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住在有着六人位的大病房里,正在闭着眼睛躺着,床头挂着点滴,旁边坐着正在打盹的牛伯伯。
牛伯伯是好人,对她和她妈妈都很好,因此,也得到他和他儿子牛顺很多照顾。
“牛伯伯。”
风小爽上前叫了一声,心痛地看着病床上那因为疼痛而憔悴消瘦的妈妈。
牛伯伯张开了眼睛,看见是她,惊喜地站了起来,“小爽,你总算回来了。”
“妈妈睡着了?”风小爽坐到病床边,帮妈妈掖了掖被角。
“嗯,太痛了,医生打了催眠针让她睡下了。”牛伯伯点点头,关切地望着她问,“坐了那么久的车,你还没有吃东西吧,你的牛婶做了饭,你先回去吃点东西,我在这里守着你妈行了。”
风小爽摇摇头,“谢谢牛伯伯,我不饿,你辛苦了,这里有我好了,请你回去休息。”
“唉,我也知道你走不开,等下我叫你牛婶把饭菜送过来好了。”牛伯伯叹了一口气,站了起身。
“牛伯伯,打我妈的城管是谁?”风小爽拉着牛伯伯问。
牛伯伯看着她那张充满愤怒的脸,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道,“唉,小爽,不管是谁,我们都斗不过人家呀,你还是别去惹事让你妈担心了,万一你也出了事,你叫你妈怎办才好?”
“牛伯伯,我不会惹事的,你告诉我吧。”风小爽哀求道。
牛伯伯坚决摇头不肯说,他知道小爽的性子,表面上看极其的乖巧,但实际上非常的火爆刚烈。
万一她知道是谁踢了她妈,不去找人家算账才怪呢。
还不如不让她知道。
看见他不说,风小爽也不再追问,B市不大,要查清楚谁是凶手,并不很困难。
牛伯伯刚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脸带一点难色的对她说:“小爽,你妈昨天刚做了接骨手术,手术费不低,我和你牛婶借了好几家,才把预付费交了,下面估计还要更多的钱,你看看你能不能筹点钱……”
“谢谢牛伯伯,我会把钱还你们的。”风小爽很是感动他们的好。她知道,牛伯伯家的情况也不大好,每天靠那修补自行车有一点收入,一分钱都恨不得扳开两半使用。
“我们的钱不急,只是后面的钱,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若你真的拿不出钱了,你还是去找找你爸吧。以你妈这种情况,医生说了,至少都要住院一个月才行。”牛伯伯叹了一口气道,“无论怎样,黄局长都是你爸,他总不会那么的无情吧。”
风小爽的脸色微微的沉了沉。
人都说,父爱重如山,不过,她的父爱比鸿毛还要轻。
当然,他还是有父爱的,只不过给予的对象不是她,而是她的那个所谓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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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发小穆少卿
【024】
牛伯伯离开后,风小爽坐回妈妈的病床边,看着她那枯黄的头发和过早衰老的憔悴面容,心里一阵发酸。
她想不明白,像妈妈这样努力而善良地活着的人,为什么总是得遭遇那么多丑陋而不公平的事情?
这时候,医生走了过来,对她说,“你是伤者风秀丽的家属吧,她只交了两千块预付费,今天暂时还需要交三千块,否则,我们医院要停药的。”
“医生,能不能缓几天交?”风小爽身上实在没有这么多钱,也知道妈妈家里肯定没有多少钱的,就算加上杨可她们卡里的钱,也不可能超过两千块的。
医生一副公事公办脸不带任何感情道,“对不起,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也无能为力,最多只能给你迟缓一天,如果再交不出来,必须得停药了。”
风小爽默然了。
她并不幼稚到会认为现在的医生还有悬壶济世的博大胸怀,也不会认为医院是救死扶伤的福利性机构,自己再多的哀求也是没有用的,否则,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没钱治病而死亡。
难道,自己还真得要向那个血缘上和名义上爸爸伸手拿钱?
难道自己能因为那微小的自尊,而让妈妈因为没钱医治而落下一身伤残?
相对而言,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妈妈的健康更加的重要?
