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着皇甫言谈吐生风的极好社交能力,双方条件下来,竟是皆大欢喜。
游悠一直坐在皇甫言旁边,对着电脑与手头资料忙活,他却一派淡定轻松。游悠与原以为他不过是个纨绔公子,没想到竟是一把谈判的好手。
虽说是对方因着皇甫言的身份而给了些面子,他却一口气拿下了百分之七十的惠利。看着手里已经签署的并购合约,游悠不仅感叹才不过一日,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走在皇甫言身后,听着那几个送他出去的老总与他开着黄腔,并相约哪天续个局,陪着他去台北知名的夜店玩一玩,邀上几个漂亮的名模什么的。又回头见着游悠,几人便羡慕着皇甫言,说言少爷果然好艳福,连随行秘书都如此美艳动人。
游悠听着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无意抽动了嘴角。皇甫言一手揽过她的肩头,与他们调笑道:“你们觉得我们配吗?”
几个老总不由附和:“配,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听着他们突然又拿着皇甫言与自己开玩笑,游悠暗地里不知掐了他多少次。直到两人进了电梯,皇甫言才撑在扶手上,哀声叫痛:“妳就不能轻点,下手那么重会死人的!皮都要给妳整个扯下来了。”
游悠一手插着腰,气势凌厉的看着他:“我说,之前你让我准备的资料都是没事逗着我折腾的啊!刚才你不是说得很溜吗?”想到,昨夜在客房里,皇甫言扬言说自己什么也没准备,心里还咯噔的忐忑,为了收集资料搞得一晚上没睡,毕竟她也是临时被被马尹峰骗来的,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岂不抓鸡不成蚀把米,亏大发了。
“我这不是成一万只怕万一吗!你就不能体谅点。”其实,皇甫言早就在来之前将邢磊给他发的资料熟背于心了,只是见着昨晚因着两人同住屋檐下,游悠显然还对他有着提防心,于是,就用这法子转移情绪。只是,他这一片好心,被她又当成了驴肝肺。
游悠叹了口气,转头也没搭理他,只回头望着电梯显示灯,明显至刚才会议结束后,就一直有心事。
皇甫言见着她漂亮的侧面似有忧思,褐色的眸子微微闪过异样,直起身与她说道:“怎么了?有心事?”
听着他问,游悠也没转头,只是轻轻的回了声“恩”,便没有再继续。皇甫言几乎很少因着气氛凝结而尴尬,毕竟他是那种习惯炒热气氛的人,更可况区区哄女孩子开心。一时,也不知怎了,见着游悠这般,他有些难得的局促。
心里总有种感觉,她与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只是,再察觉这种怪异的时候,游悠已经回头与他说道:“机票订明天的可以吗?”
皇甫言微愣片刻,见着女子一双剔透的黑眸正看着他,透着玻璃下夕阳的余晖,晶莹美丽。他脑子突然窜过一丝侥幸,竟与她说道:“妳现在回去不要紧吗?”
“应该没什么大碍,时间一过也就该平息了。”说道这里,游悠恍然才想起,道:“倒是你,什么时候与我妹在一起了?”
之前,在皇甫言给她当媒体时,她就听见了记者的猛烈询问。之后,再在网上看了眼白梦绕最近的八卦周边,全是与皇甫言的绯闻头条。虽说,游悠与她这个妹妹因为家庭分离的关系,相处不是很好。但,她还是会在意妹妹找的对象,是否品行端正,适合托付。毕竟,妈妈临终前的嘱咐,就是让她好好对待自己的妹妹。
如今这一来,知道皇甫言与妹妹交往,便刻意想问个究竟。
“这个‘‘‘‘‘‘”皇甫言侧头避开游悠的视线,道:“我们前些天已经分了。”
“为什么?”
“因为我花名在外,劈腿了其他的女人。”皇甫言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淡的看向她:“这样的理由妳能接受吗?”
“‘‘‘‘‘‘”游悠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的坦诚,心里想着既然皇甫言花心,也不适合白梦绕,虽说白家小姐一向孤芳自赏刁蛮任性,她还是希望她能找个对她不错的。如果对象是皇甫言的话,想必只会很累。只是,他们难道真只是因为皇甫言的花心分手?为何自己的敏锐会感觉到他这话的奇怪?再说了,皇甫言像是早知道白梦绕是自己妹妹一般,怎一点都不好奇?
“要不看在我失恋的份子上,请我去通化街吃宵夜?”像是早料到游悠接下来的话,皇甫言早已出口。
见着眼前故作可怜的失恋男子,游悠果真没再追问下去,却也不怎么想同情他。
“我说,晚上你不是要参加什么天后的庆生派对的吗?人家安慰你,不是挺好了么。”
“妳竟然偷听我电话!”
“我不是偷听,是你接电话的声音太大声了,you know?”
“难道妳只听见我接电话,没听见我已经婉拒了?”
