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汉记得,炎凌宇说过——她,微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安宁。她,严厉的时候,让人心生畏惧。她,快乐的时候象个孩子——可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想算计她,都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她就象是一只缩起了长刺的刺猬,只要你一碰她,她就会让你痛苦不已。
敖汉想说的是,炎凌宇,了解段青茗至深!
段青茗目视前方,缓缓而行,感觉到敖汉的眸光一直在打量自己,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大皇子殿下,我能问问你在看什么么?”
敖汉一笑,说道:“青茗,你很可以嘛!”
段青茗看了敖汉一眼,说道:“我倒是不想可以——能行么?”
自从重生以来,段青茗就发下誓言,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地方,都永远不给别人骑到自己头上的机会。以前如是,现在如是,以后,也是!
张嬷嬷让福寿和福安进宫,自然有她的道理,可是,张嬷嬷有再多的道理,又有什么用呢?这进宫的是段青茗,成为众矢之的的也是段青茗。若是带两个没有任何默契,不知道忠心几何的丫头,在那么凶险的地方,何异于自掘坟墓?
再说了,月葭虽然直爽,可是秋宁缜密,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丫头,都有着令人放十二个心的潜质,无论段青茗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通常只要一个眼神,她们便都能替她做到!
敖汉一笑,说道:“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不用再给自己压力的!”
段青茗不客气地望着敖汉,说道:“大皇子殿下站得更高,请问,你能不再给你自己压力么?”
听了段青茗的话,敖汉不由地愣了一下——他站得很高么?他给自己压力了么?
可是,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的啊!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可现在,有个人告诉他说,他已经站得够高!
真的很高了么?
高得他已经逐渐感觉到没有朋友,亲人疏远,除了父汗赞许的眸光之外,他的世界里,再看不到任何的温暖。
可现在,有一个女子对他说,你已经站得够高,能不再给自己压力了么?
敖汉突然笑了一下:“青茗,你在笑话我?”
段青茗说道:“大皇子殿下,您生在皇室,长在皇室。下有弟妹,再有朝臣,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您,所以,您习惯了站得高,还要更高——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一个小女子,我同样,下有弟妹,上有父母,生命是父母给予的,可其他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的。”
段青茗缓缓看了敖汉一眼,说道:“其实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我们不管站得高不高,都要努力,而且,永远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敖汉突然说不出话来!
马车,就在前面,上马车的小马扎准备好了,敖汉先跳上马车,然后,一手牵着段青茗也上了马车。
宽大而奢华的马车里,就只剩下两个人,段青茗微微闭了闭眸子,说道:“大皇子殿下请自便,我要休息一下!”
敖汉点点头,说道:“今天你这进宫,一定不会平静……炎凌珏他也不会放过自己,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应付——青茗,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要和我说一声!”
段青茗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马车在宫外停下,换了软轿,直奔太后的宫室那里,有段青茗即将要面对这个国度顶尖上的人,只要她有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因为有敖汉的陪伴,所以,段青茗可以说是一路顺畅,先见过陛下谢恩,然后就是拜见太后,然后,再叩谢皇后。最后,就是各位贵人,还有各伴公主们!这一圈下来,段青茗已经细得前心贴后背了。
敖汉望着段青茗,有些担心地说道:“青茗,你怎么样?”
段青茗勉强笑笑,说道:“我很好!”
敖汉叹了口气,说道:“难道炎凌宇没有告诉过你,太强悍的女人,男人不一定会喜欢的么?”
段青茗不服气地说道:“敖汉殿下难道喜欢那种坐在家里,只等着别人保护的女人?”
敖汉一笑,摇了摇头:“青茗,别老不服输!这样会很辛苦!”
段青茗摇了摇头,不说话!
设在皇宫里的宴席,从来都不缺乏参加名媛淑女。因为,那样必不可少的应酬,将会占据她们生命里的绝大多数时间!而她们,也要从这之中得到自己许多想要的东西。
段青茗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坐满了京中名媛,各房的贵妇嫔妃。
段青茗走上前去,先和太后,皇后,以及各位贵妃见礼,然后,一一拜了过去。
锦绣公主坐在皇后身侧,望着那个一身盛装,款款而来的段青茗,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那个卑贱的女子,凭什么和她一样,有着公主的称号,又凭什么,一举得到了敖汉大皇子的正妃?
凭什么?她凭什么?
锦绣公主微微眯了眯眸子,朝席中的一个女子点了一下头。
只见那个女子端着一杯酒站起来,走到段青茗和敖汉的面前,娇滴滴地说道:“大皇子殿下,臣女敬您一杯!”
