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群似乎被他说动,皱了眉,情绪也平静了不少:“这里。。。。。。对你们来说,真有那么好?”
“爸,你觉得他们两个比起之前快乐吗?”叶墨还是笑了笑,“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真心快乐的话很容易表露在外的,不是吗?”
沈建群没有吭声,叶墨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之前我错过了那么多,也做错了那么多,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从今以后,能够让我的女人和我的儿子得偿所愿。他们要的,我会尽全力满足。。。。。。现在,他们要的,我很明白是什么。”他一顿,瞬时语气强硬起来,“所以,您不能带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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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墨请了一个忠厚老实的中年妇女来照顾沈嘉佳,却也只是在他上班时间,一下班,照顾沈嘉佳的事就全落在了他的身上。之远小孩子睡得早睡得沉,可他几乎没能睡一个安稳觉,有时小遥遥半夜哭闹起来,他也是迅速地翻身爬起来给孩子喂事先就温好的奶。
有次,沈嘉佳半夜醒来,却看见叶墨抱着孩子就靠在床头睡着了,小遥遥张着嘴呼呼睡着,突然又哭了一声。叶墨震了一下,赶紧睁开眼,先去试了试手里奶瓶的温度,才把奶嘴往孩子嘴里送。
沈嘉佳看着看着就哭了,装作翻身默默地背过身去。小遥遥许是吃饱了,哼哼唧唧地发着声音,叶墨想要哄着她睡着,便将她往床上放,小婴儿一接触到床铺就开始哭。叶墨只得抱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哄着,却又怕吵到沈嘉佳睡觉,尽量放轻步子,顺便亲了女儿的小脸蛋,压着嗓子说:“遥遥乖,不要吵着妈妈睡觉,妈妈需要休息的。”
那一瞬间的泣不成声来得很迅速,沈嘉佳再无法忍下,转过身来,含着泪叫他:“叶墨。”
叶墨看她哭了吓了一跳,抱着女儿坐在床边哄她。沈嘉佳抓着他的手,哭着说:“我还是和之远回去吧,你这样不行的,你每天上班带孩子,迟早会被拖垮的。”
他动作轻柔地拂去她的泪:“我就在这里,哪里还能放你们走?虽然辛苦点,有你有之远还有遥遥,我也算是甘之若饴。孩子就是这会儿难带,等着后面就轻松了,辛苦也只有这一断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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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的满月酒是在鸣钟乡办的,只是宴请了一些当地好友和Z市的父母,沈建群和叶德是同时赶到的。这一次,秦静跟了过来,王冬梅却是没有出现。
沈嘉佳还不能太大幅度的动作,接待客人便是叶墨出面的,她只是抱着之遥领着之远在里面休息。既然是满月酒,自然有不少的人要看看之遥。之远平时就极爱护妹妹,现在见大人们组队来看妹妹,也是紧张兮兮地守在旁边,有人抱了妹妹,他都要狠狠地瞪一眼。旁边的人就笑,小家伙红着脸争辩:“那是我妹妹,我要看着她,不要让别人对她不好,她会疼。”
秦静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笑着坐在那里的沈嘉佳,一时有些哽咽。沈嘉佳看着叶墨分开人群走过来时,一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神,愣了一下,咬了咬唇转开了头。秦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拉了沈建群就要走。
叶墨看着之远面红耳赤的,好脾气地哄了他几句,小孩子本就忘性大,没一会儿又眉开眼笑地去逗妹妹了。沈嘉佳见秦静面色不太好,想了一会儿,拉了拉叶墨:“你去将爸拉过来吧,我问问。。。。。。。我妈看着有点。。。。。。不太好。”
叶墨也直起身子看过去,按了按她的头,过去和那边的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秦静朝这边狠狠地瞪了一眼,而后昂着头走了出去。叶墨很快又回来了,抱了遥遥过去,沈建群抱着晃了两下就走了。叶墨回来时,叶德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孩子,想要伸手去抱,之远却突地就跳了出来拦住他。
“爷爷,你不要抱妹妹!”
叶德看着孙子那张小脸,动作就止了,讪讪地缩回了手。
叶墨拍了拍儿子的头,将遥遥交给沈嘉佳,和叶德去了一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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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怪之远,可能是之前的事情给他的印象有点深。”叶墨替之远说了话,才又说明自己的主题:“我妈之前是不是有留给我的东西?”
叶德从没听叶墨提起过这些,赶紧点了点。
“其他的我都不要,只要我妈以前常戴着的坠子和一个小玉牌,银白色链子搭着的那个,玉牌使用红线串着的!”
叶德一听,瞬间有些变脸。叶墨看着他,也是眸子一沉,脸色一变:“那个坠子和玉牌出什么问题了?”
叶德不答反问:“你要那个坠子和玉牌给嘉佳吗?”
