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爱,那么恨by 格蕾思琳 (虐恋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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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爱,那么恨by 格蕾思琳 (虐恋情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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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脑是清醒的,身体却像是别人的,如同置身於梦魇之中,我憎恨自己的无力,这时间每跳过一秒,肯达的危险就增加一分,我不能再磨蹭了!
  我拼尽全身力气,看著自己的双手,挣脱开重重束缚,硬是把它们张开,动了,终於动了!
  我的双手终於从黑暗中解放了出来,我硬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刚想试著站立,双腿却不听使唤。
  没有时间了……
  我四处张望,眼光落在了垃圾堆里的烂瓷片,我抓起一块,毫不犹豫地往大腿刺去,顿时血流如注,刺痛的感觉像热浪一样传遍了全身,我不禁颤抖了一下,心里却庆幸:终於有了感觉!
  但这还不够,我要的是能够自由地行走!
  我用那块瓷片不断地刺向双腿,好像这不是自己的身体,直到那火辣辣的疼痛代替了之前的麻木,直到我的大脑和腿部的神经又连在了一块,我才停了下来。
  我挣扎著想站起来,剧烈的疼痛却让我又摔进了垃圾堆里,这时车子停下来了,车夫走到後面,看到我浑身是血,结结巴巴地说:“少、少爷,你这是……”
  我疯子似的抓住他的衣领,像是抓住一条救命稻草:“大哥,借你的马用用!”
  他虽然惊诧,还是解开了拉车的马,又把我扶了上去。
  我驾起马,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来时的路。
  我的马像离弦的箭,不多久就跑回了原地。
  我看到地上三三两两的尸体,这些人是首相的侍卫,被人斩杀在马下。
  地上留下了痕迹,是一串串染血的马蹄,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一直引向另一个方向。
  我策马顺著血印跑去,跑进了那片枫树林。
  此时的枫树林,叶子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绯红色的枫叶铺了一地,和血迹混在了一起,马儿跑过时,扬起了一片红,哀豔而凄美。
  我听到了不远处的嘶杀声,沿著声音跑去,五、六个男人正围著另一个人,明晃晃的钢刀劈向了他。
  那人正是我的肯达,他已经遍体鳞伤,顽强的身影却固定在马上,一边敏捷地躲开刀剑,一边凌厉地发起反击,一刀一个,绝不手软。
  一会儿工夫,那几人竟全数被他砍下马,没了气息。
  他也负了重伤,气喘吁吁,终於坚持不住,摔了下来。
  我立刻下马,踉踉跄跄地跑向血泊中的他,撕下衣服,帮他包扎流血的伤口。
  他看见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後愤怒地推开了我,吼道:“你回来干什麽?快走!”
  “不,我不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远出又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追兵来了,我是不会把你交给那群畜生的。
  我留下了他,径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几十匹马穿过枫树林,扬起的一片红叶,漫天飞舞,真是恢弘啊。
  我微笑著,站直了身子,摆好了架势,念起了咒语:“隐藏在自然界的烽火之魔,你们的主人在此,听我命令!我要你们释放身上的能量,集结成阵,将我眼前的敌人团团围住,烧成灰烬!把他们的灵魂带向地狱,永受烧灼之苦!”
  我发动了灵力,从手中出发,在空中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将那几十骑困在了阵势里,然後引出了炎魔,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著我眼前惊慌失措的生命。
  那群追兵,夹杂著骇人的惨叫声,瞬间化成了灰烬。那燃烧的熊熊烈炎,印红了整片天空,浓烟在空中翻滚,遮天辟日,大片的红叶葬身火海,劈里啪啦地作响,参天的树木像巨人一般在火焰中倒下,只留下轰然巨响。
  可惜了,这里可是我和肯达最喜欢来的地方啊,以後……
  我正想著,胸口突然剧痛,一口鲜血从我嘴里吐了出来,喷出了三尺远。
  我疼得跪倒在地上,又重重地摔了下来。
  我的灵力不受控制了,发疯似地四处飞窜,周围的空气张开了贪婪的嘴,不停地吸食我身上的灵力。
  我的身体好像猎物一样,无数只无形的手,把我往各个方向拉扯,像要把我扯成碎片。
  我想起了哈帝斯的话,功夫没练到家之前,在物质界使用魔法,无异於自杀。
  其实我一直都记著这话,可是该做的,终归要做。
  我怎麽可能眼睁睁地看著肯达死?我宁愿无悔地付出生命,也不要留著遗憾活著。
  痛苦还在继续,疼,真的很疼。
  我的五脏六腑都在流血,生命的痕迹渐渐在我的体内衰竭,可那又不是瞬间死去,而是慢慢地,一点点地流失。
  我的灵力终於被吸得干净了,猛烈的火势也随著灵力的消失,“谑”地一声失去了踪迹。
  那拉扯著我的千万只手消失了,这一次换成了千万把钢刀,一刀一刀地剐开我的皮肉,却不见一滴血流出来。
  我的身子蜷缩著,不停地抽搐,十指陷进了泥土,却没有半点声响,或者说我根本就哼不出声了,一口一口的鲜血,从我嘴里送了出来,像是要把全身的血都吐干净了。
  也好,反正这血,本来就很脏,现在也就当是还给那个人了,以後两不相欠。
  哈帝斯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气得半死吧?呵呵,他嘱咐过的事情,我一件也没办到。
  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了,五感也失去了知觉,身体冷得直打哆嗦。
  依稀看到有人蹒跚著向我爬过来,是肯达吗?
