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好像散了架一般,只剩下呼吸的力气,腰支也仿佛断掉了,没有了知觉。只有下身的痛楚最激烈,我的身体好像沿著那里,被撕成了两半。
那刺痛随著血液循环走遍了全身,很痛,但是,很幸福……
他终於抽离了我的身体,俯下身,怜惜地看著我,抚摸我的脸,满是歉意……
不,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眼神!
我吃力地撑起身子,仰起脸,贴住他的双唇,轻轻地摩挲著。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
气若游丝,却是我全部的心声。
他怔了一下,深情地凝望著我,一滴眼泪掉了下来,四年来的第一次!
我用嘴唇接住了它,不让它滑落,苦涩而甜蜜的味道,我记住了……
“我也爱你!”
我微笑著闭上了眼睛,对,这才是我要的啊!
他紧紧地搂住我,像是保护著最心爱的宝贝;我伏在他的胸膛里,得到了世界。
那一晚,很美……
美得让我觉得,即使瞬间失去了呼吸,也是值得的!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时,他已经醒了。
我怀疑他根本就没睡,昨天晚上我意识朦胧时,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温柔的眼凝视著他怀里的我,嘴角的笑意不减。
“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我摇头,指尖滑过他那张俊朗的脸,舍不得再闭上眼睛。
在这样的早晨里醒来,真好。
虽然全身酸痛,骨头散架,但是心花怒放,那种快乐的满足感,无法形容。
“那我帮你梳洗吧。”
他帮我披上一层薄薄的纱衣,小心地抱起我,好像我是一件瓷器,稍一用力,就会碎掉一般。
他把我抱进了浴室里,轻轻地撩开了我的纱衣。
昨晚缠绵过的痕迹,还停留在我的冰肌上,一道道青青紫紫的纹路。
我的私人浴室是个大得出奇的地方,前面是一个偌大的浴池,容三五个人共浴也没问题,当然,平时只有我一人能享用。
浴室四周,放置著一盆盆沁人心脾的茉莉,满室生香,让沐浴的人精神爽朗。
我每天要沐浴两次,清晨和黄昏。所以一早,侍女们会把热水备好,供我享用。
清澈的水面上,飘散著轻嫋的烟雾,还有几瓣玫瑰花瓣。
他把我抱进了浴池,肌肤碰触到温热的水,每一个细胞都舒缓开来,我轻轻地呵了一口气,享受著清水和烟雾滋润我每一寸肌肤。
他温柔而熟练地盘起我的发,然後用香巾从背後缓缓地帮我擦洗身子。
我的後穴还隐隐作痛,连站立都不稳,只好半倚著他,把背贴在他的胸前。
我闭上眼睛,任凭他的手隔著香巾抚摩我的身体。
那力度既柔又刚,抚过那些爱的痕迹时,更是明显地放缓了速度,足见他对我的怜惜。
但是那只在我身上游走的手,不经意地又挑起了我的情欲,身体的温度,渐渐地随著水温升高……
他的身体也热了起来,喷发在我肩膀上的呼吸火辣辣的,我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擦洗的动作开始变得僵硬。
我留在水中的手,探向了他的下身,果然因为情欲,再度膨胀起来。
我转过头,玩味地看著他,浅笑道:“我的身体就这麽神奇?”
“我还是抱你上去吧……”他低沈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
“不必了,就在这儿吧。”我握住他的分身不放,就让它指著自己的後庭。
“你已经受伤了,我不能……”
我不再理他,任性地把他的爱根插进我的身体里,他轻呼了一声,理智已经完全被吞噬。
他把我按在浴池的壁上,猛烈地抽动起来,浴池的宁静被一阵阵暧昧的激水声和喘息声打破。
他每进入一次,我的身体就疼得收缩一下,但这好像带给他更多的快感,我听到他沙哑的呻吟。他很想克制,但大脑却控制不住我的身体给他带来的诱惑,还有剧烈摩擦所带来的铺天盖地的快感,只好不断地冲刺。
他强壮的双臂从背後交缠著我,显然是爱极了我这副躯体,我扭动著纤细的腰支,让得插得更深,让他灼热的爱液在我的身子里一次又一次地喷射出来。
他的激情终於得到了宣泄,把头伏在我的肩膀上,喘著粗气。
我下身好疼,又出血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瘫软在他怀里。
他把我抱出了浴池,帮我擦干身子,抱我回房间。
我趴睡在床上,看他帮我上药。
他轻叹一声,怜惜地看著我,嗔怪我:“你不该挑逗我的。”
我伸手,揉碎他那头金色的发,我对他这头金发觊觎已久,现在他终於降下高度,任我蹂躏了。
“你要是想补偿我,今晚也让我上一次?”我坏坏地笑著,根本不挂念我身上的伤。
他扬了扬两道剑眉,笑道:“等你体力恢复了再说。”
“你要是答应了,今晚我就过你房间。”
他失笑,问:“你满脑子就只有这事?身上的伤也不顾了?”
