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素 作者:明妍(晋江2013.10.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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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素 作者:明妍(晋江2013.10.27完结)-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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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蛮素就让陈妈试探着问男方那边有了第三代打算怎么带。那边也机警,大儿媳出面跟陈妈妈谈,说如果能帮忙带最好,他们会每月付给两千块工资,家庭生活费另算。蛮素觉得这样最好,不致于白白给人当了义工心里委屈,又找到事情做,不至于无聊,又更好地和那边培养感情。陈妈妈也终于如释重负。
  七月,那位林叔叔开始在陈家留宿,隔三差五过来。陈妈妈的意思是等简衣出嫁再结婚,在简衣结婚之前两人可以同居。那边答应了。
  蛮素暑假很闲,有人请给美术生上课也推掉,每天在家里陪兰亭写大字画画,然后自己看书画画,吴心安邀请一起旅游也推掉。
  陆寒桥都替她不解,“这时节只有去高原最凉快了。我们这群人是时间对不上,不然我们都想自驾去那边。”吴心安邀请去的是西藏。
  蛮素摇摇头,兴致缺缺的样子。不是不喜欢,是这半年来自己心就没静过,实在没心情。何况——外面风景再好,没有他。
  她望着他,一脸平淡,把所有情绪都藏得好好的。
  蛮素以一天一幅的效率作画,书一本又一本地看,再加上带兰亭,时而在晚上出门会友逛街,陆寒桥发现根本就不必担心她会无聊。她和兰亭都在家里,陆寒桥也从不多在外面留栈,办完事就回家来。蛮素也发现,陆寒桥真的说到做到,私生活够检点了。但她不知道他们到底几时是个头,她只知道自己不可能先迈出那一步。
  有一天佣人张阿姨生病告假,偏偏陆寒桥忙,于是蛮素一整天都为家务奔忙。早上熬粥,出门买菜,洗衣服,中午弄简单小菜下粥吃,晚上煮饭又烧菜。她的手艺跟陆寒桥没法比,一尾活鲫鱼就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等陆寒桥回来。
  蛮素在家白天是不吹空调的,实在热得厉害,空调也开得很高。她觉得夏天就应该是流汗的季节。于是兰亭跟着吹风扇,难免一身黏腻。等待陆寒桥回来的当儿,蛮素索性带兰亭去洗澡。
  蛮素平时很少哼歌,但每天给兰亭洗澡她喜欢让兰亭教她唱儿歌,半年下来,兰亭会的她也全会了;除了唱歌,也让兰亭给她讲故事……别人都是大人教小孩,她不同,小孩教大人。
  陆寒桥回到家,没看人母女俩,往浴室去,在门口就听到蛮素微带笑意的清和嗓音,她问:“后来呢?”
  然后就是兰亭响亮地答,“后来那个魔鬼好坏呢!他要吃掉渔夫呢!”
  蛮素便应,“太坏了!那渔夫被吃掉了吗?”
  陆寒桥静静站了片刻,听兰亭侃侃讲、蛮素积极回应,脸上笼上一层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暖光辉,他并没有推门进去,只在脑海里想象两人的表情。后来,他默默转身去了厨房。
  兰亭洗完澡,一身清爽,香喷喷的,蛮素却一身狼狈,汗涔涔,她想去洗澡,但她洗澡慢,怕得让他们父女俩等着自己吃饭,索性就不洗澡坐在餐厅等开饭。其间她作势要抱兰亭。兰亭嫌弃,咯咯笑她,“妈妈脏,妈妈和爸爸都没有洗澡!”
  陆寒桥扭头望着蛮素笑。蛮素忽然心虚,急急进了一趟卫生间,理了理头发,拿纸巾擦了擦脸,这才出来。
  三口人的晚饭很简单,米饭、鲫鱼豆腐汤、炒空心菜、西瓜,还有中午留下来的五花肉炒青椒。陆寒桥的鲫鱼汤自然好吃,蛮素的青椒却有点发黄,还好西瓜和炒空心菜味道都没问题。
  陆寒桥问蛮素,“今天画画没画成吧?”
  “下午画了一幅彩铅。”
  “张阿姨说明天还是不能来,明天我早点回来,菜给我来烧吗?”
  蛮素从碗里抬眼,睨着陆寒桥,阴阴问:“你嫌我烧得难吃是吗?”
  陆寒桥哈哈笑,面有戏谑,“没有啊,我怕你辛苦。”
  两个人一时都笑起来。
  这样默契调侃的时候,也是有的。
  吃完饭兰亭就看动画片去了。蛮素和陆寒桥各自洗澡。蛮素又洗头又洗澡,等她磨完出来,陆寒桥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了,也湿着头。蛮素拿着吹风机去了阳台,阳台有风,也有插座,不致于吹着吹着又是一身汗。
  吹风机太吵,陆寒桥出现在身后蛮素完全没发现。她也没点灯,一扭头,余光里突然出现的黑影把她吓了一跳。陆寒桥斜倚在栏杆上,望着她。光线暗,不知道彼此什么表情。蛮素心里扑通跳,没话找话地问:“你也要吹头发吗?”
