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by 绍离- 第25部分

　　　　深深瞅了东一眼，大手不禁又抚上那变色的脸颊，叹了口气：「还说不生气，那麽心情不好又是为了那桩？」

　　　　「心情不好一定是为你吗？」东笑了几声，没半点在乎的说道。

　　　　这话语、这神情、这口气激得罗伦斯一阵气恼，拽著东往地下压去，自从上次东跌下床後，房里全换了厚厚的长毛地毯，东跌在地上并不十分疼痛，倒是罗伦斯突来的怒气让他不解。

　　　　「不为我为谁？我准你为别人生气了吗？」

　　　　东见他蛮横，皱著眉也有不悦：「你愈来愈像暴君了，连我的情绪也管上了？」

　　　　罗伦斯却不理他，眼睛发红，撕了东的衣裳，大掌一阵粗暴的抚摸，东的怒气也上来了，前二日做得还不够？今天又来，什麽事都得用这种方式解决吗？

　　　　他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眼睛一闭，动也不动，口气却冻得跟冰一样：「要我生你的气还不容易，你继续做吧，大不了回到以前的景况。」

　　　　罗伦斯听了心下一惊，近日东的刻意讨好倒真让他忘了东的死倔性子，东说得出做得到，受过东的温柔缱绻後，哪还受得了最初那段剑拔弩张的日子。

　　　　翻下身子，罗伦斯捂著脸再不说话。

　　　　东心里实在气恼，平日为了”职业道德”，再气也会安慰讨好罗伦斯几句，但这次竟真的连话也不说。

　　　　「生气了？」罗伦斯不由得低了姿态。

　　　　「不是你要的吗？」东讥讽道：「还是爵爷变了心意，喜怒哀乐随你说，总教你满意便是。」

　　　　情知东是真的气上了，罗伦斯也不说话，待东气头过了，想到自己的”角色”自然没事。

　　　　果然没一会儿，东再开口已是平平淡淡：「那日我和玫妮是闹著玩的，大概吓著她了。至於心情不好…没脸见人心情自然不好。」

　　　　面无表情的听著东的解释，罗伦斯心里竟有些难受，若依东的真性情哪肯多说半句，遑论是解释的这般清清楚楚，虽然仍是满篇谎话。

　　　　呵，又在演戏了，罗伦斯自嘲的笑著，这样体贴的东，是锦也享受不到的温柔吧！翻身站起，把东也拉了起来。

　　　　「何苦弄得自己这麽委屈？」罗伦斯有感而发。

　　　　东却不懂他在说什麽，顺著话意：「你也知道我委屈了，以後别再无理取闹就好。」

　　　　那口气像在教训小孩似的，罗伦斯不由失笑出声，轻抚了抚东乌青的脸颊，轻笑走了。东却看没到罗伦斯转身後的无奈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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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伦斯，这事你打算怎麽办？」

　　　　相对於提尔的激动，大剌剌坐著轻啜著咖啡的罗伦斯显得气定神閒，挑起了眉，露出了个没有情绪的笑：「不怎麽办。」

　　　　「你…」提尔气愤的指著罗伦斯：「别欺人太甚，要不给我个交待，别怪我找长老们评理。」

　　　　罗伦斯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评理？那倒好，我也觉得事情古怪呢。」

　　　　「你这话什麽意思？难道玫妮还会骗人？这又不是什麽名誉的事。」提尔有些气极败坏。

　　　　罗伦斯却不理他，转头对著红著眼的玫妮问道：「玫妮，你还有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闪躲著罗伦斯的眼光，玫妮低下头，委屈的抽噎道：「确实是东他…对我不规矩。」

