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相信,他的心里住着别人。如果住着别人,结果还不是她做他的太太。
她说:“我……遇到了一位故人。”
“嗯。”他合了书,淡淡地应道。
“你不问她是谁吗。”
“那么她是谁。”
夏琳只觉心头千只蝼蚁在啃食,说不出的难受。她忍了所有,只为*他。得不到时,日日担惊受怕,得到了才发现还不如保持最先的关系,至少那时他有求于己,冷落也好过相对无言。
“我遇到了她,她变了许多。我以为像她那样的人,离开锦衣玉食就会一无所有,然后慢慢堕落。”
高希慢慢地缩回手,他没忘那天她跪着说‘我要离开你’情深意切的苦楚。他火急火燎赶回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她想离开他,他知道,从来都知道,只不想她会为了离开而跪求他。
他指着她问:“你根本就不*我。”
她平静道:“我*你,*到为了你伤害你父亲,*到为你背负夺人所*的罪名,*到心甘情愿画地为牢。可是,高希,这份*也该结束了。”
他以为就算谈结束也是由他牵头,不想她一刻都等不及,口口声声说*他,却又无时无刻盼着离开他。
她说,高希,从今往后,天涯海角,我们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不知为嘛,非常疲劳!
☆、第六十章
放学;黎落如往常一样,先去图书馆借书,然后骑车悠悠地晃出校门。这样的小日子过得惬意悠闲,当然她也不会太闲;为了不坐吃空山;她找了份家教兼职。
出了校门往前行五十米;左拐。也许过得太悠闲;一直就没注意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辆车。
当初为了图方便,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单程二十来分钟,周五环境不错,又在小区内,治安称得上好。
把车子上锁;正要上楼,骤然身后闪出一束黑影。冷不防冒出来,真真地被吓了个正着。她还没呼叫,来人就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说:“是我。”
久违的音调,熟悉而陌生的体味,这两天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太久没见,分手时话说得那么决绝,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见,他就这样冒出来。黎落哽了哽喃喃道:“不是要我滚了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高希硬起心肠,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似真似假地说:“来这边有公事,不然你以为我闲得慌专程来看你?”
“你能先放开我吗。”黎落抵开了一点距离,担心地望着光线明亮处。
这细微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恼,赌气似的把她箍紧,低声问:“我什么脾气你还不了解。”
正因为有所了解,她才担忧。明明说过分手,明明说过再也不见,才出半年时光,他就这样不打招呼再次出现,她只能措手不及。
在楼道拉拉扯扯有损风化,她不得不把他带上楼。也许高希所作所为目的就在于此,黎落还就是吃了这一套。
这套公寓一室一厅,收拾得很干净,可惜房子西晒,夏天会很热。屋子里没打空调,好在初夏,透气性好还算凉快。
一进屋,她就去鞋柜里翻出一双男款拖鞋给他。她无心之举,高希脸色沉落,一脚把鞋踢开,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黎落莫名其妙,无奈地把鞋子放门边,问:“想喝什么,冰西瓜还是给你榨果汁。”
“你一个人住?”高希打量了个遍才问。
“嗯,房租不算贵,一个人住比较安静。”
“洗手间在哪?”他问。
黎落以为他要换洗,为难:“热水器坏了,冷水你习惯吗,要不行的话,我给你烧水吧。”
高希诡异地将她看了又看,犹觉不够,嘴上不饶人:“享受这待遇的都有谁。”
黎落疑惑地望着他,片刻后才反应,心想他这是在吃醋么。
她顿在那里,高希却误成了默认,心里万分不是滋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进卫生间时重重地关上门。
这个人还真一点也没变,黎落摇头。
去了厨房烧水,翻了冰柜,只有鸡蛋和面条,还有几把小白菜。犹豫了一下去敲卫生间的门,“你吃了吗。”
低沉不悦地哼了声,不说吃也没说不吃。黎落心想,这人倒是越难伺候了。
她回到厨房,想随便煮把面打发,又考虑到那个人。悠转了一圈,顾忌某人口味,虽然不确定他会不会留下来吃饭,还是打了外卖。
过了一会他出来,冷冷淡淡地说:“我饿了。”
黎落拿着书,书页上的字一个个的放大,看得不知所云。听他这么说,她顺着接话:“我叫了外卖。”
“我要吃你煮的面。”
黎落吃惊,抬头奇怪地望着他。她可是记得某人振振有词地批评过她的厨艺。
想必他自己也觉别扭,看也不看她重复问题:“我想吃面。”
“只有鸡蛋和青菜。”
“连面条都没储备?”