想到这,她咬咬牙,牙齿都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来了。
这时候,牛婶婶提着两只保温盒过来,很憨厚热情地招呼她,“小爽,婶婶刚刚做的饭菜,你快趁热吃。”
“牛婶婶,你帮我看看妈妈,我出去一下借钱去。”虽然肚子空空,但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东西,医药费要紧,而且,她这是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担心时间一过,她又没有那个抛开自尊的勇气了。
“就吃一点吧,你可别把自己都累垮了,唉。”牛婶婶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怜惜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饭盒。
“你妈需要补身子,我也就把我家那个老母鸡杀了炖汤,你也喝一口吧。”牛婶婶一边说,一边要倒汤出来碗里,被风小爽制止住了。
“牛婶婶,你的恩情,小爽一定会谨记在心里的,汤,我就不喝了,我真不饿,你留给我妈妈喝。”风小爽说这话的时候,语带哽咽。
“哎哟,小爽,瞧你说的,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不过是一直老母鸡而已,只要你妈能快点好起来就好了。”牛婶婶带着不好意思的憨厚道。
住在巷子里的人都知道,那只老母鸡是牛婶婶的宝贝,平时下蛋特别的勤快,上次牛伯伯生了一场大病需要补身子,她都掂量了好久不肯杀。
现在,妈妈受伤了,她倒是毫不犹豫地杀了那给她家带来无限蛋源的老母鸡,这份恩情,又怎能是一只老母鸡所能衡量的?
没有任何亲戚血缘关系的人,都对她们这么好,而那个本最应该关爱她们的人,却漠然而冷酷。
*
市府大院离医院不过是两公里左右,如果是平时,她步行过去就行了,但是,现在时间上伤不起,她想快点回来照顾妈妈,而且,她不想因为走路而把自己的勇气走掉,再或许,她不想让走路使自己变得狼狈。
坐了一块钱的公车,在市府大院的门口下了车。
望着大院门口,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昂着头走了进去。
“砰——”
一只足球突然向她射来。
她一个闪身,那脚不自觉地伸出,准确地把足球定住在脚下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啪啪啪!”
掌声响了起来,一个清朗的男声欢愉地叫道,“爽啊爽,没想到你的足球小女将的风采还是没有灭呀!”
抬头看去,正是和她小时候的玩伴穆少卿,现任B市市长穆森的独生子。
有好多年不见了,穆少卿由原来的青涩小男孩,长成了身材挺拔颀长,剑眉星目的俊朗大男孩了,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服,微眯着眼,翘着薄唇朝她愉悦的笑,仿佛所有的阳光都投落在他的身上。
在很小的时候,两人的关系非常的好,真可谓青梅竹马,秤不离砣,砣不离称,有穆少卿在的地方就有风小爽在。
曾几何时,两家大人还不少戏谑,要让两人结成娃娃亲。而平时每次和大院的小朋友一起玩过家家游戏,两人也都扮演夫妻的。
十岁,风小爽跟着妈妈搬离大院后,也就再没有见过他了,而他也跟着他爷爷到外国去留学了。
这段童年的情谊也就这样割裂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看到儿时的玩伴,风小爽那布满阴霾沉重的心微微的爽朗了一点。
她把足球踢向了他,朝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穆少卿向她小跑过来,站到她的面前,以一米八五的高度俯视着她,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我记得以前你是比我高的,现在怎么我比你高那么多了?”
“呵呵,估计是洋人的面包牛肉牛奶营养好吧,硬生生把你一个小矮子变成了高个子。”风小爽笑了,两人虽然十年没见,却依稀能感觉到儿时发小的亲切感,没有多少陌生的隔膜。
“嗯。”穆少卿点点头,“看来,你也得去国外吃吃国外的面包牛肉牛奶了,看看能不能争气长高几分。”
“貌似我过了生长发育时期。”风小爽略显苦涩的笑了笑。别说到国外,现在的她,经济困窘得就连在这个城市里生活都有问题。
“我觉得呀!”穆少卿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风小爽,“你不是过了生长发育时期,而是生长发育缓慢。”
“随便你怎样说吧,反正我就是一米六的矮个子。”风小爽翻了他一个白眼,想到自己现在前来的任务,并不是和发小重聚斗嘴,那稍微明朗起来的心又布满了阴霾,“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要干。”
“我陪你!”穆少卿眨着眼道,“十年不见,我在国外可是时刻记挂着你,你怎么能只和我说几句话就走?”
