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阑珊 作者云上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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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阑珊 作者云上薇_(-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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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她爱他四年,如梦如幻有着天山下最深邃眼眸的维族男子;她等他三年,等他事业有成结婚生子家庭美满;一场大风隔阻了所有的思念,火车隆隆中,他们终究情深缘浅……
以为只是年少的执着,梦里一点桃花闪烁,万般人逃不过的劫,落到她眼底,从来都是可笑,瞧不上啊,青梅竹马年代里摔了娃娃愤然而去,青葱岁月里收遍情书换不尽的白眼,眼看着她追随无情又多情的恋人而去,眼看着她含笑而立静听岁月如歌,怀里温暖变迁,再任性肆意,再红尘打滚,终究唤不回她一个蓦然回首……
她从来不愿意做他的公主,纵有万般爱意,早成隔世阑珊……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主角:平阳,傅旭东 ┃ 配角:阿布力孜,浦,平宁

【正文】

  隔世阑珊
  作者:云上薇

  楔子

  “各位旅客请注意,收到气象台发来的警报,前方遭遇11级风暴,目前整条铁路封锁,未发出的车次全部无限期滞留站台……请各位旅客稍安勿躁,在车厢内等候风暴停息……”
  扬声器中列车员的声音的话音未落,周围已是哗然一片,正是春运高峰,来自五湖四海的异乡人谁都赶着回家过年,这紧要关头突然遭遇风暴,更要命的是居然无限期滞留,这种情况谁还平静地下来,顿时骂声四起,操着各地口音,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在众人的附和起哄之下,更是愈演愈烈,摔盆子砸碗,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乘务员闻声赶来,安抚人心,可是面对这样一群四处跑生活的粗人,尽管准备好了一番说辞依然显得局促无奈,万般劝说无奈之下,竟有人开始推推搡搡,扬言要退票下车。话一出口,随即有人符合,“下车下车,这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是,我们赶着回去过年呢,早知道早一天走,怎么就这么晦气?”
  “乘务员,快给我们退票,让我们下车。”
  “对,退票退票,算准了三天两夜的话,大年三十晚上还能进得了家门,你们这么一拖,不是害我们赶不回去过年吗?”
  车厢里吵吵闹闹众说纷纭,竟是有不少旅客纷纷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一脸不耐烦地要下车,过道里瞬间被大小行李箱包裹塞满,有心急的旅客甚至背起了行李,磕磕碰碰之间,瓶瓶罐罐摔落抛滚,加剧了车厢内的混乱情况。年轻的乘务员顿时急了,这风暴一起,少说也有十几万旅客滞留乌鲁木齐,这样突然下车,对整个火车站甚至是整个暂时处于瘫痪中的交通枢纽,都会造成巨大的紊乱,而且一旦放任旅客汹涌而出,不可预估的拥挤、踩踏、盗窃、伤害事件,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驻守在站台上的乘务员和巡警一看形势不对,赶紧冲上车来,制住车厢内躁动的人群,在制服的威严和乘务员几乎是红了眼睛的劝说中,人群终于安定了一些,不少硬着脾气不合作的人,要么被压回了座位,要么被带去了值班室。这样的软硬兼施,终于暂时抵住了众人汹涌而来的愤怒抵触气焰,车厢内渐渐恢复了安静,除了一些爱逞口舌之威的人还在不满地咕囔之外,多数人已经疲软下来,知道反抗也是没用,再说还有这么多人一起等着,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认命地等待风暴过去。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混乱之中,第12车厢内从头到尾保持沉静的人,只有两个,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彼此陌生。察觉这一点时,两人不由都看向对方,脸上不出意外地闪过一丝惊讶。
  女子从上车开始就一脸忧伤,明显陷在了自己的情绪里,对周遭的变故毫无兴趣,于是只朝男子礼貌地笑了一下,随即转过脸去,望向窗外。
  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毋庸置疑,即使是在这样污浊的硬座车厢里,即使是跟这么多风尘仆仆的人坐在一起,也无损她身上那种明妍雅致,有种浸染到骨子里的纤尘不染,却不嫌高傲冷清。齐眉的刘海下,那对晶莹的眸子,却闪烁着不知名的忧愁。低首垂眉之间,耳边散落的发散下来,滑过精致的耳垂,莫名地纤细动人。
  她从上了车就保持着侧着身子倚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姿势,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喝过哪怕一口水,只是重复地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仿佛在等着谁,又仿佛不是,眉头忽蹙忽展之间,早已跳脱出这个狭窄的车厢,万般心思,不知游离到了何处……
  对面的男子静静望了她一会,仿佛犹豫,挣扎,好一会,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你怎么不急?”
  她转过头来,确定他问的是自己,挣了挣,突然闪过一丝苦笑,仿佛是自言自语:“曾经死都不肯走,等到我想一走了之的时候,他却舍不得我走了……”
  他不解地看着她,知道她答非所问,却没好意思追问,微微笑了下,撇开脸去,打算放弃这场不明智的谈话,却没料到她会反问:“你呢,你也不急吗?”
  他淡淡一笑,清秀白净的脸上依旧平静,仿佛不把这场风暴放在眼里,低眉时,唇角微抿,再抬眼,眼波已经清澈温暖,缓缓开口道:“出门在外,总有一些意外,习惯了就好。”
  波澜不惊的语气,有一点不以为然,却另有一种安抚的味道,少了刻意,不着痕迹,无由地叫人妥帖。
