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年华 作者:若依_(晋江2013-12-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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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年华 作者:若依_(晋江2013-12-05完结)-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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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抱歉,因为习惯了自我保护,所以总是和别人保持一段距离。尤其是你,坦白说,那时候看到你可以无忧无虑地弹钢琴,实现自己的梦想,我是有些嫉妒的。”
  
  “嫉妒……”很意外他会如此坦然地说出这两个带有阴暗色彩的字眼,好奇地问,“那么你真正的梦想是什么呢?”
  
  他想了想说:“对音乐,我是真心喜爱的,要说梦想,大概就是做最纯粹的音乐吧,但是现实和我所想的差得太远了。作为歌手,对自己的作品根本就没有决定权。每一首歌都不能仅仅是一首歌,还必须有它的商业价值,必须符合当下的主流,否则,它就很难存在。做艺人越久,经历的失望越多,也就越来越麻木了。”
  
  拐过最后一个街角,不远处就是我们下榻的酒店。人群早已散去,安静下来的大街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萧索,拉了拉披在肩头的外套,对他说:“也许有一天还是会实现的呢!你会这样用心地帮我提醒自己刻意遗忘的梦想,也是因为你自己的梦想从未真正放弃过吧?”
  
  他停下脚步,讶异却又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
  
  秋风无声地在我们之间狭小的距离里穿行而过,冰凉的沉默里,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一刹那窒息的空白。
  
  他很快意识到了无言的突兀,唐突地迈开步子,说:“快回去吧,还有很长的日子要继续努力呢。”
  
  会心一笑,跟上他的步伐。身后静谧安详的华沙夜晚,留在了多少人的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一章很多人看了会抑郁= =! 但若依还是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依赖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特地把作者的话放到了上面,因为我知道,很多人也许看不懂这章。我认为,爱情里,两个相互了解的人的博弈,只能如此隐晦。
  也许下次看完57章,会更明白一些。
  写到五十多章的时候,大约有十来章都是在瓶颈阶段写的,以我对自己的苛刻,这些章节都是极其不满的,可以看出,文字表现非常不稳定。但我写文有个习惯,已经成型的文,就不会再推翻,写长篇如长跑,要的是耐力,总有那一段体能的极限,冲破它便能表现得更好,而若纠缠于那一段极限时期的低迷表现而不断地自我推翻,至少于我,会渐渐失去写作热情和自信。所以,如果你看到之后的一些章节文字风格不停地转换,请不要讶异= =!
  幸好,年后,我的速度和灵感又在渐渐恢复。最近趁手感正热,会一门心思地写双生,至于《茧》,总会有的。
                    
  和泽川一起生活,时间过得特别快。我们不常出门,彼此的身份也并不方便过多地出入公共场合,总是一起在家一待就是一整天。常常一起窝在沙发上,他看电影或是体育节目,我靠在他的身边写歌。有时小声哼唱的时候,他会嘟囔我吵到他看电影,也会突然评论一句,哪句词好,或是哪句旋律该修改。他亦是学过些音乐的,只是终究不如我这样热爱。
  
  一起在厨房做饭,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在附近的超级市场买的一些颜色鲜艳的蔬菜和新鲜的肉类,一起动手尝试些不曾做过的菜肴,也会因为某道菜的做法而争执得不可开交。
  
  夜里躺在他的臂弯里,睡意袭来的时候说着些琐碎而不着边际的闲话,有关彼此这三年里的经历,抑或是从前的一些旧时光,说着说着就迷迷入睡。朦胧睡梦里看到他清晰的脸,在心跳中惊醒,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他仍旧没有睁开眼睛,怀抱却更紧,一整夜都不会松手。
  
  有一天,他执意要带我出门。虽然疑惑,却仍没有再追问,只是跟着去了。我们之间总是不需要任何繁赘的理由和解释,所有的信任和顺从,已经长成了身体里最原始的本能。
  
  坐上他的车一路来到了位于郊区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是一个简陋的赛车场地,等在这里的人很快就迎上来,笑意盈盈地嗔怪道:“Alex,耍大牌嘛,要我们等你一个人。”
  
  有大约十来个年轻男人,也有外国人,互相熟络的模样。
  
  “我又没迟到,是你们自己早到了。”他从他们手里接过两个头盔,把其中一个递给我。
  
  “早知道我们就先开始了,反正你在我们也得不到第一。”男人笑嘻嘻地说,目光似是无意地瞥过我。
  
  泽川拉起我的手走向停在赛道上的一部车,答:“这可不合规矩。”
  
  我坐在他身旁的副驾驶座,他俯身替我扣好安全带。
  
  等待其他人就位的空隙,我说:“以为你在美国开了那么久的赛车,回来应该不想再碰了。”
  