　　　　「喔？！那麽你平日到东的房里去…下人们看到的都是假的罗？」

　　　　「那…只是闹著玩的。」

　　　　「你确定这次不是你又跟东闹著玩？」眯著眼，罗伦斯的眼神有点险恶。

　　　　罗伦斯说”不是你又跟东闹著玩”却不说”不是东又跟你闹著玩”，足见这件事罗伦斯是完完全全相信也偏袒东。

　　　　玫妮看得一阵心慌，呐呐道：「不…不是…」

　　　　「玫妮，实情如何你自己清楚，按著你平日的举止，我要说是你不守规矩，长老们相信谁还难说呢！」

　　　　「不…」玫妮抬起了头，满眼的惊惧。

　　　　「罗伦斯…」提尔见玫妮慌了手脚，大喝道：「你…」

　　　　「想怎样就说吧！」罗伦斯冷声截口：「别再把东兜进去，否则撕破脸大家一起难看。」

　　　　提尔深吸了口气，道：「为了看护玫妮的安全，我要住在这里。」

　　　　睇了提尔一眼，罗伦斯无所谓道：「可以。」

　　　　得逞的笑慢慢浮上提尔嘴角：「我要你待我像待那个东方男人一样。」

　　　　「哈哈…」看著提尔，罗伦斯大笑了起来，而後眼眸转冷：「是你自己要求的，可别後悔。」

　　　　「那当然。」提尔光想著日後罗伦斯的宠爱，便无法自己，哪里还能注意到他的脸色。

　　　　罗伦斯站起身来，含著令人费解的笑踱到提尔面前，没有预警突然一拳打在提尔胸口。

　　　　「啊…」提尔惨叫一声，捂著胸口，颓然倒在椅上，不住哀嚎。

　　　　罗伦斯低下身来，大掌摸上提尔的胸口，低沈笑道：「嗯…断了二根，还差一根，也罢，让你占点便宜吧！」站起身，转头向瑞伯吩咐：「去请亚特医生来，还有，别忘了替他上锁鍊。」

　　　　提尔忍住胸口的剧疼，质问道：「你想反悔不成。」

　　　　罗伦斯笑得残酷阴冷：「我说到做到，你要我待你像待东一般，呵呵…那就忍著吧，後面游戏还多著呢！」捏起提尔的下巴，细细的笑道：「可别喊吃不消啊，亲爱的提尔表弟。」

　　　　玫妮一进来便受罗伦斯疼宠，何曾见过他如此残暴无情的一面，料想依他平日对自己有求必应，应该还能求他几分，玫妮鼓起勇气嗫嚅著：「表哥，你看在我面子上，饶了提尔吧。」

　　　　罗伦斯对著玫妮轻笑了起来：「玫妮，你的面子是东给的，你以为现在还有吗？」话落，声音转为冷硬：「这事你要敢让东知道，别怪我心狠手辣。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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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看著东漠然的表情，玫妮改了称呼：「东山先生。」

　　　　「玫妮小姐有什麽事吗？」

　　　　东不只表情淡漠，连口气也生疏极了，玫妮心里後悔万分却已於事无补。

　　　　她哀求道：「东山先生，请你救救我哥哥。」也不管东听不听，玫妮一口气就将提尔被罗伦斯软禁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东听了暗地里直皱眉，看向玫妮的眼却仍是冷淡无比：「罗伦斯的事轮得到我管？玫妮，你是急昏头了。」

