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女人对着男人妥协道:
“那好吧,许你时不时的看着就是了,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明天能让我出去转转,自从你来了之后,我都好久没有出去逛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访卢阁”
乌镇最有名的茶馆,是一个拥有百年历史的老字号。传说当年,曾经有位乌镇人上山巧遇,救治了“茶圣”陆羽,为了感谢此人,陆羽给了一些茶叶让他开个茶馆为生,“访庐阁”由此诞生并延续至今。。。。。。
女人站在拱桥上,微微的仰起头,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那个大大的,明晃晃的‘茶’字,不禁想起自己初来乌镇的时候,也曾慕名前来此处品茶。
那个时候的她,正是刚刚和男人分手,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漫无目的走南逛北的时候,听人说这“访卢阁”在乌镇就是游人的必经之处,于是便也随波逐流的跟着流客步入茶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落座,然后点了一杯上品杭白菊。
一注沸水冲下去,只见杯内“白浪翻滚雪花飞舞”,随着空气中升腾的暖香,朵朵菊花立刻舒展开腰肢,金黄的蕊,雪白的瓣,一朵、二朵、三朵。。。。。。
菊花轻轻浮起,给人以冰清玉洁的感觉。而沉在下面的,却是曾经沧海的样子。亦如此刻的她
。。。。。。
男人终究是没能扛得住女人的软磨硬泡,最终给了女人一个小时的外出时间,本来,男人是死活都要跟着的,可是女人怎么可能答应,先不说他现在腿脚还不是很利落,就是利落了,此时她也是不敢答应的,男人不知道,可她清楚得很,今儿自己是出来见那个陌生的漂亮女人的。
那天在医院卫生间的门口,那个陌生的女人在临走之际塞给了女人一样东西,女人一直藏着,直到到了家,她才找了个间隙跑去卫生间偷偷的将那样东西打开。
一张小小的卡片上只简单了的写了几个字:
“明日上午十点,访卢阁见。”
都说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也不例外,按理说她完全可以不将这事放在心上的,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而且听那女人的口气,女人再笨也是能听得出来,那女人似乎对她有些不满,怨恨,还是什么,总之女人也是有些说不清楚,反正不是什么好的印象就是了。
可是女人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那个女人竟然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而且她为什么对她是那样一种难以明说的态度呢?一边干着活,一边想了一下午的女人,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决定自己还是要去会一会这个不知名的女人的。
可是要走出木屋去,这是女人首要面对的问题,于是,才有了昨晚上那一出哭着向男人讨福利的戏码。
慢慢的踏着木梯,女人有些费力的总算是到了茶馆的二楼,一走进去就有服务生过来询问,女人刚要回答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抬头的时候瞧见了临窗位置上,此刻正直直看着她的那个美艳的女人。
女人第一反应就是皱起了眉头,然后才是转过头对着身边的服务生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女人才又慢吞吞的奔着窗边的女人走了过去。
陌生的女人仍旧是有些面色微冷的注视着女人,直到女人慢慢的来到了她的面前,陌生女人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请坐。”
即便是面对如此冷淡的模样,女人仍旧是微笑着礼貌的对着陌生女人点了点了头之后才坐下。
依旧是上品的杭白菊。
服务生过来的时候,女人想也没想的脱口要的就是这道茶,对面的女人在听见女人甚是熟练的说出这个茶名的时候,不禁立刻的看了一眼女人,在瞧见女人仍旧是很自然的笑望着她的时候,那个陌生的女人立刻就貌似不经意的转过了头。
等待上茶的间隙,女人望了一眼对面一直默默的注视着窗外,并不打算说话的女人,她有些纳闷的想着,这女人这是什么意思啊,递了消息让自己过来,结果自己过来了,她那边又不说话了,难道就是让自己过来看她不说话的吗,那她可就想错了,自己可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呆在这里瞧她的。家里那个吝啬的男人在她好说歹说的保证下,才勉勉强强的给了她一个小时的外出时间,要是时间一到,自己还没回去的话,估计那男人一准的跑出来逮人。
想到那男人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女人虽然每每觉得无奈,可是她心里却是很清楚,对于男人这般的担心着她,她是真的在心里很受用。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自己喜欢的男人紧张自己的,不管是出自真心或是虚荣的心里,女人知道她其实是真的挺喜欢男人带给她的这种感觉的,虽然有时候确实是很无奈,可这种无奈不乏甜蜜。
“笑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女人的思绪,女人顷刻抬起了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注视窗外改成注视着她的女人。
“哦,没笑什么。”
女人简单的做出了回答,并不想就此话题和对面的陌生女人继续谈论下去,她和男人之间的事情只要他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了,没必要和外人说。
“你约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女人微笑的问着对面的女人。那女人看了她一眼之后,似乎是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好奇。”
依旧是简单的回答,女人却是以很认真的语气说出来。
“既是好奇,怎么不问?”
