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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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嫡-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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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二太太略一思索众人却是老太太说的这般,“到底是老太太,瞧人一眼便都看准了。媳妇日后可要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学学才行。”

谁都爱听奉承话,齐老太太脸上的神色好看了许多。“都是这摸爬滚打的日子里磨练出来的,不过仗着个年岁罢了。”

“老太太这话可不对,那姚家的老太太论岁数可不比老太太小多少,还不是什么都不懂?”齐二太太继续奉承。

那是被男人宠出来的,哪个女人不愿意那样被护着,便是白痴点又如何,好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觉得累心。老太太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种种便觉得一阵一阵的寒心,可好歹都熬过来了。

但却没心思再说这个话题,又道,“坊间不是传那姚家的三公子爱慕自己个儿的亲妹妹吗?咱们再添些作料,叫吵的更热闹些。我看看谁家还敢娶这样的媳妇,到时候咱们深明大义,只说四儿爱慕她许久,依旧不计前嫌的娶了,既博得了个重情义的好名声,又报得了美人归,岂不是两全其美。”

“老太太说的是。”齐二太太眼前仿佛见到,瘸腿的儿子娶了漂亮精明媳妇进门的场景,乐得合不拢嘴。

齐家婆媳两个正在商讨如何算计姚家的时候,姚家的老太太顾自在懊恼今日没能将自己的孙女卖出去。一直絮絮叨叨的,歇都歇不下。钱妈妈见了,心里头叹气。劝道,“老太太别生气,既然没成,就说明七小姐和这齐家的四少爷没有缘分。再找别家也不迟,横竖离皇后娘娘省亲还有许多时日。”

“再没有更合适的了!”老太太还是犹自愤愤不平,能叫姚倾嫁一个瘸子才能出了她这多年来,提心吊胆的恶气。

钱妈妈见老太太已经是冥顽不灵,想着她以这样横冲直撞的方式活了这大半辈子,扭转也扭转不了,索性不再说话,省的给自己添不是。

此时姚倾被顾氏领到了宜华院,正将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顾氏听得心中大骇,将姚倾搂在了怀里。“好孩子,今日叫你受委屈了。倘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不行如此了。那齐家的若是铁了心,扑上去岂不是要伤了你?以后还要多读看一些《六韬》、《孙子兵法》等兵书,那里面虽讲的用兵之道,可借鉴来为人处世也是极得当的。”

姚倾也是心有余悸,当时心急哪里想得那么多。幸好那齐四公子的院子里没有人冲出来,倘若冲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如何呢?今日岂不是毁了?姚倾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需要修行的地方还很多。

虚心的接受了母亲的教导,于是道,“女儿今日只能庆幸,齐家布置不周。倘若齐四公子院子里面有人,是必死无疑的了。”

人家想害你,怎么可能布置不周?顾氏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没说别的。“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今日累了一天。”

姚倾点头到好,起身给顾氏行了一礼,便领着流萤去了。

此时姚倾在齐家府上遇到的事情,三小姐姚碧萝和小殷氏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两人却是表现完全不同,小殷氏扼腕叹息此事没成,而三小姐也是唏嘘一把,只是无人知道是唏嘘姚倾没被坑成,还是唏嘘她惊险躲过一劫。

沉鱼阁里,顾妈妈和流苏早就等的焦急了。流苏一老早听说大家回来了,便就等在门口。此时瞧见转角处两抹熟悉的身影出现,赶忙就迎了过去。“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今日一切都还顺利吗?”后一句话是问流萤的。

流萤苦笑不知怎么回答,姚倾却是语气很轻松。“自然是顺利的,齐家的三小姐及笄礼光礼物就收了好几抬。真叫人羡慕呢。”

流苏撇撇嘴,“什么了不得的,小姐到时候更多。”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哎呦一声,“小姐,你脚下快点吧。三少爷可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再见不着小姐这二院落锁了,三少爷可出不去。到时候老太太又要责骂小姐了。”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54章 暗中查访 (上)

当姚倾进了屋子的时候,姚子瑜正坐在临墙的榻上吃茶。听见门口处有响动,挑眸看来,见是姚倾目光微闪。

姚倾快步上前,给姚子瑜行了一礼。正瞧见窗下乌木边花梨心条案上新放了一只窑粉彩“官上加官”纹海棠洗,走近去瞧,见快要没顶的水里有两条红尾锦鲤,畅游其中。洗底还放置了几颗涂了颜色的鹅卵石点缀着些许水草,波光粼粼里,两鱼在水草中间交尾而游,煞是好看。

姚倾显然是有些惊喜的,姚子瑜踱步到他身边。“这是上次收你送鞋垫的还礼。素日里你常做女红,没得累坏了眼睛,休息时瞧一瞧这鱼,对眼睛有好处。”

虽是语气不善,但却满是关心。

姚倾很是高兴,连连道谢。“原给兄长做些素日里用得着的小玩意实属本分,三哥只打发了人送来也便是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没得太客气了些。”

姚子瑜嗯了一声,“我近来给祖母和母亲请安,顺道便送过来了。”说着又审视姚倾一番,“你如何这会儿才回来?”

