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句句在理,只不过是歪理而已。
可偏偏,段誉就是那一个将歪理也能得说理直气壮,让你哑口无言的人。
佛曰:一切都是段誉说了算。
只不过,资阳还是十分佩服段誉的四两拨千斤的手段的,毕竟,他见识段誉的手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那一次,炎凌宇被困寒冰洞的时候,段誉所设下的考题,资阳就是那个被段誉因为“运气不好”而刷下来的选手。
从那之后,资阳又和段誉打过几次交道,也慢慢地喜欢上了段誉的行事作风和手段,竟然渐渐地和段誉走得近了。
段誉苦着脸,拍拍手里的书本,喃喃地说道:“考什么功名嘛,天知道我一看到这些书,头都是痛的。”
段誉最怕什么?第一怕读书,第二怕读书,第三,还是怕读书。只不过,这书是因为薛凝兰而读,所以,他怕,得读,不怕,也得读。这叫挑担夫的扁担,无论你拿起哪头,都是扁的。
资阳人偷偷地抬起头来,看了段誉一眼。
要知道,以段誉这样的人,若是再离炎凌宇近些的话,哪里还会有忧虑功名呢?说实话,就连资阳也不明白,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段誉,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女子而苦读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书本。
段誉和薛凝兰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所以,这些个消息灵通的暗卫自然早就知道了。此时,资阳对着段誉,就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段公子,您可是天纵奇才啊,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书本上呢?”
资阳是一个一把剑横行天下的人,虽然识字,可并不渊博,他对书本,可以说是和段誉对书本的态度全无二致,所以,还真不明白,这段誉为什么要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考取功名之上。
段誉白了资阳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啊……”
资阳是不懂。而且,他也不想懂,他要做的,就是一把锋利的长剑,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微微地顿了一下,段誉又叹了口气,说道:“资阳,你不明白的,这一每一个人,都象是水中的浮萍一般,无从着落,也无比附依。所以,人活在世上,一定要有自己执着的事情,一定要有一个让自己执着的人,那样的人生才会圆满,那样的人生,才算是幸福。”
资阳歪过头来,说道:“那样的人和事,我有。”
段誉听了,眼睛一亮,说道:“你有?说说看。”
资阳说道:“就是三殿下啊……我这一生,都是他手中的长剑,为他斩开黑暗,替他挡下一切。”
段誉听了,不由地抚额长叹道:“哎哟,我这是在对牛弹琴呢。”
随即,段誉挥挥手,说道:“好了资阳,你去吧,记住我交待的话,若是段玉兰再有什么异动的话,你干脆杀了她算了。”
资阳领命,转身离去了。
段誉又拿起手里的书本,开始苦读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段青茗便收拾好一切,带着秋宁和月葭出发了。今天,是聂府太君的寿辰,聂采月一早就捎信来,叮嘱段青茗务必早些出现。段青茗应下了,便早早地出发了。
段青茗临走的时候,吩咐夏草儿负责看家,并且要严密地注意一下府里的动向,因为,段青茗总觉得,这一段时间,府里太静了,静得令人心里发毛,看来,又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夏草儿爽快地答应了,她在安排好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做自己的事情之后,便坐在院子里开始晒太阳,今天的天气很好,头顶枝浓叶绿,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在夏草儿的身上,给她粉色的衣衫上绘下细细密密的图案。夏草儿低头,仔细地绣着她没有绣完的手帕,感觉到太阳又前移了一些,夏草儿便搬起凳子又向后坐了一点儿。她抬起头来,太阳落在她仰起的脸上,刺眼而且难受,看起来,夏天就在眼前了。
夏草儿一直看着太阳,直到眼睛被刺得发晕,眼前黑暗阵阵,她这才回过头来,忽然,门口处传来小丫头的声音:“二小姐好。”
夏草儿蓦地一惊,段玉兰来了?
以往,只要段玉兰来了,都是段青茗应付,可现在,段青茗不在,这院子里就自己最大,看来,无论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段玉兰气势汹汹地来到段青茗的院子里。她乍一看到夏草儿躬下的身体,想也不想地飞起一脚,朝夏草儿踢去:“你个臭丫头,居然敢算计我?”
段玉兰非常的用力,一脚就将夏草儿踢出很远。夏草儿因为眼前发黑,一时没有躲过去,这一脚,就被段玉兰结结实实地踢中了,一下子摔出很远,再也站不起来了。
段玉兰一下子蹿上前去,她一把揪住夏草儿的衣衫,怒哼哼地问道:“夏草儿,你是不是活腻了?本小姐的主意你都敢打?”
