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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站在大门外看着舅舅和舅妈,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失落。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舅舅去了地下停车场取车,她站在路边等。
百无聊赖之际,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蓝色出租车。起初只是随便一瞥,但当她看见驾驶座走下来的那个男人时,瞬间一怔。
竟然是严倾。
他下了车,走进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烟,然后又回到车上。步伐似乎不是很稳,尤可意怀疑他喝醉了。
巧的是这一带正在进行酒驾检查,没等严倾发车离开,就有两个交警敲了敲他的车窗,要他接受检查。
尤可意离他有几十米的距离,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目测严倾似乎态度很不配合,交警的声音很快大了起来,甚至要动手把他从车上拉下来。
她心头一紧,快步朝他们走去。
走近了些时,终于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严倾不配合检查,但交警已然闻出了浓浓的酒气。
其中一个交警厉声说:“你要是再不下来,就别怪我们下手重了!”
严倾像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冷眼看着他,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吐出五个字:“你倒是试试?”
那语气慢悠悠的,却像是冷冽的刀子一样射出来,低沉得就要划破耳膜。
老天,他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会和交警作对?
尤可意的脑子一片空白。
交警哪里遇到过这种流氓?火气一上来,眼看着就要动手。
尤可意没时间多想,只能想也不想地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其中一个交警的手臂,“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那个交警上下打量她两眼,“小姐,你是……”
“不好意思,我是他……”她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下意识地找了个看上去最有可能的称呼,“我是他女朋友。他喝醉了,我刚才想去便利店给他买点醒酒药,哪里知道他就从副驾驶坐到了方向盘前面。”
交警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可我们刚才没看见你下车。”
另一个交警见她态度良好,放缓了些语气,“小姐,如果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别蹚浑水了。”
尤可意赶紧解释:“我真没骗你们。我男朋友叫严倾,今年二十五了,不信你们查他驾照。”说着,她又从钱包里掏出自己的驾照,“这是我的,我叫尤可意,前年拿的证。我开车特别小心,两年了一分都没扣过。”
她不仅帮严倾撒了谎,也在自己的事上撒了谎。
事实上她拿了驾照以后基本没碰过车,自然也没什么机会扣分。
大概是她态度端正,又一个劲鞠躬道歉,说给他们添麻烦了,两个交警查了严倾的驾照,发现尤可意说的信息属实,也就没再坚持要把严倾拖下车检查了。
其中一人客客气气地说了句:“小妹妹人倒是好,懂礼貌,脾气也不错。”瞥了眼严倾,他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惋惜,“就是眼光好像不太好。”
尤可意总算来得及看一眼严倾,后者一直懒洋洋地坐在那里,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眯,还是那种危险的语气,“有种你再说一次!”
那交警脾气也火爆,当下也不客气,冷冰冰地重复一遍,“我说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你要怎么着?”
严倾伸手就要开车门,尤可意慌得不行,生怕节外生枝,赶紧从窗户外面伸手进去一把按住他的手背,然后回过头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他真的喝太多了,他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请你们谅解一下,谅解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点头认错,简直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那两个交警也不好再说什么,嘀咕了几句,转身走了。
直到他们走了十来米远,尤可意终于直起了腰,没有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她听见车里传来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么喜欢我的手,喜欢到抓住不放的地步了?”
像是触电一般,她飞快地缩回手来,退了两步,然后就对上了那双眼睛。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那双总是像夜晚一样幽深寂静的眼睛竟然变得波光流动起来。四下闪耀的路灯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像是有火光在闪烁。
严倾坐在车里,动作与神情皆是懒洋洋的,全然不复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反而带着点流里流气的感觉……又或者,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他。
毕竟他本来就是个混混。
尤可意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他,特别上一次的见面还是在警察局,她无法抑制地想起了他戴着手铐被锁在桌后的场景。
那样的严倾让她觉得陌生,心慌。
她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低声说:“你喝了酒,别开车了,让陆凯来接你回去吧。”
严倾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她不敢与自己直视的样子,看她再也不复先前硬要缠着他的神勇模样,眼神里瞬间闪过多种情绪。
酒精烧脑,所以很多平常能够克制住的情绪都在此刻蔓延滋长。
他听见自己含笑问她:“怎么,终于开始怕我了?”