“觉着你似乎不太愿意说,所以就没问。”
“呵。。。。。。”
对面的陌生女人听了女人的回答,不自禁的就‘呵’笑了出声。
女人依旧是表面淡定的望着对面的女人,即便这时她已经有些着急起来,这么一会儿了,这女人还在和她兜着圈子,这要兜到什么时候去?
一小段简短的沉默之后,对面已经慢慢沉静下来的女人抬起头对着女人冷声开口道:
“我是政委的前妻许莹。”
。。。。。。
女人有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茶馆的,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人来人往的古桥上了。。。。。。
“你不知道吧,我其实已经注意你好几天了,那天在医院的会面,也是我刻意安排的,因为那天我是跟着你们一起去的医院。没办法想要找个机会接近你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你这女人还挺有手段的,甩了政委很快就又搭上了团长,而且瞧那样,齐团长对你管的还挺严。也是,像你这样朝秦暮楚,喜新厌旧的女人,不看严点没准。。。。。。”
对面的女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人瞬间拿起的茶碗泼了一脸,好好的一杯上品杭白菊就这么浪费了。
女人面无表情的放下杯子,看着对面那个因为过于震惊而忘记应该如何应对的女人,牵起嘴角‘哼’笑了一声说道:
“许小姐,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为人?”
看着女人瞬间冷下来的脸色,对面的许小姐慢慢的伸出手将黏在自己脸上的菊花一一剥掉,然后在女人不经意间迅速的站起了身,举起手对着女人就呼过来一巴掌,女人睁着大眼看着那一巴掌似乎马上就要招呼到自己的脸上了,却是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于是女人本能的闭上了眼。。。。。。
预期的疼痛没有如期降临,女人有些纳闷的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形的时候,女人瞬间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男人跟个黑面罗刹似的直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还狠狠的攥着那位要呼女人巴掌的许小姐的手,男人冷面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而那位自称是政委前妻的许小姐许莹也是一脸惊诧的模样,似乎是也没料到好端端的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齐,齐团长?”
那位许小姐有些结结巴巴的问着眼前气场十足的男人。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瞪着眼转过头对着一旁早就已经吓得有些发傻的女人问道:
“说,有没有让这女人碰到你?”