明明看到段青茗就坐在旁边,可这个女子讨好敖汉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掩饰!
那个女子才一走近,一阵浓烈的香粉气息扑面而来敖汉不由抽了抽鼻子。看到那个女子的酒杯居然端到了敖汉的面前,还不忘记扔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给段青茗。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段青茗哪有不招架之理呢?
她用手一挡那女子的酒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太后老人家在上,还没有说开席呢,你就跑过来说敬大皇子殿下,却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规矩,还是想让大皇子殿下被指不知礼节呢?”
段青茗一句话,那女子顿时脸色惨白。她的手一颤,手里的酒杯一下子倾倒在段青茗的身上。
眼看着,段青茗的衣衫就要全部湿掉了,正在这时,敖汉返手一挡,只见那杯酒全部倒回了那个女子的身上!
席间衣衫被湿,可是很失礼的一件事。那个少女尖叫一声,手中酒杯“啪”的一声碎地,她尖叫着跳开了。
太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朝那女子看了一眼,极其威严地说道:“目无尊卑的东西,拖下去,杖毙!”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七章 湿了衣服
那个女子一看,顿时害怕极了,她花容失色地看向了锦绣公主,看那样子,是想让锦绣公主替她求情!
锦绣公主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她转过脸来,进太后行了一礼,说道:“太后,今日可是和硕公主进宫的第一天啊,您这样杖毙了人,岂不是吓坏了和硕公主,她以后哪里还敢在您的膝下承欢啊!和硕公主,只不过一杯酒而已,也没有伤着你什么,你我说的是不是呢?”
段青茗一听,哟,这话都到门口了,若她再不出声的话,那岂不是要把这打死人的事情,硬推到她的头上?
其实,今日能到场的,全部都是京城之中的贵女,太后必也没有想到要真的杖毙那个女子吧?她就是借机试探,看自己这个新封的和硕公主知道不知道好歹呢!
段青茗站起身来,缓缓一笑,说道:“太后圣宠,和硕明白,只不过,今天实在是和硕第一次进宫的日子,原本眼见太后圣颜,心里就惶惶不安的,您若再因为和硕而气坏了身子,可真就是和硕的不孝了——如此不孝的和硕,又拿什么承欢在您的膝下呢?”
段青茗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提那个女子的事,听得太后不由垂眸,看了段青茗一眼——这个女子聪慧无比,看来,这次的赐封,还真的成了一件好事!
太后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哀家气坏了身子倒是不怕,只不过,和硕你可是我大夏的国主新封的公主,万千宠爱在一身啊,哪里是那些阿猫阿狗都可以挑衅的角色呢……”
说完,太后挥了挥手,说道:“将那女子拉下去,送回府里,请她的家长严加管教,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她!”
太后一句话,已经剥夺了这个女子进宫的权利,可以说,无论如何,她以后都不得出现在宫殿的宴席之中,再没有机会,攀龙附凤!
太后此话一出,大家噤若寒蝉,再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了。而且,这些人将视线移到了段青茗的身上,多多少少的带了些嫉妒,还在仇恨——
段青茗微微叹了口气,这太后哪里是要帮她啊,这简直是在帮她拉仇恨值嘛!什么她万千宠爱在一身啊,现在,她可真的成了众矢之的了!
虽然,心里知道太后的意图,可段青花还是恭敬地向太后谢恩。多谢她宽宏大量,替自己出气!
很快有宫人走进来,将那女子拉走了,太后慈爱地看了段青茗一眼,说道:“和硕啊,哀家年纪大了,就不陪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你好好陪陪大皇子殿下,哀家就先走了!”
太后说完,又和敖汉打了个招呼,然后,站起身来,慢慢走了。
宫殿之内,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恭送这位在大夏王朝之中,最具权利的女人,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就得罪了她!
太后走了,原本紧张的气氛松了一松。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的脸上,都没有之前那样紧绷了!
锦绣公主端着一杯酒,来到段青茗的面前,她朝段青茗阴阴一笑,说道:“和硕,从现在开始,你也是公主了,和我也是平起平坐了,我敬你一杯!”
段青茗微微叹了口气,看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现在,这个锦绣公主,可真的要来找自己的晦气了!
段青茗连忙站起身来,她端着一杯酒,朝锦绣公主双手一举,说道:“锦绣姐姐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至于和硕,蒙皇上和太后的恩赐而已……”
锦绣公主阴阴一笑,附在段青茗的耳边说道:“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公主了……呵呵,乌鸦就是乌鸦,不要以为飞上了枝头,就真的成了凤凰!”
