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那几个面无愧色的女人,这个大家商量的结果无非就是大家一起推脱,然后推到当时不在场没得推的我身上。我咬牙切齿:“不写!没看到我都累得跟死狗似的了吗?!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
肖雪眼好整以暇:“良心都让你吃了,你良心大大地还不为人民服务去!”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我算是头一个了。
第二天,由于吃了强效救心丸,我很淡定地进了公司。刚坐下来,对面卫生巾姐姐就递过来一个白花花的护垫。
尽管坐了完全的准备,我的声音还是有点颤抖:“这……这是什么啊?”
她说:“这是技术开发部的展经理给你留的手机号。”
我接过来护垫一看,嘿,上面真有钢笔写的一串数字。敢情这护垫在这里充当了纸条的功能,一物多用,卫生巾姐姐你真是贯彻的太彻底了!不过这个展经理是谁?为什么给我留手机号?难道……难道……
尽管我知道我比较优秀,但是还是没想到桃花来的这么迅速。
顿时脸有些微红。
关于办公室恋情我还是比较向往的,尤其是展后面那个金光闪闪的经理,让我一听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想入非非了一个上午,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连别人的排挤都没感觉,端着盘子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刚坐下来,前日黄毛就又来了。
我说:“诶,来得正巧,我正找你呢。”
他眼里冒出喜悦的小泡泡:“找我?是不是今天晚上要跟我回家啊?”
黄毛弟弟!你的生活到底无聊成什么这样子,才会对拉人回家看恐怖片有这么大的执念口牙口牙口牙!
不过有事问人我还是表现的很友好:“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先问一个人。”
“谁?”
“技术开发部的展经理。”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你问他干什么?”
佛曰:不可说,我往前倾声音压低:“他长得怎么这样?”
他想了想,说:“跟我差不多。”
“他多高?”
“跟我差不多。”
“年龄呢?”
“跟我差不多”
“啪!”我一筷子朝他脑门上敲下去:“什么都差不多,干脆说你是他得了。”
他继续神色古怪的看着我,慢慢地说:“我就是技术开发部的,那部门就一个姓展的。”
好跳跃性的思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再说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啊?!
他歪着头一脸看好戏等盯着我,好像我该有什么反应,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的脸慢慢阴沉,最后一甩筷子走人了。
好任性的小鬼!
不过桃花运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谈,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该死的剧本。下午的时候相对清闲,我一边做报表一边构思大纲,到下班的时候已经构好了骨架,只差往里面堆注水肉了。伸了伸懒腰,这才看见周围的同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坐电梯下了楼,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宋子言靠在车前吞云吐雾。
警铃大作,我连忙贴着墙根往外挪。
“秦卿。”恶魔召唤,我连忙挤出笑:“呀,总经理真巧。”
他看了看门口公司的招牌,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才拍了拍车子:“上车。”
我胃口泛酸,舌头打颤:“总经理,不是又去相亲吧?”
“不是。”
“那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道这次敢死任务,我也好在路上对症买药。
他眉头拧起来:“没事就不能找你?”
“能!当然能!“就怕你是找我就没好事。
“上车。”他又说了一遍,我战战兢兢的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到黄毛站在公司门口,冷冷地看着我。
现在公司里随便是个人都给我脸色,连个小屁孩都不例外,我伤感。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回学校的路上,我几乎不敢相信居然这么顺利。狐疑地看了宋子言一眼,难道他就是特地来送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扼杀在脑细胞里,绝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他今天着实反常的很正常,我也慢慢放松了警惕,又开始想剧本里的枝枝蔓
蔓。
“想什么呢?”他问。
我实话实说:“想一个剧本。”
“哦?剧本?”
我点头,想起那帮没良心的女人,忍不住又咬牙切齿:“我要写一个虐到死的剧本。”
“虐?”他轻皱眉头,显然不明白。
我孜孜不倦的讲解:“虐就是虐待的意思。”
“体罚?”
“也算是其中一种,不过我更倾向于后妈那种虐心,就是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死来活去的,偏偏不能在一起那种。”我的表情都有些狰狞。
他从镜里看我一眼:“有病。”
我毫无惭色:“我有病,我快乐。”
过了一会儿,他说:“说说你的剧本吧。”
我清了清喉咙:“我的剧本写的是黄世仁与白毛女间的爱情故事。”
他眉头皱的更紧:“……黄世仁与白毛女的爱情?”