“啊,啊啊。。。。。。”
女人‘啊啊’了半天,愣是没吐出一句明白的话出来,男人见着女人那有些发白的小脸和那明显是有些惊吓的神情,那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分,恶狠狠的转过头,接着狠力的一把就将那位许小姐的手甩了开来,紧接着就是毫无征兆的举起蒲扇般的大掌对着许莹就要扇过去,女人这时候倒是瞬间明白了过来,见着男人的手就快要招呼道许莹的身上了,女人赶紧快速的伸出手一把将男人的手拉住,嘴里还焦急的喊道:
“哎,别,她没碰到我。”
。。。。。。
男人几乎是有些近乎于粗鲁的将女人半扶半抱的给拖出了茶馆,在临要走到楼梯的时候,女人清晰的听到窗边站着的那位许小姐对着女人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道:
“白馨宁,你这样水性杨花、喜新厌旧,勾引别人老公的女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任何一个男人的疼爱。。。。。。”
就在女人还要继续听下去的时候,男人那边一使力就将本已经停下脚步的女人直接三两步的带下了楼梯,这时等在楼下的司机大刘见他们两人下了楼,赶紧几步走过来了一起帮着自家已经累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团长搀扶着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女人有些浑浑噩噩的随着两个大男人走出了“访卢阁”,在站在古桥上的时候,女人本能的回过了头,望向了桥那边那个写着明晃晃的‘茶’字的茶馆。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里的三人异常的沉默着。司机大刘就只顾着专心的开着车,几乎就是目不斜视。而车后座上坐着的两个人也没了往日的那般旁若无人的亲昵。
男人自将女人扶上车之后就没再开口说话了,只是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女人更是,不仅不说话,似乎喘息声都是微不可闻似的。男人深思的间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时不时的抬起头瞧瞧身边的女人。若不是她还好端端的坐在车中,男人几乎都能怀疑自己身边其实根本就没坐着人。
女人就那么直直的透过车窗望向外面那随着车的移动而逐渐倒退的事物。有些出神的想着。。。。。。
“朝秦暮楚,水性杨花。呵呵,没想到,这两个鼎鼎有名的词语有一天也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下了车,司机大刘急吼吼的将两个身体都不甚利落的人送进了他们的小木屋之后,就匆忙的逃之夭夭了,那逃跑的速度就像是后面有一群狼在追他一般。
。。。。。。
自从回来之后,女人就一直默默的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一言不发,而男人则是坐在床上眼睛几乎不带眨的望着她,两人各自望着各自的景出着神。
一个小时过去了,女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女人仍旧是维持着最初的原样。
看着这样木木呆呆的女人,男人终究是绷不下去了,他早就知道,别看这小女人平时一副乖巧听话害怕他的模样,可是真要是遇到了大事的时候,无论之前再怎么坚持,那最后需要妥协的往往永远都是他这个大男人。哎,自己在这丫头面前从来就是那个名副其实的纸老虎啊。
深深的苦笑了一下,男人有些艰涩的轻声说道:
“关于政委,我的确是知道一些,你,你如果现在想知道,就问吧。”
女人仍旧是有些无动于衷。
直到又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男人都要准备起身去瞧瞧窗前的女人是不是已经不会动了的时候,女人终于慢慢的转过了身,有些迷茫的望着床上的男人,低低的呢喃道:
“你说,我真的是水性杨花,喜新厌旧的女人吗?”
慌乱,迷茫,无助。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委屈和悲伤。。。。。。
这是男人在女人转身之际,望见的表情,那一刻,男人的心无端的就痛了起来。为自己痛,更为眼前的女人痛。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他能给她最好的,也相信自己一定能给他最好的。从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的,因为那一刻,没有预兆的在他的眼中,她就是那个最好的,最适合他的女人。所以他一直都在尽他最大的可能给予她他所能够拥有的一切。
可是此刻,见着这小女人眼中那显而易见的无助之时,男人总算是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这女人所需要的吗?如果是,自己这么努力了,为什么此刻还会在她眼中望见迷茫和无助呢?
自己从来都是一味的强势给予,却从不曾真正的问过她,她到底喜欢什么?她到底需要什么?他知道她从来不是个物质的女人,可是他想给,他想给她这世上最好的,别的女人能有的,她也一定要有,别的女人没有的,她也必须有。这是他在认定了她之后给自己定下的目标,而他也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着。
可是这一刻,男人终于明白,其实这些对于女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这样一个自尊自爱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些简单的物质所能比的。
一个为了爱情,宁可放下尊严去恳求他的母亲的人,怎么可能用金钱和物质来衡量她的价值和需求呢。
这个女人从来需要的都不是那些身外之物,一直以来她需要的仅仅是理解,尊重,和爱。如此而已。
想到这,男人猛然间站起身,然后几步走到了女人的面前,伸出手一把将面前的小女人紧紧的揽到了怀中,闭上眼,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对着怀中软软的女人温声而认真的答道:
“你不是。。。。。。”
在听见男人这样一声坚决而肯定的回答之后,女人的眼泪瞬间决堤而下,这一次她哭得甚为的不寻常,那是一种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一点一点撕人心肺的哭,哭在安安静静的木屋里,仿佛是从身体里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的哭,然后慢慢的散布在屋中,织出了一片淡蓝色的悲伤,于是,刚刚还阳光温暖的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