“‘‘‘‘‘‘有吗?”
“有,我说我失恋了没心情。”
“‘‘‘‘‘‘那你还有心情去吃宵夜?”
“妳不一样嘛!”
“‘‘‘‘‘‘”
也不知这少爷从哪里弄来了一辆白色敞篷的莲花Evora,看着他该自己绅士的拉开车门时,游悠眉角轻挑,像是自语,却是有意说道:“果然骚包就是骚包,连车子都如同衣服,想换就换。”
皇甫言只得无奈苦笑,回身坐在驾驶座上,已对她解释道:“这车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游悠不置可否。
“你们邢大BOSS的。”
这天下来,游悠才知这货竟出奇的诚实。见他一脸笑意真诚的看着自己,游悠连忙转头看向前方,道:“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
本来说是去通化街吃宵夜,眨眼皇甫言就带着她去了101大厦。原本说是他要买东西,谁知逛了许久,也不见他选购。
游悠倒是想趁着这机会,给邢肃挑个礼物。也不知道他平时喜欢什么,不由懊恼之前怎么没问过他。似乎,对于邢肃她真的不是很了解,除了知晓他是邢氏的三少爷外,甚至连他以前做过什么,喜欢吃什么菜,平时喜欢干些什么‘‘‘‘‘‘她都不清楚。
两人交往以来,似乎都是以自己为中心,邢肃也很体贴。只是,她与他相处下来,总是有意克制。现下想起,游悠不由觉得自己很是窝囊。
之前,因为自己对他的疑问,使得两人之间有了些异样的隔膜,让她不免后悔,明明他有给她机会的。但,自己还是害怕。从小到大,她这辈子怕的事情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如今,竟是因为她和邢肃之间的小问题,而产生惶惶。游悠想不通,也不敢去想。可能,冥冥之中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远远不像她想得那样简单了。
思及至此,游悠叹气一声,转头与皇甫言,说道:“你知道哪里有卖猫项圈的?”
“妳要猫项圈干嘛?”
“送人。”至少游悠还记得,邢肃家里有只□。
转了一圈,游悠看着手里提着的礼品盒子很满意。想到那金光闪闪的水晶mini项圈带在那头□脖子上,真乃绝配。正在她猜测着邢肃会以什么表情接过这礼物时,皇甫言遽然从后面环住她的肩膀,半推着将她带进了一家名贵的珠宝店。
游悠正觉得奇怪。这时,服务员已经走过来招呼道:“言少,好久没光顾了,您想看些什么?”
“看戒指。”皇甫言看了眼游悠,对着服务小姐已回道。
服务员看了眼游悠,笑意的眼角不由露出一丝吃惊,虽然言少经常带女孩子来买首饰,但从不看戒指。就算是女伴如何撒娇,他都只是笑着说:“妳再挑个更好的。”
游悠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便开口问他,道:“你没事干嘛来这里买戒指?”
“因为有想买的意图。”此刻,混白的灯光折射在皇甫言的侧脸上,竟衬得他往日风流不羁的深邃轮廓格外柔和。游悠不由眉头微蹙,便回了句:“随你。”
正巧,服务员已经将最近新上市的几枚手工对戒拿了出来,皇甫言低头看了一圈,再转头对游悠说:“妳过来帮我看看。”
游悠走过去,看了眼那些精致华美的钻戒,不免被吸引了。都说女人爱钻戒,因为它代表了一生永恒的浪漫。多少年了,游悠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戴上订婚戒指时的心情,现在想起来确实五味掺杂。
游悠看着这代表一生幸福的戒指,眼眶居然有些涩。她默默的呼出一口气,转头刚想对皇甫言说,她也不知道选哪个好,让他自己看着办。却在与他对视的一霎,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别样情愫。
游悠只觉眼皮一阵跳得难受,回头只听那服务员说道:“要是言少与小姐不满意的话,我可以给您介绍这对环心的戒指。”说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本文件夹,打开在两人眼前,指着那照片上两轮相环绕的戒指继续道:“是这月最新在巴黎展出的Cartire环心相扣对戒,世上仅仅就这一对。要是言少与小姐喜欢的话,现下预订了下个月就能送过来了。”
游悠看着照片上的对戒,两环相依,精雕细琢,钻石连着一圈,却不显庸俗,反而简朴唯美,就像那最初的爱情。
不知怎地,游悠竟见着很合眼缘。已听见旁边的皇甫言说道:“就这款。”
“这是您自己带?”服务员礼貌问道。
“是。”皇甫言刚说完,霍然转身握住游悠的右手,道:“女方就用她的尺寸。”
☆、NO。33
第三十三章
从珠宝店出来后,游悠便没再与皇甫言说过任何一句话,虽然心里已对他之前那破借口半信半疑。但,毕竟刚才答应了要陪他去通化街大吃一顿,便也装作他只是想给自己买对对戒来安慰失恋的心情,重整旗鼓而已。
因为101大厦离通化街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脚程。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两人刚走了一半路程,天上就刮起了一阵大风,乌云密布。
游悠看了眼突然间雾飒飒的天,心想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只听身旁皇甫言,一声“咦”后,顿然感叹:“我记得今早看了天气预报,说是下午台风过境有暴雨。”
游悠转头看向他,只见他回头与她笑得绚烂,眉眼弯弯,竟毫没有那将遇到大雨变成落汤鸡的自觉。游悠霍地只觉眼角抽痛:“你怎么不早说?”
