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见我又凑过来,直接抬手比了个手势:“免谈。”
我惊讶的问她:“为什么?我都还没跟你说我有什么打算!”
她面无表情的扫我一眼:“因为你脸上的猥琐已经告诉我了。”
“……”我心一横,指着眼睛跟她说:“你看看我的黑眼圈,你忍心看我被这么压榨下去吗?袁大编剧,你就把江景诚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好不好?”
她揉着眉心叹了口气:“你跟着他哪有跟着纪铭臣好?你跟着纪铭臣说不定还有机会转正,跟着江景诚你只能做一辈子地下的。”
我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他都结婚了啊,难不成你想给做他一辈子情妇?”
袁园说的无奈又理所当然,然而这对我无异于晴天霹雳,呆了半天我才缓过神:“他……结婚了?”这么重要的一点,我居然忘了应该先跟她确定一下!
“你以为呢,他女儿比腾腾还大了半岁!”
我很失落,我很惆怅。
我这人向来注重遵循自己定下的职业操守,婚外情这种东西我玩不来,也不想玩。
所以江景诚这么优秀的男人注定要与我失之交臂,而我只能继续呆在纪铭臣身边忍受他所谓的疼爱,我所认为
的虐待。
“要回家吗,我和你一道?”袁园见我死了心,面上才缓下来。
我很萎靡的耷拉脑袋,歪头正好看见薛绍在等着助理给他收拾东西,他眼睛微微眯着时会显得目光柔和又锐利,让人看的恍惚。我突然想起来,问袁园:“你有没有觉得薛绍和江景诚长得有几分相像?”
“没有。”
区别于纪铭臣不感兴趣的不耐烦,她声音快而冷淡。我为了表示亲热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甚至感受到了她的一丝僵硬,由此可见她得多讨厌薛绍和蒋婉清那点儿事啊!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开口催我:“你到底走不走?”
我说:“走是走,不过可能你走不了了。”
话刚完,蒋婉清已经领着她儿子袁腾腾怡怡然走了过来,袁园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她弯腰去亲袁腾腾,脸上全是温柔惊喜的神色,捏着小家伙的鼻子问他怎么来了,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是没有直接跟蒋婉清打招呼。这一点,我很能理解。
蒋婉清对着我笑了笑,问我今天戏拍的怎么样,我只好不好意思的向这个老板之一说刚才卡了点戏,她就顺了顺头发笑容友善的说:“不要有压力,你演技还是很不错的,好好努力!”
我心想我演技再好,也比不过你们姑嫂俩啊!
眼看此地不宜久留,我打完招呼就往外走,隐约间听见蒋婉清略带歉意的声音:“袁园,我今晚有个活动,你哥哥他也有事,你能帮我把腾腾送回去吗?”
我几乎能想象到袁园皱眉的冷淡和心底的嘲讽与愤怒,她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也是冷而硬:“什么事能比送腾腾回家还急?我也有事,你自己想办法吧。”
蒋婉清的脸色估计很难看,不过袁园能为了她哥忍到这种地步也算是难得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才几岁的小家伙听见这种对话该是什么心理。
袁伟良还真够痴情,每次见到他们,他对蒋婉清都是相当的好,也不知道等他发现蒋婉清和薛绍的事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婚外情真是件快活又刺激的事情,遗憾的是我有着高尚的职业道德。
想到这儿我就十分黯然神伤,江景诚这么英俊又魅力的男人注定要离我渐行渐远了,而我只能继续留在原地,忍受贱行贱近的纪铭臣。
然而我的经纪人Gary一点也不愿意听我指控纪铭臣的不好。
Gary是我签约时公司分给我的经纪人,只才三十出头,入行却已经
有十年之久。遗憾的是他入行这么久却没能培养出几个一线来,偏偏他还有强烈的上进心,这直接导致了我初到他手底下时受尽了折磨。
那个时候,饭局、通告简直排了个满,忙得我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至今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当初Gary会觉得我是棵好苗子,值得他费那么大劲的提拔我。
后来等他发现我这棵苗子根本没有往上窜的野心时,原本秀气的脸瞬间就狰狞的不像话。再加上他给我介绍的变相饭局间没一个赞助商能达到我的要求,我就更加放弃了“睡遍天下投资商,爬上一线做女王”的雄心壮志。
这着实让Gary萎靡了一段时间,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他很快就振作起来投身到了培养下一个一线红人的大计中。
一个经纪人手中有太多有脸蛋有野心的潜力股,他当然不会为了我这棵榆木而放弃整个花园。
但这不是他彻底放弃我的原因。
我还记得那天不死心的Gary又给我争取了一个电视台的节目录制,而安安死活要拉着我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
天知道我多想一起去玩,天又知道我是多怕近来一直处于暴躁状态的Gary,我只好拒绝。安安一瞪眼立马彪悍起来:“那么小的电视台节目算多大点屁事!一年有多少次录制机会!老娘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你说哪个更机会难得?!你去找Gary商量,务必把时间给我空出来!”
