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怎么称呼?”游悠礼貌的与他伸出未受伤的左手道。
魏礼看了眼她吊在颈脖间的右手,笑道:“你好。我姓司徒,您也可以叫我魏礼,或者Chuck。”伸手握住游悠柔软的手。
游悠听着这姓氏,微微一顿。却在下一刻抽开了手,与魏礼带笑道:“司徒警官,我叫游悠,请问您这次来医院有何贵干?”
魏礼耸了耸肩:“我想确定一下,您是能代替白老先生?”
“当然。”游悠眼神闪过飘渺,却还是肯定道。魏礼嘴角勾起:“那好,既然您能代表白老先生,就请随我去趟警察局。”
“喂,游悠可没犯法,你这未免也太‘‘‘‘‘‘”随着她一起来的还有黄颖。因为游悠不让栗子跟着,怕起不必要的冲突。因栗子又担心游悠,便叫着黄颖一同。谁知,这警察一来,便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带人去警署报到。
魏礼侧头望向那站在游悠身后的少女,一脸愤愤的娇美模样,不由一愣,已是与她调笑:“这位小姐贵姓?”
“你别管我姓啥,我只问你,你干嘛要带走游悠?”黄颖才懒得与他瞎扯,秀眉微蹙,已是不满。
“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告诉妳为何要带走游小姐。”魏礼故意与她挤了挤眼,如同逗弄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
“你‘‘‘‘‘‘”黄颖被他这么一说,竟是难得没忍住的跺了跺脚:“我还怀疑你是不是警察了!不准带游悠走!”
这时,随着魏礼一起来的几名刑警,不由劝道:“长官,您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可以不用向无关紧要的人说明事实。”说着,他刻意对着黄颖勾嘴一笑。黄颖被他气得脸上一阵红白。游悠见着他一副轻浮的嘴脸,不免叹道:“那请问,为什么要请我去警局?”
魏礼转头与她道:“今日凌晨,游小姐在何处?”
“‘‘‘‘‘‘在家。”游悠犹豫了一瞬,已回复道。顿时,魏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视线移到她受伤的右手道:“看来游小姐在家也很不小心啊!”
游悠愣住,低头看了自己的被砍伤的手腕,脸色煞白道:“司徒警官,我这伤是在昨天在家不小心扭到的。我不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魏礼耸肩道:“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与游小姐说,今日凌晨,后街发生一起命案,其中牵连了白羽集团旗下的几名相关人员,您既然是白老先生的代言人,难道没人向您提起过?”
“这事,您可是有查清楚了?”游悠左手暗暗握住,已是淡定问之。司徒魏礼在国外做了十年的侦查工作,不可能看不出游悠此时肢体上的语言。但,此刻,他并不想识破她。而是,道:“听您这么说,那就更要查清事实的真相。我们警察一向严明执法,游小姐,您要是方便,还是去警局协助调查的好。”
游悠内心一沉,回头看了眼忧虑重重的黄颖,便在她耳边肃然说了句:“妳将这事转告栗子,让他乖乖的呆在医院里别乱跑,我会处理干净的。”
“泼妞,你们瞒了我什么?”黄颖显然不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何事,眉头紧锁。游悠摸了摸她细柔的发,无所谓的笑了笑:“等这事弄完,我再与妳说。”
于是,转身与魏礼说:“恕我先打个电话。”
魏礼点头:“请便。”
游悠转身拿起手机,拨到了“变态男”,电话通时,男子好听的声音已是传来:“怎么呢?”
听着这声线的平静,游悠似乎觉得格外安心,她有些无奈的与邢肃道:“邢肃,我现在走不开,要不你先回去吧!”
邢肃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喟叹道:“妳有事可以直接与我商量。”
“我能有什么事情!”游悠说完这话,不由就给哽住了:“‘‘‘‘‘‘我‘‘‘‘‘‘”
为何邢肃一不做声,她就觉得他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浑身直冒鸡皮疙瘩。游悠认为自己是犯疑心病了,邢肃怎么可能那么神。
车里的邢肃,一手摘下另只耳朵上别着的监听耳机,已道:“游悠妳是不是还不信我?”
游悠一时头有些晕:“我没这个意思。”
“那好,妳现在在那栋楼,我去找妳。”邢肃淡淡说道。游悠听着他这一说,脸上一怔,本想驳回。心里去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有些发软,竟是毫无预警地回说:“急症室一楼。”
***俺是阿0***
游悠可真没想到,不过就是一天不到的功夫,她与邢肃刚成为情侣后,第一个约会场所竟是J市的警局。
“我都说了,让你先回去,现在高兴了吧!”游悠没好气的瞪了坐在一旁的邢肃。邢肃却是好脸色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道:“一个人太无聊了,我喜欢妳陪着。”
游悠虽听着他的话,心里甜了一丝,却还是抖了抖,想将他的手甩开,道:“你可真恶心。”
正当他俩甜水搅蜜的闹着,桌子一端的司徒魏礼,已经轻咳道:“好了好了,这里不是警局,请你们合作一些。”
邢肃此时淡淡地瞥了眼魏礼,魏礼脸上一怔,小心肝颤了颤,连忙佯装严肃道:“游小姐,妳不介意我现在就开始提问吧?”