皇甫言挑眉:“忘记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避一避?”他这话刚落,一阵瓢泼大雨猛然洒下。
游悠浑身一凉,立马护住了自己还接着绷带的右手臂。这时,一件外套遽然搭在她头顶肩头,大雨中皇甫言略带磁性的嗓音从她身侧提醒道:“前面有家旅馆,我们可以过去躲雨。”
大风狂卷过饶河街,荡起河间的浪花,行人们纷纷躲避,满街纸絮在雨中飞转,塑料棚层层翻起。
皇甫言抓着自己的外套将游悠套住,进到旅馆里,一身白色衬衫已是湿透,肌理分明的线条若隐若现。皇甫言一手拉下游悠身上的衣服在门边抖了抖水,转身便与她说:“等会儿。”
几步上去就在服务台前掏出腰包,订了间房。游悠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拿着钥匙走过来,道:“我们上去。”
游悠抬头望了眼这旅馆的装饰,由着那四周红灯闪烁出旖旎绚烂,镭射灯转得让她有些头晕,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皇甫言带她进来时,旁边那五彩灯箱上应该写着“热恋旅店”四个字吧!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爱情旅馆?!
于是,游悠很不情愿的看了眼已成落汤鸭的皇甫言,道:“你的行为让我觉得很困惑。”
“怎么呢?”皇甫言明知故问。
游悠嘴角冷冷弯起:“你这么有钱,就不能订两间?”
皇甫言指了指前台转眼间排成的长队,笑得无奈:“你觉得现在还有可能吗?”
游悠看了眼前台服务人员已经吵嚷着“没房了”,便犹豫了数秒后,嘴角一抿,道:“我事先说明,你别给我动歪脑筋。”
“好啦!好啦!上去再说。”说着他一手揽过她的肩,就往楼上走。只是,游悠在上楼的一霎,像是感觉有些不对劲,转头向楼道外间看去时,一个看上去像游客的人,正好也向她看来,却瞬间又回避了视线。
一进房间,游悠僵住了。
眼见着那对着房门,挂着整面墙壁的硕大春‘宫图,就算是游悠心脏再顽强,也堪比那入了鬼屋见着鬼一般,她惊愕了。
皇甫言倒是一脸淡定,看了眼愣在门口的游悠道:“还不进来。”
游悠右眼微挑:“你不要告诉我,你经常来这里。”
“妳怎么知道的?”皇甫言一手关了门,一手解开自己的衬衫袖扣,走到浴室门口,准备将那沾了一身湿透的衣服脱下。
游悠见他如此轻浮,便知他又是信口开河。也懒得与他瞎扯,游悠走到桌边,正打算倒杯水喝。
谁知,她刚拿起盛满水的玻璃杯往嘴里灌时,皇甫言已经换了一身浴袍,走到她面前,笑道:“妳就不怕这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游悠抬头,嘴角一动:“不干净的?”然后,低头看眼杯子里纯净清透的水,道:“你想得可真多。”说完,她极为豪爽的喝了一口,才将被子放下。
“你怎么不去洗澡?”
见她如此大咧咧揭穿了他本想戏弄的诡计,皇甫言耸了耸肩:“女士优先。”
游悠也没跟他客气,看了眼自己半身湿透的鹅黄连衣裙,一把解开绑在自己头顶的马尾,扒拉着湿漉漉的发梢,就往里面走。
皇甫言看着她因着淋湿而曲线半透的背景,乌黑微卷的长发齐腰,竟是说不出的蛊人心魄。不自觉的,他喉头干涩,竟是起了一股难以压制的冲动。
直到见着她转进浴室,腹部的那团火,才稍微消停了些。
坐在这灯光朦胧旖旎的垂纱大床上,皇甫言一头倒下,抬起自己劲瘦修长的左手,小指上一枚毫无修饰的银色指环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微陈旧的光华,他瞧了许久,只叹:“晃眼多少年了,妳真的不记得了?”
游悠进到浴室后,才发现这门没有锁,而且玻璃还是半透视的。顿时,脑中又浮现那衬在灯光下的巨大春‘宫图,她搓了搓手背上的鸡皮疙瘩,对外面的皇甫言喊了一声:“这门没锁,你这会儿别过来。”
原以为以皇甫言那放荡的个性,定会先挑逗的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