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双手掩面,摇晃着头。“我从来就不敢想我是不是真爱上了他的这个问题。”
“你爱他的。”吴之仪肯定的说道。
孟若翎放下手,偏头看着她。
“你如果不爱他,在那一次的烤肉,你的眼神就不会痛苦了。”
吴之仪的话,无疑是打醒了她。
孙颂卓不停的看着手表,才等了半个多钟头,他已经心急如焚了。
他实在没有把握固执如她,会出现在他眼前。
可是,奇迹竟然出现了!
他看到从电梯里走出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正东张西望搜寻自己的身影。
立刻,他打开了车头灯,挥动着雨刷,指示她过来。
孟若翎小跑步的跑了过去,钻进他的车里。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玩够了没有?”
孙颂卓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随即发动了引擎。
“你要把车开出去?去哪里?”
“不知道,随便晃晃,就当兜风吧。”
车子驶了出去,任意在大街上驰骋。
刚开始,孙颂卓并没有说话,孟若翎也就不开口。
等过了约十分钟,他经过慎重考虑下了决定。
“不好意思,硬是逼你出来,让你把之仪一个人留在家里。”
孟若翎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之仪现在在我那里?”
“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你是说你在家中从窗口看到的?”
“对,而且不是无意的,我是蓄意的。”
“我不意外。”
“不,不是这么简单,不是我最近对你有了感觉之后,才蓄意偷看你的,而是从去年的年底,我们搬来没多久就开始了,我偷看你常常占据了整晚的时间,甚至,我还使用了望远镜。”
孟若翎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偷窥狂!”
“原谅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刚开始只是无聊而觉得有趣,后来,我就完全陷下去了,以至于无法自拔。”
“你只有偷看我一个吗?还是也有别人?”
“没有别人,只有你。”
“为什么?”
“一来因为你的位置对我来说视线最佳;二来是因为……不管卧室或客厅,你从来就不曾拉上窗帘……”
“呵……”孟若翎轻声苦笑。“原来是我自作孽,活该引人犯罪,怪不了别人的。”
“若翎,你别这样,这怎么能怪你?这完全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有这种侵犯人家隐私的行为,是我太卑鄙、太下流了!”他激动得猛捶方向盘。
“算了,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只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会坦承呢?尤其在……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的时候。”她以为他永远不会说,不管两人有没有未来,这都会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孙颂卓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爱你,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的欺瞒;因为我爱你,我要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不是一朝一夕就盲目深陷的,我对你的爱,是日积月累、情深意厚的。”
孟若翎愕然的凝望他,她真的感到意外,她没有想过他会如此深切剖白他对自己的爱。
“爱上你从哪一天哪一夜开始,我已无可考,我只知道,我的人生从搬进‘纵横天下’后,就完全改变了;因你,我每晚的生活不再枯燥乏味,我的心灵不再孤寂无助,我的精神上有了寄托,我的情感有了重新选择的方向,而我的爱情,更是死而复生、重见天日……”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你这算是什么?你是想脚踏两条船吗?”她没忘记先前之仪的话,她究竟被定位在哪里?
“不是的!我没想过要享齐人之福,我是真的爱你,而我对映慈已是过往云烟了。若翎,相信我,我不会委屈你的,我会立即跟她断得一干二净,我会给你一个完全自由的我,一份不必和他人分享的爱情。”
“你决定了要跟她分手?”她怔怔地问。
“是的!事实上刚刚出门前,我就跟她提了。”
“那她怎么说?”
“她……”
“她不答应是不是?”
孙颂卓紧抿着双唇不答话。
孟若翎冷笑了一下。“我早该猜到的,而你也有自知之明的才是,她不会放手的,既然这样,你又何苦让大家不好过呢?收回你刚刚分手的话,我们可以再回归原位,重新回到互不冲突的日子,我们也可以继续做好朋友……”
“不!”孙颂卓突然大吼一声,随即猛踩了煞车,让车子在急速中戛然停止,两人的身子同时向前冲撞了下,吓坏了孟若翎。
孙颂卓拉开车门,一声不响的就跳下车,吓得孟若翎也立即下了车追上去。
一下车她才知道,原来他们正在淡水的关渡桥上。
孙颂卓冲到桥边,双手紧握栏杆,对天仰喊了一连串的“啊……”
孟若翎杵在他旁边,默默地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喊完了之后,他猛然地把头一偏,含悲带愤的眼眸狠狠地对峙上她的冷淡、无情。“难道你真的就一点也不爱我吗?你不希望我们永远都能够在一起吗?”
