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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反正都要在一起
作者:容光
世人眼里的坏蛋,却是我眼中的英雄。
最坏的你,赠我最好的爱情。
我的男人是个无业游民,毫无前途,一无所有。
很多人问我看上他哪一点,我只能说:
第一,详情请看他的脸。
第二,我小时候想要拯救世界,愿望落空后,勉强改成了拯救失足男青年。
——选自《本文女主角的结婚誓词》
阅读指南:
1。本文作者接地气,从字面意思理解就是,此文可能很黄很暴力(少这么夸自己)。
2。写作风格以唠叨见长,因为不啰嗦总觉得自己会憋死(这个绝对是真的)。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尤可意,严倾 ┃ 配角:记不住 ┃ 其它: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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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
在今晚之前,尤可意对这句话是没什么切身体会的。
从培训中心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隆冬腊月,空气冷得就跟要冻住了一样。
雨天不好打车,尤可意等了将近半小时也没等到出租车,最后终于看见街口的路灯下有一辆停在那里的蓝色出租车,冒雨跑了过去。
车窗黑乎乎的,隐约看见里面坐着个人。
她敲敲窗,“师傅,走吗?”
那人回过头来看着她,降下了车窗,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挡住了昏黄的路灯光,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等半天都没车,能载我一程吗?”她以为他已经收车了,所以很诚恳地又说了一句,“价格可以商量的。”
司机似乎迟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上车吧。”
那声音低沉悦耳,竟然很是动听。
而直到上车以后,尤可意才开始后知后觉地担心起来。
大晚上的,天冷又下着雨,街上行人很少,再加上她住的地方是绿化很好的私人住宅区,这一路开过去也就越发安静起来。
前阵子频繁发生的女大学生上黑车事件开始浮上心头,她变得有些不安。
车里放着歌,依稀可以分辨出是梅艳芳的唱片,一首接一首,缓慢而低沉。
她从后视镜里去看那个司机,黑色的夹克外套,棒球帽沿遮住了脸部的二分之一,所以只能透过窗外照进来的昏黄光线看见他的鼻子以下。
嘴唇有些薄,下巴弧线很好看,看样子很年轻。
一颗心怦怦跳着,她低头在手提包里一阵乱翻,终于找到了那只迷你手电筒。在互联网越愈加发达的今天,想在网上买到一只带电击功能的手电筒并非难事。
要是他是坏人……她几乎是立马在脑子里构思好了一场深夜美女电击出租车色狼的画面。
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太多,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竟然出奇的安静,除了司机偶尔问一两句该往哪边走。
看样子是个新手,连路都不熟悉。
尤可意松了口气,看见小区的大门近在眼前,问了句:“多少钱?”
司机说:“十二。”
价格与计价器上一模一样,分文不多。
她顿了顿,递了二十元过去,推门欲走,司机却又把她叫住了。
“还没找钱。”他把补回的八元递给她,手指修长好看,指节分明。
下车后,门卫室黑漆漆的一片,保安也住在这个小区,很多时候都擅离职守,尤可意猜他肯定又回去睡觉了。
大门旁边的树下站着个男人,手里拎着只酒瓶,不知道在干什么。
尤可意经过他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禁不住加快了步伐,埋头往前走。
然而——
“小妹妹。”那个男人醉醺醺地叫住了她。
尤可意假装没听见,一声不吭地快步往门里走。
“叫你呢,喂,听不见吗?”那男人喊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她追了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尤可意没想到对方胆子这么大,抓起手提包就朝他砸了过去,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滚远点!”
然后就顺着小路跑了起来。
只是没跑上几步,那个男人居然又抓住了她,还把她一把往旁边的树干上抡了过去,恶声恶气地嚷嚷着:“老子叫你不要跑,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还敢打老子?”
尤可意抓起那只电击手电筒就朝他的腹部捅去,慌乱之中也顾不得体育课学的什么防狼招数了,只能乱打乱踢,结果恰好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致命部位。
“操!”男人痛得叫了出来,见她又要跑,随手一抓,居然正巧抓住了她的头发。
眼看着就要逃脱了,结果又被抓了回去,尤可意头皮一紧,简直疼得钻心。
“放手!”她慌慌张张地叫着,手忙脚乱地想要反击,却苦于头发被人拽住,身体也失去平衡。
那个男人一巴掌朝她打了过来,打得她眼冒金星,差点没昏过去。
她终于开始放声尖叫:“救命啊!救命!”