“在祖母和母亲处耽搁了些时辰。”姚倾回答的很简便,并不想要提齐国公府上的事情。

姚子瑜一直觉得她轻浮,倘若知道今日之事,不会觉得是被人算计自己,而是自己行事不妥。一面暗自揣度着姚子瑜的心思,一面觉得气馁。屋子里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掌了灯,姚子瑜又沉着脸不说话。姚倾便又道,“时辰不早了,怕是二门上就要落锁了,我也不虚留三哥,改日再请三哥来吃茶。”

姚子瑜见姚倾进门后除了有些疲惫之态,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听出他话中的送客之意,未免有些脸上做烧。轻咳了一声,道,“灯烛里做活看书最累眼睛,早些安置要紧。我先走了。”

姚倾应声,又给他行了一礼,抬头便看见他倾长消瘦的背影被门帘挡在了外面。

她不自觉的轻轻舒了一口气。

顾妈妈此时正端了红枣糯米羹进门,瞧了姚倾的脸色又看了看门口姚子瑜去的方向。

将手上的窑粉彩花鸟纹海棠碗放在了雕花炕几上,“这红枣糯米羹既养胃又补血,倾姐儿累了一天,吃一碗补一补身子吧。瞧你瘦的身上哪还有几两肉,岂不叫人瞧着心疼。”

姚子瑜一走,姚倾似乎觉得屋子里的空气畅通了不少。乐颠颠的走过去,谢过顾妈妈便坐在炕上吃了起来。

顾妈妈坐在一旁的海棠锦杌上笑吟吟的看着她,道,“自听了小姐们回府,三少爷便来了咱们屋子里等着。我虽不是他的乳母,却也是一小瞧着他长大的,他是个外冷内热的。虽偶尔嘴巴上刻薄些,对你管教也严厉了些,但到底心里是关怀着你的。”

悉数一下前世的岁月里,姚倾对于哥哥的唯一印象大概也只有姚子瑜一个人。别人的哥哥如何对妹妹好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别扭的人。虽刻薄她,但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都是要帮自己的。于是便点头,“妈妈说的,我心里都有数。三哥是个好人。”可好人却总是没有好下场,姚倾突然觉得味同嚼蜡,原本甜软爽口的粥变的毫无味道。于是便将粥碗放下,往前一推,道,“我吃好了,妈妈劳累了一天,也带着流萤、流苏下去用一些吧。我自己看一会儿书,一个时辰后洗漱安置。”

顾妈妈看了一眼粥碗里还剩下大半的糯米羹,自觉自己是多嘴了。有些过意不去,只起身将那碗端了出去,自带了流萤和流苏两个下去。

众人走后,姚倾便亲自翻了顾氏所说的《六韬》等兵书来看。

她虽是两世为人,可上一世她并非做到能够世事洞察,人情练达。既然上天给了一次重活的机会,便要学会总结经验,提升自己。

姚倾修为第一步,武装大脑,强悍内心。这些用以武装大脑的知识不仅仅包括诗书、礼仪、女红、琴棋书画等等。更包括识人、处事、看帐、理财。而强悍内心要做的便是,在喧嚣中叫自己的心平静而宁和,既不急功近利,也不自暴自弃。想要做一个不被人蒙骗,不被人摆布的女人,就要有强大的内心和能力。姚倾需要做的还很多。

自齐国公府出访回来之后,永宁侯府的日子委实宁静了不少。可府外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不知何处又掀姚三少爷爱慕亲妹妹姚七小姐的谬谈,一时间这一段不伦之情被吵得沸沸扬扬。

更有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为博得听众彩头,编出满是艳、情缎子的评书来。然而因是在信奉儒家礼仪的当朝,自不会说他们是真正的亲兄妹,不论情节、结局如何,几乎所有的故事里,姚七小姐都不是永宁侯府的亲生血脉。

贺伯卿某日闲来无事与贺?两个在茶肆里听书,听到这令人捧腹的缎子后,一口热茶险喷在贺?身上。“我看子瑜每次提起他七妹妹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且也听说他总是多有责难他七妹妹。这些人岂不是无稽之谈?”

贺?将手里的汝窑三清虾茶杯晃了晃,瞧着那被子里漂浮的茶叶随着水波荡漾。唇边噙着一丝笑,道,“有些人很别扭,越是喜欢一个人,表现出来的反倒是讨厌。归根究底无非是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喜欢那人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相信亲哥哥喜欢亲妹妹这种鬼话?”贺伯卿撇了撇嘴,狭长风眸中挑出星星点点的讽刺。

“我相信姚七小姐并非亲生。”贺?口气清淡,却是异常坚定。

贺伯卿皱了皱眉头,“是不是亲生兄妹与我们什么相干?”贺伯卿起身,拉起一旁明显是还想要再听下去热闹的贺?。“咱们去吃酒要紧,我还有三天可就要离京了。”

“你母亲不是叫你代她去参加下月初七永宁侯太夫人的寿诞?”贺?随着起身,挑眸询问。

今日京畿一带匪寇作乱,圣上择良将平乱。早朝时一向不愿插手匪寇霍乱一事的贺伯卿却表现的十分积极,以在武官当中第一铁齿铜牙之称的光荣,赢得了平匪将军一职,三天后便带兵出发。

显然贺?一直对此事持怀疑态度。

贺伯卿笑的却很轻松,“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以建功立业为首肯。能以一己绵薄之力效忠圣上……”

“停,”贺?头疼的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最讨厌朝堂上的事儿?”