  陆寒桥微笑摇头,转而望向外面。蛮素就继续吹。她只吹发根,发根干得差不多就停。把吹风机搁在一旁,她也靠在栏杆上眺望前方,并没有特别的风景,无非是绿化,房子,房子。真正让人挂心的是一起站着的人。
  客厅里兰亭的动画片放得很大声,间或传来兰亭的粲亮笑声。
  陆寒桥缓慢地,斟酌着用词。“我们……结婚有大半年了……”
  晚风习习,通体凉快,蛮素拈起自己一撮湿法,轻轻摩挲,温声回应道,“嗯,有半年了……”
  她脑际又响起那风铃声,但那声音很弱很弱。此时此刻,她只想在这夏夜的微风里一直陪着他,什么都不计较。
  “赵小姐她,相亲成功了吗?”她突然问。
  就是这突兀的,指示意味很明显的一问,招来陆寒桥再次侧头望她。
  “我跟她,真的已经断干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调好像低了很多,喑哑,似乎蕴藏着某种情绪。
  蛮素没接话。双臂往扶手上一贴,下颏枕上去,和平时相比多了一份俏皮。
  陆寒桥又琢磨着问了一句,“你怕我吗?”
  这问题问得,蛮素一激灵,几乎要起鸡皮疙瘩,她不自然地站直,故作糊涂,“你人好,我干嘛要怕你。”
  陆寒桥有点着窘,不知道怎么表达更自然些,出口语气生硬,“我可以,抱抱你吗?”
  蛮素满头黑线,难道要把“可以”说出来吗?
  他们不是第一次拥抱,可这回蛮素紧张得几乎颤抖,全身绷得紧紧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过这晚他们也仅止于拥抱而已。兰亭抓着手机大声喊“妈妈,简衣姨姨来电话!”蛮素趁机逃了。
  简衣不常给蛮素打电话,除非有事。晚上八点多钟,蛮素想不出来能是什么事。一说上话蛮素被惊到——那头简衣还没说话就先呜呜哭起来。蛮素哄了半天简衣也没把事情说清楚,只一个词蛮素听得真切。
  简衣怀孕了。
  洗过澡,房里吹起空调,本来很舒服,但蛮素一下子觉得额上发热。一颗心直掉到谷底。但她一句追问都没有,惊愕了一霎,直接说:“快来我这里。要不要我去接你?”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回她的客房,梳理情绪,重新出来,候在客厅里,端出一本书低头盯着,拒绝和陆寒桥聊天的意思。
  简衣没多久就来了,只有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陆寒桥哪能看不出来。蛮素这才向他交代了声,“我们两个说点话。”
  两姐妹躲进客房,久久没出来。
  蛮素挺恼火的——简衣死活不肯说男人是谁。虽然说男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但这种时候瞒着她有什么意义。但她又知道这种时候简衣比谁都难受,也不敢骂,只循循问孩子要怎么处理。
  简衣的回答真正吓到蛮素。她想生下来。
  蛮素叹气,“他如果会为你和孩子负责,你也不用哭成这样了。既然他不负责,他不关心不在乎,你知道生下孩子会有什么后果。你养不动的……不仅养不动,你的工作,你的婚姻,都会被毁掉。你不是女强人,你没有走那条道的资本啊……你也会毁掉那孩子。”
  简衣扶着她的双膝垂头哀求,“你帮帮我……”
  蛮素心里茫然又悲愤:是怎样的一个混账男人,害她这样神魂颠倒!“你要我怎么帮你?让我和陆寒桥帮你带这孩子?”
  简衣开不了口,只是颤抖着点头。蛮素紧紧皱眉,绷紧的神经一下断裂,厉声质问:“你连孩子生父是谁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有完全信任依赖吗?你对我没有完全信赖,又凭什么让我替你养一个我瞧不起的男人的种!
  “你看你做事的发心都是什么,你爱他,爱他你就要为了他做所有这些不计后果的傻事?你现在爱他,三年五年后你就会忘掉他,可你的孩子却要用一生为你脑袋发热的爱情买单!他得不到正常的家庭,得不到父爱,他永远会有阴影。所有问题学生都是被家庭被父母教养不当给毁掉的。孩子是无辜的,不要把你的所谓爱情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担不起的!养育孩子这样的大事,随随便便就说我帮你,你要我们帮你养几年?你能肯定过几年你就绝对有能力独立抚养他吗?养孩子是像养宠物那么简单吗?”
  简衣没有反应,蛮素心底涌起强烈的酸楚,她一横心,哑声说:“你以为我过得很好吗?陆寒桥已经有兰亭,我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我都不知道……”
  简衣这才抬头,惊疑地望着她。
  蛮素含泪看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个房间吗?你知道我一直睡这个房间吗?”
