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年华 作者:若依_(晋江2013-12-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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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年华 作者:若依_(晋江2013-12-05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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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夺冠热门可是若希,没我什么事。”我敛起笑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掩饰这段时间里盘踞在我心里的微妙情绪。
  
  “哟?刚才是谁说我没性格呢?”这一下她倒是来了劲,方才的不悦一扫而空,“不过你那宝贝妹妹真是看不出来,有那么两把刷子,我还以为这比赛已经没什么悬念了,现在倒变得有点意思了。”
  
  被她这样一说,我也振奋起来:“总之,马上比赛又要开始了,到时候舞台上见分晓吧。”
  
  “我已经输给你一次了,这次怎么也要赢回来,你就等着吧!”泽岚露出坚定的笑容,她一贯都是这样不服输的,话锋一转,又问舒扬,“舒扬,你会来C城看若莎比赛吧?”
  
  舒扬浅浅一笑:“我最近工作很忙,实在是抽不开身。”
  
  “女朋友比赛都不来现场看呀?太不够意思了吧?”泽岚毫不客气地说。
  
  “好像我才是他女朋友哎!我都不生气,你就别抱不平了。”我替舒扬打起了圆场。
  
  舒扬倒也不尴尬,仍旧温和地说:“我也很想去,但真的有心无力,还好若莎也不生气。”
  
  “你真的支持她参加比赛吗?若莎条件这么好,如果进了演艺圈,到时一定是众星捧月,你不会担心吗?”泽岚不依不饶地问。
  
  “若莎的梦想就是进演艺圈,如果她能够实现梦想,我当然会支持她,至于感情上,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了,总是要互相信任吧。”
  
  对于舒扬的成熟和熨帖,我感到十分欣慰,泽岚似乎也觉得他说的无懈可击,心有不甘似地说:“演艺圈可是很复杂的,你还真有信心,也不怕你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好了啦,泽岚,”我打断她,“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我们这还没去C城呢,你说得好像比赛都结束了一样。”
  
  “不说就不说。”泽岚努了努嘴,怏怏地噤声。
  
  之后,三人一行去了附近我和泽岚常去的餐厅吃晚饭,菜肴甚是可口,气氛却急转直下。泽岚多数时候一言不发,闷头吃菜,舒扬和她也不熟识,起初虽还会给她夹菜或起头聊点什么,见得不到太多回应,也便安静下来。我不得不费力地维持气氛,无奈丝毫不见起色,时间一长也放弃了,尴尬的一餐草草就收了场。
  
  舒扬想先送泽岚回去再送我回家,泽岚却执意不肯让他送,我见势也只得让他先回去,陪着泽岚默然地走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
  
  夜里有些凉意,树叶在微风里打着卷一片片凋落在脚边,路灯昏黄,走出闹市,便是一路的萧瑟了。
  
  她走得有些快,个把小时了,全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三两步追上她的步子,打破了沉默:“都一晚上了,你是准备要沉默多久呀?”
  
  她负气地说:“不是你叫我不要说的吗?”
  
  那孩子气的模样使我顿觉好笑:“我们的童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她仍是头也不抬地快步走着:“舒扬听你的话,我也听你的话,不是很好吗?”
  
  我一把勾住她的胳膊,说:“好了啦,我知道你在别扭什么,我和舒扬是认真的,你就别不高兴了……”
  
  她倏忽停下脚步:“我知道这是你的事,我的意见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你将来一定会成为最红的明星,他再怎么优秀也不过是个公司里的小职员,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泽岚是个直肠子,向来有话直说,这非但不会令我感到刺耳,反而使我觉得贴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最好了啦……刚刚舒扬说的你也听到了,我们会坚持下去的。如果连一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这样不堪一击的爱情不要也罢。”
  
  “他那么淡然你就不觉得不妥吗?哪有人会那么滴水不漏的,反而叫人不踏实,觉得不真实。”
  
  “有啊,我爸爸嘛。”
  
  “呵,”她干笑一声,“你居然把他跟你爸爸比,你爸爸可是天王,没有这滴水不漏左右逢源的性格,怎么会坐上天王的位子?”
  
  “所以啊,舒扬这样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就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成就了呢?再说了,我们现在说的都是未知的事情,何必让这些还没发生的事困扰我们呢?”
  
  “好吧,那就等发生了我再来跟你争辩。”她的表情缓和了许多,看起来气已经消了。
  
  “不用争辩不用争辩,我一定让你赢!”
  
  “太好了!”她松了一口气似的,伸手拦下一辆过路的出租车,“终于不用走了,累死我了!”
  
