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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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嫡-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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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小姐眼神闪烁一下,似是不甘,但旋即垂下了头。“姐姐教训的是,是莲儿不懂礼数规矩。丢了祖宗颜面。”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姚倾安抚道,“倘若真到这个地步,母亲兴许就将你丢进家庙了。之所以让你抄送佛经,无非是叫你沉静下心来。你且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姻缘更是强求不来的。”

八小姐垂着头,落了几滴眼泪。“我知道错了,可母亲一直不肯原谅我。”

“你跑到我这里,难道母亲就能原谅你了?”姚倾反问,带了几分严厉。“趁着母亲还未发现。快些回去。老老实实再抄几日佛经,莫要总使人出去打探消息,便也就安安稳稳了。”

八小姐面色一红。似是被人揭了短处。

姚倾也不全将话说破。招了招手,叫流萤将人送出去。自己则披了衣裳,往顾氏院子里去。

“这么晚,七小姐怎么来了?”迎出来的甄妈妈见了姚倾,颇为吃惊。忙往里让进。

姚倾笑道,“我夜里睡不着,瞧着娘这还亮着灯,就走过来了。妈妈不必拘礼,我自己进去就是。”

母女两个说贴己话,自己在旁边也不好。甄妈妈只让进了屋子。掀开珠帘,看姚倾走进去便又退到外面守着。

顾氏正点了灯烛在床头歪着看账册,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是值夜的丫头。头也不抬道,“下去歇了吧,。电子书下载过会我看完这账册,自己安置便是。”

姚倾走上前,拨亮了顾氏跟前的灯。“娘。这都什么时辰了,管家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顾氏一愣。抬头见小女儿素净脸上满是认真神色。将账册合上,放在枕头下面。拉了姚倾的手,让在身边坐下。“你怎么来了?又发恶梦,睡不着了?”

“才不是,”姚倾摇头,“是有事情担心,想跟娘商量。”

“你八妹的事儿吧?”顾氏拢了拢头发,靠在床边坐好。

“嗯。”姚倾点头,“到了适嫁年龄,大家总想能给自己挣个好前程。尤其是庶女,总想着自己要是嫁得好,日后也好再不叫人小瞧了去,生母在娘家也能过的好些。更何况八妹妹,没有兄弟依靠的,急躁些也是有的。”

“你这是来给你八妹妹说情的?”顾氏面容疲惫,声音却还清脆。

“我是来给娘分忧的。总这么拘着她,时日久了,想通了还好,想不通若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怎么好?香姨娘日日在娘跟前伺候的小心谨慎,无非就是想莲姐儿能有个好归宿。看在香姨娘和娘的情分上,就放了莲姐儿吧。”姚倾摇着顾氏手臂,恳求。

顾氏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给她定了人家,什么时候我再放了她吧。”

顾氏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姚倾也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提此事。母女两个又说了些个婚后注意事项,渐渐的都进入了梦乡。

八小姐的事情无能为力,自己屋子里却也出了状况。一向身健康的顾妈妈病倒了。最先是偶感风寒,顾妈妈身强体壮,素日里嫌少生病,区区风寒并没怎么当回事。可谁知几日之后竟是病情恶化,高烧不退。再请太医诊治之后,卧床半月不起,再好了之后却留下了后遗症,双手抖的厉害,拿什么都拿不稳。

太医总结病情,说是多年积劳成疾,需要彻彻底底好好休息一番才行。

姚倾眼看着就要出门子,顾妈妈却在这个时候倒下,的确是让人很想落泪。

虽然万般不舍,可姚倾还是得让顾妈妈先去养病。于是通知顾妈妈在庄子上的男人和儿子将人接回去养着。

临走前,顾妈妈泪眼婆娑,几万个对不住的塞给姚倾。

姚倾心里头也不好受,强忍着眼泪,将人送走。

屋子里少了管事妈妈,自然是要再填补上。

未等顾氏动手,钱妈妈先领了人进来。

姚倾看着站在堂下,粗布衣裳年过四旬的仆妇。为蹙着眉头,听钱妈妈介绍。“这位是林妈妈,七小姐不知还记得不记得。”

这林妈妈面生的很,姚倾摇了摇头。

“小姐七岁之前,尽都是林妈妈照顾的。后来林妈妈家中有事,告了假回乡,太太才叫顾妈妈顶了差事的。”钱妈妈笑容可掬道。

姚倾如遭雷轰。怪道这林妈妈一进门一双眼睛就不安分的上下打量自己。七岁之前,此姚倾非彼姚倾啊!老太太这是要闹哪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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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43章 我非杀了你

姚倾只觉得脊背僵直,似乎都不能自如行动。草草说了几句,便叫人带着林妈妈下去安置。

当年真正的姚七小姐夭折之后,顾氏一直接受不了,抱着哭了一天一夜。恰逢第二日永宁侯将姚倾报了回来。两下一掉包,顾氏才妥协将孩子秘密葬了。对外只说七小姐又救了回来,众人虽然疑惑却也觉得是孩子福大命大。