  她不知怎地就安定了很多,眼中原本浓的化不开的愁绪渐渐隐去,面容已经没那么悲伤,只是依然沉默,没有开□谈的兴致。男子见状,也没有强求,只低了头看书,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望过去,素雅的软精装,依稀是三毛的《哭泣的骆驼》
  她只轻轻扫了一眼,便没敢再望过去,只望着窗外,听耳边男子轻轻的翻书声,哧溜一页,哧溜再一页,缓慢并且规律,在心头浅浅拂过,在一室烦躁中,愈发清明纤细。
  依稀仿若梦里,以为自己将要睡去,却听到有人低声唤自己的名字,“平阳……平阳……”一声接一声,低沉而尖锐,硬生生撬开紧闭已久的心门,长驱直入,扼的心头疼痛,再撑不下去,倏地睁开眼睛,却不料千思万想的人,正站在眼前,俯下了身子,用他独特的嗓音,唤她:“平阳……”
  她睫毛轻眨,泪水凄迷,只觉得不敢相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笑,用那种维族男子独有的深邃目光,深情地笼住她:“因为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眼前穿着乘务员制服的男子,本该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嘴角却翘起一抹调皮的微笑,有着孩童的纯真。那样熟悉的微笑,只叫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再不顾一切地抱住他,眼泪却瞬间冲了出来:“阿布,阿布,为什么,为什么……”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对着一车厢目瞪口呆的人,阿布力孜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却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紧紧地抱着,只凑到耳边说:“风暴滞留了所有的乘客,我知道你今天走,向台里申请过来采访播报实况,记者上不了车,我这身衣服还是找乘务员朋友借的……”
  她止住了眼泪,面上闪过一丝雀跃:“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我就知道……”
  阿布力孜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随即缓缓放开她,手搭在她肩膀上,严肃而缓慢地说:“对不起平阳,我不能再耽误你了,你回去,一定要回去。”
  她面孔刷得一下惨白,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唇颤抖,似是痛苦万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来?”
  “我不放心你……平阳,看到你没事就好……我只有几分钟,还赶着去采访,你好好呆在这里,等风暴一平息就好了……听我的话,回去,我已经对不起你太多了,就当我再对不起你一回……你回去,好好的过,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嫁了,忘了我,忘了阿布力孜,忘了乌鲁木齐,回去你亲人身边……”
  阿布力孜像哄一个孩子一样,不停地安慰着她,却不知怀中的人,从听到他那句话开始,早就没有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惨白着脸看着他,看着他低声劝哄,看着他轻吻她的面颊,看着他松开怀抱,看着他跳下火车,直到……直到再次消失在视线里,那样彻底,那样干净利落,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仿佛只是做了场梦一般……
  如果可以,她情愿是梦一场,那样,她就可以任性地拉着他,不管他背后还有多少牵挂,只是任性地拉着他,一起,沉睡其中,再不愿醒来……
  风暴影响了天气,窗外不久就只剩黄黄的一片混沌污浊,日光掩盖在重重沙幕中,微乎其微,视野之中再辨不出哪里是光明,阴霾笼在众人心头,盘旋积聚,挥散不去。死寂一般的车厢里,突然响起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堪堪在心头划过,一声比一声凄厉,本来就气氛紧张的车厢,更像上紧了发条一般,连呼吸都显得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扬声器中终于传出风暴平息警报解除的喜讯,车厢顿时又是一片哗然,多的是喜极而泣相互拥抱的人,大悲大喜之下,就连列车启动时车轮响起的有节奏的卡擦声都叫人忍不住心跳加快,热泪盈眶。一片喧闹中,对面的男子合上了手中的书,忍不住抬头看了那个叫“平阳”的女子一眼。
  她已经恢复了初时的平静,脸色却依旧苍白,嘴唇因为缺水有些干裂,血色全无。如果说初见时只是神伤,而此刻,那双晶莹的眸子,早已失去了神采,像一湖死寂了的水,乌沉乌沉,那里面所有的光亮,都已被那个叫阿布力孜的维族男子带走,剩下的,只是一副空洞的躯壳。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眼,突然有些不忍,起身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喝点水,还有很长的路程。”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仍是摆了摆手:“谢谢,我有水。”
  他闻言,没有坚持,只把水放在到桌子上,却低声对她说了一句:“刚才你不是在做梦,我可以作证。”
  他这句话起了作用,她终于认真对上他的眼睛,良久,扯了扯早就干裂的嘴唇,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却不知嘴唇干了太久,只是轻轻的一扯,就扯出了一道口子,腥甜的血液涌了出来,混着面颊上抛落的泪水,沾湿了原本苍白的唇瓣,徐徐洇开,那一笑,凄楚迷离,竟是美艳无比。
  泪眼迷离中,贴着玻璃回望正在逐渐远离的城市,耳边徘徊他那句“忘了我,忘了阿布力孜,忘了乌鲁木齐……”心上生生塌陷了一块,只想起年少时爱过的三毛,最爱的那篇《倾城》
  “一个春花般的女孩,被一双深井似的大眼睛沉入漩涡之后,在寒风凛冽中耗到最后一班车,到非走不可时……”她被他推上回西柏林的列车,哭着请他让她留一天,有种不顾一切即使死了也好的决心,年轻的军官深情却坚持,“……那双眼睛里面,是一种不能解、不能说、不知前生什么关系的一个谜和痛。直到火车转了弯,那份痛和空,仍像一把弯刀,一直割、一直割个不停。”转过头去,一瞬间,整个东柏林就倾倒下来……
  她转过头去,一瞬间,整个乌鲁木齐,就倾倒下来……

