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只看了一眼,就渐渐地转过了眸子:“这是什么?”
男子的眼神,一直逼视着段青茗。他的手心,蓄满了最后的力——可以说,只要段青茗对这穿月弓表现出那么一点的贪婪的放,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击杀——因为这把穿月弓死去的人,已经太多了,眼前,也不在乎多段青茗一个。
然而,段青茗淡淡的话,不是他想像中的任何一种表情。男子微微愣了一下,黑布下的眼神,也变得迷惘起来,他轻声说道:“穿月弓……这是穿月弓。”
段青茗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个东西,她不认识,上一辈子,她也没有听过。
而且,在段青茗的记忆里,她从来都没有在段府遇到过袭击过。也就是说,今晚发生的一切,和前世,根本就是截然不同。
又或者说,随着段青茗的重生,随着她心性的转变,是不是无形之中,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呢?
那么,未来,在她的手里,还有多少?还有多少,会象今晚这般的突发事件呢?
不得不说,段青茗并不知道。
段青茗望着那个男子,淡淡地说道:“很珍贵是么?”
看到男子不答,段青茗又开口道:“看你的样子,就是为了他吧?而且,还有人跟着抢?”
看到男子无言地点头,段青茗微微地摇头道:“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男子拿着穿月弓的手,微微地震了一下。为了这把弓,他的手下已经死伤殆尽了,可以说,每一个得到穿月弓的人,都为他而死,而且,每一个人,都是即便死了,都不会放手,可是,从来他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会对他说,她不要……
正文 第九章 段玉兰的小伎俩'已修改'
她说,我不要这东西,因为,我不帮了你。
所以,段青茗选择了拒绝。
几乎是不犹豫的拒绝。
段青茗勉强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缓缓摇头,说道:“这东西,我不会帮你的。你由些去,东北靠南的方向,有一个缺口,到卯时,是府内侍卫交班的时候,你趁那时候,逃出去吧!”
段青茗说完,迈步,以一种极其优的姿态,越过那男子,朝着山洞外走去。
夜,已经深了,明月的光芒映照大地,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段青茗的复仇和重生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已。
其实,有方才的一瞬间,段青茗已经作出了数种衡量。她知道,若是她拿了这种个东西的话,很有可能会和那个叫“羽盟”的人结下不解之缘,又或者说,她日后还可以借助对方的力量,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
可是,这只是“或许”和“可能”而已。
而这些“或许”和“可能”缥缈得犹如云端彩霞,可望而不可及。但危机却是真实存的。路有两端,人的心思瞬息万变,说不定,段青茗到时交出了这种东西,被对方灭口,也是极有可能的。这种选择,对于段青茗来说,太过冒险,这种事情,对于段青茗来说,又太过渺茫,于其拿自己的一切,却换取一个根本就没有结果的结果,倒不如守着现在的日子,慢慢地筹划。
是的,重生的段青茗,拒绝危机,拒绝可能。她也决定了,不会要选任何一样可能危及她安全或者是身边人的东西。
可是,世间事,世间人,岂能常遂人愿?
这面穿月弓,因为段青茗选择了不要,就和她失之交臂了。可是,这穿月弓,就真的不会到她的手中了呢?
这事,还真没有人知道。
段青茗的身后,男子狠狠地愣住了。他染着鲜血的指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穿月弓,一双深且黑的眸子里,流露出惊愕至极的光芒。
她说,她不要。
她放弃了珍宝,放弃了机会,却也同时放弃了危险。
不得不说,这个女子的选择是聪明的,聪明得无从反驳,无可挑剔。
段青茗沉着脸走出假山的山洞。明月的亮光,归顺在她的头上,身上,给她原本零乱的身上沾染了些许说不出的温柔光彩。
血,还在流,不停地流。
桂花的香气随风而来,吹散段青茗身上的血腥味道。更吹散了她心里的重重阴霾。段青茗仰天轻轻地吁叹=了口气,又微微地笑了起来,既然已经重生了,一切,既然已经改变了,那么,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身上脏了,头发也乱了,段青茗散步的闲心也没有了。可她只是用帕子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带着早就急得直哭的夏草儿,若无其事地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中秋节的晚上,段青茗锋芒毕露,刘蓉想发早就知道了。可是,三天过去了,刘蓉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原本,段青茗还等着刘蓉上门找事,自己好就地反击呢,可谁知道,一大早的,段玉兰来找段青茗逛街了。
今日的段玉兰,仍旧打扮得张扬,打扮得喜庆。她一身的紫色的长裙,头上插着几支珠钗。左右摇曳,顾盼生辉,段玉兰觉得这样的自己已经很美了,可是,看在段青茗的眼里,却显得幼稚极了。
要知道,真正的美丽,并不需要珠宝的陪衬,需要的,应该是高洁的气度,雍容的姿态,而不是象段玉兰这样,深怕全世界的珠翠,都戴不到自己的头上去。
说真的,段青茗真有些替段玉兰累。
段玉兰进得门来,便随意地拉着段青茗的手,吵着要出去逛逛。段青茗笑着便应下了。既然段玉兰装得心无芥蒂一般,她又何苦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呢?