就像是一只被束缚了翅膀的鸟,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头发被人死死地拉住,除了乱打乱踢,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脱离险境。
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和雨棚上,把她的声音遮掩了一大半。她的视线也因为雨水而模糊不清,身上更是淋了个透湿。
隐隐约约似乎看见大门外的那辆蓝色出租车还停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有个黑影在靠近。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被人扯掉的时候,有人一脚踹中了酒鬼的腹部,然后把他狠狠地推到了树干上。
尤可意哆嗦着直起腰来,第一眼看见的是那顶黑色的棒球帽。
黑得快要融进夜色,却又鲜明耀眼,又或许只是因为她一时之间雀跃起来的心情被染上了七色的云彩。
酒鬼惨叫了一声,骂骂咧咧地喊道:“操你妈的,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居然敢多管闲——”
话音未落,戴棒球帽的男人径直从他手里夺过了酒瓶,朝着他的脑门儿上重重一砸,几乎是手起瓶落,酒鬼就立马消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这一幕犹如慢动作的镜头一般,一桢一格都格外清晰,极易令人想起童年时代学习flash制作时的场景。
尤可意惊呆了。
那个男人轻飘飘地把碎了的酒瓶子扔在地上,转过身来看着她,“你怎么样?”
路灯昏黄,雨幕厚重,但她依然清晰地看见了他的脸,棱角分明,轮廓清楚,模样大概在二十多岁的样子。
他平静地看着她,目光像是黑夜里的星子,亮而灼人,却又波澜不惊。
这样的场景像是来自某部很老很老的电影,安静而深远,泛着老旧而温柔的微光。
尤可意张了张嘴,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男人又和她对视了几眼,像是确定她没事,然后微微点头,伸手把帽檐往下扣了扣,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
“那个……”尤可意下意识地想说点什么,但他离开得很快,几乎是在十秒钟内就上了车,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第02章
被酒鬼袭击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遗憾的是尤可意的手机却在那个晚上不见了。陆童和她一起在事发地点找了一圈,结果连影都没看见。
“没办法了,丢了就丢了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好歹你丢的是手机,不是别的,毕竟失财事小,失身事大嘛!”陆童安慰她。
尤可意花了一周的时间重新买了手机,补办了卡,因为不想对父母撒谎,又不愿意让他们担心,她干脆提前跟培训中心的经理预支了这个月的工资。
她学的是芭蕾与现代舞,周末会去一家舞蹈培训中心教小孩子跳舞,工资还算不错。
起初妈妈并不赞成她出去工作,说是家里又不缺钱,她只需要安心学舞就好,别做那些有的没的。好在爸爸还算通情达理,说孩子大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也有分寸了,大人就别管太多。
令尤可意吃惊的是,一周以后,那只丢掉的手机竟然回来了。
周六晚上,尤可意和陆童去小区不远处的购物中心进行了大采购,回家之前在巷子口的大排档吃了点海鲜烧烤。
巷子里是一家接一家的大排档,深蓝色的棚子搭得整整齐齐,点上几盏明亮的灯泡,油烟与热气会让人觉得很有人间烟火的气息。特别是在冬天,这里的大排档总是生意火爆。
尤可意和陆童光顾的这家是她们经常来的,今晚还没到宵夜的时间,人不算多。
陆童吃得很欢乐,对周遭的一切全不在意,尤可意却注意到旁边那桌坐了十来个青年男人,穿着打扮都比较街头,喝酒划拳,声音也很大。
那是所有父母都会教导自己的孩子远离的那一种人。
她低头小声说:“吃快点,吃了赶紧回家。”说完自己先加快了速度,大口大口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陆童头也不抬地问她:“去过农村吗?”
这种文不对题的问句令尤可意愣了愣,下意识地以“啊“字询问了一声。
陆童说:“你真该去农村看看人家是怎么养猪的,舀一勺猪食撒进去,那些白生生肥嘟嘟的动物就是你这副德行。”
尤可意掐了一把她的大腿,又怕幅度太大引来旁边那群不良青年的注意,只能低调地用眼神示意她看看旁边那桌。陆童回头看了眼,会意,小声说:“各吃各的,能有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加快了速度。
尤可意一直用余光关注着那桌人。
他们几乎都染着张扬鲜艳的头发,有的穿着不太符合寒冬时节的机车外套,喝酒划拳的同时会不时冒出些脏话,吼得肆无忌惮。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路边忽然来了辆重型摩托,有个没戴头盔,反而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加入了他们,停好车走过来的同时,漫不经心地伸手扣了扣帽檐。
他穿着干净利落的黑色大衣,侧脸隐没在帽檐投下的半圈阴影里,步伐从容。
几乎所有人七嘴八舌地同时喊了起来:“严哥!”
