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闭起双眼你会挂念谁(出书版) 作者: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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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闭起双眼你会挂念谁(出书版) 作者:云五-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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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三那意思分分明明,任你冯昙再能耐,也不过我郗家一家 
奴而已。
  你将蒙细月弃如鄙履,我偏要待她如珠如宝。
  苏三又一脸大家平素见惯的三傻子模样,朝蒙细月没心没肺 
地笑道:“他们家这限量版做得也太二百五,居然跟我说这一款 
就真做了二百五十个,这不骂人么?要不是你喜欢这牌子,我才 
懒得捧他们这个场,不过他们给加了个低碳环保袋,免得有人说 
我们只知道歌舞升平,不关心社会公益,现在不流行低碳嘛!”
  蒙细月愈加哭笑不得,又忍不住偷觑冯昙和他新欢的脸色, 
果然精彩得紧,尤其那张一贯天真无邪的脸上,各种羡慕嫉妒恨 
的神情,复杂交错,纠缠到扭曲。苏三送来的包未必有多贵,真 
正矜贵的是苏三本人,他素来不爱用商标太显眼的东西,蒙细月 
初时不知何故,周粤年说“他要什么牌子?他苏三两个字就是最 
好的牌子!”蒙细月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来压人是顶顶肤浅的,却 
忍不住心里那股邪恶的念头,想在这正襟危坐的场合大笑三声。
  苏三益发得寸进尺,俯下身偎着她咬耳朵:“怎么样,二世 
祖也有发挥余热的时候吧?”
  蒙细月咬牙道:“我谢谢你了!”
  “投胎也是技术活,”苏三笑得眉飞色舞,“你羡慕不来的 
。”
  原本会议室里针尖对麦芒的气氛,被苏三这么一搅和,顿时 
走样。两方的律师都不知苏三横插一脚是什么意思,你看着我我 
看着你,耸肩摊手,无可奈何。
  苏三还嫌不够似的,极认真地跟蒙细月说:“我昨天在家里 
看《周易》,学了几招,我帮你看手相吧?”他大剌剌地在蒙细 
月身边坐下,又跟众人很郑重地说,“不急啊,你们要看手相可 
以跟我预约一下。”
  这回连谌律师脸上都要抽搐了,心道周易那是讲八卦的,跟 
手相八杆子打不着吧?况且是人都知道看手相该男左女右,你这 
么抓住蒙细月的左手那分明就是在吃下属豆腐么?
  苏三浑不理会周遭诡异的气场变化,攥着蒙细月的左手有模 
有样的看起来,看完手心看手背,最后发现新大陆似的叫道:“ 
哟,你这钻戒设计得不错,看着跟有80分似的,冯经理,当年哪 
儿买的婚戒呢,这设计师有水平呐,我去找来切磋切磋。”他宣 
布完这一重大发现后又跟大伙笑笑,“我大学学设计的,建筑装 
修工业珠宝都学过一点。这珠宝设计里面,怎么把40分的钻做成 
80分的样子,那是有学问的。嗳……你们会还没开完啊?”




  第七章

  中午苏三带童童出来和蒙细月一起吃饭,在粤色,满满一桌 
的精致小点,琥珀核桃花枝饼、瑶柱汤汁小笼包,蛋挞榴莲银丝 
饼,虾肠粉果马蹄糕……就着一壶茉莉香片,蒙细月惴惴一上午 
的心无端就落下来了。
  童童吃得欢,一手芋头糕一手虾饺,蒙细月不住地叮嘱她要 
吃有吃相,奈何童童常年在北方长大,头一回见这么多式样繁复 
还色香俱全的点心。西安小吃也多,却不似粤点这样讲究,尤其 
粤色这样的地方,随意一块萝卜,也要雕出花来,童童毕竟年纪 
小,很吃卖相精致这一套。苏三也护着她,说小孩子,由她去, 
管那么多作甚?童童叛变得快,到江城头两天还喜欢黏着蒙细月 
,多年没和母亲亲近过,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等被蒙细月念了 
两天,再看到苏三招招手,二话不说就飞奔过去了。
  蒙细月不满,板着脸忿忿道:“像什么样子,看她都被你宠 
成什么样了!”
  苏三不说话只是笑,他觉得蒙细月这句话,很像日常里夫妻 
间的小打小闹。一般男人总是疼女儿的,宠溺过度,女人就不乐 
意,要板着脸说“看看她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反之若养儿子 
,定然是男人在家里吹胡子瞪眼睛,骂老婆“慈母多败儿”。
  童童胳膊短,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苏三看她瞅着蒙细月 
跟前那盘虾馅肠粉,立刻帮她挟过来:“慢慢吃,慢慢吃。”
  可惜有人等不得,服务员敲门进来问:“蒙小姐,有位冯先 
生找。”
  苏三登时脸就拉下来了,童童嘴里塞得满满的瞪着门口,见 
冯昙进来,又喜孜孜地叫:“爸爸!”