　　　　「你求求罗伦斯，他或许会答应。」

　　　　东淡笑了笑：「你们有亲戚关系，一阵子他气头过了也就没事了，你现在多事，只是火上浇油。」

　　　　「不！」玫妮变了脸色：「你还记恨著我，所以不肯帮忙是吗？」

　　　　「我确实没有帮忙的理由。」东的话声也冷了：「你别忘了今天这情形是谁造成的。」

　　　　垂下头，玫妮一时无语，过了会，才闷声问道：「罗伦斯待你不好吗？」

　　　　东没料到玫妮突然这一问，楞了会，道：「你看不出来吗？」

　　　　「他待你这麽好，可…为什麽他答应了哥哥待他与你一般时，却狠狠的打折了他的二根肋骨，还把他锁起来…」

　　　　东听了心头一惊，这不是他刚来时的景况？待他和待自己一般…往事如走马灯般闪过脑海…罗伦斯是存心要整死提尔。

　　　　接下来的事他不敢告诉玫妮，脸色还是冷淡如前，说道：「这忙我帮不上，你走吧！」

　　　　「东山先生…」除了东，玫妮实在想不出在这里还有谁能帮得上忙，抓著东的手，苦苦哀求。

　　　　东拧著眉，凝声道：「玫妮，放手。我不想再为同一件事惹恼罗伦斯。」

　　　　玫妮抬头看著东，眼里汪满了泪，但东表情丝毫未变，心知东是不可能帮她了，放开手，失望至极的离开。

　　　　罗伦斯倚在房门前，脸色是难得的沈重：「陪我兜兜好吗？」

　　　　东点点头，他也有事找他，只是不好主动开口。

　　　　二人边走边聊，罗伦斯领了东到了马房。交待了几声後，马夫牵来一匹黑马，毛色油亮，神骏非常，那马挨著罗伦斯亲腻磨蹭，看来是罗伦斯的马。

　　　　等了一会儿东也不见另外一匹，不禁开口问道：「我的马呢？」

　　　　「你自然和我共乘。」罗伦斯答得理所当然。

　　　　「又不是女人，我要自己的马。」

　　　　罗伦斯挑著眉看东，眼底颇有轻视之意，笑了笑还是要下人另外准备一匹。

　　　　东的那一匹是粟色马，不若罗伦斯的神骏，可也不是凡品。东一蹬上了马，罗伦斯倒被那漂亮姿势给吓了一跳。东带著马儿轻兜二圈，腿一夹竟自放蹄奔去。

　　　　罗伦斯心下一惊，虽说那马特别温驯，可东毕竟是第一次骑，深怕有失，罗伦斯也急急追奔而去。

　　　　东的骑术不差，但终究不及罗伦斯，一会儿二人已并肩而骑。

　　　　罗伦斯侧眼看著东，大阳的光圈在他身上洒下一片金黄色的温暖，发丝随著扑面的风扬扬飘盪，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开怀畅笑，看著看著，罗伦斯不觉心情也大好起来。

　　　　骑了好长一段，上了小山坡後，罗伦斯担心东的身体不让再骑，二人便下马歇息。

　　　　「想不到你骑术倒好。」

　　　　「我连城主、武士都当过，骑马又算得什麽。」

　　　　初初大愈的身体仍是虚弱，经过刚才一番急驰，东也感吃不消，找了棵大树靠著便要坐下，罗伦斯却将东一把拉过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顺手解了身上大衣盖在东身上才坐下。

