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话,咱俩谁跟谁,我那时不也经常找你诉苦出主意么,但你这事儿吧,我还真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我的意见我以前也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钟奕铭以前就不赞成丁骁这样拖着不离婚。
“是是是,你们都这么说,可我挺爱她的,我不想跟她分开,也不想跟我儿子分开。”丁骁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承认内心的感情。
钟奕铭嘴角一挑,干笑着哼哼两声,“是吗,可是很显然你这番表白已经打动不了她了,真男人不在嘴上打动女人,靠的是行动来征服,你有信心你就去她那里冲锋陷阵啊,借酒消愁愁更愁。”
“可她现在拒绝跟我对话,看到我就跟仇人似地,而且就连她姥姥现在也不向着我了,让我跟她外孙女儿离婚,你说糟心不糟心。”
失去了姥姥这个坚固的联盟,丁骁觉得自己的城池坍塌了一半,已经面临收拾家当扫地出门的边缘。
“那云槿有没有跟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对你深恶痛绝呢?上回丁爷爷去世,我看她在你家陪着丁奶奶,不是挺好的么,我还以为你俩已经和好了。”钟奕铭也看不明白了。
丁骁道:“谁知道啊,我就是搞不明白才憋屈,她又不跟我说。而且,你知道吗,她还给我往家里领了一个第三者,是个骨科医生,她姥姥住院,就是找那个医生给看的。”
“什么什么?你俩还没办手续,她就在外面找男人了?那你还跟她客气什么,早离早好,这不是家庭内部矛盾,简直就是道德问题,我干儿子坚决不能给她带,后爹坏着呢,背地里打孩子骂孩子也说不定。”
钟奕铭一听说云槿背着丁骁又找了个医生,顿时义愤填膺起来,哪有这样的,婚还没离呢,就开始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我就恨她这一点,什么都是背地里张罗,不放在明面上,不跟我商量,等她自己做出决定了,就把结论往我面前一放,让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丁骁苦恼的抓头发,可惜他头发短,抓也抓不住。
“哧,女的都这样,就我家这位——”钟奕铭指了指书房的门,“她以前也喜欢自作主张,不跟我商量,她比云槿更绝,她不想跟我好了,趁我不在国内跑得无影无踪,我费了好些工夫,把北京城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她,后来才知道,人家跑上海去了。”
丁骁笑起来,可是笑过之后,又觉得苦涩,看起来圆满的一对,谁又知道人家背后经历过多少艰辛曲折,经历过多少痛苦挣扎?
钟奕铭此时还在离家出走中,钟家人一直不同意他和梅朵在一起,他是抛下一切才换来眼前幸福的,可谁又知道,这种短暂的幸福能维持多久?
“丁骁,如果你还想挽回自己的家,那你就去找云槿谈谈,实在话不投机,就干脆点把婚离了,凭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更好的?”钟奕铭从男人的角度出发劝丁骁,困兽犹斗不是长久之计,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好。
“可她是我儿子的妈呀,我离不开他们娘儿俩,我跟云槿没闹离婚的时候,过的还是挺满意的,我不想找别人,我就想跟她一起带着儿子过日子。”丁骁心里,云槿是他唯一的老婆,别人不能取代。
钟奕铭捶他一拳,“看不出来你还挺痴情,什么时候转了性了?”
丁骁托腮看他,“没你痴情,你都痴情的跟着灰姑娘离家出走了,我是心累,想有个温暖的家庭过小日子。”
“可怜的,你这话简直像个无家可归的弃儿,不如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嵩嵩他妈,替你求求情,就看她给不给我面子了。”钟奕铭拿起电话。丁骁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还是阻止了他。
看丁骁垂头丧气的样子,钟奕铭捶他一拳:“别这样,都不像你了,日子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每天都跟自己说,有福能享、有苦能捱,才真是真爷们儿。”
开车回家的路上,车载音响里一直在播放周华健的《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丁骁一边开车,一边跟着唱,原本低落的情绪好了很多。
云槿家,邵景轩打来电话,告诉云槿,她前夫丁骁找过他。
“什么?邵医生……对不起,我不知道……请你原谅,他就是那个德行,你跟他那种人生气也不值当。”云槿猜得到丁骁找对方会说些什么,语气顿时激动起来。
邵景轩安抚她,“你先别激动,不是你想的那样,丁骁挺客气的,而且我从他的谈话里能感觉到,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你俩之间是不是存在误会呀?”