  不,不要过来,我现在这副样子好丑,我在你心里,应该是那个干干净净的美少年啊。
  你也不要哭,我不後悔,我只是有点遗憾,你答应过,等我体力恢复了,让我上一次的……现在想想,也不知要等到几时了。
  呵呵,我们前世真的是恋人吗?那麽今生,我又要先走一步了。如果像哈帝斯所说,我会魂飞魄散,恐怕我们连来世都没有了。
  我好累,想休息一下,你别拖著我的手,让我去了吧。
  怎麽有股力量把我向後拖呢?我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往後看,刚刚燃烧过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黑洞,像是一张狰狞的大口,要将我吸了进去。
  这就是死後要去的世界吗?
  那股拉力越来越强大,我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肯达却牢牢地拽住我的手,一手抓住旁边的树根,死也不放手。
  笨蛋,快放手,再这样下去,你也会被吸进去的!
  我求求你放手,那不是你能战胜的力量,你如果死了,我的牺牲将毫无意义!
  可是他的眼神却那麽坚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服了你了,你怎麽学我说话呢?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粉身碎骨的……
  谁,谁来帮帮我,救救他……
  老天一定是听到了我的呼唤,只是用的手段未必过激了一点。
  一道锋利的闪电像刀锋一样,砍断了那只顽固的,死死拽著我不放的手。
  我终於安心了,带著那只断臂,被身後黑暗的空洞所吞噬。
  “法兰蒂尔──!!!”
  我闭上了眼睛,听到他撕心裂肺地呼喊我的名字。
  够了,这就够了。
  相逢一眼,挚爱万年。


我像是被丢进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急速飞跃,不能呼吸。
  有一段时间,疼痛感消失了,身体骤然麻木,任由这股向前冲的力量扭曲、拉扯、抛掷,送往更远的地方。
  黑暗,黑暗,还是黑暗……
  在这无垠的空间里跌跌撞撞,又像是沿著一条特定的路线往前走,总之这身体已经托付在了风里,半点不由得我。
  空间的另一端,到底连著何方?
  还是我将永远留在这无间的地狱里,作流浪的孤魂?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奔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像是急流冲过了险滩,进入了宽敞的地段,我依然飘飘荡荡的,在气流里时起时伏,尽是不著边际的空虚。
  像是被海浪拍打上岸,我终於停下来了,背和手脚有了硬物依托,那种无著落的恐惧感慢慢消散了,周围的空气也包容了许多,不再拼命地吸食我的能量。但是那剧烈的疼痛,又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我身处在一个湿漉漉的世界,地上是湿的,身体是湿的,一片冰凉。
  天上仿佛有千万个拳头向我捶击,使我原本脆弱的神经更加不堪重负。我勉强睁了睁眼,原来正下著雨,豆大的雨点像从天上筛下来的一般,砸在我身上。
  我又闭上眼睛,很想昏死过去,那针刺般的剧痛又让我的意识连绵不断,游走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
  我身边溅起了一片水声,感觉有人走近,我懒得理了,我不知什麽时候就会断了这口气,是什麽人,都与我无关了。只是这嘈杂的声音,让我临死都不得安宁。
  “你说今天早上发现了一个人类,就是他?”一把清亮的少年的声音。
  “恩,老大,他还有气的。不如把他抬回族里分了吃。”这把声音显得更加稚气。
  “白痴!只知道吃,他就这几两肉,够给谁分啊?而且……这麽漂亮的人,吃了多可惜。”这次换成了一把娇气的女声。
  “这个人类倒是特别,伤得这麽重,身上还能散发这麽强的灵力,难怪周围的魔兽都不敢靠近他。”这是第四把声音,比较温文。
  “好了,趁他还有气,把他抬回族里,让长老发落吧。”
  我就这样被七手八脚地抬到了某个地方,好像又漂浮了一会儿,然後雨停了,我终於可以安安稳稳地死掉。
  但还是死不掉,如果死了,就不会有这麽真实的痛苦了。
  我的胸口像压著重物,每呼吸一次,都牵扯到体内的伤。五脏六腑本来已像烧焦般干涸,被这麽一动,那烧灼的疼痛又席卷而来,化作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又腥又浓的液体,喷出了我的口腔。
  我抽搐了一下,冒了一身的汗,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双手握成了拳头,全身肌肉紧绷了一下,又像散架一般地松开了。
  这样反复几次,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抓住了一点要领,一口气不敢吸太多,呼的时候也尽量地缓和,把这折磨人的疼痛降到最低。
  “唉,活不成了。”一把苍老的声音。
  既然活不成,就快点让我死吧,就算是你们发发慈悲,让我痛快点。
  “那他身上的灵力是怎麽回事?照理说,一个垂死的人类,怎麽还会有这麽强大的灵力?”