“不是,那天想起来,突然想要给遥遥和之远。这两样东西没别的意思,就当做是我妈给两个孩子的礼物。”叶墨沉默了一会儿,见叶德不停地擦汗,便问,“东西是不是被叶雨柔拿去了?”
叶德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几年前,你阿姨看见了,就挑了几个给你妹妹。。。。。。”
“那是我妈留下的东西,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给她们?”叶墨说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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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叶德回到家的时候,硬着头皮向王冬梅要回那两样东西。王冬梅和叶雨柔一听就闹了起来,不依不饶地拉着叶德又哭又闹。叶德被闹得没办法,逼得大吼了一句:“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拿我儿子的东西?”
王冬梅张着嘴似乎难以置信,等几秒之后,扑上去又打又掐的。叶雨柔哼了一声,拿了那坠子和玉牌就往外跑,王冬梅闹过之后,见叶德只闷闷地抽烟,也就心满意足地听了下来,拿了包出门打麻将。
今天手气不错,赢了不少钱,叶雨柔来找她要钱吃饭的时候,她正好散桌。从朋友家出来,她就蹲在那马路口上数钱,叶雨柔隔老远见着了就知道她今天赢了,也高高兴兴地跑过去。
王冬梅的背后停着一辆大卡车卸货,司机还忙着将货送到其他店去,急急忙忙地就跳上车往外倒车。王冬梅数钱数得正高兴,看见女儿跑过去了,就站起来叫她不要过来了。叶雨柔看见那辆大卡车往后退,正准备叫她,见她站了起来,便以为她要过来,便没有说话。
下一秒,就听见“嘭”地一声,叶雨柔吓坏了,赶紧跑过去,大卡车却是早已碾过王冬梅的身体,留下一滩血以及白色的脑浆。那司机听见叫声,这才停下拨电话的手抬起头来看向那句早已血肉模糊的肉体。
叶墨正在家里给沈嘉佳熬鱼汤,突然接到了叶德电话,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我明天回来吧,我一个人回来。”
沈嘉佳看过来,等他挂了电话,便问什么事。叶墨敛眉许久才回答:“王冬梅死了,车祸。。。。。。”
“明天要过去吗?”
“我明天去看看就好,你在家好好的,明天接之远的事就要拜托一下别人了,明早我去给邻居说一下,让她帮忙接一下之远。我尽量明天赶回来,你要是忙不过来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赶回来。”
“嗯。”沈嘉佳点点头,“你去吧。。。。。。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也算是死无全尸了吧~~又解决了一个!
解决掉叶雨柔就算半个圆满了!
话说,车祸这一段是小茶以前一个小学同学的妈妈经历的~~借用这一段,如果有冒犯了阿姨,希望不要怪我~~
62、生活(2)
所有人都以为在王冬梅死后,叶雨柔会有所收敛;但事实却是完全相反。因为失去母亲的缘故;叶德对她更加纵容,几乎对所有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叶墨虽然没说什么;但在葬礼结束时,仍是鼓励般地拍了拍她的肩。
这从未有过的举动;让她有些得意忘形,总觉得一家人总是好过外人的。叶墨之前有多恨自己;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不也一样服软了吗?想起沈嘉佳和那个总是一脸仇视看着自己的小男孩;叶雨柔狠狠地咬了咬嘴唇。
叶墨一家三口还是在鸣钟乡住着;三年后;意料之中的;叶墨又回了市里。领导班子早就换了,他稍觉陌生,但还是投入了大量的热情进去。沈嘉佳回来之后,重新找了份工作。遥遥去了幼儿园,回家后之远帮忙着照顾,一家四口过得也还算是闲适。
沈建群在他们回来时,曾拿着户口本来找过,之远和之遥的户口是在叶墨那里的,而沈嘉佳的户口独在沈家。趁着这次调回来的几乎,沈建群就想着先把事情办了,叶墨夫妻二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只是,复婚和户口的事还没办,沈家就出问题了。沈嘉木执意要娶一个女孩子,秦静气极,又见户口本被丈夫拿给了沈嘉佳,顿时不依不饶地闹起来。
大院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笑料,沈家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叶墨,后来秦静没少在外说闲话,现在儿子又非得娶个她不满意的,还真是大院里的头一遭。
沈嘉佳想起那晚因为遥遥有些发烧,而赶回来没有见到林小乔,也觉得有些可惜。沈嘉木为了林小乔,和秦静几乎闹翻,要么不回家,要么就直奔她这里。说到林小乔,她从弟弟脸上看到的光彩,和她当年在叶墨脸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为什么就非她不可呢?”沈嘉佳笑着问沈嘉木,“当年我的事,家里面已经烦透了心,怎么现在还是要违背家里的意思呢?”