我点头:“创作最标准就是创新,再说了,我也是根据事实根据进行的改编。首先,黄世仁是什么,是当时的统治阶级,而白毛女是什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女,这就具备了一个灰姑娘的基本构造。想想一个家境显赫的黄世仁偶尔对美貌淡定的白毛女惊鸿一瞥,从此时时刻刻记在心,可是他不懂得这是爱情,他只能够仗着自己的权势强硬的把她留在身边。甚至造成了白毛女的父女分离,但是这也一方面说明了黄世仁对白毛女极强的占有欲。她的生命中只能有他一个男人,除此之外,连她的父亲都不许分她一丝一毫的心思。”
“禽兽。”宋子言下了结论。
我不理会他,继续讲述:“而等到白毛女进了他们家,就开始了□的虐。黄世仁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御女无数却没有动过心的男人,对白毛女的倔强不肯屈服又恨又爱,加上他家中其他几个女人,看出了他对白毛女的特殊感情,都一起来迫害那个可怜的孤女。在她们的挑唆以及黄世仁自己的性格下,他开始对白毛女虐身,挖眼□打板子,一个都不能少。可是每次虐着白毛女,他的心里却是比谁都难受比谁都疼。”
“变态。”宋子言再下结论。
“当当当~□到了,白毛女怀了黄世仁的孩子,而黄世仁并不知晓,反而在这个时候受了其他女人的挑拨或者生了白毛女的气,一次争吵中动了手,白毛女的孩子哗啦啦的化成了一滩血水。白毛女万念俱灰,红颜一朝变白发,黄世仁这个时候发了疯一这样,把家里的东西砸得干干净净,把身边的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可是无论他怎么这样都挽回不了白毛女。的心了。这时,一直默默地暗恋着小白杨的长工出现了。在他的帮助下,白毛女逃离了那个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而追悔莫及的黄世仁,天天借酒消愁一蹶不振每天不是发疯一这样的寻找他的爱人就是睡着时念着他爱人的名字。”
宋子言已经不下结论了,而是用那种看外星人一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教他:“别这么看我,现在的女生就吃这一套,美名曰虐恋情深,越虐越爱。男人越是对她们坏,越是喜怒无常莫名其妙冷冷冰冰,她们越是离不开。”这剧本要轰动就得虐,从头虐到尾,从外虐到内,从身体发肤到大脑皮层,不虐不成文,不□不能活!
他看了我半晌,喃喃地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又问我:“我平时对你怎么这样?”
我连忙狗腿:“总经理对我很好,简直是太好了!在家靠父母,在外就靠总经理你了。”
闻言,他若有所思:“看来我是用错了方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刷的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
诶?我又哪得罪他了?我楞在那里。
他又冷冷重复了一遍:“下车。”
迫于淫威,我只能颤巍巍的下来。
然后,宋子言一转车头,绝尘而去……
靠,我是又招谁惹谁了我这是?!
潜规则之约会
幸好停车的地方是离公交站牌不远,我走过去,没等多久就赶上了一班,站在你推我攘的人堆中闻着简直能构成鼻子虐待罪的味道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怀念宋子言。
学校门口就有公交车站,我刚下了车,手机就胡玲玲响。我接起来,原来是肖雪,她说,严鹏来了,我们都在老地方呢,等你。
老地方这三个字像是能扎人眼泪似的,我想撒谎说自己在市里没回来。可是肖雪那婆娘继续拿开水壶烫我:“别想逃,我们都看得见你。”
我一抬头,果然,对面粥屋的窗户后肖雪正伸手死劲跟我招呼。我说:“行,我现在就过去。”
我进屋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吃的热火朝天了,严鹏对肖雪一直很照顾,肖雪也对严鹏很好,可惜不是严鹏要的那种好。以前我长唏嘘,你说严鹏要脸蛋有脸蛋要荷包有荷包怎么肖雪会看不上他呢?每到这时,苏亚文就沉下脸反问,严鹏要脸蛋有脸蛋要荷包有荷包你怎么没看上他呢?
我就嘘他,你一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酸不酸啊?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甜的。
其实上最小心眼的人是我,我跟苏亚文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个哥们还弟妹嫂子的称呼我,到后来全都改成一个名字,小尾巴。就是因为我天天跟着苏亚文。
他们男生喜欢通宵连魔兽,我也跟着缠和,当时他们总结出了一个规律,我和谁一组谁准输。主要是我的战术比较稳健,在最顶级的士兵没有造出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出营的,可是当我最顶级的士兵造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大军压境回天乏术了。那会儿网吧里午夜常听到的就是他们的怒吼:“你倒是出来啊,救我啊救我啊救我啊,我靠!”