当段青茗答应的时候,段玉兰的眸子深处,似乎松了口气。看那样子,若段青茗不和她出去的话,她就真会失去什么一样。
段青茗冷眼旁观着段玉兰的样子,只是微微地冷笑了一下——好吧,段玉兰,我正愁没有机会教训你呢,谁知道,你自己找上门来了?
段青茗收拾了一番,就带着田嬷嬷和夏草儿,就和段玉兰一起出门了。
既然知道田嬷嬷是段玉兰的人了,那么,若不将她们两个绑在一块儿,有了什么事儿,不让这两个人扛上一下的话,段青茗怎么会开心得起来呢?
马车很快就到了闹市,段玉兰一路上,可是反常的热情,她不住地拉着段青茗问这个问那个,又不停地聊这个,聊那个。
而段青茗呢,则一只眼开,一只眼闭。段玉兰无论问什么,她要么点头,要么敷衍。再逼得不得了了,就干脆地用最少的字,回答最多的问题。
段玉兰看着段青茗提不起劲来的样子,有些气馁。可是,一侧的田嬷嬷朝段玉兰使了个眼色,段玉兰便又绽开一副迷死人的笑脸,和段青茗扯东扯西起来了。
段青茗还是一副根本就睡不醒的样子,似乎对段玉兰的话提不起兴趣,段玉兰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一下子也有些气馁了。她跺跺脚,望着段青茗,想要发脾气了。
一侧的田嬷嬷看到了,不由地朝段青茗说道:“大小姐啊,您看看,二小姐这和您聊天儿呢,可是,您这带理不带理的,二小姐可要伤心了呢。”
段青茗在心内冷笑,哼哼,真不知道你是谁的奶娘,这样偏帮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段青茗朝田嬷嬷笑道:“嬷嬷此言差矣。妹妹看到我本来就精神不继的样子,还拼命地拉着我说话,怎么,她就没觉得我会伤心么?”
田嬷嬷被段青茗的话一堵,顿时说不出话来。
一侧的段玉兰看了,再也没有心情敷衍段青茗了,她别扭地转过头去,再也不理段青茗了。
段玉兰不来打搅,段青茗也乐得清净,她干脆地躺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
闹市很快就到了。段玉兰一看马车停了下来,她的精神一下子又来了。只见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抢先走到马车边上,一边和段青茗说道:“姐姐,我先下,我先下。”
马车很高,段玉兰的身子很矮小,她一下子跳起来,朝着矮凳子跑了下去。
田嬷嬷似乎有意无意地跟着段玉兰,急道:“二小姐,慢些……您慢些。”
段青茗站在马车上,望着远方冷笑。这个田嬷嬷,在前生的时候,就比较疼爱段玉兰,原本,段青茗觉得,她只是疼爱而已,现在看来,她怕早已将段玉兰当成了正经的主子,而将自己当成了死人吧?
段青茗握紧了手心,不说话。她垂下眸子,望着那个被稍稍移了位的矮凳,然后,微微地弯了弯唇——段玉兰的这些小心思,还是和前生一样啊,总是想着,要让自己在人前出一下丑,丢一下脸?
田嬷嬷在车旁唤段青茗:“大小姐,您看看,二小姐都下了马车了,您倒是快一些啊……”
段青茗不现田嬷嬷,只是慢慢地移了移步子。她眼角看到,一侧的车夫看到矮凳子移开了,想过去移,可是,田嬷嬷朝那个车夫瞪了一眼,那个车夫便不敢动了。
段青茗看准备了位置,她的脚,轻轻地踩在矮凳子上,看似非常吃力的样子,其实一分的力都没有用。现在,段青茗只是做了个样子,告诉段玉兰,她准备下来了。
正文 第十章 倒霉的是谁?【已修改】
因为,段青茗在等,她在等段玉兰的下一个动作。而下一步,只有段玉兰动了,段青茗才好借机,好好地教训她一下。
有一句古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话,说的就是段玉兰。
一侧的段玉兰原本就紧张地注视着段青茗的动作,她看到段青茗用力踩了凳子,她阴阴一笑,一脚朝着凳腿踢去。
矮凳一翻,段青茗铁定要摔跤。
原来,段玉兰是存了这样的心的么?