  离梦太远(1)

  傅旭东再次见到平阳,是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下午,就像任何一个天气不错适合逛逛街谈谈情喝喝咖啡的下午。他倚在车头抽烟,等着进精品店取衣服的女伴出来。已经入秋,阳光没那么刺眼了,他摘掉墨镜,眼角扫到店里正在刷卡结账的女伴,看情况差不多了,转身正要上车,却一眼看到斜对面一家咖啡店里的身影,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儿。
  身后女伴上前,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让她坐出租车先走。女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敢多说什么,只能坐了车走人。
  他在车前站了一会,心头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没来得及多想,人已经走到了落地玻璃前,望着玻璃后轻轻搅动勺子安静微笑的女子,抬手沉稳却有力地叩了叩玻璃。坐在窗边的那一对显然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同时抬头看他。
  拆散了一堆看起来很比较赏心悦目气氛也算得上融洽的男女,他却没有一丝惭愧,只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玻璃后的女子。
  玻璃的反光让他有点捉摸不清他面前女子的神情,是惊讶、窃喜还是愤怒、厌恶,抑或是,他没看错的话,叫做感激。对她的感觉太复杂,以致他从来分不清自己的情绪,也从来搞不懂她看他的神情。
  然而事实证明他没猜错,他看到她匆匆跟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解释了几句,拿着包就出来了。仿佛是他突然的出现解救了她,她出来时心情竟有些雀跃,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车前,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兴高采烈地叫他:“四哥。”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晃了神,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大院,她扎着羊角辫,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放学回来,经过他的窗前时照例扔上两个路上捡来的板栗壳,被他从屋里出来逮住了大声讨饶“四哥四哥”的一声比一声热乎。
  她成年后有段时间跟他闹得很不愉快,从此见面“傅旭东傅旭东”连名带姓的叫,除了逢年过节长辈见面时勉勉强强敷衍充数,再不肯给一点情面。
  隔了这么久听来,一句“四哥”叫得那么顺口,他却觉得仿若隔世,原本早已麻了的心,却因为那忆起的一点闪烁,渐渐敏锐起来。
  抬眼看她,依旧一脸笑盈盈地望着他,突然脸就板了下来,语气也不由淡了很多,轻描淡写地扫过她,又望了望仍在坐在咖啡厅里没走的男人,话里闪过一丝讥诮:“心情这么好,看来这次相亲不错,赶明儿有空带过来看看,我给你过过眼。”
  平阳一弯腰钻进他的车,没在意他话中带话,只笑着说:“要说好,哪比得上四哥,这不,你敲敲玻璃就把人家的气焰压下去了。”
  他被她逗笑,心情转好,也进了车,调头离开。嘴上却没服软,睨了她一眼,似是受宠若惊:“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怎么那乌鲁木齐的水土,就硬是把你的牛脾气给养成了小绵羊了?”
  被他一激,她立马原形毕露:“你说谁牛脾气?”
  他哈哈笑了起来,一双本就摄人魂魄的桃花眼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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