“现在我真有重要事情,迟点我们再聚聚。”风小爽不想穆少卿跟着自己,她知道,自己一旦踏入那个家门,各种难堪羞辱都会随之而来。
她不想让穆少卿看到自己这个狼狈样子,不想让他对自己生出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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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父爱似纸薄
【025】
穆少卿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从脖颈间掏出了一把用红绳子穿着的黄铜钥匙。
十多年的不离身佩戴,使那黄铜色显得更加的光亮了。
这并不是什么珍贵的钥匙,也不是他家门的钥匙,而是小时候风小爽送给他的一把普通的钥匙,说是幸运钥匙,能打开幸运之门的。
他一直都挺幸运的,只是小爽她——
从父母的口里,他也大体打探到她现在的情况,这几天,正准备着到A市去看看她呢,没有想到,她这突然回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儿时的感觉一下子又都回来了,让他无比的兴奋。
不过,他发现,她以往那充满狡黠天真的大眼睛里承载着某些阴郁,像在压抑着某种情感,很是不开心快乐的样子。
*
风小爽来到市府家属楼B座四楼。
熟悉的门口,却让她产生无比生疏的感觉。
她站立了一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刚想伸手按门铃,门就打开了。
走出来的是秦香芸,那个男人的现任老婆。
她本来是满脸春色的,一看到风小爽,立马罩满了寒冬,把身后的门掩住,语气极冷和尖利,“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已经二十岁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法律义务给你支付抚养费。”
一开口就意识到钱!
风小爽看着她那颧骨高耸,尖瘦刻薄的嘴脸,冷笑了一声,“我要找黄伯仁!”
“真是没有教养的人,居然直呼自己爸爸的名字。”秦香芸极度鄙夷地瞥着风小爽。
“爸爸?”风小爽嗤笑了一声,提高声调叫道,“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这个无耻的小三儿,我还不至于有爸生没爸养。”
“你……”
秦香芸一下子被她气得全身肥肉都在颤抖,抖着手指指着她叫,“你给我滚!”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风小爽斜睨了一下秦香芸那因为好吃好喝养尊处优而变得圆碌碌的身子,“像你这种体型像母猪的人,滚起来估计是更加的容易吧?”
“……”
秦香芸两眼一翻,几乎都要气得血冲脑。
“香芸,是谁在外面?”里面传来了黄伯仁的声音。
听到黄伯仁在,风小爽一个闪身,从秦香芸身侧闪过,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一派父慈女爱的情景。
黄伯仁正坐在忙于高三复习的黄宝珠身边,拿着奶奶的那把大蒲扇正在为她驱赶蚊子。
市府大院的绿化很好,尤其是芒果树多,夏天蚊子也特多,就算是装有纱窗,也是一样难以防蚊子的袭击的。
小时候的小爽,曾经也是这样坐在小桌子上做作业,爸爸也曾经是这样,摇着大蒲扇为她驱赶蚊子。
而这幕,对她来说,已经是恍如隔世了,因为,她再没有爸爸了,只有一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人情淡漠似纸的熟人。
黄伯仁抬头看见是她,神色略微掠过一丝慌乱,仿佛她是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小爽,怎么来之前不打声招呼?”
“呵——”
风小爽嗤笑了一声,“若我提前打招呼的话,估计连门都进不来。”
“你来这干什么?现在你不应该在A市上学的吗?”黄伯仁的语气完全没有父亲的那种关怀,只有责备。
“黄伯仁,我是想来追讨我这十年没要的抚养费。根据当初法院的判定,一年八千,总共八万,现在给我!”风小爽语气也无比的生冷,把来之前想好的一套说辞说了出来,“若你不支付,我是不介意闹到法院或者是媒体上去的。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子的,拖欠女儿的抚养费,相信你这个局长会丢不起这个脸面吧。”
黄伯仁的脸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看着风小爽的目光变得更冷,真是把她当做追债的讨厌鬼了。
“哎呦呦,风小爽,你都改姓为风了,凭什么还要我们支付这么多抚养费?更何况,你都二十岁了,哪门法律规定你还有权利要求抚养费的?”
秦香芸在后面尖叫起来,“你还要脸不要脸?真是和你妈一样,天生一副穷酸乞丐相!”
“侮辱我可以,别侮辱我妈!”
风小爽回头怒瞪着秦香芸,“没错,你富贵,不过,再富贵,也改不了骨子里那抢人家男人的贱!”
“啪——”
火辣辣的耳光在风小爽的脸颊上响了起来,鲜红的五指印立马浮现。
“打得好!”她那所谓的妹妹黄宝珠在一旁拍着掌,眼底泛着某种得意的神色,唇角嘲讽,“没上没下没教养,竟然敢辱骂我妈,活该打!”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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