而后原七小姐屋子里的人被重新换了一茬,皆是顾氏心腹。诊断原七小姐断气的太医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而这位林妈妈说起来可有故事了。

当年真正的七小姐落水导致风寒不治丧命,都是她的杰作。虽是无心之过,但也不能不责罚。七小姐一病,顾氏便将她打发到了庄子上。

甄妈妈细细与姚倾说了,目光有些担忧的看向姚倾。

“既是犯了错,被母亲打发去庄子上,她从祖母那走门路上来的?在庄子上那些年可还安分守己?”姚倾问道,准备知己知彼。

姚倾能想到这一层,甄妈妈略感欣慰,继续道,“那会听说小姐不行了,许是觉得能在庄子上捡条命也还不错,总算安生。可不曾想后来小姐福大命大好了起来,她便一直想着要回来的,期间也不知疏通了多少人都不成。如今应是用银钱打点了老太太身边荐人的婆子,才得了这么个机会。”

多好的机会,补顾妈妈的缺,保不齐会跟着陪嫁到肃亲王府。虽然姚倾和贺伯卿的婚事一拖再拖,但却已经是跑不掉的了。

这林妈妈当真好算计。

老太太被蒙在鼓里也未可知,“不知道是疏通了老祖宗身边的哪一位妈妈。我瞧着倒不像钱妈妈。”

“除了钱妈妈,老太太自然最信程妈妈。”甄妈妈躬了一身,“时候不早了。小姐早些安置。太太叫奴婢告诉小姐,凡事不要心急,稳稳妥妥的总不会出错。”

姚倾点头,招呼了春菊出去送人。

这会儿收拾妥帖的林妈妈又来了,见着春菊便是一副点头哈腰模样,请春菊进去报信。

她生的尖瘦脸,高颧骨,眼梢往上挑,嘴唇向下耷拉着,一副尖酸刻薄模样。很不讨人喜欢。春菊虽然不喜。面上却还是足够客气。道了一声妈妈稍后,便进去给姚倾通报。

姚倾才点头应允,那边林妈妈便自己掀了帘子进门。

姚倾叫搬了绣墩。让座。

林妈妈战战兢兢坐了,一双眼睛不停在姚倾脸上打转。笑道,“都说女大十八变,七小姐哪儿还有半分小时候的样子,当真出落的仙女一样。”

姚倾抿唇笑道。“妈妈走那会儿我才多大,还是个没长大的豆儿。如今一晃七年,妈妈整日庄子上忙怕是都把我的样子忘了呢。”

林妈妈眼神一闪,三只手指一竖,即刻做起誓状。“自打离开小姐,奴婢没一天不惦念小姐的。奴婢的衷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姚倾看她样子滑稽,她明明认真的很,姚倾却忍不住笑道。“妈妈何必如此。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往后日子且长着。忠心与否,多少双眼睛都瞧着。指天指地也是徒劳。”

林妈妈笑的讪讪,又开始讲姚倾小时候的趣事儿。别说姚倾重病一场什么都忘了。就是记得,那时候的姚倾也不是她。于是打断道。“妈妈说的那些,我大抵都不记得了。”

林妈妈心急,“小姐那时候最粘妈妈了,总说就算长大了嫁人也不离开妈妈,如何就忘了?”

“七岁上下生了一场重病,好了就全忘了。”说着姚倾又目露疑惑,“醒来之后一直在身边的就是顾妈妈。这么说林妈妈家中有事的时候正式我生病的时候?”

林妈妈目光一滞,越发的不自在起来。笑着打了两句哈哈。

姚倾也不愿意跟她蘑菇,便又笑道,“原本顾妈妈告病修养,我还担心屋内没人打点。如今妈妈来了,我可就放心了。”说着就招手叫流苏、流萤和春菊三人。“流苏、流萤和春菊三人都是太太精挑细选,一手调教的,最是董事能干。如今又添了妈妈,再没有叫我操心的了。”

林妈妈忽然额头飙汗,抬头偷看姚倾,只见漂亮桃花眼虽是弯弯的好看却没半点笑意。这七小姐小时候一双杏仁眼生的最是温柔怯懦,如今长大了怎么竟生出一双让人看不透的桃花眼。