“我总觉得自己等了好久了,想要快点补回来。”我望著他,指尖从他的发端、眉毛、眼睑、鼻子,一直滑落到嘴唇,“我总觉得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不只是这四年。奇怪吧?昨天晚上是我们的第一次,可我对你的身体却好熟悉,好像是我遗失了好久好久的宝物,一下子又回来了,让我好舍不得再放手。肯达,你有这种感觉吗?”
“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这种感受呢,搞不好我们前世就是恋人了。”他抓住我的手,轻吻著,眼里写满了深情,“当我触碰到你的身体时,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仿佛我寻找你,寻找了千万年,现在终於让我找到了!”
“如果我们真是失散的恋人,那我们今生就不要再分开了。”
我握住那只温暖的手,突然想这辈子都握下去,再也不愿松手。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轻轻地在我耳边呢喃。
我知道他答应我的话,从来不食言,所以我安心地笑了,又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睡著了。
我真的很累,不只是因为欢爱,还因为我身上的灵力,从昨晚开始,就渐渐地抽离了我的身体。
他们就像水蒸气离开沸腾的水一样,慢慢地蒸发了,无时无刻,从我的每个毛孔中散发开去。
即使在我睡著时,也能感觉到他们确实离我的身体远去了。
我四年来积累的力量,在一夜之间,剩下了不到一半。
呵呵,散了就散了吧,反正我本来就是普通人一个,不可惜。
我得到了肯达,我找到了爱,值了。
当我睡醒时,月已初升,我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得出奇,但是我感觉到了异样。
我坐了起来,是的,确实有异样……
房间里充满了鬼魂,格兰特家族的先人们好像都出来了,房间因为它们的到来而变得阴森森的。
它们用厌恶的眼神盯著我看,仿佛我是怪物一般,嘴里念念有词,杂乱无章,听不清它们在说什麽。
“怎麽?格兰特家族开大会吗?”
我下床,穿上衣服,没空理会它们。
“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最好散开,免得我一个不开心,把你们打得魂魄都飞了。”
我想离开这个被鬼魂占据的房间,没想到这次它们却拦住了我的去路。
“法兰蒂尔,跟我们走吧。”一个死去很久的老妪对我说。
这次我听懂了,但不明白。
“不好意思,我活得好好的,不想死。”
那帮鬼魂却因此喧哗了起来。
“你是我们家族的耻辱,你的存在,只会让格兰特家族蒙羞!”
“只有你死了,才能洗刷我们家族的耻辱!”
“小贱货,跟你母亲一样地下贱,竟然跟一个下人搞在了一起!”
“去问问你那个父亲,你是怎麽被生下来的!”
我捂住耳朵,不想让那些污秽的咒骂污染我的耳膜,原来它们长久以来想对我说的话,竟然是这些!
我怒了,一群混浊的灵魂!
“我做的事情,干你们什麽事!不想超升,好,我给你们安排个好地方!”
我抓起梳妆台前的小银盒,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伸出手,念起咒语:“握在我手里的小银盒,我赋予你力量,把这空间里的鬼魂幽灵,都给我吸食干净,装进你狭隘的空间里,让它们首尾相挤,不得自由,不得超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休想打开你!”
一瞬间,所有的大小幽灵,都被挤压成一小团污浊的灵体,鬼哭狼嚎。
盒子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搅动起旋涡,把它们吸食了进去。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只剩下我累得喘气。
不过是个小小的咒语,以我现在的力量,用起来却很花气力。
它们怎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为什麽要对我说那番话?
为什麽那麽恨我?我做错什麽了吗?
对了,肯达呢?肯达呢?!