  我不禁笑起来:“谁叫你逞强不要舒扬送,还跟我锻炼竞走,不是自讨苦吃吗?”
  
  她不甘示弱地说:“少来!要不是你非要跟着我,我早就舒舒服服地坐出租车到家了!欧若莎,你又欠我一顿饭!”
  
                      
作者有话要说:  




☆、僵持

  去C城的时候坐火车,和亚军、季军同路,她们一路相谈甚欢,我却始终游离在外。长久以来,无论在家还是学校,我都是乖乖女、好学生,获得了长辈的垂青,却在无形中与同龄人之间树起了一道屏障,他们对我总是客气而疏离,好似他们才是真正的同伴,而我只是他们身前的一个模范,用以学习和追赶。他们与我保持着一段触手可及却无法逾越的距离,从不曾真正亲近过。过去,在那密闭的集体里,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而今,走出执守多年的狭隘世界,孤独感唐突而浓烈地涌上来,使我不知所措。
  
  颠颠簸簸一晚上。躺在狭促的硬板床上,全无睡意。远处隐约的说话声和间或响起的磨牙声交织出静夜最合适的背景,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铺出一片朦胧的皎洁。
  
  在这样静谧而忧伤的夜晚,思绪总是分外清晰。思念在这一刻奔涌而出,糅进无处不在的空气里。刻意藏匿许久的软弱像深秋乍起的寒意一般不可遏制地渗出来,下意识地裹紧盖在身上的被子,仿佛真的就能温暖起来。
  
  晨曦降至的时候,意识渐渐迷蒙,与汹涌的思绪战斗了一夜,终于筋疲力尽。晃动的车厢叫人不得安睡,天色未亮就有人起身梳洗。有了些生气的清晨,如初生的梦境,澄净而香甜。火车驶向的地方,我很快就可以见到想念的姐姐了。
  
  抵达C城的时候,已近中午,没有吃午饭就赶往比赛驻地,是演播厅旁的一个酒店公寓,干净又气派。
  
  每个赛区的选手都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抵达,我们到的时候,其他选手已经在大堂等候,在一群兴奋又故作镇定的女孩里,一眼就看到了姐姐。她永远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即使是在一群佼佼者中,也丝毫不见黯淡。
  
  她也同时看到了我,好似一时不知要作何反应,下意识地垂下眼眸,又很快抬起。这发生在一秒里的细小动作,扯动了一下我的心,隐隐竟生了怯意。
  
  身旁的亚军和季军已经迅速融入了人群里,我缓缓地走到姐姐面前,尽量扯出一个自认为自然的笑容:“姐。”
  
  “嗯,”她并不如我想的那般自在,不冷不热地说,“妈说你打过电话回来了,怎么不先回一趟家?”
  
  “赶来赶去太麻烦了嘛,比赛完就回家了。”
  
  “嗯。”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周围各个赛区的女孩已经渐渐开始熟识,唧唧喳喳的聊天嬉笑声持续不断,我们就这样局促而沉默地对面而站,彼此都把目光移开,假意注视着其他毫不相干的事。童泽岚站在姐姐身旁,似乎不愿参与到我们的僵持中来,一直未开口。
  
  我感到十分懊丧。我和姐姐打小就是亲密无间的,我们的个性和追求都截然不同,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差异,使我们始终整齐地在两条相邻而不交错的轨迹上前行,疲惫的时候抬起头,身边总有一个温暖的身影为自己注入新的力量。但我却破坏了这维持多年的平衡。我被自己的怯懦击垮,软弱地放弃了自己的追寻,无理地侵入姐姐的轨迹,于是我们都无措起来,任何的大意和放纵,都会使我们相撞。这必然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对抗,所以,我们无法再亲密,又无法与对方为敌,这是一段多么尴尬的关系,我们就要带着这样的关系开始新的征程了。
  
  主办方的人来带我们入住,两个人一间房,自由选择。姐姐和泽岚领了一把钥匙。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我却仍掩不住地失落。一共十五个选手,总有一个要落单,我将成为那唯一一个突兀而难堪的人。大厅里,选手们双双两两拿了钥匙离开,方才的喧闹渐渐散去,我拘谨地站在原地,明晃晃的大理石地板从脚底透上阵阵凉意,我几乎快要哭出来。
  
  “黎若希。”爽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却似暖风吹散桃花,娇嫩轻薄的花瓣轻飞曼舞,一片片落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眼泪还未凝聚就已蒸腾无影。回过头,女孩留着齐肩短发,头发烫染过,是时下流行的铜红色,擦了娇艳的口红,抹了不多的胭脂,一看就是悉心打扮过的,又天生是一张瘦小的瓜子脸,一双生动的大眼睛嵌在这样的一张脸上,格外吸引人。她如一朵开到鼎盛的芍药,美艳绝伦,却因开得太过放肆而令人难以亲近。但无论如何,她是有些似曾相识的。
  