  她哧溜一下就从椅子上滑下来,奔到冯昙身边要爸爸抱,冯 
昙抱她起来,左右脸颊都亲了两口再放她下来:“童童,爸爸有 
话要跟妈妈讲,你和叔叔先吃饭好不好?”
  蒙细月点点头,和冯昙到他毗邻的包厢,苏三把童童抱回来 
,脸色沉沉的,良久后才笑道:“来,童童,舅舅和你分一个流 
沙包!”
  童童的吃兴也败下来,她愣愣地望着门,半晌后问苏三:“ 
舅舅,爸爸和妈妈也要离婚吗?”
  苏三强打起精神,笑问:“你知道什么叫离婚?”
  “知道”,童童劲头不似初时积极,却也未见有多伤心,很 
清淡的口气说,“就是以后可以拿双份零花钱了。”
  苏三险些被流沙包给噎住,老半天后问:“这么说你还挺盼 
着你爸妈离婚的?”
  “也不是啦,”童童撇撇嘴,“我知道爸爸妈妈都很爱我, 
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等等等等等等等,”苏三一迭声喝住童童,“这都谁教你 
的呢?”
  “电视里都这么放的。”
  童童来的这几天时不时有惊人之语,每每一句话震得他回不 
过神来。最后究其根本无非是看电视广告或听幼儿园同学讲来的 
,很多她也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看大家都这么说,于是自 
己也来一句。
  昨天上午苏三陪她玩累了,躺在沙发上准备小憩片刻,让童 
童自己看电视,调台半天都是官场反腐医疗黑暗婆媳不和或正妻 
斗小三的片子。苏三正昏昏欲睡时,忽听到童童来了一句“这小 
三真讨厌,怎么还不死啊!”苏三吓得一个激灵,拉着童童问: 
“你知道什么叫小三吗?”童童摇摇头,指着电视说:“刚才她 
们都这么说她的。”
  苏三极度无力,他听到那句小三怎么还不死时本准备教育一 
下童童,即便小三这样一个物种违背道德,也不至于就得立刻弄 
死,结果发现童童对什么叫小三压根没有任何概念。
  当时苏三就定下决心,以后公司要多投拍一些真正适合小孩 
看的电视剧,培养一下孩子们的想象力也好,增进一点科学知识 
也好,怎么也比天天给小孩灌输些婆婆媳妇正室小三之类的东西 
强吧?
  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苏三始终这么认为。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童童:“那你想和爸爸在一起,还是和 
妈妈在一起?”
  苏三觉得父母逼问孩子更喜欢谁是件很不厚道的事情,即便 
是开玩笑,也是一种不经意的残忍。苏三儿童心理研究中心的研 
究结果认为,让孩子们学会圆滑世故的开始,往往就是“你最喜 
欢爸爸还是妈妈”这个问题。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这么不厚道地对一个孩子,他满怀期 
盼地望着童童,不料童童这次的回答又让他怔了一怔。他以为童 
童相对于眼前的孩子们已经太早熟了,没想到她听到这个问题, 
仍停口停手笑容敛尽丧气垂头:“我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还有 
爷爷奶奶。”
  这样的语调神态,让苏三想起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吵架,吵 
到冲动的时候也闹离婚,母亲负气地抱着他问:“你要跟爸爸还 
是跟妈妈走?”他被吓坏,可怜兮兮地问:“一定要选吗?”母 
亲在气头上,横眉怒目地瞪着他,骂他断奶就忘娘,他哇的一声 
就哭出来,哭声洪亮中气十足,哭足一整晚,父母被吓坏,齐齐 
和好来哄他。
  这也是苏三有记忆的第一件事。
  后来他常常想:一定要选吗?为什么总要面临这样那样的选 
择呢,不可以不选吗?如果可以,他愿意所有他喜欢的人永远不 
要吵架永远和和气气的,希望所有他喜欢的人都喜欢他,希望所 
有他喜欢的人都和乐美满……苏三干笑两声,又白日做梦,day  
dreaming。
  蒙细月很快回来,神清气爽步伐矫健。冯昙跟在她身后,表 
情凝重得很,和苏三点过头算打招呼,又抱起童童亲了两口,笑 
得很勉强:“听妈妈的话,爸爸下次出差再来看你。”
  回家安顿童童午睡后,苏三问:“什么条件?”
  “他放弃抚养权。”
  苏三歪着脑袋盯着她不说话,等许久后问:“没了?”
  “每月探视一次童童,财产均分,详细的单子还在列,谌律 
师说他会跟进。”蒙细月轻吁一声,神色里透出一丝茫然。苏三 
直起身子来,嘻嘻笑道,“看,我就说阿粤家的律师厉害吧!”