想起了这个,我扔下了盒子,发疯似地往门那边跑去。
我一打开门,就愣住了。
那个男人,我的父亲,正叼著一根烟斗,站在门外,一脸阴沈地看著我。
我知道,我那小小的幸福与快乐,就像烟斗里散出的嫋嫋青烟,我还来不及回味,就消失了。
消失得太快,太快了……
“父亲,肯达呢?”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脸上的表情凄然,眼睛像在看我,又不像在看我,好像透过了我的身体,飘向了远方。
“为什麽?姐姐,为什麽要选择他?”他质问我,更像在喃喃自语。
“父亲?”我不明白他在说什麽。
他的神志有点不清了,乞求的眼神像一个小孩。
“你放心,克蕾丝汀姐姐,安东尼奥已经不在了,以後就我们两个人……”
他抓住我的肩膀,逼我回到房间。
“你认错人了,父亲!”
我推开他想往外跑,却被他扯住了衣服,拉了回来,脚步一踉跄,倒坐在地板上,他随即压在了我的身上,眼光变得像刀一样的凌厉。
他掐住了我的脖子,疯狂地使劲,马上断住了我的呼吸,血液也上不了大脑,“嗡”地一下,眼前一片空白。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要和那个男的在一起!”
他咆哮著,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准备,只好拼命地挣扎,想要推开他,却使不上劲。
他真的要把我置之死地,我越想挣脱,他掐得越紧。
我张开嘴巴,却吸不到一点空气,那种绝望的窒息感,让我全身无力,脑子里什麽也没有,眼前开始变得一片昏黑,我就要死在我父亲的手里了。
我不抵抗了,满腔怨恨地看著那个逐渐模糊的人影。
他看到我的眼神,好像心软了,手劲缓了下来,渐渐地松开。
我的气管得到了解放,猛烈地咳嗽不停,血液也一浪一浪地冲上了脑门,但是大脑仍是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我捂著脖子,仍然疼得厉害,应该还有一条深深的掐痕,我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了。
他一把搂住我,声泪俱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要这麽对你的……姐姐…。。我实在是气疯了……”
姐姐?他从刚刚就一直这麽叫我,是那个挂在他书房画像里的美人吗?
我神情漠然,大脑开始能转动了,想的却是怎麽离开这里,去找肯达。
“姐姐,你现在怀了身孕,不该乱跑的,这样会伤到我们的孩子的。”
我怔了一下,缓缓地推开他,全身都发起抖来。
半天,我才颤巍巍地问:“你……说什麽?谁的孩子?”
我希望刚刚只是我的听觉出问题了,或者是他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
可是,我却看到他一脸喜悦地对我说:“姐姐,我们的孩子啊,叫法兰蒂尔好不好?”
我呆在了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
时间凝固了,空气凝固了,我也凝固了……
在我活了十四年後的今天,我终於知道了我亲生母亲是谁。
十四年来的一幕幕,在我眼前清晰了起来。
我突然间明白了父亲为什麽不让我提母亲,明白了肯达的母亲为什麽不告诉我母亲的名字,明白那群鬼魂为什麽说我是格兰特家族的耻辱,明白以前那群老侍女为什麽那麽厌恶我,那不只是厌恶,还有鄙夷,我根本就是不该有的产物……
对,那是鄙夷。
我用茫然的目光质问他:为什麽要生下我?
他紧紧地抱著我,沈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欢快地讲述著什麽,我听不见,什麽都听不见。
门被打开了,好像有个人影闪了进来,只一掌,便将他劈晕了过去。
我像一尊雕塑一样,依然一动不动。
那人看到我这副模样,焦急地问:“怎麽了?”
是肯达的声音,我的视线努力找到了一丝焦点,集中在他身上,看到他的衬衣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我吓了一跳,很想叫出声,但是喉咙好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似的,竟然什麽声音都发不出来,双手紧抓著他的衣服,一脸惊恐地看著他。
“别怕,别怕,”他抚开我散乱在额前的发,心疼地说,“这不是我的血……”
他撩开衣服给我看,果然没有伤,我的心才放下了大半,但是表情还是木然。
“走,我们离开这里。”
他扶我起身,我却挣开了他的手,蹒跚著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刚才扔在地上的小银盒前,捡起它,高高地举起,又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啷”一声,小东西被砸成了碎片。
积压在里面的灵魂,马上四散开来,在房间里飞窜。
“真相……告诉我真相!”
我无力地望著它们,这是我最後想知道的,我是从哪里来的?我是怎麽来的!
渐渐地,那些飞散的灵魂聚集到了一块儿,整个空间慢慢地发生了变化,肯达搂著我,陪我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幕又一幕……
还是这所房间,一样的摆设,是幽灵们残留的记忆。
一名少女望著窗外的风景,黑发如墨,她回首,嫣然一笑。
是画像里的那个女人,克蕾丝汀。格兰特,父亲的姐姐。
“安东尼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