“严哥好!”
“哎呀,严哥可算是来了!”
一片喧哗声里的恭敬程度过份得有些脱离现实了。
……
陆童用正在吃东西含糊不清的声音说:“这啥玩意儿?真人版潜行狙击还是现实版使徒行者?”
要是以往,尤可意可能会积极响应陆童的吐槽,但这次不同,从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起,她就忽然间愣住了。
那是一顶纯黑色的棒球帽,帽檐总是被压得低低的。
侧脸很醒目,哪怕相遇两次都在夜里,却也鲜明得不会被夜色吞噬。因为很好看,并且带着一种不易接近的距离感。
她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一周前载她回家,并且把她从酒鬼手里救下来的出租车司机。
被称为严哥的年轻男人拉开了椅子,漫不经心地坐了下去,也没说话。那群人却一下子更加热闹起来,忙着给他倒酒端菜,嘴里说着热络的话。
尤可意一直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看过来,顿时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双眼睛还是和上次见面时一样,黑漆漆的,深得像是一片寂静无声的大海,看不出任何情绪。
尤可意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但他出手帮了她,她还没有表示过感谢,所以上前道个谢或者至少对他微笑示意,两个选择总该有一个。
然而不等她弯起嘴角,那个男人又淡淡地把头转回去了。
她的笑容硬生生地僵在了那里。
陆童飞快地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明显是在报复刚才她掐的那一下:“看什么看啊?刚才不还说我呢?赶紧埋头苦吃吧你,圈养动物!”
“说得就好像你不是跟我住一个圈似的!”尤可意不忘还嘴,然后压低了声音,“那个戴黑色棒球帽的男人就是上次救我的司机。”
陆童当即转身看了两眼,没看到正面,只能凑过来说:“不是开出租车的么?怎么看样子更像是混社会的?”
“我怎么知道。”尤可意把她推开了些,怕这种窃窃私语的动作引起他们的注意。
陆童不太会吃辣,很快去外面那条街买奶茶,叮嘱尤可意留在这里打包。
老板娘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话,她的心思却被棒球帽那桌的声音拉走,隐约听见他们在说些“做掉“、“砍“或者“见血“之类的字眼。她心头紧了紧,越发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善类。
还是算了,道谢什么的偷偷摸摸在心里进行就好。那都是些大人物,也不可能记得她,万一她唐突地跑上前去道谢,对方一脸不耐烦地叫她滚,或者拿刀砍她……
正胡思乱想时,她听见那片嘈杂声里有人大声问了句:“严哥,那晚等到放话要砍小凯的人了没?”
大家都消停了点,声音小了下去。
然后那个叫严哥的,之前不怎么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
是非常低沉清晰的声音,缓慢而清冽,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有,有人走漏了消息,他知道车里的人不是小凯,是我。”
那声音像是她喝过的那种浓度适中的热可可,低沉醇厚中又带着点被吸管的搅动勾起的漩涡,漫不经心,轻轻摇曳。
但色彩是厚重而浓郁的。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却只看见他那低低的帽檐,和在桌上把玩着酒杯的手。只有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捏着那只小巧的杯子,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杯子里的透明液体微微晃悠,倒映出他修长漂亮的手指。
片刻的停顿以后,她听见那个男人补充了一句:“今天下午已经找到他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忽然引来一片甚至带着喜悦的笑声,嘈杂,刺耳,还有人吹口哨。没有过多的语言,但尤可意就是觉得心头有点慌,几乎已经想象到了一些血腥的场景。
为了不继续脑补这些奇怪的东西,她决定去路口的奶茶店找陆童,所以匆匆结了账,拎着打包好的烧烤快步走出了蓝色的大棚。
都已经走到巷子口了,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头微顿,警惕地转过了头去,首先看到的竟然是……那顶棒球帽。
被称为严哥的男人神情浅淡地站在她面前,修长的身影挡住了他身后的那盏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