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先生留下来了吗?」女子答非所问:「可别枉费了我的一片好心。」
「不劳费心,不知夫人对鹰宫小姐的婚事…」
「锦织先生有所吩咐,小女子敢不照办,毕竟现在的鹰宫家可惹不起三合会啊!倒是锦织先生和夏川小姐完婚时请务必记得给鹰宫家一张帖子。」
「谁说我要结婚了!」
「锦织先生何必不好意思?」鹰宫夫人娇笑了起来:「夏川家就差没昭告天下了,而且夏川小姐不是已经…嘻嘻…怀了你的孩子的吗?」最後的笑声直似个调皮的小孩。
「鬼扯,她怎麽可能怀我的孩子!」锦冷斥一声。
「喔?锦织先生还不知道吗?糟糕,我太多嘴了,或许京香小姐想给您一个惊喜呢!不过…这个好消息她不先告诉你,怎麽反而去对东山先生说呢?好奇怪呀!」
是因为这样东才要离开?不是因为罗伦斯!锦的心里波澜不断,後面的话他已无心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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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失踪了,他竟然不告而别。动员会众找了几天竟一点消息也没有,出入境处也查不到任何资料,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锦深深责怪自己误会了他、伤他太重。东这一走是存心再不相见,想到这里,锦不禁黯然。
後悔,噬著他的心,片刻也无法平静…
不对,依东的个性,就算是要恩断义绝也会交待清楚,绝不可能这样一走了之,况且,就算他对自己没有责任,对杰尼斯却不可能就这麽撒手不管…
京香?!难道是她?!一定是她!锦急急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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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呢?」
锦毫不掩饰对东的关切,刺得京香心中一痛。
「锦怎麽会到我这儿来找东山先生呢?」掩下心里妒恨,京香娇声笑道。
「别装了,肯定是你,你把他怎麽了?」
京香盈盈笑道:「现在没怎样,将来会不会怎样,就看锦的答案了。」
「答案?」低低笑了声,那笑却冻得人心里发寒:「不就是想当锦织夫人嘛!」
「没错。我要成为你的妻子。」
「办不到。」锦拒绝的乾脆。
「锦,你不再考虑看看?东山先生的性命可是握在你手上。」京香不信锦能无动於衷。
「京香,我根本不爱你,怎麽和你结婚?」锦淡淡的陈述著不会变更的事实。
「因为东山吗?在他回来前,你不都允了我们的婚事,他一出现,你就动摇了!」京香美目里爆出恨火,恨锦的无情,更恨东的出现…
「不干他的事,我只是认清我们之间的不可能。」
「为什麽?为什麽不可能?」京香失控大喊道:「他有什麽好?他背叛你、让你这麽难过,为什麽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他根本不爱你,爱你的人是我、是我啊!」
「我管不了你的爱,也管不了他的爱,」锦的眼神转为轻柔,越过了京香,落在远远的地方,连话声也变得恁般柔和:「我只顾得了我的爱…我爱东,我的眼睛这辈子只能追逐他、我的心这辈子只容得下他,今生今世再不可能爱别人了…」
「住口。」京香受不了大声喝道,只盼能一声喝断锦对东的所有爱念。
锦却不停,但眼里却已恢复冷锐:「京香,即便我娶了你,你能忍受吗?能忍受一辈子无法回应你的丈夫吗?你要的不是婚姻而是爱,但我这辈子都无法给你。」
「不…」京香深受打击,疯狂的喊著:「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你一辈子想著我。」京香掏出枪指著自己:「只有我知道东山先生的下落,我死了,他也会随我一同死去,只要你想起他,便一定会想起我。哈哈哈…」京香泪流满面,眼神却坚定不移。
锦的眼里闪过无数光芒,转了无数情绪,最後转为阴冷:「京香,你想下地狱?好,我帮你找伴,只要你敢死,我保证让你夏川家家破人亡、血流成河,只要你狠得下心,你就死吧!」
森冷的眸子闪著噬血的杀意,看得京香不寒而栗、双脚打颤。锦会这麽做,为了东,他真会这麽做。
举著枪的手终是放了下来,京香软倒在地,哀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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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房里的唯一光源是桌上蛋糕中间的蜡蠋,微微晃动的微弱火光在东的脸上跳耀,映著眼里的光芒,眩出惑人的瑰丽神采。