云槿当真没想到邵景轩会反过来安慰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没忍住,哭了起来,“不是误会……他那个人太没心没肺了,我给他很多次机会,他死性不改,我跟他过不下去了,这个婚离定了。”
邵景轩听到她哭声,沉默了半晌才道:“可他一直拖着不办,你能怎么着,我问过人了,军婚的话,的确是受法律保护,只要他没有犯重婚罪、没有使用家庭暴力,你就必须征得他同意才能离婚。”
难道真是这个理由牵绊了她两年?云槿心中苦涩难言,明明是自己对这段婚姻也舍不得放手,才会一拖再拖,现在看来,这种做法害人害己。
“不会的,我有办法,邵医生,我真的很抱歉把你也拖进了这件事,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云槿擦干了眼泪,跟邵景轩道了晚安之后挂了电话。
接到律师函,丁骁气怒攻心,当天就找到云槿单位。
姚馥云没见过丁骁,可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猜到,这帅哥不是云槿的前夫又能是谁,忙道:“小孟出去办事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那我等她一会儿。”丁骁不请自坐。姚馥云先是发愣,片刻之后才想起来给他倒水。
“您别忙,我是孟云槿的丈夫,找她有点私事商量。”丁骁大概也察觉出自己的脸色让云槿的同事怀疑了,缓和了语气。
果然是云槿的前夫,可他没说前夫,说的是丈夫,一字之差,意义却是不同,姚馥云心想,看来在首长家这位公子心里,还是把云槿当他老婆的,想不到云槿语不惊人貌不压众,她老公还挺稀罕她。
作者有话要说:不管大丁丁遇到什么情况,还有小钟,就像古龙说的那样,只要还有朋友,人生就不至于绝望。
☆、52
姚馥云是那种跟谁都能说得上话的人;丁骁的态度开始还有些冷淡,几句话之后,两人就攀谈起来。
云槿的这位前夫;无论从五官、气质还是谈吐,看起来都无可挑剔啊,而且还很有礼貌的样子;怎么云槿非要跟他离婚呢;
姚馥云怎么也想不通,她觉得像丁骁这样的家庭;只要没太大毛病,一般也是不会离婚的,云槿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呢,
就在他俩说话的工夫里,云槿已经办好了事情回来,看到丁骁坐在她办公桌前,云槿一阵烦躁,他怎么找单位来了,这事儿是方便捅到单位来的事儿吗?越过越糊涂!
“你怎么来了?”云槿不高兴的跟丁骁使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丁骁偏坐着不动,“我怎么就不能来?”
云槿没心思跟他吵架,不悦道:“有事儿下去说吧。”“就在这儿说。”丁骁把那份律师函从口袋里掏出来,扔桌上。
姚馥云八卦的伸着脑袋想看,可也知道这不是她该凑热闹的时候,赔笑:“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下,你们聊,我把门给你们关上。”说着,她溜走了。
云槿把门关好以后,走到丁骁对面,尽量压低了声音不引起隔壁科室的人注意,质问丁骁:“你到底想怎样?这里是单位,你闹到单位来,想过后果没有,公公婆婆不被你气死才怪。”
“你这玩意儿就不会把他们气死了?”丁骁下巴一抬,示意她看桌上的律师函。
云槿这才知道他忽然跑来的用意,坐下:“你总拖着不办手续,我没办法只有请律师了,嵩嵩大了,这事儿老拖着对他不好。”
“我说你有完没完哪,上回在我奶奶家咱不都说好了吗,你隔三差五就跟我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丁骁觉得云槿这时候发律师函纯属神经有毛病,当然,也不排除她见异思迁的可能,但丁骁心里不愿承认是第二个可能,任何能让他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的可能他都不会承认。
“既然你怎么也放不下外面的女人,那我主动给她腾地方好了,不就差一个名分吗,我让给她。”云槿扭着头,看都不想看丁骁。
丁骁被她说的糊涂,气道:“什么外面的女人,你说谁呢?你别整天想当然行不行?你有证据吗,你就冤枉我。”
“丁骁,你不要再狡辩了,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也是个当了爸爸的人,你能有点骨气和尊严吗,说这话你不觉得亏心?”云槿被他的抵赖气得心口不停起伏。
“总之我他妈就是不承认这张纸,我要我儿子,你把儿子给我,不然别谈。”丁骁把小宝贝儿嵩嵩搬出来,以往他吵不过云槿的时候,嵩嵩就是他杀手锏。
“儿子归谁,咱可以到法院去判,他才三岁,如果你忍心让他看到你我对簿公堂,那就去判。”云槿反唇相讥。
丁骁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娘们儿吃了秤砣铁了心,连儿子也不顾了,倒有些不知该什么说才好,让他拿嵩嵩做筹码,他可做不到。
“那医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了?这主意是他给出的吧?孟云槿,你竟然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勾搭,你是不想活了你!”丁骁想不通云槿这次的行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把矛头指向邵景轩,认定了邵景轩教坏了他们家孟肉肉。
云槿无奈的挥手,“你够了你,我和你之间的事非要扯上别人,跟邵医生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我自个儿的主意,我很累,丁骁,别跟我吵,我回家还要带儿子,你知趣点,回去吧,单位人多口杂,传出什么不好听的,公公婆婆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上。”
“我到底怎么着你了,你非要跟我离婚,还找律师,好像我犯了滔天大罪似的?”丁骁看出云槿的情绪不对,不愿就此离去,来都来了,不把话说清楚,那不是白来了。
云槿知道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索性把话说开了,说见到他和一个陌生女人去酒店,那女人还披着他外套。
她这么一说,丁骁就想起来了,肯定是他送莫楚沅去酒店那晚被她看到了,哪怕他再聪明,也不是神机妙算到老天爷会安排这样的巧遇。
丁骁耐着性子把莫楚沅被恐吓的事说给云槿听。云槿一直没有表态,等他把话事情说了一遍,才道:“说完了?”