“我不轻易说爱,尤其是面对这个时候的你,我没有权利取代另一个女人说爱你。”她依然冷绝、面无表情。
他愤然走到她面前,挥动着高举的手。“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理智?你可不可以自私一点?你可不可以为你的幸福多争取一点?”
“我不能,如果我的幸福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我宁可不要,也不争取。”
“你宁可自己痛苦,也要放弃我?”他细看她的表情。
“是的。”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慎重的说道。
他惊喜的摇晃她的肩。“你是爱我的!你承认了!你放弃我会痛苦,是不是?”
“那又如何?我不认为我的承认与否能改变什么?”她平心静气的道。
“我们可以相互扶持啊!”他执起她的手。“有了你的承诺,我的坚持才不会动摇、才会持续下去,我的一切努力,也才有了意义呀!”
“可是,我不要当一个第三者,我痛恨第三者!即使我可以原谅蕾蕾,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我不能忍受自己是一个横刀夺爱的人,我不能……”她低下头,眼眸里有着自责的泪水。她一向骄傲、更自重,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若翎……”孙颂卓心疼的用唇吻去她的泪水,接着,再落到她的唇上,激情、深刻的缠绕不已。
可是,她固执的不为所动,不做回应,任由他放肆的吻着。
半晌,孙颂卓抬起了头,发现她的泪水比先前溢出得更多了。
“怎么了?别哭,我们相爱不是错,你无须这么内疚的。”他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
“那什么才是错?你的女朋友吗?这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们之间早就有问题了,有你、没你,我们都不会长久的。”他轻拭她眼角的泪水。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还是在为你的变心找借口?”
“都不是!我不会去否认我的变心,可是,我们之间的确潜在着很多问题,只是我们在一起太久了,是麻痹,也是习惯,所以都选择了去忽略,以为就可以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走下去,岂料……”他无奈的摇摇头。“你的出现就让这些问题浮上了台面,你的出现轻而易举的就拐走了我的心、揭开我们快乐幸福的假象……
“说到底,我仍是罪魁祸首。”
“不,罪魁祸首不是你,是我,你不要把错统统搅在自己的身上了。”
“之仪说,变心不是那么罪大恶极的,尽管如此,它还是不被原谅的一个错,颂卓,我们来约定一个时间好不好?”
孙颂卓不解的放开她。“约定一个时间?”
“我认为你还是不能轻言和映慈说分手,我怕你只是一时没想清楚,将来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我早就想清楚了……”
“你听我说!”她轻掩他的口。“就一个月的时间,从今天现在开始算起,只要在一个月后,你还是不改初衷,认为你爱的依旧是我,那么,我会不顾一切的和你在一起。”
“这是为什么?你想考验我?其实大可不必……”
“我只是想给彼此一个缓冲期,颂卓,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好好的去想想吧。”
“好,我就答应你,可到时你也要遵守诺言。”
“当然。不过这段时间,我们一如从前,待会你回去之后,收回你要分手的念头,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可以吗?”
“这个很难,不过我会尽力,让我们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如从前……”他带着为难的语气说。
“那好,现在是凌晨四点五十分,我宣布游戏开始,截止时间就在下个月六号的这个时候。”她看了看表道。
闻言,孙颂卓轻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是玩了这样的一个游戏,那次,游戏名称叫缘分游戏,这次呢?你取名叫什么?”
孟若翎颇认真的偏头想了一下。“上次你一直强调情分,我说我比较看重缘分,那么这次,就叫情分游戏,一人一次,公平吧。”
“情分游戏?”他点点头。“也好,不离题,可以接受。”
“上一次是你赢了,这次你猜,我们谁会赢?”
“如果这个游戏一定有所谓输赢的话,那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们两个都会赢,是双赢的局面!”
孟若翎迎视他那坚定、炽热的眼光,心头突地流过一道暖流。真好!有人这么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
天色逐渐泛白,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即将升起。
他和她,可以拥抱着,共同迎接它的到来。
不管未来会如何,她都知道,此生是值得了!