坐在地上,环著自己的膝,诚挚专注的低声唱著生日快乐。
「锦,生日快乐,日日快乐。」愿上天把他的祝福送到锦身边。
「没有你,我怎麽可能快乐?」
这声音…东慢慢转过头,看著来人,眼里一下蕴满水雾氲氤。
锦一把搂住了东,收紧了手臂,感受著他真真确确在怀里的满足。
话一出口,声已哽咽:「真的是你,我…我好怕…」好怕再失去你,那种痛,我再也没办法承受。
轻轻挣开锦,东的眸光澄静,神情坦然,在他脸上已找不到前几日的哀痛神伤。
锦隐约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正待要问,东却笑道:「你来了正好,我有两年没陪你过生日,原以为今年也是,没想到你倒赶了过来。」
「京香没对你怎麽样吧?」拉起东,锦的目光在他身上仔细巡梭,深怕漏看哪个地方。
「没有。」东笑笑。张开手,转个圈主动配合锦的巡视。
瞧不出半点异样,锦才放下心来,拉著东又坐下。
看到桌上精巧的蛋榚,锦不禁笑问:「你做的?」
「一个小小蛋糕还难不倒我。」东也笑答。
「那我等一会儿可要好好嚐嚐了。」
「何必等一会儿?现在就可以嚐了。」东拿起一旁的刀子要切,却被锦按下。
「等等,我还没许愿呢!」说完合起双掌,闭上眼睛,锦嘴里叽哩咕碌地念念有词。
东耐心等著也不催促,过了好一会儿,锦才念完一长串的心愿。
「许完了?真是贪心。」东轻声笑道。
「我是三年做一次许,自然讲得久一些。」
东心思剔透,自然明白锦是说他不在的二个生日都没有好好度过,但他不愿多谈,只淡笑不语。
拿起刀准备要切蛋糕,手却突然被锦握住,他抽走了刀子,拉著东的手紧紧压在自己心上。
一如既往的真挚情意深深望进东的眼里,锦柔声问道:「东不想知道我许什麽愿吗?」
怎麽可能不知!东暗叹一声,但陪你一世已是不可能了。
勉强挤出一抹笑,东说道:「我不是老天爷,也没法实现你的心愿,还是不听的好。」想抽出自己的手,不料却被锦握的死紧,半分不能移动。
「这心愿老天爷也帮不上忙。」锦定定的看著东,口气愈加温柔婉和:「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实现。」
心知锦要说什麽,东转过头去不肯搭腔。
锦心里叹了口气,料想东一时还不肯原谅他,他却不肯放弃,故做轻松的问道:「东刚刚不是还祝我生日快乐吗?难道只是嘴里说说。」
东垂下眼眸不语,自东的侧脸只看得到他颤动不停的眼睫,锦也不逼他,只是静静的等著。
久久,东才轻舒一句:「我是真心诚意希望你一生快乐,但你现在的心愿,我却帮不上忙。」
「你有心自然帮得上,除非…」锦歩歩进逼。
「你不必拿话挤兑我。」抬起头,东淡笑道:「就算我现在答应你,日後也不可能办到,与其让你那时恨我,不如现在说清楚。」
锦的眼神黯了下来:「是啊,你原是不怕我恨的,否则当初就不会离开我,我这个心愿原也是痴人说梦。」
那落寞口气听得东的身子震颤一下,紧抿著嘴唇,好一会儿才道:「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好吗?」
「不好!」用力捶了桌面一拳,锦激动的低吼道:「一点也不好!我没法像你一样提得起、放得下,你明知我有多爱你…你…纵是还不能原谅我、还不能爱我,也让我爱你…好吗…」说到最後已是忍不住声泪俱下。
锦一番椎心泣血,听得东再忍不住,泪顺腮而下,低声喃道:「你这样执著,只是害了自己,还要累得我…不得安宁…」
「我就要你不得安宁,烦到你忍耐不下,你就会答应我了。」
「笨蛋,便是我忍耐不下,也没法答应你了。」东的话里竟有一抹明显可辨的感伤。
「为什麽?」
用力钳住东的肩膀,锦只觉心里阵阵发寒,从一进门东的神色就不对,那时便有不好预感,不过被他岔了话去没再注意,这时预感又升了起来,好像毒蛇的舌信般,在他心里钻来窜去,惶恐难安。
东笑得凄苦,还未答话,只听得他闷吟一声,突然捂著胸腹,弯下腰来。
锦连忙去扶,却见他嘴角不断淌出血来。
「东?!」锦惊呼一声:「你到底怎麽了?!」
没有回覆锦的问话,东淡淡的笑开,伸出手轻抚著锦的脸,那麽专心、那麽仔细。
东柔声说道:「锦,我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回日本来,就是再见你…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想我太久、不要伤心太久…」
唇角的血随著话语愈涌愈急,映著雪白的衬衫、映著东苍白的脸,更加显得妖艳夺目。
锦怎麽也止不住东自嘴里吐出的血,再听他若有所指的话意,不禁吓得心神俱裂。
紧搂著东,锦急急喊道:「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京香…是京香吗?她对你怎麽了?」
锦狂乱的眼神、哀恸的神情让东不忍,原没想到会让他看到这一幕的,不过…也好!让他彻底死了心,才能重新开始他的幸福。