我苦着脸说:“安安你都不知道Gary他最近有多焦躁无常,跟欲求不满了八百年一样。果然人少了R就容易变Gay,Gary最近就是个丢了日的小Gay!”
安安声音却无比颤抖而温软起来:“怎么会,Gary大概是因为比较忙,什么Gay不Gay的,芦苇你最近漫画看多了吧?你不能总这样紧跟潮流大步往前走,你应该经常回头看看。”
她最后几个字咬的十分重,听得我背上寒毛霎时通通站了起来,我也抖着嘴僵着身子说:“你说的对,我漫画看多了开玩笑的,Gary他取向那么正常,怎么会是Gay,估计鄙视他们都还来不及,你说是不是啊Gary?”
我转头讨好的问面色已经难看到一定地步的Gary,他五官扭曲,咬着牙说:“芦苇,明天的通告你可以不用参加了。”
他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掉,我困惑的问安安:“我还没请假他就准了?”
“你以后不用请假就可以不参加任何通告了。”安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芦苇你有没有脑子?你就没听圈里
的人说过,Gary就是个Gay!”
“……”我张了张嘴只憋出一句:“……难怪他长得那么像小受。”
于是这一两年里我的经纪人几乎不管我了。
也幸亏他在对我撒手之前死命培养提拔过我,可以让我吃着老本悬在三线上。
所以某种程度上我还是很感谢他的。
只是当他知道我傍上了纪铭臣这棵大树后,立马就跟斗鸡一样又燃起了培养我的希望,他甚至搁置了提拔风头正劲的偶像小明星叶宁宁的计划,专门到处跑,给我联系通告。
我今天去见他就是为了一个产品代言人的机会。
Gary见到我一脸精神不振的样子时皱着秀气的眉毛发火:“你以为我们是要去要饭啊?给我精神点!”
我蔫头耷拉脑的说:“跟要饭差不多吧?唯一的区别是我们必要时还得卖身。”
“……”Gary似乎很头疼,“芦苇你积极点,以前那些事你不愿做我也不勉强你,但如今好不容易攀上了纪铭臣,你就要抓紧机会做出一番成绩来。纪铭臣是块好跳板,可好跳板不是永远都愿意让你去踩,你要趁早,不要等哪天他甩了你,你还在待在原地打转呢!”
不知道纪铭臣听见别人把他比喻成一块任我踩踏的跳板,该是怎样的心情……反正我觉得这真是抬举他了,我说:“说不定我能找到一块更好的板呢!”
“找你个头!”Gary狠狠拍了我脑袋一下,“能巴上纪铭臣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了,叶宁宁跟他吃了多少次饭他连个好脸都没给过,你撞上这么个狗屎运赶紧给我好好抓紧了!”
他也没给过我好脸色好不好!
我还想跟Gary控诉一下纪铭臣这人有多可恶,千万不能因为他长的好看就对他春心萌动处处维护。
可他紧接着就又给了我一下,“我听说纪铭臣手下的公司正要拍摄一款化妆品的冬季广告,你多给他吹吹风,争取拿到这个机会。”
我揉着后脑勺呲牙咧嘴的回他:“你以为我是吹风机啊!”
*
今晚这个饭局其实是Gary的朋友那个金牌经纪人Vicky对几个客户的答谢宴。这些人都是全国知名企业的代表,签约的代言明星也都是一线水准,平时想跟他们搭上关系简直是难如登天。
Gary说他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只要我能搭上其中一个,我离跻身一线的日子就不远了。
我从来不求自己大红大紫,可是还要顾着Gary
那颗三十几岁还没一番成就的脆弱心灵,便只好跟在他身后懒散的点头。
如果说推开包间门进去之前,我是在叹息今晚又要免不了被搂腰摸腿外加端着笑,那么推开门之后,我就只剩了失落惆怅的哀叹,今晚不能让人家占我的便宜真是无比遗憾。
这个人家,就是江景诚。
作者有话要说:唔……如果我12点之前没有再更新,那今天就是不更了……
不过放心,我这周的榜单是一万字,到周四晚,我争取更一万二~~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勤劳?!求表扬!
☆、干哥
第十一章、干哥
世事总是如此无常,上一刻我还在感叹江景诚要离我渐行渐远了,这一刻他就坐在桌前对着我谦谦有礼的笑,然而我时刻记着他已经结婚了……这意味着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了……
妆容精致的Vicky站起来跟我们打招呼,身边只站了个刚刚有点名气的小艺人,并不见她培养出来的什么天后级人物,我悄悄问Gary为什么人家是经纪人出面而我要亲自上阵,Gary狠狠瞪我一眼:“难道要我一个男人来吗?”