大兴药厂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办公桌后头,微眯着双眼,看着手上的一叠照片。
“这个男人是谁?”他问着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
“他叫林俊驰,二十九岁,是一家汽车公司的业务经理。”
“喔,也算是小有成就,不过,和我一比,那可差远了。”他骄傲的抬起了下巴。“你们拍到的照片……就这些?”
“是的。据我们这一阵子的追踪,你太太几乎都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要不就是她同乡的好友孟若翎。”
“是吗?没有另外的男人?”
“没有。”
矮胖的中年男子不解的锁着眉头,手指敲打着桌面。“从这照片上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就逛逛街、吃吃饭,连一点亲密的男女动作也没有,而且……这个男人长得太秀气了,有点像娘们,看看他这些举止动作,还真是令人恶心,宋先生,我想这构成不了外遇的证据吧。”
“的确,表面证据太薄弱了,而且,陈老板,我还可以提供一个情报。”宋先生神秘兮兮的。
“什么情报?”他感兴趣的停止敲打桌面。
“这个林俊驰……很可能是同性恋。”
“什么?同性恋?!”他表情十分的鄙夷。
“没错,这个林俊驰碰巧和我念同一所大学,不同系、不同年级,我是从一位学长那里听来的,听说他大学时和某位男同学走得非常近,关系很不寻常,甚至,有人传言曾看过他们在校园中……抱在一起接吻呢。”
“接吻?!”一股恶心的感觉,迅速流窜他全身。
“是啊,我相信传言是正确的,看看他这副德性,以及他从未交过女朋友的纪录,我猜他一定是同性恋,错不了。”
“之仪为什么和……这种人在一起呢?她不觉得恶心吗?”
“可能她闷吧,你比较没有时间陪她,加上前一阵子你又出国,她才会和他走得近的。”
“那也不要和这种人啊!”他有点气愤了。
“不过,这也证明了你老婆没有外遇,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感到高兴了。”
“可是……她真的没有外遇吗?我老觉得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她是哪里不对劲……”他不停摸着他那毛发所剩无几的头颅,就像在摸着巫婆的水晶球一样,希望能因此真相大白。
“老板,有位杨律师来找你。”秘书小姐从扩音器通传。
“杨律师?来做什么的?”
“他说……是老板娘委托的,要来谈……离婚。”
他一阵愕然,和对面的男子面面相觑。
孟若翎默然的看着摆在面前的花。
这是孙颂卓送的,已经连续近一个月了,每天,他都会托花店送来一束花;平常的日子,就送到公司,放假的时候,就送到家里,这是从他们“情分游戏”开始后,有的举动。
为此,孟若翎还特地买了一个花瓶放在办公室里,向来,她是不允许任何的花出现在她的生活周遭里的。
这次,她选择妥协,因为,他——也在妥协。
从那天共拥着齐迎日出后,两人便重回各自的生活,孙颂卓回到了吕映慈的身旁,分手的事只字未再提,重新扮演一个同居男友的角色;而她,继续当她的独身女强人,qǐζǔü在工作、生活上继续忙碌。
甚至,他们也未再见面,只有靠着电话,靠着……地形之便,彼此一解相思。
而不同于以往,唯一小小的改变就是每天的这一束花,及随花附上的小卡片上的字句,一天一则,撩拨着她的心——
如果变心是个错,背叛是有罪的,那么爱呢?
一份真诚的爱,难道就不能将所有的错、罪,全体抹煞掉吗?
你告诉我,我们真的错了吗?
颂卓
这是今天卡片上所写的字,孟若翎已一看再看不下百遍了,短短的几个字,带给她的撼动竟教她久久都无法平复。
突然,“碰”的一声,大门突然被推开,吓得她反射性的就将手上的卡片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动作这么大,摸鱼啊?”吴之仪关上门,笑嘻嘻地走近她。
“是你啊?吓了我一跳!进来怎么不先敲门呢?”惊魂甫定后,她责怪的问道。
“不用了吧?我们这么熟了还敲门,那就太见外了。”
“熟归熟,敲门是一种礼貌。”
“好啦,下次改进,咦?这么大一束花,孙颂卓送的?”
“嗯。”孟若翎轻轻点了头。
“你没告诉他,你不喜欢花吗?”
“算了,由他去吧,不让他送花,搞不好他会送什么更贵重的东西来,那我就不得不退回去了。”
“那么,送心呢?”吴之仪低头审视她的表情。
“别闹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那你们现在到底算什么?玩地下情吗?”
“才不是,我们已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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