“……”尤可意没说话。
他抽了根烟出来,送进嘴里,然后按下打火机,深吸一口,点燃了烟。白雾从嘴里溢出的瞬间,他看见尤可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也只是一眼,很短暂,然后就移开了视线。
因为醉意上头,他来不及捕捉那个目光里究竟带有怎样的情绪,但更多的猜测却已然浮上心头。
大概是鄙夷,是失望,是厌恶,是终于认清了他,也是轻松的吧——轻松认清了他也就意味着不再有冲动继续停留在他这危险又陌生的港湾。
他用手把玩着那支烟,淡淡地问她:“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帮他?
这个问题,尤可意也想问自己。
她抬头看着他,烟雾明明很浅很稀薄,却又好像浓到近在咫尺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她想起了前些日子,那时候的她是如此坚定不移地相信严倾是一个拥有不幸童年的人,他过着这种晦暗的日子是有苦衷的,是无可奈何之举,而事实上他拥有一颗温柔敏感的心,灵魂是干净而美好的。
结果呢?
短短数日,他似乎真的印证了他曾经在城北居民楼里对她说过的话。
她其实从来就没认清过他。
她看见的那个严倾不过是她幻想出来的人物,是她一厢情愿勾勒出来的美好童话。真正的他就是一个混混,一个肮脏不堪、没有未来的混混。
就这样隔着烟雾,她与严倾无声地对望了很久,然后听见不远处从停车场开车出来的舅舅把头探出窗口叫她:“可意,你在和谁说话?”
她慌忙回过头去,答应了一声:“我马上过来!”
然后重新回头看着严倾,她仍然叮嘱了一句:“你醉得厉害,别开车了,记得通知陆凯!”
接着便一路小跑,上了舅舅的车。
舅舅很快发车离开,她从后视镜里看着严倾面容模糊地坐在那辆蓝色出租车里,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把陆凯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然后发了个短信过去。
“严倾在南华路的7…11便利店外面,酒喝多了,不能开车。你现在过来接他吧,别让他出事了。”
发短信的过程中,舅舅问她:“刚才在跟谁说话呢?怎么一动不动地站在人家车前面?熟人啊?”
她顿了顿,按下了发送键,然后把手机揣回包里,摇了摇头。
“不认识。”
她没有说谎。
因为严倾这个人,相处的时间越长,对他的印象却越模糊。她越来越不认识他了,也许有一天真的会完完全全记不得他曾经的温柔模样。
那样也好。
那样也好。
她用指尖婆娑着手机冰冷的屏幕,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那些曾经温暖过她的瞬间,真的就要这样消失不见了吗?
☆、第26章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也似乎太玄妙了些,过去二十一年都不曾有过什么交集,而一旦认识以后,就好像世界小到不行,来来去去都会碰见对方。
尤可意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ktv又一次看见严倾。
事情是这样的。
陆童的事情圆满落幕,冯太太亲自给c大寄了封信去,说明当初的争执只是误会一场。各中缘由只有当事人清楚,尤可意没有过问。
陆童开始重新去c大上课,流言蜚语瞬间被击退,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风言风语慢慢的也就都平息了。
她是学生会干部,认识的人多,周五晚上吆喝了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跑到市里有名的ktv去唱歌,尤可意自然也被拉上了。
那些人多半是学校学生会的干部,不少学院的主席都来了。
陆童故意把音乐学院的主席安排在尤可意身旁,还挤眉弄眼地打了个招呼:“我家尤可意是个标准的软妹子,身软体娇性格萌。给你个机会挨着萌妹子坐,你可得把她给我照顾好了!”
尤可意尴尬得不行,偏男生性格爽朗,当下也不忸怩,笑眯眯地看她一眼,“那敢情好,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不辱使命。”
是个性格很好很阳光的大男生,名字叫做郑嘉炎,全程都对她照顾有加。不愧是主席团的人,做事情沉稳又自然,并不会令人感到突兀或者过于殷勤。
尤可意不太认识这些人,也并不常来这种场合,有些拘谨。
郑嘉炎多次鼓励她去唱歌,她都摇摇头,“我唱歌不好听。”
郑嘉炎明显不相信,非常笃定地笑道:“我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唱歌好不好听,这点别蒙我。”
她但笑不语。
后来郑嘉炎点了首《小酒窝》,还把歌曲优先了,陆童就跟和他串通好了似的,当下兴致高涨地把话筒递给尤可意,“哎哎?我说你,干嘛一直坐着不唱歌啊?快快快,唱一首!”