你不是一般的男人嘛,而且你还可以占点便宜……我对着Gary无辜又纯情的眨了眨眼,Gary额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他一把把我推到了江景诚和另一个男人之间。
还是经Vicky的介绍我才知道原来江景诚是吴氏旗下食品公司的总经理,吴氏的好趣食品公司刚被评为全国十佳品牌之一,可见他真的是个超级绩优股,只可惜已经不是人人可追之的王老五。
我右边膀大腰圆的那位是家日用品公司的老总,我刚坐过去的时候,他就嘿嘿笑着搂了搂我的肩膀,露出一口烟民特有的黑黄牙齿,十分豪爽的拍着胸脯说:“以后芦小姐缺了卫生用品尽管找我要!”又掐着嗓子□,“尤其是你们女人每个月必用的……”
我也娇滴滴的笑:“您不早点说,我刚刚才在超市买了您公司的产品用,早知道就让您给我带来了!”
我语调多暧昧啊,可这人听了还是一拉脸,松开肥手去搂那个小明星的腰了。现在的男人真是太心急了,你今天不能上我,并不代表七天以后不能上啊!至于这么猴急的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吗?
可见这世道,卖笑充其量是个赠品,卖身才是正经。
我一侧头就看见江景诚正满含深意的冲我笑,我也眨眨眼笑:“江先生,我对你们公司的产品可是很感兴趣,你没什么打算吗?”
江景诚也颇有幽默感的开玩笑:“芦小姐不知道吗?拿到我们产品的代言,不仅可赚广告费,还可以在合约期间免费享受我们的产品。”
我听的心里一喜,微微探了探身:“那……我能免费享受到吗?”
席间还有一个由Vicky陪的奸商,他是真的奸滑。
Vicky之所以成为金牌经纪人绝对是有点手段的,他顾忌着Vicky的大名,不敢随便占她便宜,只能眼馋的看着我身边的两个男人从我和小明星身上揩油。当然,主要是那一对儿玩的比较火。
这个
奸商一嫉妒,整晚都在挑事,奸笑着说几句话就能让我们喝上好几杯,等我扶着墙勉强爬到厕所的时候,从胃里反上来的东西已经到了嗓子眼。
我整个人虚脱的抱着马桶瘫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一样,吐了一阵又一阵,正难受的感叹红白啤果然不能随便混着喝,江景诚关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吐的这么厉害,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我摆摆手,心里的感动一丝丝涌上来,虽然浑身无力,但脑袋还算清明:“你怎么跑到女厕所来了?”是专门找我的?
江景诚咳了一声:“这是男厕所。”
“……”我就说刚才进门恍惚间看见的那一排瓷白东西怎么那么有违和感?!
我厚着脸皮还想解释,胃里就又涌上来一股,埋头就呕起来,吐得几乎全是酒水。江景诚是个不可多得的绅士,酒气冲天的隔间里,他还能蹲□子给我递过一块手帕。
这年头,能随身带手帕的人真是不多,好男人都是从细节处俘获女人的心。
我忍不住夸他:“江先生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有很多女人追。”
他弯着嘴角说:“那我现在就没人追了?”
这么多天不见,他语文水平还是没怎么提高。我抹了抹嘴说:“江先生你的语文老师是不是很会跑八百米呀?你没听过男人四十一枝花么,现在当然更有蜜蜂蝴蝶围过来了!”
四十岁,一个成功男人最好的时光,财力与魅力齐飞。他眼睛垂下去敛掉了八分锐利,柔软尽现的摸了摸我的头发,伸手去按马桶的冲水按钮,哗哗的水声里混着他含笑的问句:“你是蜜蜂还是蝴蝶?”
意识到有点走神,我晃晃头说:“不管是什么,我都只采野花,不采家花。”
江景诚一怔,随即轻笑一声,魅力四射:“我除了让家养的蝴蝶采,也不会轻易给其他昆虫机会。”
我刚想对他笑笑,他又说:“但是遇到能直取我花芯的蜜蜂,我很想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目光灼然,我又晃晃头,擦了擦嘴把带着污渍的手帕递给他,他接过去很顺手的把手帕扔进了纸篓里,伸过手来:“地上凉,我扶你起来。”
我力气刚才全用来吐了,只好点点头任他把手臂穿过我腋下,把我半抱着扶起来。
刚站好,门口就响起了一道阴阳怪调的声音:“现在的厕所是男女混用了,还是现在的男女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