他这是在质问她?黎落晃了晃头,舔唇,“我是怕做出来的不合你胃口。”
“哪来那么多废话。”他像是生气了,脸色很不好。
十几分钟,她端出来两碗面,一碗面上盖着鸡蛋,一碗面上飘着飘着几片绿色的菜叶子。她把那碗有鸡蛋的给他,又给他端来一杯温水。
也不知是不是饿狠了,他毫不顾忌形象。黎落看不过去,提醒道:“面少了,要是不够,等会儿外卖……”
他只顾着自己吃,他吃得香,也勾起她的食欲。
没吃几口,传来敲门声。黎落放下筷子,从钱夹抽出一张票子,等她把外卖取回来,她自己的那碗面也已经被他吃去了半碗。想着自己吃过了,他也不避嫌,不由脸热。
她把外卖摆好,问:“这家的味道挺不错。”
“你都叫外卖?”他把最后的汤汁都喝了,很没形象地摸了摸肚皮。
“没课的话偶尔做做,一般都叫外卖。”她没觉不妥。谁没事往厨房钻,反正她不会。
某人不高兴,“总吃外面的不好,你不想做找个保姆。”
黎落认为他大惊小怪,在说她一个穷学生,基本上没经济来源,能够把自己养活就很不错了,哪来闲钱请保姆。她也不是小孩,更不是娇小姐。
“我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男人,照顾你有什么不对。”高希几乎不假思索。
话音一落,两人皆是一怔。分手是达成共识的,分手后,黎落就没打算回头,也不认为他会来找她。今天他不但来了,还说他是她男人。黎落有些难受,也不全然难受,更多的是难解的好受。她想,真疯了,明明说好再也不见,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黎落想,她得理理头绪,不然非得被他绕进去。
“难道你敢否认?还是说这半年多来有了新欢就忘了旧*。”
她彻底被新欢给刺激到了,黎落红着脸大声辩解:“你胡说什么啊,你以为谁都是你能左拥右抱。”
“那男款拖鞋你能否认,你敢说这里没来过别人。”
他句句逼人,黎落也恼火,认为他太无理取闹,别说她没新欢,就算真有新欢,他也没资格过问。不过,半年的沉寂,她也不像和他在一起那段岁月容易冲动。她呼气,“黄骏和我妈妈来看我,在这里住了一周。这个答案你满意吗。高希,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但能不能别每次见面都吵架,很累人。”
“谁让你没事把男款拖鞋买回家。”他还振振有词。
黎落怔了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也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毫不顾及形象地大笑。
高希波澜不惊地问:“有这么好笑?”
黎落摆手,喘着气,“没,就是难以相信高总会吃飞醋。”
“有吗。”
“应该没有吧,我乱说的。”黎落制住笑,眼睛里的笑意却止不住。
“没有吗。”
黎落愣怔,无奈地问:“那你是希望我说有还是没有?高总,指条明路吧。”
高希忽然靠近她,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箍着她的头,把她抵在桌边,含住她的唇。
“我们分手了。”黎落提醒。
“谁同意了?”他恶狠狠地抵着她。
“可你也没反对。”
“我什么时候说要分了。”
所谓久别胜新婚,高希尤甚,她累得成泥了,他还意犹未尽。结果,黎落抱怨了一句:“你多久没吃肉了。”
高希淡定地看了看她,“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黎落:……
千万言语也表达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某人吃饱喝足,占据她的地盘,占据她的电脑,玩起低级地纸牌。
黎落频频看表,心里想着九点他若还没要走的意思,她就下逐客令,不想十点了,他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最近几天因为一场考试,她已连续熬了七晚,今天终于得以解放,精神松懈,困意滚滚袭来。
琢磨了半晌,黎落自认为很委婉地提醒,“你不困吗。”
高希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先睡吧,我在玩一会儿。”
他是不是会错意了。黎落怔了怔,咳了声,“我的意思是我要睡了,这里只有一张床,单人床。”
意思够明显了,聪明如他肯定会明白。
“你睡相很好,不会把我踢下床,这点我很放心。”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黎落凌乱。
黎落站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气势十足。其实她还想叉着腰,还没动作又嫌有泼妇骂街的嫌疑,她只好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夏琳跟你一道来的吧,昨天她还邀我吃饭。”
“那得下次了,她现在也许正陪着她妈妈在逛街,又或者跟朋友开派对。”
“你结婚了。”
“结婚还能离,不然你以为离婚率是怎么上来的。”
黎落:……
无耻,太无耻了。
黎落落败,郁闷地进了卧室,把门给反锁了。报复性地想,既然不走那就睡沙发。
躺在床上,满眼满耳都是他,闭眼也好睁眼也好,就是赶不走他。黎落郁闷地扯过被子把头蒙住,憋了好大一口气才踢开,还是不顺,她有些恼他,说好了再也不见,现在又来打扰她的生活……
次日醒来,黎落瞪着天花板看了又看,就是记不起昨晚怎么睡去的,只记得滚来滚去,满脑子都是那个人。
哎,*情果然是把水果刀,刃不见血。
因着周末,她习惯性地睡到九点才磨磨地走出卧室,客厅没人,她的电脑干干净净地摆在茶几上。
他走了?昨晚走的?
