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声地呼喊,声音迅速掠过漆黑的远方,却连一个回音也听不见。
我拼命地挣扎,身上的束缚像藤蔓把我层层缠绕,怎麽也逃不出这窒息的绝望。
就在我筋疲力尽地选择放弃时,一阵剧痛却让我冲破了梦魇。
我睁开眼,模糊的焦距渐渐变得清晰,意识也缓缓地恢复清明。
泪,还是不经意地滑过脸庞。
在我最需要坚强的时候,它却那麽诚实地让我看见了脆弱的内心。
我艰难地抬起手,轻轻地把它拭去,然後不停地哄骗自己:我要坚强!
咬紧牙关,双手支撑著身体坐起来,身上的伤比我想象的还严重,被束缚住的力量让人完全提不起劲,可是我不能停下,我要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即使背靠床屏坐著,也让我倍感吃力,我努力地看清身边的一切──果然,是一个冰冷而陌生的世界。
大得可怕的房间,没有一丝声响,连门在哪里也看不见,以我现在的体力,只怕是没摸到门就倒下了。
除了床前一点微黄的烛火,前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和刚刚的噩梦,竟有惊人的相似。
凝神冥思怎麽才能摆脱这种绝境,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从声音上判断,应该在房间的西南面。
进来的会是谁?
我屏住呼吸静听脚步声,然而很快让我陷入了绝望,那稳健的方步随著那骇人的灵力渐渐向我逼近,渗入骨髓的恐惧让我即使失去了力量也能知道来者是谁。
我抬头,果真看见了一双淡金色的邪魅的眼,在靛蓝色的碎发遮掩下,隐约闪著忽明忽暗、复杂的光。好像得到了狩猎已久的猎物,他只是玩味地看著我,像在宣扬胜利,像在嘲笑失败。
我也冷冷地盯著他,虽然知道敌人的强大,但是退缩从来不是我的本性,心里的恐惧除了让自己乱了方寸,於事无补。我迫使自己镇静下来,脑海寻思著他把我弄到这儿来的目的。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地开口:“想知道,我为什麽把你捉来吗?”
“我怎麽知道你捉我来干什麽?”
“不会吧?”他走近我跟前,抬起我的脸,“你这麽聪明,怎麽会想不到?”
在我愤恨的目光下,他坐到床边,健硕的身体带著危险的气息向我逼近,邪美的脸庞凑了过来,淳厚的声音压低几分吹进我的耳畔:“捉你来当然是要好好地折磨你,因为这麽做……有人会心疼。”
妈的!果然是这样!
我心里恶狠狠地骂著,下一秒却被他翻倒在床上,一手锁住了肩膀,另一只手像撕开纸箔一样轻易地撕碎了我仅有的外衣。他压了上来,山一样地倾轧我的身体,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用那双妖邪的眼睛审视著身体下的我。
“哼,果然是美奂绝伦,难怪连迪维尔也会陷进去。不过……如果他只是贪恋你的美貌,那我就太抬举他了。这麽多年来,九位王子间的争斗就没有停过,但是我眼中的敌人,就只有他一个。他和我一样,是个无情的人,从来不对任何事物过度沈迷。因为我们知道,一旦有了心爱的物品,就等於告诉敌人致命的弱点。”
他顿了顿,眼底露出了得意的笑,“直到去年的初雪节,一切都变了,即使他拼命地掩饰,也逃不过我的眼睛。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对外物动了心,这麽有意思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放过?知道吗,你现在躺著的这张床,就是他离开皇宫之前就寝的地方,也是他母亲服毒自杀的地方,我在这种地方得到了你,不知道那张处变不惊的脸,现在是什麽表情?”
他咬了咬嘴唇,眼里的笑演变成戏谑的残忍,“离开皇宫那天,他曾经发誓要不惜代价回来,我想他以後会朝这个目标更加努力,因为他心爱的人,现在就捏在我手里。”
“无耻的家夥!放开我!”