段青茗在心内冷笑了一下,她看似踩紧的脚忽然顺着段玉兰的腿,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只听“扑通”一声,那个矮凳子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段玉兰的脚面上。
那个矮凳子很重,砸得段玉兰的脚很痛。她正捂着脚,“哎呀,哎哟”地叫呢,段青茗借机跳下了马车,站到了一边,一侧的田嬷嬷哪里还管得了段青茗呢?只见她连忙跑上前去,就要帮段玉兰移开那条凳子。
然而,刚刚站稳的段青茗猛地伸腿一绊,田嬷嬷一个不留神,居然整个人都扑倒在凳子上,然后,一下子压在了段玉兰的身上。
原本,段玉兰只是被凳子砸到了脚,可现在倒好了,田嬷嬷的整个人都夺在了凳子上,而那个矮凳子,恰巧地还在段玉兰的腿上,这下,轻微的骨裂声传来,似乎,段玉兰的骨头都断了。
田嬷嬷脸色苍白地去扶段玉兰,却见段玉兰哇哇大哭地叫着,看到田嬷嬷伸过脸来,她一个耳光就打在田嬷嬷的脸上:“你这个刁奴,想砸死我是不是……看我回去,非叫娘剥了你的皮不可……”
田嬷嬷被打,也不敢反抗,只是忍气吞声地抱起段玉兰,想往车里送,在经过段青茗身边的时候,田嬷嬷忽然想起,自己是被绊倒的——可是,那时,刚好段青茗在就那个位置……那么,可是段青茗动的手脚么?
田嬷嬷的眼神扫了过去,可是,段青茗却开始抹起了眼泪,她脸色苍白,似乎实战下怕了一般地说道:“嬷嬷,怎么办啊……你看看,你把二妹妹伤成这个样子,姨娘看到了,可是会重罚的啊……二妹妹,你放心,虽然嬷嬷砸到了你,可是,我看她不象是故意的……而且,她还抱你上车呢,二妹妹,你就原谅嬷嬷吧……”
段青茗不替田嬷嬷求情倒还罢了,她这一求情,段玉兰的火气“蹭蹭”f往上窜。她原本疼得要昏过去了,新做的衣裳也给弄脏了,这火气正没有地方出呢,现在,她人在田嬷嬷的怀里,又挥起右掌,朝着田嬷嬷的另外一边脸挥了过去:“你这个上刁奴,敢给本小姐脸色看……我回去了,非叫娘剥你的皮不可……”
段青茗一看田嬷嬷挨打,连忙握着段玉兰的手,急道:“妹妹……不可啊,田嬷嬷可是姐姐的奶啊……也是姐姐的半个娘啊……你打田嬷嬷,就是在打姐姐啊!妹妹,你就不要怪嬷嬷了好不好啊……姐姐都说了,她虽然压得你的腿几乎断掉,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她还抱着妹妹,去找太医……妹妹,嬷嬷她知道错了,这是正在将功折罪呢……”
段青茗越说,段玉兰的火气就越大。
她疼得汗水都出来了,可是段青茗拉着,偏偏不让她上马车,她不由地怒道:“滚……你给我滚……”
段青茗轻巧地一闪,闪了开去,段玉兰有气没头出,只将田嬷嬷的脸打成了猪头:“你这个刁奴……滚,滚滚……”
段青茗一边拭着眼角,一边露出了一抹冷笑。
田嬷嬷,你继续忠心啊,她有的是办法,让你在刘蓉母女的身上吃够亏受够罪的……
田嬷嬷看到段青茗越帮自己求情,段玉兰就越打自己,眼看着,这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段青茗似乎无意,可是,身子正堵在马车门口,上马车用的马扎,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她的手里还抱着乱打乱动的段玉兰,根本就上不了马车。这下,田嬷嬷的脸上也挂不住了,于是,她极其狼狈地低声说道:“大小姐,麻烦您就不要帮老奴求情了……二小姐心情不好,就让她发泄一下吧。”
段青茗一听,惊讶地大声说道:“嬷嬷这是哪里的话啊……嬷嬷可是我的半个娘啊……这娘被人打,我当然痛心啊……”
田嬷嬷听了段青茗的话,更加狼狈了,而段玉兰更加生气了,她连打带咬地,将田嬷嬷弄得根本就躲避不及。
田嬷嬷的脸被抓花了,头发也散了,她站在那里,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狼狈极了。
段青茗还在低声哀哭着,眼里没有一滴的泪水。而段玉兰终于骂得累了,拔下手里的钗子开始扎起了田嬷嬷起来。
田嬷嬷不敢反抗,只好哀求段青茗让路。段青茗看看差不多了,假装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呀,我原来拦住嬷嬷的路了,嬷嬷,你倒是早些说啊……”
田嬷嬷这下心里有气,也没有办法发泄出来了。她只好土头灰脸地就着马车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马扎上了马车,车帘子放下了,还能听到段玉兰的叫骂声。
这样的情况下,段青茗是不愿意上马车了,于是,在段玉兰骂着,说不让段青茗上车的时候,段青茗随意地挥挥手,让马车夫先走了。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地散了,段青茗一个人,信步朝前走去。
段玉兰回府这一折腾,怕没有半天是好不了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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