  “是啊,老夫也不明白,小小一个人类,怎麽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也就是这股力量,还在支撑著他呼吸,把他的灵魂固定在身体里。其实那身体,早已满目创痍,惨不忍睹了。”
  “行了,我也不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现在我们大敌当前,留著这麽一个浑身散发灵力的家夥,或许会有点用。你给他开些药方,让他拖些时日,最好拖到战事结束。”
  “是,世子,我这就去办。”
  我绝望了,体会到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无奈地继续著痛苦的呼吸,只希望下一次的发作能把我这残留的游丝带走。
  
  不知又昏迷了多久,才重新有了点意识,或者说,是被一个粗鲁的动作拉回来的。
  好像有人扼住了我的下颌,然後把一些又苦又涩的汁液往我嘴里灌,我的身体马上就有了反应,伴随著猛烈的咳嗽,和著一大口血,把这难喝的东西一下子又送了出来。
  “你在干什麽?”一名女子惊呼,“笨手笨脚的,快给我滚开!想让他死得快些吗?”
  那只手放开了我,抱怨著走开了。
  另一只手代替了他,这是一只少女的手,柔软而细腻,比刚才好多了。
  她先是用湿巾擦拭我呕出的鲜血,用棉球沾了清水,滋润我干涸的唇,待我慢慢适应了之後,才轻轻地启开我的唇瓣,用一条极细的管子,一滴一滴地把刚才的汁液滴入我的嘴里,让我机械性地吞咽下去。
  我睁开眼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她马上兴奋地笑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跳跃著灵动的光彩,这是一张水灵的少女的脸。
  “你醒啦?太好了。”
  我太虚弱了,只是睁开眼,也花了我不少力气,只得又闭上,但意识还算是清明,耳朵听得见他们在说什麽。
  “怎麽又睡了?”少女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算了,总算看到你的眼睛了,红色的,真美。”
  她赞叹著,指尖滑过了我的眉毛,眼睑,鼻子,嘴唇,凉凉的,痒痒的。
  “好漂亮的人,死了就可惜了,也许七王子能救活你的命。”她自言自语地说著。
  旁边一个人接过了她的话:“得了吧,七王子会救人?除非天地倒了过来!”
  这人应该是刚刚那只粗鲁的手的主人。
  这话像冷水一样泼向了她,她蹦地一下跳了起来,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你说什麽!竟敢顶我的嘴!活得不耐烦了!”
  那刺耳的声音震得我又睁开了眼睛,我转了转眼珠,无辜地看著她。
  她立即收住了声音,一脸抱歉地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睡意全无,只好睁著眼,用力地看清床前的两人。
  那名少女有著一张瓜子脸,一头黑发盘在头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张小巧的嘴,年纪应该和玛丽差不多。
  少年则皮肤黝黑,双手抱在胸前,站在那里,一脸不屑地看著我。
  少女见我没有再睡,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你好点了没?你知道吗,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只剩一口气了,可是身上却散发著奇特的灵力。我们把你带了回来,你足足昏睡了七天,灵力却一点也没有减弱。我们的族长,世子,长老都来看过你,说你是个奇人,应该是咒力反噬,才受了这麽大的伤。我们族里现在受外族入侵,敌人派了很多灵力高手来。族长和长老年纪都大了,世子们的力量又跟不上,族里面竟然没有一个灵力像你这麽高的。”
  所以我被留了下来,作为恐吓敌人的招牌?
  唉,这到底是福是祸,我到底该哭该笑?
  我一心求死解脱,偏偏要拖著这副残破的躯壳,苟延残喘……
  她见我叹气,忙问:“我说错什麽了吗?”
  我费劲地摇了摇头,眼神却飘离到了远方。
  “哦,对了,”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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