「不干京香的事,旧疾了,只是没料到还会发作…」早已遗忘的”佛罗伦斯天使”,没想到半年後的今日还是逃不过。
锦急急打了电话叫救护车,搂著东低声喊道:「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忍一忍…东…别闭眼…」
失神的眸子转了转,东露出一个好久不曾见的顽皮笑容:「痛得很,你还不让我昏过去,很过份啊你…」
缓缓闭上眸…好累,锦,我想休息了,这次却不能要你陪…你的生日愿望…对不起…
「不准你睡…」摇晃著东的身体,锦撕心裂肺的喊道:「你醒来…东…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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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伦斯带来了权威名医、还在实验阶段的解剂和…佛罗伦斯的天使。但即使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挣扎,在见到东苍白安详的脸时,他仍是无法抉择使用解剂还是佛罗伦斯的天使。
解剂是东上瘾时委托私人医院研制的,後来东克服了毒瘾,研究却未停止,但到了现在这解剂也仍未完成,研究人员唯一的结论是”佛罗伦斯的天使”不愧是毒品之王。而这未完成的解剂,即使连他带来的权威医生也不敢预料结果如何。
但,难道要在让东再次沈溺在”佛罗伦斯的天使”中?东当初几乎是用性命摆脱了它的控制,今日如何能忍心再亲手推他下地狱?
果敢决断,这是所有人给他的评价,但在心爱的人面前,罗伦斯自认也只是个懦弱畏缩的平常人…
「解剂。」听完医生的解释,锦没有半分犹豫的说道。
三天没閤的眼已充满血丝,但仍坚持地盯著床上苍白安详的俊颜,眨也不敢眨,就怕心爱的人在他眨眼的瞬间弃他而去。
「你…」罗斯震惊的只问得出:「为什麽?」他相信锦爱东不下於他,但他怎能如此平静的赌上东的性命?
「你知道为什麽。」看著东的眼睛动也没动,锦口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他这样心高气傲如何能忍受被毒品控制?即便活下来了,他也会生不如死,你不会忍心他受那样的苦的。」
「但我更没办法忍受他的死去…」见锦那样无动於衷,罗伦斯终是喊出压在心里怎麽也无法承认的恐惧。
深深吸了口气,锦淡淡说道:「死了也无所谓…」看著东的眼恁般温柔:「如果他就这麽去了,我陪他,他总不会照顾自己,人傻老被骗,性子倔老吃苦头,没有我照看著怎麽行?」说著说著回想起东回日本後,自己对他做的每件事,锦终是忍不住,捂著自己的脸,悔恨哽咽:「如果他不肯原谅我,我就追他生生世世,直到他倦了、厌了、烦了,他心软多半也会原谅我…」
泪随著话,滴滴落在东苍白的脸上、颊上、眼角上,佛彷沈睡的东也听到了这呼唤而垂泪般…细长的手指随著滴落的泪颤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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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女神这次总算站在他们这边,经过整整一个礼拜的煎熬,东的状况终於稳定下来。
几日下来锦牢牢守著不肯稍离,每遇人劝,便是一句:「不行,我要东醒来第一眼就见到我。」总要他明白,想撇下我没这麽容易!
淡淡一句,可谁都知道锦心里的自责和难受,虽然看了心酸,也只能随他。
至於罗伦斯,虽是早已放弃对东的情爱,但这情景看在眼里不免有些感伤和落寞。
“佛罗伦斯的天使”在东的身上再不留下半点痕迹,那也代表他和东之间的牵连和羁绊就此了结…
唉,也该了结的,是他决定放手的不是?只要东活著便已足够,这是他已勘破的不是?就是…便宜了锦那混蛋!
愈想愈是不甘,罗伦斯刻意忽略一旁几可致人於死的森冷视线,轻轻扶起东的上半身,坐进床头,让东偎在他身上。似是早已熟悉这胸膛,东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就这麽继续睡著。
「东,想我吗?」罗伦斯柔声问道。
「想。」
「有多想?」
「好想好想,每分每秒都想!」眼未睁开,低哑的嗓音轻吟著。
看著东如此自然的在罗伦斯怀里轻哝软语,锦竟有股杀人的冲动。想扯开罗伦斯、想把东搂进自己怀里,可…自己又有什麽立场?只得恨恨撇过头去,不愿再看。
锦脸上的变化俱都收在罗伦斯眼里,这些早在东潜意识里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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