  “我叫陈小妮,是D城的冠军,我跟你一个房间好吗?”她不卑不亢地将我从窘迫中拯救出来。
  
  “嗯,你好。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她的名字将我尘封的记忆唤醒。那是在我只有几岁的时候,有一部电视剧在当时很红,剧里一个跳芭蕾的小女孩便是陈小妮饰演的,她约摸大我两三岁,一张小脸十分上镜,又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怜爱。她凭借这部电视剧成为国内最红的童星,而后又接连出演过几部电视剧。很多年未见到她的身影,如今的她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依旧是那张美丽的脸孔,童年时的稚气不再,已然出落得千娇百媚。
  
  她的笑容因我的话而敛起了几分,虽仍牵着嘴角,却略显尴尬,语气也不自觉地沉下来:“那是很久前的事了,我们去拿钥匙吧。”
  
  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言,以为多年后还能有人记得自己拍过的电视剧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她的反应却证明了这只是我的自作聪明。她向我伸出援手,我却还以冒昧,这是一次并不美好的初识。
  
  下午开了赛前准备会,介绍了比赛的流程和注意事项。第一场比赛几天后开始,亚季军突围赛,我作为冠军并不需要参加,但也要开始为后面的比赛筛选歌曲。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鏖战,走出会议室,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了阴影,大赛在即的紧张和压力像层层叠叠的乌云,生生地压下来,隔断了所有阳光。汲取不到阳光,年轻女孩们的活力也开始凋零,彼此连说话都变得轻声细气小心翼翼。
  
  回到房间稍作休息,陈小妮想去练歌房练习一会儿,我仍提不起什么精神,决定留在房间里。房间很宽敞,除了两张单人床,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张小沙发。整个下午,我窝在沙发上写歌词,阳光肆无忌惮地流洒在脸上,昨夜的疲倦好似在此时才被阳光唤醒,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
  
  昏睡中被尖锐的女声惊醒,一时未缓过神,陈小妮已经用力抓着我的胳膊不断地摇晃我。
  
  “怎么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房间里的灯已经点亮,外面的天色已暗,但还未沉,应是傍晚时分。
  
  “你爸爸来看你了!你爸爸来看你了!”陈小妮兴奋地喊着。
  
  “啊?”刚刚睡醒尚处于混沌状态,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你爸爸啊,黎华!他来看你!我刚刚出去买晚饭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爸爸来了。”
  
  我伸了伸懒腰从沙发上爬起来,将信将疑地说:“你别糊弄我,不是不让探望的吗?” 
  
  我们虽不是全封闭地训练和生活,但要求也非常严格,朋友和家长都是不可以随意进来探望的。选手每天也只有傍晚有一个小时的外出时间。
  
  看到桌上摆着她买回来的两份晚餐,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忘了吃,一觉睡醒,不觉便有些饿了,指了指其中一份,问:“这是带给我的吗?”
  
  “天王现身当然会网开一面的!”她一把拉过我,把我往门口推,“啊呀,你就别忙着吃饭了,先去见他吧。”
  
  “我去哪里见他呀?”我扭过头来无奈地说。
  
  两人正闹着,就有老师来敲门了:“黎若希,你爸爸来看你,在会议室等着。”
  
  茫然地跟着老师走到了会议室,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爸爸熟悉的背影,这几周来的思念和愧疚又涌上心头。
  
  推开门,怯怯地叫道:“爸爸。”
  
  他转过头,笑容安和,满目慈爱,一如每一个清晨我走下楼,或是每次放学到家时一样。我坐到他身边,他轻拍我的手,说:“你一直不回来,你妈她实在不放心,就叫我过来看你。我不想用自己的身份作为特权,我知道你也一定不喜欢,但你也要理解爸爸妈妈的心情,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换哪个父母能不着急?何况你从小就没有单独离过家。”
  
  爸爸依旧是那么体恤,字字句句如一场久违的甘雨,打在我干涸已久的心上,干枯的纹裂里长出生机勃勃的青草,转瞬便是芳草如茵。
  
  我趴在桌上嘤嘤地哭起来,说不清是自责、感伤还是羞愧。爸爸在一旁温柔地抚着我的背脊。眼泪就这样绵绵不断地流,仿佛这一段辗转的记忆也会一并流尽。身体从这一段突如其来的剧变中解脱出来,轻得好像随时可以飞起来。
  
  “爸,我来参加比赛妈是不是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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