  “你录专辑开歌友会,回到家就不唱歌了吗?”隔着头盔,听到他散漫的语调和发闷的声音,总是这样得理不饶人。
  
  发令声响起,车冲了出去,尘土四起,有了腾云驾雾的错觉。
  
  他上大学的时候骑摩托,后座成了我的专座,那种飞驰的速度是记忆犹新的。坐他驾驶的赛车却是头一遭,比起彼时的速度,现在更要刺激许多,我亦了然,正是这风驰电掣的魅力,令他义无反顾地离乡背井去追寻。
  
  发车之后处在第二,速度却明显快过领头的车,在两圈的步步紧逼之后,前车终于放弃抵抗,给出一个极大的空档,伺机就超到了第一。而后便是一骑绝尘,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冠军。
  
  从车里出来,大家纷纷走过来祝贺,毫不意外的结果,所以也没有任何不服和埋怨,只是嬉笑着说,下次一定只让他当观众。
  
  虽是自发的业余比赛,竟也有个小小的冠军奖杯,他顺手把它送给我,我就一路抱在怀里。
  
  大家在更衣室换了干净的衣服之后,就各自回去了。泽川带我去了一家西餐厅,是我们曾经常去的一家,环境简约雅致,而且食物的味道都很好,还有不错的红酒。三年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在这里吃了晚餐,红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却怎样也不愿意告别,喝到醉意朦胧,被消磨殆尽的倔强终于无法阻挡涌动的情*欲,仓促慌张地去了隔壁的酒店,在黑暗里一次又一次地交换压抑许久的激情。现在想来,也许在那个晚上,已经冥冥中预知了日后漫长的分别,所以决意要耗尽彼此。
  
  长时间的沉默。他说:“在想什么?”
  
  缓过神,看到他眼里漫出的情愫,执起酒杯,笃定地说:“和你想的一样。”
  
  他伸手抓住我的杯脚,柔软而粗糙的手指触到我的手,微微地动了动,低声说:“不许喝醉。”
  
  我凑近他,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说:“现在还需要喝醉吗?”
  
  他挑了挑唇角,一把抓住我的手,牢牢地握在手心,声音低回而迷离:“敢在这里勾引我,不担心后果吗?”
  
  我狡黠一笑,从他手里抽回手,靠回椅背上,端起酒杯小啜一口,缓缓地说:“我还真不想做个扫兴的女人,不过我是个小气的女人。”
  
  勾起的唇角总有那么几分惑人的不羁,他是个连浅笑都带着桀骜的男人。
  “你真是个越来越难猜的女人。”
  
  “谢谢夸奖,”我端着酒杯,在指间轻轻摇晃,猩红的液体里倒映着妩媚的笑靥,“这是不是表示我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他伸出手,我会意地将手重新放进了他的手心,他微微俯下身,像欣赏一件稀世珍宝般,轻轻摩挲着,温柔的吻掠过每一根手指,所过之处,如有轻盈柔曼的蚕丝一圈一圈地盈盈缠绕,从此我被捆在了他为我织起的茧里。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不过,你可以做得更好。”他抬起头,眼里盛满了宠爱和深情,还有一些我读不懂的深邃。
  
  难猜的那个其实从来都不是我。
  
  如果一场爱情里,必须分个胜负,那么在和童泽川的爱情里,我是毫无胜算的。
  
  乖顺一笑,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我知道他对我的爱从来都不少,只是哪一个女人,在深爱的男人面前,总会想要得更多。越爱,就越贪心,陷在爱情里的人,谁也逃脱不了这个命定的法则。
  
  于是选择安然地吃完这顿晚餐。识趣而温驯的女人,总是能赢得男人更多的宠爱,性情再不羁的男人,也会对女人的温柔和体谅心怀感激。
  
  食至末了,有电话来,因为信号不畅而起身去洗手间听电话。是前些天联络好的广告公司,通知两天后的拍摄事宜。
  
  回到餐厅,桌子却空空如也,迷惘之时,响起短信提示音:八点钟方向穿蓝色衬衫的女人是记者,我在停车场的车里,十分钟后下来找我。
  
  看过去,却未看到他所描述的女人,大概是看到桌子空了,就以为我们已经离开。尽管如此,还是照他的话做了。
  
  待到下楼坐进他的车里,忍不住问他:“你也会在意绯闻吗?”
  