后来她们终于死心,开始玩3C,原以为这种我们不会影响太多,可是悲剧依然再联系。当时午夜场里最常听到的怒吼换了一版本:“蚊子,看好你尾巴,钱都被她花光了!!”吼得我很委屈,他们在前面打怪,我又不敢往前冲,除了在后方买书花钱还能做什么?
他们随便吼,可是苏亚文都是笑着的,无论他们几个再青筋毕现的吼他重色轻友,他也是笑笑。他们把他踢出了团队,他就和我两个人玩,还得很辛苦的让我赢。幸好后来我改了习惯,迷上小说,他才不用迁就我跟他们几个厮杀。
可是我有一习惯看到高兴地地方非要身边的人也跟着看,当初看禽兽老师的时候,每隔三分钟我就拉着他给他念,他不厌其烦,明明上下没着没落的看不懂也跟着笑。每每我边读着边听到他耳机里英雄阵亡时凄惨的喊叫,然后网吧里又出现他哥们的怒吼:“苏亚文,你他妈长眼没啊?!站在那任人家砍!”
他说看电脑太费眼,成套成套的给我买纸书,晚上我就蜷缩在网吧的座位上看小说,听着他快速点击鼠标时嗒嗒嗒的响。
我觉着那响声就是幸福的旋律。
肖雪常常看着我充满思索:“你到底是哪点让苏亚文看上,值得他对你好的这么人神共愤?!”
是啊,我也不知道呢。
我一开始不也只是看上了他的皮相么?可是他这这样的对我,对我这么的好。我就一点点心甘情愿地往下掉,可是掉到了坑底才发现,他也一直傻傻地站在坑底,可是这个坑是别人的,不属于我。
他那天说:“秦卿,你很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爱她,爱了十年。
我不气愤不难过不悲伤,我只是奇怪,他不爱我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他既然对我这么好又怎么会不爱我呢?
这个问题连同着鸡生蛋还是蛋生鸡成为我心中的世纪两大难解之谜。
严鹏没变,很阳刚的气质,只是学生气磨平了一些,看见我一如既往喊:“小尾巴。”
我鼻子酸假借脱衣服顺流过来才问:“翅膀你在纳发财呢,能不能顺便带带我?”
严鹏问:“你不是进XX公司了么?那可是咱们失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
待遇是好,可是压力忒大,我手舞足蹈添油加醋的把我受的种种非人待遇讲了一遍。严鹏和肖雪听得面面相觑,在我终于讲完了今天宋金龟把我如花似玉一姑娘一个人仍在公路边的时候,严鹏摇头有些感慨:“连小尾巴都找到第二春了。”
靠!说得我跟离异寡妇似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用春天来形容宋金龟简直是太单调了,他就是一四季,冬天的雪初春的冰雹夏天的暴雨秋天的寒霜,一遇到他,我就的防着随时有个大雷劈得我一佛升天二佛冒烟的。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严鹏:“翅膀,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你一定得救我出火海!!”
他呵呵笑:“尽量尽量,只要在我有能力前你还活着就行。”
我拉下脸,专心对食物进攻。其实也是给他机会,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是来看肖雪的,也就肖雪装睁眼瞎。
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这顿饭也算是吃完了,走出饭店后我们相互告别。正打算扭头走呢,严鹏特迟疑地叫我:“秦卿。”
“啊?舍不得我啊?”我回头笑嘻嘻地问他。
他嘴唇动了几下,脸上很忧郁,最后终于说:“他回来了。”
这要是在电视里,我手里又刚巧有个茶碗什么的,肯定得落地上摔个粉碎。可惜这不是电视,纵使是,我这个专门为衬托主角美好爱情的配角估计也赚不到一个镜头。
于是我笑得特灿烂:“回来的好回来的好,摒弃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为我国的四化建设做贡献。”
他叹了口气,温柔地揉了揉我头发。
我本来没想哭的,可是一看他那同情的眼神,眼眶立刻就红了。
迷糊糊地回到宿舍,肖雪递给我毛巾:“好好擦擦脸吧。”
失恋不丢人,丢人的是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念念不忘不丢人,丢人的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身边早有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