“那叫违背家里?”沈嘉木冷冷一笑,“最多算是违背妈的意思,更何况,我的事从来都是我自己做主,不管是去部队还是结婚。”
“那你就没有想过人家女孩子?”沈嘉佳还是笑眯眯的,但眼里已然蒙了一层泪,“如果得不到家人的认同,她会很辛苦的。”
“有我在就不会。”沈嘉木仍是自信满满地说道,“比起你,她的确要柔弱很多,可是比起叶墨,我应该要强得多!”
“找死啊你!”沈嘉佳猛地扑上去掐住沈嘉木的脖子来回地晃。
遥遥听见看妈妈的叫喊声,“蹬蹬蹬”地从房间里跑出来,一张小嘴成O型,只愣了片刻,便也扑了过来。沈嘉木正要接过她感叹两句“还是外甥女好”之类的,却被她握紧的小拳头打断——雨点大的小拳头往他身上狠狠地砸去。
“让你欺负我妈妈,让你欺负!”
沈嘉佳搂过女儿,哈哈笑起来,“吧唧”地亲了好几口。小遥遥一边擦着口水,一边指着沈嘉木大声叫喊:“不要以为你是我舅舅,你就可以欺负我妈妈,等我爸爸和哥哥回来了打死你!”
沈嘉木见她叉着腰的凶悍状,不由得一笑,伸臂抱过她,叹息:“有个女儿还真不错,知道维护妈妈。”
“喜欢就生一个去,反正你也打定主意要和林小乔结婚了。”沈嘉佳接过女儿,顺着她的头发,“只要有了孩子,家里再怎么不满意,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总也会好过从前的。你看有了遥遥和之远,我过得多自在。”
“我不会让孩子成为什么筹码。”沈嘉木不屑地笑了笑:“我和她的女儿就该宠着,随心所欲地活着。”
“万一是个儿子呢?”沈嘉佳笑道,“怀之远的时候,叶墨也希望是个女儿,结果是个儿子。”
“儿子当然得严厉点。”沈嘉木说完,又烦躁地挠了挠头,“现在说这些还早,婚都还没结呢,到时候有了孩子,我就把她接到部队随军算了,在这儿她一个人还得带孩子我不放心。”
“万一她不愿意呢?”沈嘉佳继续泼冷水。
“你怎么那么多万一?”沈嘉木伸手推了她一下,惹来遥遥的怒视,“她不愿意,我还不是只能顺着她,娶她回来是用来好好疼的,总不能大呼小叫绑着去吧?”
沈嘉佳看着沈嘉木,想起自己和叶墨的过往,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你比我你比姐夫都要有福气。”
爱情中是有情万事足,可婚姻不是,如果双方都不够坚定不够坚强,那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无外乎劳燕分飞,再没了爱下去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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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佳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之远和遥遥都在,边换鞋边随口问:“你们今天不是去爷爷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才不要在那里!”遥遥突然大叫起来,气呼呼地鼓着脸。
之远在旁边拉都拉不住她,听她这么叫出来,又怕她继续说下去,赶紧抱着妹妹的头闷在怀里。
“遥遥,为什么不去那里?之前听爷爷说要接你们去玩,不是挺开心的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不喜欢?”沈嘉佳大概能猜到可能是叶雨柔的关系,但还是耐心地开解道,“既然不喜欢,回来了就好了,不要再气了,看你那小嘴撅得都快挂瓶子了。”
遥遥推了哥哥一把,还是气鼓鼓的样子:“那里的人都很讨厌!”
之远连忙对妈妈说:“我去劝妹妹。”
说完,一溜烟儿地就跟了进去。
“哥哥,你怎么不让我跟爸爸妈妈说啊?”遥遥坐在小椅子上玩着橡皮泥问之远。
“爸爸妈妈现在感情这么好,我们不要给他们说,不然他们又吵起来了怎么办?”之远也有些忧愁。
“啊?他们以前吵架吗?”
“对啊,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哦,那我不说。可是——”遥遥将手里的橡皮泥捏得紧紧地,“下次她再打你骂你,我就打死她,挠花她的脸,还让舅舅打她,舅舅可厉害了!”
“不管算什么,至少几年后,我还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一个。”沈嘉佳一笑,“就凭这一点,我就赢过你了。你做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让我彻底从叶墨身边消失吗?叶雨柔,你真的很可怜,谢妍能给你什么?你不过是用你的猪脑子在她面前像个小丑一样地伏低做小。谢妍现在到了那个地步,你觉得你现在还这么针对我还能从她那里获得什么吗?”
叶雨柔一时语塞,却偏偏恨极,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沈嘉佳,只想要上前挠花她那张脸,好让她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
可能是最近几年,叶墨对她实在是有些纵容,叶雨柔又渐渐回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上前推了她一把:“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谢家的事,除了我哥外,你不也参与了吗?沈嘉佳,我不信你不会做恶梦!你这么对待谢家,你会觉得不安吗?沈嘉佳,你不也没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