忌讳劳累,要尽可能静养。所以平时我混吃等死的时候一般都不会犯病,只有折腾起来才会这样。向瑾瑜曾经说我就是个“作人”——不是有“作女”这个说法嘛,也不知他怎么就突发奇想把我称作了“作人”,当然啦,他是不敢说我“作女”的,虽然很多人说我的长相有一些男生女相的意思,但是我绝对不能忍受任何人说我女人气。曾经就有不识好歹的人说我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被我暴打了一顿,连许岩都劝不住,只好把我一把拖住扛到肩上逃离现场。许岩身体健硕肌肉结实,他把我那么一扛,我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挺同意向瑾瑜的这个说法。事实证明,我T;M就是一个作人。才到美国那两年,我一直折腾着怎么寻死,割腕、服药、煤气、吞毒,都试过。不过向瑾瑜这丫的就是有办法把我从鬼门关拉过来。而且这小样儿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每每在我的生死关头他都能及时出现,把我送院就医。
人说,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所以说过了两三年,我也慢慢习惯了,明白我跟左玉禾,是再也不可能了。伤痛不是没有,毕竟左玉禾是我的初恋,是我活到这么大,唯一一个交付了身心的人。可是那些伤痛,我选择了无视它。当一个人已经能够无视那些伤痛,那些过往,还有那些曾经在一起的美好岁月,那么他就真的是百毒不侵了。到了美国的第三年,我慢慢缓过劲儿来,开始寻思怎么让自己活下来。我想我还是不能死的,武小姐有时候是个二百五,有些事还得我给她出主意,逸思还那么小,需要我活着,才能保护她们。那时候我在医院住了快大半年,那是我预谋了将近半年时间实施的一次“自杀计划”,但仍旧毫无悬念地被向瑾瑜发现,并救了回来。我大概有一个多礼拜出于深度昏迷的状况,那种状况挺神奇的,好像身体和意识已经完全分开,意识完全游离,以往的一幕幕,就好像电影慢镜头一般慢慢从眼前一遍遍演过,我想起武小姐对我的疼爱,时常跟在我屁股后面只会抽抽搭搭委委屈屈看着我的逸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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