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人一带就撞进了一个怀抱,姜眠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和的笑意,吓得顾兮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摔倒,某种程度上她真的有受虐倾向,比如说这段时间姜眠对她特别好,她就会在晚上突然惊醒掐掐他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而现在他笑得这么灿烂让她生生得打了一个寒战,“姜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哦,前者”姜眠挑挑眉在顾兮耳边轻柔地吐气,伸手揽住顾兮的小蛮腰顺势在她背上捏了一把,拉着她白皙的手滑进舞池。
那是一首他从没听听过的外文歌曲,顾兮微微弯起嘴角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整个人贴在他怀里,舒缓的音乐和她优美的舞步却让他回忆起两年前那曲伦巴和疯狂的一夜,她的眉眼弯弯,长发随着足尖的旋转飞舞,伸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含着她温热的唇瓣,追逐着她小巧的舌。
典雅的灯光里,他有些迷醉地吻着她,抱着她,顾兮闭着眼睛回应姜眠的疯狂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抱进车里,狭小的后座上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疯狂,姜眠温热的掌心抚过她光滑的背,甚至连剥光的环节都省了直接伸手拽掉她的小内,指尖深入的时候顾兮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月色里他微微皱着眉却是那么美好,承受着姜眠在自己体内的撞击顾兮轻轻吻上他的眉心,手指在他的背上勾勒他的脸。
他的动作和以前比轻柔了很多,右手托着她的腰像是怕压到她。相比做、爱,顾兮一直是更喜欢接吻的因为细密的吻会给她一种被珍视的感觉,而在这个过程中姜眠的唇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体,感觉到自己的小樱桃被人含在嘴里吮吸顾兮手指紧紧揪着姜眠的背身体像是被一道电流贯穿,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想她的背叛,不用想他的欺骗,不用想她对不起程梓乾,不用想那个和姜眠藕断丝连的杨程。
他们的身体融入对方,纠缠的吻像是一生的誓言,而她什么都不用想,他在她身边那么真实那么近。
夜色,浓如墨染,顾兮把头深深埋进身边温暖的怀抱,却是一夜无眠只要闭上眼睛就是血肉模糊的影子在自己眼前飘忽,她甚至分不清那个影子是跳楼身亡的穆仰还是躺在血泊里的程梓乾,耳边是一声声的控诉,他们说,筱眯眯,你凭什么幸福,你这样冷血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的人凭什么幸福。
渐渐的,血肉模糊的影子从两个变成三个,越来越多,梦里程梓乾捂着右眼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只是目光盛满了悲伤,你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在我回来之前就爱上了别人?
伸手捂上自己的耳朵可是那些声音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散去,顾兮在黑暗里一下子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声呜咽,肩膀被人环抱住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姜眠半夜被吵醒声音有些慵懒,一手拧开床头灯,温和地拍着顾兮的背,顾兮昏昏沉沉地又睡着然后就还是那样的梦境。
那朝自己疯狂撞过来的车,和那只坚定地把自己推走的手。
程梓乾说,眯眯,你真残忍,是他把我撞成这样的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他站在一片桑树的阴影里目光悲伤伸手挽起了自己的裤脚,顾兮看到了一条义肢。
尖叫着从梦里醒过来又在姜眠的安抚里重新陷入另一个可怕的梦境,清晨醒过来的时候顾兮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和整颗心都前所未有的疲惫。
坐在大巴车上顾兮靠着窗户昏昏欲睡,不知道国经所这是抽什么风了居然组织大家去江边秋游,而她现在是真的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干,昨晚实在是没睡好,姜眠坐在前面和一位年轻的女老师谈笑风生,听得顾兮头疼得更加厉害,好不容易下车了顾兮正想到酒店里好好补觉却接到何水澹澹的短信,一副很着急的语气让顾兮只好强忍着不舒服和姜眠打了一声招呼自己去找何水。
姜眠好像有好几个谈判,只是过来给她加了一件衣服扶着她的肩膀嘱咐了几句不要乱跑,顾兮这几天妊娠反应很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整张小脸愈发苍白,伸手捏捏她的脸心里却突然有些不安,“兮,你先去休息等我回来陪你去。”
顾兮摇摇头,一件事情没有做完她会睡不着觉,其实她也在等何水澹澹找自己毕竟要彻底结束,伸手朝姜眠挥了挥转身走出酒店,姜眠心里的不安感却像是细胞破碎分裂一样一下子扩大了填充在心里,刚想追上去那边顾盛已经从电梯里走出来了。只好强压下心里的不安走过去和顾盛谈笑风生,顾兮一直想要城南那块地,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会支持,这也是他唯一懂的爱她的方式,她要飞他就给她翅膀,顾兮从来不是可以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江边,顾兮用手抚着被风吹得群魔乱舞的长发,远远地就看到那个身影。
何水澹澹一个人站在江边的栏杆上薄薄的风衣衣摆被风鼓起,远远看去单薄的身影竟让人心生怜惜,顾兮裹紧身上的毛衣外套走过去,“你怎么急得找我有什么事?”