  简衣抬头环顾,这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主卧。蛮素心里稍定,冷淡地说:“什么都不用问。我也有我的秘密,我也不会告诉你。”
  简衣怔愣,被蛮素一刺,心里那股膨胀的执念终于瘪了下去。一时间,两个人都泪眼迷蒙。简衣很久才缓过来,痛楚地喃喃了一声:“你陪我去吧……”
  蛮素心里大松了一口气,拥住她。“晚上就住我这儿吧,明天我们就去,能休假最好,不能就辞掉,接下来就住我这边休养。等事情过了再跟妈讲。”
  她又嘱咐,“我和陆寒桥的事,你在他面前也不要问,真为我好就不要问。如果有一天我和他过起正常日子了,我会告诉你的。如果我们一直是这局面,那也比独自一人带着个孩子好得多……”她想了想,又喃喃自语似地说:“遇到他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大幸。我愿意一路走下去,结局随缘。”
  简衣怀孕这个事蛮素没有瞒着陆寒桥,和简衣谈妥,一出房间她就找陆寒桥说了。陆寒桥也十分惊异,但他也自觉地不去碰简衣的伤疤,不问来龙去脉。
  “医院我陪你们去。既然岳母她不知情,留在这边调养最好,蛮素你正好放假,可以照顾。流产和生育一样要做好月子。张阿姨这方面应该懂的,你们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有结

  妹妹到姐姐家做客,一住上月,以姐姐放假在家为理由肯定不够的。简衣在电话里有点扭捏地对妈妈说:“我来阿素这边,你和叔叔在家也自在一些。”陈妈妈好生无语,但总算没话说。
  蛮素和简衣一起睡。
  人与人之间是很微妙的。陆寒桥思想开放,对简衣未婚先孕没有特别的想法。但是简衣对陆寒桥的观感已然大打折扣。以前觉得哪怕他带着个拖油瓶也很完美,这回只消蛮素一句话,瞬间把他打入谷底。他欺负了蛮素——在她眼中就是这么回事。
  蛮素在,简衣找不到机会质问陆寒桥,心里又为自己的事焦躁,又为蛮素不平,并不给陆寒桥好脸色。陆寒桥当然看出,也不计较,排队挂号都主动去做。简衣和蛮素都绷着脸,恍恍惚惚的,无暇他顾。
  等候叫号,两姐妹坐在一起。蛮素紧紧握住简衣的手,仰头望着不远处的陆寒桥,他正在和人通电话,贴着墙,薄唇轻微翕动,目光平和却不失锐利。她想起他的拥抱,如果没有简衣打断,也许他们就把什么都做了。一个暧昧的拥抱,于他只是求欢的信号,于她却有千钧的重量。他不知道。
  她低头,指腹轻轻磨着简衣幼白的手背,不提防自己眼睛酸起来,忙对简衣说:“我没有想到你会受这样的伤,是我和妈妈没有看顾好你。以后看男人,要多一些理智了。”
  不料简衣神色坚定,低低说:“我并不后悔的。这孩子,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他生下来。我的孩子啊,我喜欢孩子……”
  蛮素不由加重手中力道,睁大眼睛看她,“你是故意不做措施的是吗?”
  简衣摇头,“只是抱着侥幸,事后没有买药。”她眼泪簌簌,捧住脸抽噎不止,“我想要孩子……我这一生遇不到第二个像他这样让我喜欢的人了你知道吗?他不喜欢我,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喜欢,可是我喜欢他啊……以后我要么接受一个男人的追求恋爱结婚,要么和人相亲结婚,但我知道以后我的人生再不会有多少波澜了。一个人有多少爱可以挥霍我心里有数的,以后我再不可能这么去爱一个人了……我多想要他的孩子,我想留下印迹啊……可是真有了,我才发现这么无力,你不能帮我,你说不能生,我没有一点办法……”
  蛮素听得泪眼迷蒙。是得有多爱,就算被抛弃也要那个人的孩子?医院里人来人往,多少人拿眼窥视她们这对还年轻却自甘堕落的女人。陆寒桥不知几时站在她们身边,忽然出声,“其实生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蛮素扭头盯着他,两眼红得像兔子,愤怒又悲楚,“你以为我们都像你吗有条件为爱情赴汤蹈火,你要得起孩子,我们要不起。”
  陆寒桥瞳仁一缩,好像被她反常的冷硬蜇到。他一声不吭,直直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心窝。
  蛮素低头,咬唇不语。简衣吓到,望着他们俩,没有想到会弄出这样僵的局面。
  陆寒桥打破沉默,淡淡说:“我不介意多抚养一个孩子。毕竟是一个生命,又那么舍不得。”
  简衣眼神一亮,可她望着蛮素一眼,很快又蔫下去。蛮素缄默,良久后才喃喃说:“我以为一个人到了三十几岁,想问题再也不可能光从感情出发了。你想过你亲人会怎么看待这孩子,说是我妹妹的?他们会怎么看待我亲人?我妈妈又怎么接受这孩子?以后结婚,别人知道你带着一个孩子,谁会乐意要你?到那时,能挑的只有已婚离异同样带着孩子的老男人了……”
  简衣听得心惊,不为自己艰难的未来,却为陆寒桥的脸色。带着小孩,老男人——蛮素可能只是就事论事,但是陆寒桥在听到她最后几个字时脸色陡沉。他沉声说:“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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