夏草儿伏在地上,她吃力地望着眼前面目清晰,可是面目狰狞的段玉兰,吃力地说道:“二小姐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段玉兰的脸,气得几乎扭曲。她望着夏草儿,怒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段玉兰说完,手一挥:“给我带上来。”
然后,两个小小的丫头,被扔了过来。
那两个丫头,显然是挨了重打了,此时被扔在地上,脸上红紫一片,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看那样子,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夏草儿的脸上,流露出愤慨的神色,她仰起脸来,朝段玉兰说道:“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罚她们?”
段玉兰冷笑道:“就因为你装傻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我房里的丫头嘴里知道了那件事,所以就讲给你家主子听,然后,让你家主子在外散布谣言,还告诉了爹爹,好让他罚我,是不是?”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 教训夏草儿
段玉兰一边说,一边眼露凶光地说道:“夏草儿,你敢如此对我,是你的主子教你的是不是……好吧,既然你的主子想针对我,我就拿你开刀……她有很多银子是不是?我打死了春儿,她有大把的银子赔,现在,我若连你都打死了,你的身价比春儿高,那么,一定可以得更多的银子的是不是?”
段玉兰一边说,一边后退两步,朝身后拿着棍棒的小丫头说道:“你们,给我打,打死了夏草儿,小姐我重重有赏。”
身后的小丫头们听了,齐齐地应了一声,然后,拿着棍子,就要朝夏草儿招呼过去。
就在这时,夏草儿叫了一声:“慢着。”
段玉兰回过头来,一脸冷笑地朝夏草儿说道:“怎么,想通了么?知道和本小姐作对不够资格了么……现在,你给我跪在地上,大喊三句‘段青茗不是人’,我就放了你,怎样?”
夏草儿说道:“二小姐,这件事的确是我告诉我家小姐的,可是,却不关那两个丫头的事情……你放了她们,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
段玉兰看看夏草儿,再看看那两个浑身颤抖的丫头,不由地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
夏草儿摇头,说道:“不管二小姐信还是不信,只要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段玉兰狐疑地看了夏草儿一眼,只看到她的嘴唇烂了,腿也似乎很疼。而且,看她的样子,被踢得已经站不起来了。段玉兰眨眨眼,挥了挥手,让那些小丫头们站住,她自己倒是向前了一步,说道:“好吧,只要你告诉我,是哪个多嘴的告诉你是这件事的话,我不但放了她们,还会放了你。”
夏草儿惨然一笑,她低声喃喃地说道:“这是自然的。那两个小丫头的命,虽然不管我的事,可是,我怕她们象春儿一样,回来找我报仇。”
段玉兰一听,不由地一怔,她慌忙问道:“你说什么?”
夏草儿低声说了句什么,段玉兰没有听清,于是,她快速地朝夏草儿靠近了一点,大声问道:“夏草儿,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段玉兰望着没有一丝神采的夏草儿,不由地心中气恼——其实,她也吃不准究竟谁把事情告诉了夏草儿,段玉兰只知道,这两个小丫头认识夏草儿,而且,还跟着夏草儿来过段青茗这里,所以,就理所应当地怀疑上了两人身上。现在,夏草儿居然告诉段玉兰,说这件事另有其人。段玉兰不由地将信将疑。
段玉兰是一个疑心病非常重的人,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都并不放心,所以,现在的她,只想从夏草儿的口里问出来,究竟是谁,出卖了她。
要知道,段玉兰一心想隐瞒的事情,被人传了个沸沸扬扬——包括她怎样打死了屋里的丫头,包括她怎样找人去将那丫头扔到乱坟岗里去,再包括那个丫头的家人怎样找来……林立,诸如此类,那传得是真鼻子真眼睛的,仿佛身临其境。
可是,那一天在场的人,真的不算很多。
除了月华、月秀两个大丫头之外,就还有春儿,剩下的,就是在屋外干活的两个小丫头了。
段玉兰知道,月华和月秀是没有胆量将这事说出去的,那么,剩下的,除了她本人,还有那个死去的春儿,那么,就只剩下了屋外干活的那两个小丫头了。
当然了,段玉兰也不敢排除说是外面的哪个角落里,还有哪个人听到了,所以,就干脆传了出去,又或者说,段青茗在她的身边安插了人,将这事传了出去。
只不过,这个可怕性都不是很大。不是很大,并不代表没有。现在,段玉兰急于通过这件事情找到那个在她背后说她的人,也急于知道,究竟是谁,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夏草儿。
夏草儿笑着,一脸的苦涩和痛楚。她望着段玉兰,又小声地说道:“是……”
春儿。
段玉兰还是没有听清楚。她的性子几乎被磨光了——要知道,段玉兰也是不敢和段青茗正式叫板的,现在,她就是趁着段青茗出门的时间,过来找夏草儿的茬儿。若是这夏草儿还没有说出来,段青茗就回来的话,那么,她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毕竟,这件事理亏的是自己,帮自己善后的也是段青茗,若真有什么事情,段青茗来个恼羞成怒的话,段玉兰也是害怕的。
段玉兰一揪夏草儿的衣领,怒喝道:“夏草儿,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夏草儿眨眨眼,说道:“二小姐,你先放了那两个小丫头……”
只要你放了那两个小丫头,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段玉兰挨夏草儿挨得很近,她几乎可以从夏草儿清亮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变形的脸。那样的面目狰狞,那样的可怕可怖,段玉兰不由地一怔,揪着夏草儿的衣服也松了一些:“我说放一定会放的,你不信我?”