  蒙细月侧过身,凝视他良久,终于撑起一点笑容:“苏三, 
谢谢你。”
  没有苏三今天去给她撑场,冯昙绝无可能撤退得这么快。
  苏三登时就说不出话了,原想着插科打诨几句,再请她出去 
吃饭恭贺她恢复自由,然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可蒙细 
月这么郑重地跟她道谢,他再装下去就太假了,只好嘿笑两声, 
目光游移到墙壁上。那是他自己设计装修又亲挑细选的田园风进 
口壁纸,色调暖雅,夏末的阳光穿过巨幅落地窗倾泻下来,落到 
黑白琴键格的地板上,再反射过去涂墙,幽幽的,暖暖的,如同 
此时的气氛这样。
  苏三心里明白,其实他一直都在怨恨时光和命运,把蒙细月 
生在那里,把他生在这里,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错过了。
  如果恰好把蒙细月和他生在同样的时光里,只要蒙细月朝他 
说一句“我在这里”,他一定会立刻飞奔过去。
  现在,一瞬之间,他仿佛听到命运在问他:要不要重来一次 

  欢欣得不敢相信,欢喜地送蒙细月和童童去机场,照流程她 
要回北京和冯昙去办离婚手续,顺便和冯昙带童童游北京。
  机场的航站楼整洁开阔,如苏三的心情那般敞亮。
  蒙细月和他说“拜拜”的时候,他也说了句“我等你回来” 
,轻轻的,想她听见,又怕她听见。
  回程的路上特意从酒店经过,去取他叫人买的几瓶酒,1990 
年的Laurent…Perrier Grand Siecle香槟,1988年的Chateau  
D' Yquem,另有几瓶不同年份的Chateau Figeac,预备等蒙细 
月回来,一起好好享用。
  在电梯口被酒店的女服务生截住:“三少你总算来了,我找 
你好几天你都没过来……”
  服务生有点面生,苏三一时不记得,问:“你找我有事?” 
那小服务生登时有点慌,急急解释道:“你不记得了?我半个月 
前帮你订过花,”见苏三仍一脸迷惘,小服务生急得都快哭了, 
“很大的一束,进口的Casablanca,7号那天晚上,你不记得了 
吗?”
  7号,苏三心底咯噔一下,他8号和周粤年去试飞SR…22,结 
果出了事。
  “我还留了发票的,”小服务生手忙脚乱地翻口袋,终于找 
出一张票据来,时间是8号的上午。苏三瞅那服务生两眼,不认 
识,应该是新来的,否则不会不知道他的开销都是直接记账等蒙 
细月来月结。票面价格抵得上小姑娘一个月工资了,又难怪急成 
这样,苏三笑笑,“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忘了这 
茬。”
  他掏出支票簿给小姑娘开了张整额的支票,那小姑娘这才猛 
松口气,察觉自己一副讨债模样,又呐呐说:“第二天你就不在 
房间里,我轮班的时候又老碰不到你,花在房间里放了一礼拜你 
都不在,我就给处理掉了。”
  “没事。”苏三不动声色地问,“那天我是跟谁回来的来着 
?瞧我这记性……”
  那小姑娘警戒地瞅苏三一眼,以为他试自己口风紧不紧,左 
右望望后凑上前小声道:“三少你放心,你和Moon姐的事,我没 
有跟任何人说,我平时不聊八卦的。”
  “我和Moon姐的事?”苏三转过头,一字一句问。
  那小姑娘被吓坏,忙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知 
道。”说完扭头就跑。苏三恍悟过来,窜上两步攥住那小姑娘肩 
头,“过来,我有话问你。”
  小姑娘被他带到休息室,战战兢兢的,一个劲地说自己什么 
都不知道。苏三无奈,换上一副狼外婆的面孔,笑眯眯道:“你 
放心,我没怪你,那天我喝醉了,记不太清楚到底……你那天见 
到我和蒙细月回酒店?”
  “嗯,可是你那天没喝酒啊?”
  “没喝酒?怎么可能呢,没喝酒我怎么会不记得了?”
  “你真没喝酒,喝醉酒的是Moon姐,你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挺 
正常的,一点没醉。”
  “不可能,我都说什么了?”
  “你说要我帮你送热茶上去,给Moon姐醒酒。”
  “我不是让你去买花吗?”
  “那是我第二次上去时候的事,那天七楼我值班,你让我送 
热茶给Moon姐醒酒,后来……”
  “然后呢?”
  小姑娘红了脸,偷瞟他几眼,呐呐道:“然后我送醒酒的茶 
到你房里,你,你们,你们在那个呗!”
  苏三眯起眼斜觑她:“哪个?”
  “就是……kiss嘛。”
  蒙细月带童童回来时已是第四天,因为童童几乎没在北京呆 
过,见到哪里都觉得新鲜,平时没少在电视里讲故宫长城十三陵 
,还在飞机上就吧啦吧啦地说要去哪里哪里玩。冯昙和蒙细月既 
然离婚已板上钉钉,都觉对不起女儿,也都缓下身气,决定多陪 
童童四处玩玩。回江城时仍旧是苏三去接机,童童的兴奋劲儿还 
没缓过来,拿着许多在各处买的小旗袍纪念人偶给苏三看。蒙细 
月微阖双目,苏三问:“累?”蒙细月叹口气:“腿都走断了。 

  苏三笑笑,蒙细月咕哝道:“小祖宗真难伺候,我上一回这 
么累还是陪一个专家爬香山,事前也不说一声,我穿高跟鞋去接 
他,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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