游悠见魏礼拿着一个文件夹,眉头一挑:“电视上不是都说,‘等我的秘书来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吗?’”
“您这是‘‘‘‘‘‘”魏礼真是被这一对搅得一阵头痛。不过,毕竟当了刑警多年,他还是有自己的办案途径的。
于是,翻开手里的文件夹,与游悠道:“这里不是香港,也不是美国,您可以不用这套。”又指了指身后的四个大字,道:“这里实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其实,魏礼刚来中国的时候,也没了解这么多。不过,这几年要与中国方面联络案件,也学了不少这边的法律与办事手段。何况,这次的案件实在特殊,竟让他这FBI的精英,来这里当个跑腿的调查员,他还是得有点效率的。
魏礼抬头望了游悠与邢肃一眼,见他们都不做声。便看向手里的文件,道:“游小姐,您能告诉我,您与白柏峰是什么关系?”
游悠顿了顿,望了身旁的邢肃一眼,呼出一口气,道:“白柏峰是我爷爷。”
“就是父亲的父亲?”魏礼虽知这话有些多余,却还是按照程序问道。
“恩。”
这刻,司徒魏礼抬头与邢肃的视线刹那相撞,却没等游悠察觉到时,已转头与她道:“那我能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游悠听着,不由微愣,他便说出:“为何游小姐的姓氏不是与令妹一样姓白?”
顿时,她面上凝重,却是忿然道:“这件事与案件有关系吗?”
“有关系。”魏礼将手上展开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游悠低眉,便见着那文件薄膜中竟夹着泛黄的资料,上面霍然写着“改革开放后,第一批被驱赶到缅甸的中国毒贩”。
魏礼指着资料上一张四寸大的黑白集体旧照的其中一个穿着中山服长相俊秀的青年,道:“据调查,这就是游小姐曾祖父白启云。”
“当年军统在西北占良田,剥削百姓种罂粟,生产鸦片,然后向外国买军火。几年后西北发生□,死了三百万多人。其中,白启云也是受害者,他便召集群众,将种的鸦片悄悄的换了枪支,交给了起义军。”
“虽然他在抗战时立了大功,但毕竟是贩毒头子,后来就被政府赶出了国境,去了缅甸。听说,他去缅甸的时候,带上那一帮同甘苦的兄弟,之后就在缅甸大批量的种起了罂粟,贩卖给世界各地的人,成了真正的世界头号毒贩。”
“不过‘‘‘‘‘‘”魏礼看了眼游悠,见着她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接着道:“听说,在游小姐上一代时,发生了什么大事后,白柏峰退出了罂粟买卖,回国坐起了中药生意,偶尔投资些金融公司。只是,不知游小姐知不知道,这次后街的案件,与国际贩毒牵连了一些关系。”
“你是说,白羽集团参与贩毒?”豁然之间,游悠脸上已是难堪,她大声吼了一句。意识到旁边还有邢肃在时,已是懊悔不已。
司徒魏礼淡笑:“我可没这么说。但,我却听闻白羽集团旗下有个秘密组织,是专门处理一些棘手事情的,听说其庞大到能与日本的山口组相提并论。”
☆、NO。23
第二十三章
游悠望着眼前的男人,连她自己都没这么详细的去了解上上代的那些事情,竟是被这警察刨根挖底的查了出来。
游悠脸上冷笑,桌下的手却紧紧地握着邢肃微凉的大手,面若无事的与司徒魏礼道:“司徒警官,您这是查户口,还是调查案情?我们可没时间耗在警局。”
司徒魏礼看了眼邢肃,又看了眼游悠,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那我不妨给妳说一下事情的经过。昨天晚上,我们警局收到一起毒品交易的情报,地点是在后街。当我们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发生了枪杀事件。据调查,那枪是出自缅甸,被枪毙的人,也是你们白羽集团那秘密组织的人员,具体说,应该是被称为白虎堂的人。”
“游小姐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等白老先生醒来了,再问清楚。”司徒魏礼一手撑着桌面,托腮望着她一双迷人的黑眸。
游悠眉头轻皱,她很不喜欢被男人这样□裸的看着。这时,邢肃突然起身,冷冷的睨了眼司徒魏礼,抬手看了眼手表,回头对游悠道:“需不需要喝东西?”