姚倾定睛看她,依然笑意浓浓。林妈妈倘若长点心眼,日后必定安分守己。领着俸禄,安安静静的在这院子里混些时日,最后姚倾也会给她挑一个好去处。

林妈妈自姚倾屋子里出去,已经是一身冷汗。见她样子狼狈,守在廊下的小丫头们也都自觉避开。没人上前搭话。

此后一段日子里,她总算安分。只妥帖照顾姚倾饮食起居,并没有想要掌管衣帛钱财的动向。

姚倾倒也放下心来,不怕自己身份暴露,便将她仍在一边不管。

掰着手指头算算,贺伯卿走了有大半个月时间,期间并没有书信往来。连同着陶戬也许久不曾和姚倾互通有无。

月末忽然听说皇帝命贺綫为定远大将军,肃王世子贺伯卿和程国公为左右副将征讨蒙古辽东守将。

这婚到底还让不让人结了?姚倾郁闷之极。

不过这次战事并没有缠绵太久,很快便唱响了凯旋战歌。大齐不仅打败了辽东守将,收服辽东等地,还俘获了蒙古塔拉亲王世子巴图。

蒙古方面十分焦急,阿穆尔主动修好,请求放归堂兄。

仁显帝却将人留在中原,封了永祥侯,金丝雀一样养在了中原。

贺伯卿从蒙古回来,两家就开始如火如荼的展开备婚活动。

姚倾一心备婚,可谁知却又节外生枝。

流苏跌跌撞撞自外面跑了进来,带着哭腔道,“小姐,小姐这下不好了。您快跑吧!侯爷,侯爷不知怎么了,提了刀来,要……”

流苏话音未落,便听外面永宁侯暴躁声音,“倾姐儿在哪儿?今日我非亲手杀了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44章 怀孕了?

姚倾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迟疑间,永宁侯已经提了刀进门。一双眼睛猩红可怖,见了姚倾便要往前冲。

顾氏跌跌撞撞冲进来,双臂一展挡在姚倾前面。永宁侯手里的刀顿在半空,僵持半晌后,到底泄了气,喝道,“你拦着我做什么?闪开!便是遭了报应我今日也必定要结果了这个混账东西。”

顾氏吓的脸色苍白,簌簌两行清泪落下来。哽着声音道,“侯爷不问青红皂白,就拿我倾姐儿治罪。便是那下了大牢的犯人,也总有个陈情的机会。更何况倾姐儿是侯爷的女儿啊!”

永宁侯一句她算我哪门子的女儿险些脱出口来,咬死了嘴唇瞪着顾氏。又僵持了半天,方才将手上的刀仍在一旁。却自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来,在姚倾眼前一抖。“这是你自小的贴身物件儿,如今怎不在身上了?你给我说清楚!”

姚倾惊魂未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瞧,永宁侯手上的可不就是自己贴身的那块玉。

那玉因托了贺伯卿找陶戬,后来又让贺伯卿出征时带着以防陶戬下杀手,给了贺伯卿,一来二去折腾着竟忘了要回来。

姚倾心道莫不是永宁侯怪她与贺伯卿之间私相授受?可到底是未婚夫妇,便是有一两件定情的小物件也无伤大雅。倒怎么这么伤心,一面迟疑着,一面回道,“这玉佩自小跟着女儿,原想它是吉祥之物,是以伯卿出征,女儿便将它赠给了伯卿,以保平安。”

顾氏忙帮着说辞,“本就是未婚夫妇,相互赠送物件也不足为奇。侯爷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谁知永宁侯却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一双鹰眸满是寒光看向姚倾,冷笑道,“事到如今,却还要这般狡辩?给了伯卿?”说着又瞪向顾氏,颇为无奈,“你养的好女儿,到底要许几个人家?”

姚倾和顾氏都是一愣,完全陷入茫然状态。

永宁侯又道,“今日早朝之后,二皇子拿了这玉佩跪在皇上面前。求娶倾姐儿!这原是我儿贴身之物,若非有私情如何会在二皇子手上?圣上体恤皇后娘娘,顾忌我们永宁侯府几辈子的老脸。方才私下里将我叫去盘问,这玉不是我儿的又是谁的?原本倾姐儿已经说给了肃王世子,人尽皆知。如今又闹出这档子风月事,我永宁侯还有什么颜面可言?”说着手指向姚倾,咬牙切齿道。“你一个不知廉耻便罢,无端端的连累了我满门女眷名声!你三姐姐嫁了二皇子为妃,你叫她如何自处?!”

姚倾听过之后,完全愣住。这玉在贺伯卿手上,怎么会到了贺綫那?以贺伯卿的精明强干,贺綫是不会自他手中夺走这玉佩的。除非他拱手相让。否则贺綫不会得逞。难不成,是贺伯卿不想娶自己,却又不好驳了肃王爷和永宁侯府的意。于是便私下里将这玉佩给早就对自己起了心思的贺綫?

思及此处,姚倾心中隐隐作痛。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难以喘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紧紧咬着双唇盯着永宁侯手中那块玉佩。

顾氏见姚倾魂不守舍样子,着实心疼。一把搂在怀里。对着永宁侯道,“倾姐儿既然说这玉给了肃王世子。便不会错。侯爷如何不去问问肃王世子,兴许是误会也未可知。”

永宁侯抓狂,“我有脸去问?肃王爷知道了这事儿,已经决定要退婚了!”

姚倾如遭雷击,讷讷道,“退婚?”

女子若被退婚如同被休弃一般,自此便要受尽别人冷嘲热讽。想要再说人家很难。而且家中姊妹也多少会被牵连,更会被指家风不正。怪道永宁侯如此生气。

贺綫不仅前世毁了自己,就连今生他也执意不想放过自己。姚倾原本平和下来的恨意再次汹涌起来。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嵌进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顾氏侧头看了一眼,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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