“怎么?我解释的还不够清楚?”丁骁怎么也想不到云槿在听了他解释后会是这个态度。
云槿指着门,“你现在可以走了,对你的解释,我没有任何话想说,我想说的话早就说过了。”
“你!”丁骁气得不行,可脑海里忽就灵光一闪,他老婆这是吃醋了啊,觉得他对别的女人太好,她又吃醋了,不管他帮莫楚沅是不是出于好心,他帮了前女友,这是事实,她完全可以理解为他对前女友余情未了。
“我就是不想让你生气才找小叔和小婶去陪她,才找丁骥来处理这个案子,她住在酒店这么多天我一次都没跟她见过面,只跟她电话联系,总不能她被杀人灭口抛尸,我都不理不睬吧?”丁骁强压着怒火,不想自己的声音传到隔壁。
云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脸别过去,跟自己说,不能对他心软,他三天两头出故事,各种理由层出不穷,自己已经心软了一次又一次,这样下去,何时才是个尽头?
见她一脸厌烦,丁骁无奈,为了不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也只能先离开。“我不离婚,孟云槿,我就不离婚。”丁骁走时扔下这么句话。
在隔壁办公室望风的姚馥云听到重重的关门声,意识到隔壁的两人谈崩了,赶紧想去看看究竟,却见丁骁已经离开,而云槿独自坐在那里不言语。
“不是过不下去,干嘛非离不可?我看他长得不错,说话也很有礼貌,不像是特别坏的人。”姚馥云对丁骁印象还不坏,觉得这青年虽然出身高干家庭,却没什么架子,说出话来也不是满嘴跑火车那种。
“坏人能把坏字儿写在脸上吗,您看谁都不像坏人,他就是长得太不错了,他才……他同性恋,他喜欢男人,您明白了吧?”云槿豁出去的说。
“哦,怪不得,我就说嘛,他长得这么好,你为啥就是非离不可,他爸妈肯定不同意他搞同性恋,所以他才娶了你遮掩,是吧?”姚馥云恍然大悟的说。
云槿看到她略有些夸张的表情,虽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是心头畅快,总算是出了口气,哪怕只是逞口舌之快。
“您说是那就是。”云槿恨恨的附和一句。
哪知道,姚馥云笑脸一拉,没好气道:“我信你的话我才真是二百五,他要真是同性恋,你都给他生了儿子了,你的使命早就可以结束了,他还死乞白赖追你回头干嘛,他又不是娶不到老婆,就是娶十个花瓶回家,也照样娶得到。”
云槿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讪笑:“您比我明白。”
“不是我比你明白,而是我比你多吃了十几年饭,多看了十几年世态炎凉,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劝人离婚,尤其是有了孩子的,但你这种情况,离了倒也干净,你那个前夫一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离了你还能过几天清净日子。”姚馥云虽然觉得丁骁看起来不错,可也感觉得到,那小子要是发起火来,只怕脾气也不小。
“就是这话。”云槿趁着姚馥云还没注意,把丁骁扔在桌上的律师函赶紧给收了起来。
姥姥出院以后,被孟家人接回家,云槿经常带着儿子回去探望,丁骁想去,却被她拒绝了。
就在云槿下了决心要跟丁骁离婚的时候,她弟弟孟小白又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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