游悠其实并不渴,却不想邢肃一直陪她在这里,听着那些不良的家族史。于是,应了句。见着邢肃出去,游悠也暗自松了口气。
回头,脸上有些紧绷,望向司徒魏礼,问道:“现在这个案子是你在负责?”
司徒魏礼听她这么说,思忖了片刻道:“也可以这么说。但,实际管这个案件的头儿,不是我。”
游悠本来还想追问,司徒魏礼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游悠,便起身去一旁听电话。
“sir,你有这必要吗?”司徒魏礼往游悠瞄了一眼,见她抬头看向自己,连忙捧着电话,收回视线。
邢肃现在立在警局外的自动贩卖机旁,看了眼那玻璃柜后色彩缤纷的饮料,问道:“你要喝哪种口味的?”
“‘‘‘‘‘‘您确定自己没打错电话?”司徒魏礼嘴角抽动,额上冒黑线。
邢肃随意点了鲜果牛奶,与他清淡道:“现在让她走,我请你喝饮料。”
“头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中国的警察没那么好忽悠的!”他这话刚说完,眼前就走过一穿着警服的,对他亲切招呼:“司徒警官,案子审问得有进展吗?”
司徒魏礼一怔,连忙打着哈哈:“还行,还行!我接电话,接电话哩!”
人刚走,电话那头就传出:“红茶怎样?”
“啊?”司徒魏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邢肃已经说道:“我已经给你选好了。”
“头儿~~~~~~~”司徒魏礼怨念声刚起,游悠不知从何时就窜了过来,急问:“是你的头儿吗?让我直接问他!”
司徒魏礼赶紧收起电话,笑道:“游小姐,这可不行,我们头儿身份特殊,妳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我吧!”
游悠见着他忽而嬉笑,板了脸,道:“你们究竟知道白羽集团的多少事情?”
“不多,除了刚才给妳说的,还包括十六年前那宗大型的运毒案。听说,当时执行围剿任务的正好是令尊带领的龙麟特种部队。只是,后来这桩案件却不了了之,不知是什么原因?”
游悠听着他这话,心里兀然一沉,脸色十分难看。
“你们究竟在调查什么?”
司徒魏礼见她如此,收起笑容,已是严谨,道:“因为这起毒品案牵涉甚广,手法与十六年前有相似之处。但,这显然是一帮国际秘密集团在犯案,我们查了几年,他们连蛛丝马迹都未落下。昨天好不容易有了点头绪,却因为没有目击证据,我们也只能当做一起谋杀案处理。我想,游小姐也是位合法公民,妳要是有线索,请务必与我们警方合作。”
游悠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忽而想起栗子的话。果然,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这件事情能敷衍过去。却是,没料到已经严重到这番地步。她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协助警方调查此案?还是,私下处理?游悠思绪着,只觉得头突突的痛。让她想起了十六年前那个夜晚,那场暴雨之中,她躲在车上,看见的那血腥一幕。
“不‘‘‘‘‘‘”她摇头,浑身已止不住的颤抖。司徒魏礼见她有些不对劲,刚要伸手去扶住。
一双大手已经从游悠身后将她圈住,男子低声的声音,轻柔响起:“游悠。”
游悠惊觉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邢肃,眼底一阵酸涩,她捉住他的衣服,疲惫道:“邢肃,我想回去。”
邢肃将她头按进怀里,淡淡地看了眼司徒魏礼:“司徒警官,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告退了。”
“这‘‘‘‘‘‘”司徒魏礼颇为为难的与邢肃对视,看了眼,桌边上的几瓶饮料,叹了声:“好吧,你们办完手续就能回去了。”
***
游悠靠在邢肃的车上,面朝车窗,看着那灯色绚烂的街道,与转瞬即逝的灯箱店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似乎,就像是一块许久的伤疤,突然被撕开,无声的痛与纠结。
到了富丽公寓,邢肃下车给游悠开了车门,她望着那立在眼前的男子,灯光照了他半身,还有半身遮住阴影处,不能明视。这让她回忆起了十六年前,也是这样,她望着自己的父亲,站在车外与她说道:“悠悠,爸爸要出趟差,等会来再带妳去沿街巷买冰激凌吃,好吗?”
那时,她单纯的以为,爸爸很快就会回来带她去吃最爱的奶油口味冰激凌。可,他一去不返,一辈子也不会回来了,一辈子也不可能带她去吃沿街巷最好吃的冰激凌了。
游悠靠在椅背上,侧头望着邢肃,眼角含着泪花,忧伤道:“这房子是爸爸留给我唯一的礼物,我真的好想他。”
邢肃听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伸手捧住游悠的双颊,倾身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往后妳还有我。”
“‘‘‘‘‘‘‘”游悠左手从前面环住他的宽厚的背脊,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