  他调了调后视镜,心不在焉地说:“能避免总是避免的好。”
  
  说得倒也是实话,便一笑而过。
  




☆、杀青

  剧组终于进入爱乐音乐厅拍摄。
  
  为了照顾我们的拍摄需要,音乐会后,这里做了些许调整,同肖邦钢琴大赛决赛时的舞台效果极为接近。
  
  观众席的画面可以从去年的比赛录像里去剪,所以没有用到任何群众演员。乐队和指挥都已就位,打开灯光,舞台霎时敞亮。
  
  一步步走上自己朝思暮想的舞台,听到脚步声在空旷的音乐厅里声声慢慢地回响,仿佛走进了一条时光通道。然而,站在炽热的灯光下,看到的是空荡荡的观众席,不觉失笑,当初知道要来拍摄时突如其来的恐惧,实在太没来由。
  
  梦想是可以延续的,却无法弥补。以为那些破碎的影子终究无法拭去,却不知只是被自己的怯懦蒙上了眼睛。还来不及和流年说再见,就懵懂地挥别了曾经执守的梦想。而今回到这里倘若是命运的安排,那绝非是为了来感怀失败的,而是为了一次直面的告别。
  
  王导在台下不断地嘱咐:“若希,反正我们今天只拍这一场,没有把握的话可以多排练几次,不用太有压力,按照平时的水平来就好。”
  
  肖邦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不算是最难的,只是少有机会和乐队做如此正式的配合。认真地进行了一次排练,交换了一些意见,正式拍摄也是一遍就通过了。
  
  台上的灯光匆匆暗下,乐手们意兴阑珊地起身活络筋骨,方才庄严有力、激情四溢的舞台瞬间松散下来。
  
  大家围到导演身边看监视器里的回放。从舞台的一侧走下来,凑过去,透过人群缝隙看到屏幕上专注而沉醉的自己。明亮的灯光下,指尖的起起落落,手臂的一举一放,唇角的紧抿或微扬,每一个细胞每一条肌理,仿佛都被奏出的旋律浸润,于是,一次轻缓的呼吸,一下细微的挑眉,都浑然天成地融进了音乐里。那不正是用灵魂在演奏的自己?
  
  连自己都看得发愣。默默地退出来,抬头望一眼安静下来的舞台,蛰伏的勇气终于破土而出。
  
  “王导,”轻声而坚定地呼唤,他从包围里探出头,眼里还是意犹未尽的赞赏,“我可不可以再弹一曲?”
  
  “哦,好啊,”他不假思索地应道,“反正比预定时间早完成了很多,你想弹几首都行。”
  
  重新走上舞台,灯光师只打开了舞台最中间的灯,一束纯白的光将我和钢琴笼罩在一起,筑起一个明亮而心无旁骛的世界。隐约看到台下期待的目光。阖上眼睛,缓缓地吐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指尖落在琴键,触感冰凉,却仿佛留有方才未尽的热情,瞬时爬满我的全身。
  
  《幻想波兰舞曲》,终于可以把它完整地留在华沙的舞台上。随着音符一起漫上来的,是我遗落在这里,最初的自己。
  
  今天以前,这里是我年少时光里梦想与遗憾相伴的舞台。
  
  明天以后,人生的舞台更大更宽阔。
  
  整齐的掌声在空旷的场馆里持续地回响。这是决赛的句点,属于我一个人的无关胜败的决赛。
  
  最后一天,在维斯瓦河畔拍杀青戏。
  
  一场是生日的惊喜。在草坪上演奏《英雄波兰舞曲》,接受众人的掌声和祝福。在爱乐音乐厅的演奏戏份结束后,这场戏也毫不费力地过关了。
  
  另一场,是演奏之后,在草坪上的对手戏。放在最后,是因为一个多月里,彼此的默契已经牢固,这般平淡而甜蜜的亲昵,可以在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里自然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来。
  
  枕在关卓宇的腿上,阳光倾泻而下,不觉眯起眼睛:“你早有预谋了对不对?难怪昨天这么好陪我练了四个小时。”
  
  清风吹过,扬起我的发丝,缓缓绕绕,轻柔地落在脸颊,他的手指温柔地拂过,一圈一圈将发丝绕在指头上,得意洋洋地说:“你看到他们惊讶的表情了吗?他们一定不会相信一个东方女子会把这么难的《英雄波兰舞曲》演绎得淋漓尽致。”
  
  “谢谢你,我一直以为今天会在二人世界里度过,从来没想过可以在众人面前演奏这首曲子,还会得到那么多掌声和祝福,这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鼻尖,清浅一笑:“傻瓜,我不要只给你二人世界,我要给你全世界。”
  
  他俯下身,我顺势伸手自然地勾上他的脖颈,滚热的唇贴在我的唇上,不紧不慢地辗转吮吸。迎上他的节奏,极近的距离里,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
  
  是因为迎面而来的阳光炽热,还是因为呼吸找不到出路,感到自己在天旋地转里变轻。贴合在一起的身体,好像随时会一起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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