　　　　「我倒忘了你是演员了。」罗伦斯笑道：「那你还会那些把式？」

　　　　「什麽把式？你当耍猴儿戏吗？是本事。」

　　　　「你再瘦下去跟只猴儿又有什麽二样？」

　　　　「原来你兜著圈骂我啊！」东笑道：「好心陪你兜兜倒变成猴儿了。以後这种好事你找别人吧！」

　　　　搂紧了东，在东的耳後厮磨著：「你不爱陪我吗？」

　　　　「在你怀里谁敢说不爱呀！」东嗤笑道：「要说错话，恐怕比变成猴儿还惨。」

　　　　听出东话外有话，罗伦斯道：「玫妮去找过你了。」

　　　　「嗯。」

　　　　「要你帮什麽忙？」

　　　　「明知故问。」

　　　　「那你打算怎麽求我？」罗伦斯在东的耳後笑问道。虽然笑得轻松脸色却十分阴沈。

　　　　「我又没答应她帮忙，何必求你。」东答得蛮不在乎。

　　　　「转性啦？」这倒大出罗伦斯意料：「你不最爱管閒事？」

　　　　「我要是插手只是惹你更不高兴，让玫妮和他哥哥更加倒楣罢了！」

　　　　你倒看得清楚！罗伦斯嗤笑：「原来！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了呢！」

　　　　「我本来就聪明。」

　　　　「你要真聪明就别私底下做其它打算。要出了事，我不会再管你。」冷冷的口气半是威胁半是警告。

　　　　他才不相信东会袖手旁观，该死的玫妮，竟把他的警告当成耳边风。

　　　　「你要怕我多管閒事就别做得太过份。」东不悦道：「那样对付提尔根本存心要他的命。」

　　　　「我是存心要他的命，天底下还没人能耍弄要胁我。提尔他…该死！至於玫妮，敢跟你报讯…哼哼…」罗伦斯的阴狠语气听得东起了寒颤。

　　　　「别怪玫妮，你想置提尔於死地还能要她袖手旁观？提尔毕竟是她哥哥。」东急道。他知道罗伦斯说得出做得到，提尔兄妹的安危全在罗伦斯一念之间。

　　　　「那你又是他们什麽人？要你来替他们担心？」罗伦斯口气森冷。

　　　　东略略一窒，随後坚定说道：「只要你说你这麽做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就不管。」

　　　　「管？」罗伦斯倏然大笑起来，手指刮著东的脸颊，阴恻恻的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管。」

　　　　「你…」略微迟疑了会儿，东还是开口：「不能放过他们性命吗？」

　　　　「不是说了不替他们求情？」罗伦斯笑得邪佞：「东，你说得对！你愈是替他们求情，我就愈想折磨他们。」

　　　　紧皱著眉，东再不答话，异样的沈默在二人间蔓开。

　　　　过了好久，东才悠悠叹口气：「罗伦斯，我答应你绝不管他们的事，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我，你…别伤他们性命好吗？」

　　　　背後的人半响没出声，在东的颈上厮磨一会儿才道：「你真懂得怎麽要胁我。」

　　　　将自己更靠入罗伦斯怀里，东轻轻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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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妮又来找了东几次，东始终冷淡拒绝，玫妮一向如阳光般的笑脸一次比一次黯淡、天真无邪的眸子一次比一次绝望，恐惧和无助让她如失去水的花般迅速枯萎。

　　　　东虽然不忍却也不敢再去问罗伦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罗伦斯除了惩罚提尔兄妹外也正惩罚著自己，惩罚自己关心、担心除了他以外的人，如果再去求情，只怕提尔兄妹要被折磨得更惨，一切只有等罗伦斯觉得玩够本了才能结束。

　　　　「东…求求你帮帮我…」玫妮不禁又泪洒衣襟：「我哥哥他快要死了。」

　　　　「不会的，罗伦斯不会让他死的，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东仍是不忍的安慰道：「玫妮，沉住气，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为什麽？为什麽你就是不肯帮我们，罗伦斯会听你的话的，难道你恨我到连帮我们说几句好话都不肯？」

　　　　东摇摇头：「玫妮，我不恨你，但也帮不了你，你太不了解罗伦斯了。」

　　　　「帮不了？」玫妮尖锐的喊道：「是不愿帮吧！哥哥说的没错，你怎麽可能帮我们，你怕我夺了你的宠爱，取代你的地位，所以恨不得我们被整死。」

　　　　东皱皱眉，不愿再说，转身要走。

　　　　「别动！」玫妮的口气变得无比森冷。

　　　　东无法置信的看著举枪对著自己的玫妮，低声喊道：「别做傻事，这样救不了你们的。」

　　　　玫妮笑了起来：「东，你说我不了解罗伦斯？那我们来赌一把吧！看他会不会为了你放了提尔。」

　　　　东闭闭眼，他已经可以预见後果，沈沈的吐了口气：「玫妮，把枪放下，你和你哥哥会没事的，相信我，再忍一段时日。」

　　　　「别再骗我了，东，你死活不愿帮忙，那我只有强迫你帮了。」扬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