夏草儿笑道:“我不是不信二小姐,而是从来不信……总之,今天你打死我也好,怎么也好,不放那两个小丫头,我就是不说……”
段玉兰没想到夏草儿会如此的嘴硬,她眼神一转,说道:“夏草儿,一个人的命可只有一条,你若是死了,就没法为你的主子效忠了,也没法子向你的主子告状了。”
夏草儿最忠心段青茗,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段玉兰不说生命珍贵,只说没法子向段青茗效忠了。
夏草儿望着段玉兰,冷笑道:“可是,二小姐您也别忘记了,奴婢死了,是不能效忠我家小姐了,可是,您身边那个可以出卖您的人,却还是好好地活着,而且,以后,无论二小姐您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个人,还是会出卖您的,您所做的一切,也同样的,会事无巨细地落到我们小姐的耳里,落到世人的眼里,同样的,让二小姐您寝食难安。”
段玉兰的脸色蓦地变得漆黑。
是的,夏草儿说的是对的,段玉兰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出卖,同样,她更不能容忍的,就是那个曾经出卖过她的人,还在逍遥自在地活着,更随时地准备出卖她的下一次,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
段玉兰冷冷地注视夏草儿半晌,最后,终于松开了她的衣角,冷冷地一挥手:“放了她们。”
那两个小丫头被放走了,她们有些同情,有些感激地看了夏草儿一眼,然后,相扶着,仓皇离去了。
皆因为,夏草儿曾经叮嘱过她们,若有一天,二小姐发现了这事的话,她们不能哭,更不能替自己求饶,现在,两个小丫头都做到了,可是,眼泪,却都出来了。
段玉兰恶狠狠地望着两个小丫头踉跄的背影,不由地冷笑,这个夏草儿,实在是太天真了——这两个小丫头终究是不能留的了……放了如何?这段府里究竟有多大呢?放了,到时再抓回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啊。
段玉兰摇摇头,这个夏草儿,还真的是天真得可爱的。
夏草儿看到两个小丫头走了,她挣扎着爬起身体,靠着一侧的树干坐在一侧,望着段玉兰,喘息着笑:“二小姐,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出卖了您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了……那件事,真的不是那两个小丫头说的,而是春儿……”
是春儿。
段玉兰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
可是,这春儿不是已经死了么?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会说话呢?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 段誉的“妙计”
段玉兰怒斥道:“夏草儿,你还在胡说是不是?”
夏草儿惨笑道:“二小姐可能不知道吧?那个春儿她是死了,可是,她托梦过来和我说,她已经被二小姐扔到了乱坑岗里,被老鼠啃,被蛇咬,非常的凄惨,她希望我去救她……”
段玉兰一听,不由一个耳光朝夏草儿甩了过来:“夏草儿,你居然敢骗我?”
这世上,真的有鬼魂么?她段玉兰才不信呢,一定是这个夏草儿在胡说的,一定是的。
夏草儿被打了一个耳光,顿时头晕目鸣。她嘴角的血丝,一丝一丝地滑了下来,流到了她新换的衣服上。夏草儿望着段玉兰,眼神诡异而且畅快:“难道说,二小姐就没有梦到春儿么?昨晚春儿才对我说,前晚的时候,她在二小姐的窗子下哭了整整一晚呢……难道说,二小姐居然没有听到么……还有啊,春儿死的时候,是不是穿着红衬褂,绿裙子?头上还戴着一支铜钗子。她的绣花鞋是不是绿色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洞,而且,还有些湿……二小姐,难道我见到的春儿错了么?你说说啊,是不是我说的那样的?”
段玉兰蓦地变得脸色惨白。
是的,夏草儿并未身临其境,可是,春儿死的时候身上的装扮,她却说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