胸口的怒火快要把我烧焦,每每想提起灵力和他拼了,然而体内的魔锁却把运气部位锁得严严实实,让我的努力全部化做热浪似的剧痛和可笑的挣扎。
“放开你?”他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的眼睛固定在他的视线,“你好像还不清楚现在是什麽身份,让我来提醒提醒。”
他猛地俯下身,烫热的唇启开我的唇瓣,舌头粗暴地侵了进来,和我的纠缠在了一起。
这简直是一场掠夺。
没有丝毫的温柔与怜惜,他像惩罚猎物一样贪婪地索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霸道的吻让我快要窒息,脑袋嗡嗡作痛,舌尖在疯狂噬咬下传来的疼痛让我反射性地动弹一下,却被他的手箍得更紧,告诉我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我完全失去了抵抗,任由他无情地探入、吮吸、舔扫、噬咬,直到完全满足了他占有的乐趣,才缓缓地离开我的唇。
他轻轻地舔了舔沾在唇边蜜汁,轻佻地看著不停喘气的我,兴味盎然地欣赏著我的愤怒,我的屈辱,我的痛苦,我的无助……
“你这是什麽眼神?很恨我吧?呵,有趣地家夥……”
他的手指抚弄著我红肿的唇,像猎豹在戏耍垂死的羚羊,那双嘲弄的眼睛让我愤恨到了极点,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失去理智的我趁双手挣脱开他的束缚的瞬间,抓起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完全不顾这麽做会招来什麽样的後果,只知道用尽全部力气,把我的委屈用牙齿嵌入他的皮肉里,拼命地发泄作为一个弱者的怨怒,这是此时此刻的我唯一微不足道的反击,尽管如此,我也要告诉他:我憎恨!我憎恨!!我憎恨!!!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在我咬他的刹那颤抖了一下,然後就愣在那里,怔怔地看著我的动作,好像被咬的不是他的手。
直到满嘴尽是血腥,直到彻底筋疲力尽,我才松开口,放开那只手。
他抬起那只印上整齐的牙印,滴著鲜血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竟然一脸惊奇,似乎不相信受伤的是他,喃喃自语:“自从练成了魔法,我就没受过一丁点的伤,没有人能伤我……没有人敢伤我……”
他的瞳孔带著杀气扫向我,之前嘲弄的,戏谑的,得意的笑意,通通一扫而尽,完全是被挑战了尊严的赤裸裸的愤怒。
“你这家夥……不想活了!”
他一手按住我,一手迅速地解开自己的衣服,然後像疯子一样把我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撕得干净,粗壮的身躯覆盖在我身上,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双手像钳子一般禁锢著我的身体,炽热的唇伴著犀利的牙齿肆意地折磨我的肌肤,好像要把我刚才的冒犯加倍地追回来。
我连自我保护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闭著眼睛默默地忍受屈辱。
弱者,没有尊严,连身体也要失去……
“把眼睛睁开!”
低沈的声音带著不容质疑的命令,见我没有反应,捏著我右腕的手加重了力道,疼得我倏地睁开了眼,带著仇恨的眼神瞪著这个恶魔。
“对了,我要你看看自己怎麽受辱……”
我的腿被粗暴地分开,交缠在他的腰间,强壮的双臂抱起了我的腰支,悬了起来,我最隐秘最敏感的部位,像是一道失去防守的城门,脆弱地敞开在敌人的面前。
硕大的欲望好像一把利刃,一下便刺进了我紧密的甬道。
我倒吸了口冷气,心随著身体的沦陷痛到了极点,我的身体还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又或者,对著这种莫大的耻辱,根本就不愿做任何准备。
撕裂的痛楚迅速地蔓延全身,我紧紧地拽住角落的床单,那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他在进入的刹那低呼了一声,满意地感受到我的身体因为异物的侵入而痛苦地收缩,得意的笑容又浮现在他脸上,挺起的利刃被我温热而柔软的身体包裹著,却是倔强地阻止著他再前进一步。
“你最好乖乖放松,不然受伤的可是自己。而我,是不会因为你受伤,就停下来的。”他冷冷地警告,预示著更可怕的时刻将要来临。
呵,叫我放松?
我被一个不爱的男人强行抱著,全身心都在拼命地抗拒,叫我怎麽放松!
我咬著唇,像蜡像一样僵在那里,心里的酸楚和悲哀像洪水一样涌上我的喉咙,我却死命地强忍著,对我来说,被敌人看到脆弱的自己,比被他占有还让我感到耻辱。
他开始动作起来,猛地挺进到最深处,我的身体随之抽搐了一下,紧咬著牙关,不让痛苦的呻吟流泄出来。
在坚硬的欲望完全进入之後,他忽地退了出来,我连气还没来得及喘,第二波的攻击就排山倒海地涌了进来。
他显然是爱极了我柔韧温润的身体,敏感部位的剧烈摩擦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快感,他失去了一切理智和思考,只是在简单而疯狂地重复著同一个动作:冲刺,退出,再冲刺,再退出……
我被这一连串狂野的动作蹂躏得死去活来,我的腰被紧紧地抱著,配合著他的律动无力地摇摆,我的手指狠狠地掐入他的手臂,却无法阻止这凌迟一般的疼痛一刀一刀地捅进我的身体,每一次的进入都像把我抛进了炼狱,身心的剧痛又那麽清楚地告诉自己:我还没死!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被快感和欲望控制著身体,丝毫不顾及身下欲裂的我。
鲜热的液体在激烈的冲撞下喷涌了出来,慢慢地染红了洁白的床单,血腥的味道让他的兽欲更加亢奋,伴著低吼把欲望插得更深,似乎要把我毁了才甘心。
身体被急剧地摇晃索取著,意识已经忽明忽暗,像是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全身的神经已经疼得麻木了,心也因为极度的疲惫而失去了任何情绪。
我曾听人说,身体疼痛到极至时就会不痛,心疼痛到极至时就会冰冷。
这个男人,真的折磨死我了……
肯达,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会不会帮我杀了他?