段青茗抿嘴一笑,也凑近锦绣公主的耳边,轻声说道:“公主,现在你同我,同起同坐,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与你一荣俱荣!”
锦绣公主听了,脸色一变,怒道:“你居然敢骂我?”
段青茗眨眨眼,有些惊讶地说道:“骂锦绣姐姐……哪有的事啊?”
即便是有,段青茗也不会告诉你的!
锦绣公主怒道:“你居然敢拿我和你相提并论?”
段青茗微微一笑,说道:“请问锦绣姐姐所说的相提并论是什么……若论身份之高贵,锦绣姐姐乃是皇上的皇后的骨血,自然尊贵无比。可和硕被皇上封为公主,刚刚太后她老人家也说了,和硕可是大夏新封的公主啊,万千宠爱在一身,又能差到哪里去?除非,锦绣姐姐在怀疑陛下和太后的话?”
怀疑帝王和太后的话,那可真的是自找死路了。锦绣公主虽然是皇后之女,可是,却也不敢有些念头。她跺跺脚,怒道:“哼,满身的小家子气,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
说完,就放下酒杯,恨恨地走了!
而段青茗,则一脸无奈地放下手里的酒杯,她不欲惹事,可若被人再三挑衅的话,她也并不怕事!
刚刚,太后已经帮她拉了不少的仇恨值了,现在,若是她不趁机捞回一点本的话,那么,岂不是太对不起太后的“赏识”了么?
敖汉坐在一侧,冷眼旁观着段青茗的机智应对,不由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这天底下的宫殿里,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平静的啊,这些个女人们,要么就是你争我斗,要么,就是争风吃醋,真真的烦死人了!
看到敖汉的眼角浮出一抹不耐,段青茗轻声说道:“殿下,很累吧?”
敖汉点点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没什么,习惯了……”
微微顿了顿,敖汉又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段青茗微微惊异,随即笑了起来!
皇后在一侧冷眼看着,看到段青茗应对有度,锋芒暗藏,也不由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段青茗还真不是一般的主儿啊,就连锦绣,都不是她的对手啊!
皇后微微笑了一下,她朝段青茗说道:“和硕公主果然不负陛下和太后圣望!”
段青茗站起身来,连忙朝皇后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锦绣姐姐幽默,和硕只是陪锦绣姐姐说了两句笑话而已!”
按照道理来说,段青茗是异姓公主,而锦绣公主才是真正货真价实的公主,所以,这段青茗自然不需要口口声声地叫锦绣公主叫“锦绣姐姐”的。可是,经过刚刚锦绣公主的话,她也是故意让锦绣公主不爽——看你还敢骂我不?你骂我,就等于骂了你自己!
看到锦绣公主气得黑了脸,段青茗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了。
正在这时,一位宫女打扮的人,以帮那些公主斟酒的时候,被人用手一挡,顿时,满壶的酒,有半壶,都倾倒在段青茗的身上。
段青茗的裙子,几乎湿了一半,浓浓的酒味,令她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敖汉原本正和皇后说着话,见此情景,眉头一皱,就要发作。
段青茗缓缓抬起头来。心里的疑云全部涌了上来——刚刚锦绣公主指使的那个女子是第一个,段青茗相信,锦绣公主是想让她当场出丑。毕竟,太后在场,若是她衣裙尽湿的话,那丢人人的,可是段青茗啊!
但是,现在这个呢?这个女子,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因为,段青茗并不认得这位宫女,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现在,她弄污了自己的衣裙,那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嘛?
段青茗看了一眼锦绣公主,只见对方笑得得意,看到段青茗的视线,也不躲避,还扬起眉来,挑衅地冷冷一笑——段青茗,我还让你和我作对!哼,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皇后一看段青茗的衣裙湿了,不由大怒:“大胆奴婢,你怎么做事的?拖出去,杖毙!”
段青茗这下真的无语望天了,怎么回事啊?这宫里的女人,是不是喜欢上了“杖毙”这个名字词啊,怎么一个一个动不动的,就要杖毙呢?
原本,段青茗还想着帮这个宫女求情呢,谁料,这一次站起来的是敖汉。只见他望着皇后,说道:“一件小事而已,皇后不用如此动怒,和硕的衣服湿了,我陪她换一件去!”
皇后一听,连忙招呼人带段青茗去换衣裙,而敖汉,也随着段青茗一起出了正殿!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敖汉看了段青茗一眼,说道:“看来,今天你的衣服不服,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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