全场都开始起哄,口哨声不断。
尤可意一下子被弄得手足无措,摇头拒绝都没用,陆童不依不饶地把话筒塞进了她手里。
“干嘛呢?今儿这么多熟人看着,你可别给我丢人啊!”陆童霸气地指挥郑嘉炎,“给我好好唱!我家可意是咱舞蹈学院一枝花,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等着跟她情歌对唱呢!”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尤可意顿了顿,情知如果继续扭扭捏捏不配合,那就真的是太小家子气了,于是也不再推拒,站起身来。
郑嘉炎开始唱,眼神不时落在她身上,眼角含笑,唇角弯弯。
平心而论,他的声音很不错,长得也听好看,算得上是优质大男生。
可是尤可意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转过头来唇角弯弯地看着自己,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的声音低沉动听,像是悠扬的大提琴,晃晃悠悠奏出潺湲的乐章。他的眼睛不是郑嘉炎这样毫无保留的坦诚与阳光,却更加醇厚深远,如同晃动的红酒杯,散发出迷人的气息。
他不太爱笑,总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
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高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也骤然融化,暖成一泓潺湲的清泉。
轮到她了,她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一把将话筒塞还给陆童,匆忙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然后夺门而出。
她快步走进了长廊尽头的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姑娘迷茫地睁着双眼,眼波中婉转流动的是从前不曾有过的情愫与无措。
这一刻,她好像被迫认清了一个事实。
严倾。
那个男人牢牢地被她刻在了心上,哪怕明知他不是好人,哪怕他一次一次把她推开,她也愚蠢且毫无保留地想念着他。
也许是从他自雨幕中信步而来那一刻起,也许是从他坐在落地灯下抽烟那一刻起,也许是从他送她去车站,站在人群里安静地望着她那一刻起,也许是……太多的可能,太多的需要屏住呼吸去细数的心动时光。
也就在这样的时刻,她忽然听见了那个低沉悠扬如大提琴般的声音。
“吐过以后好点了没?”那个语气温和沉静,一如既往地令人倍感安心。
起初尤可意还以为这是思念过度出现的幻听,因为她怎么可能走到哪里都遇见那个人?然而当她看见从女厕所里出来的两个人时,终于彻彻底底怔在了原地。
那个前一秒还只存在于她脑子里的人,此刻正扶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推门而出。女人穿着一身粉色的皮草大衣,身材修长好看,面容姣好,但模样醉醺醺的,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而严倾像是优雅的贵胄一般,穿着那件眼熟的烟灰色大衣,细心温柔地将女人揽在怀里,眼神里有细碎的光在缓缓流淌。
尤可意狼狈地站在那里,被这样的场景杀了个措手不及。
她的面上还在滴水,凉意刺骨,可是身体里好像还有个遥远的角落更冷更难受。
严倾不经意地抬起头来,恰好与她视线相对,眼神微微一滞。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他仅仅是轻描淡写地移开目光,然后扶着那个女人与她擦肩而过。
和从前无数次一样,他的眼神轻若无物,仿佛她就只是一个不值得多看一眼的陌生人。
她听见他对怀里的人说:“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
是一如既往平静从容的语气,她却因为听过太多次这样的声音,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在这样看似无波无澜的字句下隐藏的温柔与关心。
在他家时,她急匆匆地要去杨县找陆童,他眉头微皱地望着她,低声说:“你的脚还没好。”
在车站时,当他把那瓶暖意融融的红茶塞进她的手里,他说的是“拿着吧,路上小心”。
从三环外的楼道里把她从那群人手里带走时,他把大衣披在她身上,低声问了句:“没事吧?”
把她送进出租车时,他俯下身来望进她眼里,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那些杂乱的画面从脑袋里一闪而过,她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这样一个陌生又危险的男人念念不忘了。
他的温柔不是晴朗日子里的融融阳光,不是春日里一阵暖人的清风,甚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