为什麽不像上次一样出现在我眼前?
为什麽要留我一人独自面对这一切?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稍稍地怨你……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视线渐渐停止了摇晃,那个男人好像停了下来,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这不是我的身体,已经沦为了别人的玩具。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我竟然还留有一点清醒,没有完全昏死过去,看著那双邪魅的眼在欲望宣泄过後带著满足,带著征服,缓缓地扫过我的脸。
他想看我怎样的表情?
仇恨?耻辱?绝望?屈服?
可惜我现在只剩下一双淡漠的眼,和一颗冰封的心。
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没有什麽值得我害怕了,如果是死,对於现在的我来说,简直是种恩赐。
我看著那双搜索著我表情变化的好奇目光,因为看不到好戏而略感失望,突然就笑了。
他怔怔地望著我,手托著下巴靠在旁边,注视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笑什麽呢?奇怪的家夥……”
“我笑你是条可怜虫……”
极其微弱的声音,但是在空阔静谧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眼睛迅速地眯成了一条线,露出了危险的锋芒,姿势没有变,脸色却十分地难看,低沈的声音带著杀气一字一字有力地从嘴里吐出来:“你说什麽?”
看来是被我刺中要害了,我笑得更加得意,本来是想看我出丑,现在轮到我欣赏你涨红的脸,这也算是临死前的一种收获吧。
“格雷希特。 洛力斯特,你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可怜虫!你以为自己身份高贵吗?呵呵,其实你就是一场权力交易後生下来的垃圾,你的存在不过是条拉紧两大家族关系的纽带!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头蓝色的发,金色的眼,多好的证明啊!”
“够了……”他恶狠狠地盯著我,眼神有点诧异,金色的瞳孔迸出了愤怒的火苗,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我被眼前这一幕逗乐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敌人的致命伤,我怎麽可能停下来?
我顾自笑著,享受著短暂的报复带来的快意。
“从小就生活在这种冷冰冰的皇宫里,一生下来就被预定好了人生,你说你有什麽快乐可言?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人理你,你是魔王继承人,当然是大家共同的敌人。也没有人服你,你再有本事,也会被人认为是凭出身爬上去的。你能做什麽?唯一的本事就是戏弄你那些弟弟,把他们心爱的东西抢走,看他们伤心欲绝的样子。你也就只剩下这种低级趣味了……你说……呵呵……你说你自己可不可怜?”
“闭嘴……别说了!”
暴怒之下他坐直了身子,伸出右手像钳子一样掐住了我的喉咙,一下子就夺去了所有呼吸的来源,我眼前一黑,没有挣扎,这正是我想要的。
呵,以他的臂力,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地掐断我的脖子。
但是那只手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来回回好几次,始终没有给我致命一击。
他在犹豫什麽?难道垂死前还要折磨我一回吗?
我睁开眼,竟然看到他眼里的挣扎,一定是濒死时的错觉,一定是……
最後,那只手竟然松开了,只留下一道青紫的瘀痕和本能的拼命咳嗽。
我的心随之一凉,再次陷进了深深的绝望。
“哼,想死?差点就被你骗了!”他低头揪住我的头发,声音已经愤怒到接近狂吼,“你听著,从来没人敢冒犯我的威严,从来没有!我要你尝尝什麽叫生不如死!”
我喘著气,对这种威胁嗤之以鼻:“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早就领略过了,不用你这个白痴来教我!”
“你……好,好得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呢!等会儿就把你抛到军营里去,看你还敢不敢嘴硬!”吼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除非……求我放过你,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哼,求你?”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讥讽的笑又露在脸上,“要我向一块垃圾求饶?”
他再也无法遏止爆发的愤怒,拉起我狠狠地抛到了床下,衣服也来不及穿,声嘶力竭地向外面狂吼:“来人!来人!!!”
马上有两名侍卫匆匆忙忙从外面闯了进来,跪在地上听命。
“把他抛到军营里,告诉他们,除了把他弄死,怎麽玩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