“比起这个,我更讨厌儿女私情的事情。”贺伯卿已经抬步向楼下走去。

贺?一愣,贺伯卿对姚倾没有兴趣?心头万般思绪闪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脚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转过喧闹大厅,消失在了茶楼。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55章 暗中查访(下)

贺伯卿对姚倾没有兴趣,是不大可能的。可此兴趣非彼兴趣。

深夜,肃亲王府书房里一片灯光。灯影里恍惚人影晃动,看不真切。

贺伯卿坐在紫檀木剔红夔龙捧寿纹宝座里,俊脸隐在灯影之中,叫人瞧不清神色。

隔着同色花纹大桌案站着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身姿笔挺。垂首恭敬而立,似是等候贺伯卿的发号施令。

“三日后我将出京剿匪,这股匪寇盘庚京畿多年,并不时常作乱,却能自给自足。足以证明他们并非流民所成,或是世代占山为王的匪寇。只怕是我大齐哪一个将军常年在招兵整编时,作弊留下的亲卫。此次定是恶战,倘若能成必定是功成名就,倘若不成大不了便是丢了父亲的颜面。横竖我是纨绔惯了的,无所谓。”贺伯卿说的很是轻松,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可对面的男子听了,却是心中一沉。旁人不知,他却是明白世子隐忍的。于是便道,“世子放心,属下必定带领玄衣卫力保世子告捷。”

贺伯卿摆手,“玄衣卫乃是暗卫,作战要用的是我肃亲王府所领的东齐军。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交给你办。”

“属下谨听世子吩咐。”那玄衣男子握拳一揖,声音洪亮。

与他相比,贺伯卿的声音明显低沉温和一些。“近日来坊间多有关于永宁侯府传闻,所谓无风不起浪,想来自是有人幕后操作。是何目的尚且不明,但绝非是毁了姚三前程以及姚七小姐名誉那么简单。我要你亲自去查,当年废后抄陶国公府一案的幕后真相,以及永宁侯府七小姐姚倾的真实身份。”

说着,微微眯了眼睛,略一迟钝后又道,“我记得姚七小姐身上有一块贴身的玉锁,兴许可以从那查起。”

贺伯卿想起那日在清凉寺与姚倾见面之时,曾无意瞥见她胸前用细细金项圈挂着的莹白玉佩。那玉色温润,光泽上层,像极了西南进贡的羊脂玉。此玉当朝只有一块,曾被圣上赐给废后陶氏,之后又辗转赐下不知去处。但绝非是给永宁侯府,因为当时废后陶氏与当时的贵妃姚氏势同水火,不可能有礼物往来。

贺伯卿觉得,要查姚倾的身世,大可以以此下手。

那玄衣男子认真听了,棱角分明的脸上皆是认真神色。

“待我归朝之日,希望你已经将此事办妥。”贺伯卿说完后又摆了摆手,示意那男人退下。

那男人无声给贺伯卿行了一礼,转身便隐入了茫茫夜色之中,再寻不得踪迹。

齐国公府八小姐三次请帖来请齐家小姐赴会,姚倾皆以身体不适推辞。姚碧萝本就是不愿意出门交际的,所以理所应当也留在了府上。来往姚倾处与她作伴。

因外面流言蜚语吵得沸沸扬扬,姚老太太几次责难姚倾。姚倾都不动声色,用缓和的语气和尖锐的用词驳了回去。叫老太太对她毫无办法,也只能再想其他法子将她推销出去。

原本是以为齐国公府一定会罢了求娶姚倾的心思,谁知齐二太太竟亲自带了齐四公子上门提亲。齐二太太请辞恳切,齐四公子更是引经据典表达自己对姚七小姐的爱慕之情。

叫姚老太太听的老泪纵横,感动不已。顾氏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唇边隐隐带了几丝笑意。“倾姐儿如今还没有及笄,且儿女亲事向来都要侯爷做主。如今我万不敢与齐二太太定下婚约,一切还得等侯爷定夺。”

姚老太太本来想要一口敲定亲事的,可顾氏这么一说,总不好摸了儿子的面子。叫人以为永宁侯府里永宁侯说话丁点用处也没有。心底里暗自痛骂顾氏狡猾,面上却也只得点头。“人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家倾姐儿能得齐四公子这般雅致人物儿的倾心爱慕,自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可姻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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