本应高兴,心不受控制地往下垫了垫。
就着昨晚他坐的位子坐下,还来不及感伤,忽然冒出来一双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一惊一乍一回头,入眼的是他坏坏的笑眼。
“你……”不是走了么。
“这所学校不好,把你教坏了,竟把老公关门外。”
“……”黎落只觉自己大脑不够用,看着他的眼发直,只过了半天,她怔怔地问:“你想怎么样。”
“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六十一章
这里俨然成了高希另一个家;每月总有几天待在这边,同她搭伙过小日子。黎落不是没想过离开这是非之地;也没忘起的毒誓。她也清楚;若他有心,无论走到哪里,总会被他找到,她也就没去费那个心思。
秋去冬来;她生日那日,夏琳特地挑了一件名贵的首饰寄来给她。黎落自然晓得夏琳打的温情牌,她企图以温情路线让黎落愧疚;自觉离开。黎落何尝没想过,高希这人过于难缠。
生日前一天,他说公司忙离不开。黎落嘴上没说什么;也难掩心底的失望。不管多硬的心肠,被他呵护太久也总会生出这样或那样的错觉吧。
第二天的生日,刘先生和江骏特地赶来为她庆生。生日蜡烛吹熄,江骏忽然跪地,诚恳地说:“落落,嫁给我。”
什么场面没见过,黎落稍许怔了一下,心下戚戚然。想起杨桃问她嫁不嫁,她坚决否决,如今也一样。江骏不是她的跳板,她从未拿他当备胎。只可惜了今晚的气氛,黎落经不住再叹,“我的答案你知道。”
刘先生动容,为江骏的锲而不舍,想开口劝黎落认真考虑,江骏是值得托付终身的最佳人选。不曾想,她会拒绝。虽然预料到了结果,不想她连思考都没有。
江骏俨然也聊到这个结局,笑得还算坦然,故作玩笑地问:“你应该考虑我,等嫁我了再折磨我也不迟。”
黎落不赞同,“江骏,婚姻是责任的体现。我也不想骗你,那些事你也忘了吧。”
江骏想,他怎么忘得了,曾经发誓要娶她,后又负她,悔悟过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江骏,我不是个喜欢旧话重提的人。”她看了看刘先生,便说:“刘先生,我和江骏出去说几句话。”
刘先生挥手,颇为同情地看了看江骏。
黎落选了较为偏僻的角落,两人面对面站着,各自沉思。
“你没不要急着拒绝我。”江骏没放弃希望,只要她一日不结婚,他就有机会。
黎落却不这样想,没了牵绊,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她不会再拖泥带水。她答得冷硬,“江骏,三番五次拒绝你,我绝不是拿乔,我相信你明白,我和你绝无可能。为了不浪费你的时间,以后别再对我用情。”
“因为他么。”
“这是我个人决定,与他人无关。”
“我在B市买了一套房子,一百五十平方,虽说小了点,但可以改建一个小小的健身房,我想你会喜欢。”
他放低姿态讨好,论他愧疚也好,真*也罢,她都感动。
“如果你喜欢南方,我们也可以在这边买一套房。”
黎落打断他,“*情不是有买有送,你对我的好,我很感动……”
“就是不能接受我么,哪怕……”
“对,我不想欺骗你。”
“你还真坦白。”江骏苦笑,“你打算怎么过,就这样单着呢。一朝被蛇咬,也没必要……”
“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想要过的生活。我拒绝别人,不是因为曾经你负我,只是没有合适的那个出现,我不想折腾别人也折腾自己。”她说了一半实话,如果没有遇到高希,或许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