手搭在栏杆上看脚下的江水奔流着向远方流去,顾兮久久得到回应侧过脸看何水澹澹竟然看到她脸上挂着的泪水,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这是又跟我玩什么,成功抢完我的男朋友又顺利抢了我的国创项目,你还对我的什么感兴趣,我陪你玩?”趴在栏杆上,脚下就是因为大雨而有些湍急的江水,顾兮头有些晕,转身靠在栏杆上声音带着浓重的讽刺。
“顾兮,求你,程梓乾对你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可是对我而言,他是我的全世界,求你,放过他,放过我们。”何水澹澹目光里有一丝萧索,脸上挂着泪水双手死命地握着顾兮的手。
十月的A市已经萧索得很有秋天的味道了,这座城市一向是这样,四季分明。顾兮伸手掰开何水澹澹的手指,冷漠地开口,“爱情是你自己争取的,你不是做得很好吗,求我干什么,求我给你增加些竞争压力好促进你们的感情?何水,我不是包子也不是圣母。”她的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之所以不戳穿你关于国创的事情,是因为感激你在程梓乾最悲伤的时刻陪在他身边。”
冷笑一声,何水澹澹向后退了一步一条腿跨过栏杆跨坐在上面,“顾兮,你答应我,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一瞬间的恍惚,顾兮仿佛回到了16岁,那天一个女孩子用同样疯狂的语气对自己说,筱眯眯,你和程梓乾分手,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以为那又是一个玩笑,结果,那个女孩子真的跳了。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指责与自责,是连续这么多年她始终无法摆脱的噩梦,每天夜里都会看到那个女孩疯狂的眸子,有很多声音指责她的冷血。
她被逼在一个角落里无论怎么喊都无人应答,终于有一个男孩给她肩膀了却又消失在她的世界,她一直是一个罪魁祸首。
是每一个爱上程梓乾的女生都是这么疯狂,还是何水澹澹知道几年前的事情所以故意这样刺激她,她已经不敢再去赌,生命太过沉重是她无法承受的赌注。
☆、晴天霹雳
晴天霹雳
是不是每一个爱上程梓乾的女生都是这么疯狂,还是何水澹澹知道几年前的事情所以故意这样刺激她,她已经不敢再去赌,生命太过沉重是她无法承受的赌注。
她已经错了一次,虽然很长一段时间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错,可是那种愧疚却折磨了她这么多年,所谓骄傲所谓坚持其实都抵不上生命的重量,即使她依然不认为自己需要为别人的生命负责,可是她无法再去见证一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场悲剧。
顾兮伸手拂过被风吹得遮住眼睛的长发,凝视着何水澹澹充满水色的眸子把右手伸过去,“我已经不爱他了,真的。”就像是多年以前,就算是见证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她也无法开口说出一句谎言不愿做出任何妥协,而现在她终于可以轻易地开口却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固执到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威胁的女孩子,而是因为她真的放下了,放下了那个她曾经视为生命的男生。
一个人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其实只能盛得下一个人,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还固执地做横亘在别人幸福之间的那道刺,顾兮伸着右手对着何水澹澹清浅一笑,自己不是恨她,只是骄傲在作祟她不甘心,其实何水就像是年少的自己,固执地爱一个人绝不放手。
何水澹澹用左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整个承诺都在传你和程梓乾旧情复燃了,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他,顾兮,你不明白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信仰”顾兮趴在栏杆上看水里打着旋的落叶,“其实爱情是一种信仰,相信他会把你好好收藏,稳妥安放。”可是上天给我的,无论我怎样失手终将拥有,不给我的,无论我怎样十指紧扣依然走漏。
何水澹澹半信半疑地看着顾兮,她的眼睛很真诚,顾兮好像真的不爱程梓乾了可是为什么她却开始为橙子难过了,从她见到程梓乾的第一眼他的目光就不曾在她的身上停留,可是她依然像飞蛾扑火一样开始了她一个人的爱情,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眼睛上缠着一道白色的绷带在一棵法国梧桐下吹了一曲卡农,正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子的罅隙洒在他身上,神圣而美好。
那时候,他们是病友,在遇到程梓乾之前何水澹澹的世界一直是白色的,医院,医生,护士,和偶尔来看望自己的所谓亲人,她在一个被人抛弃的角落里细数着别人的幸福,也许那时候和程梓乾一起是因为他比自己更可怜,他连亲人都没有还有一只眼睛完全看不到东西,还有一条腿装的是义肢。
也许,同病相怜才是最美好的爱情开始,只是,要那个人和你有同样的心境。
那时候,她帮他读顾兮的部落格,那个私密空间每天都会有一封写给程梓乾的信,他坐在藤椅上听到她说快乐的时候会唇角微微上翘,听到她轻描淡写说自己和室友打架会微微皱着眉,听到她说不小心弄丢了他的戒指在喷泉里哭会有一瞬间的晃神,听到她说被告白了会有一种终于放下的轻松,那个女孩子一直用一种很欢快的语气说着自己的快乐和悲伤。
她问他为什么不告诉顾兮自己还活着,他每次都是沉默以对。
那时何水只觉得他傻,后来才知道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傻不傻只有深不深。
最开始的时候,一直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来看橙子,她一直以为那就是程梓乾的家人,后来才知道是顾兮的妈妈,那个女人曾经很神秘地拉着自己让自己加入她的阵营劝程梓乾回国,甚至在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对着程梓乾无比坚定地说了一句让何水澹澹至今铭记脸红心跳的话——没有腿,还有腰。
其实何水澹澹分不清她爱上的程梓乾还是那个用生命爱着顾兮的男生,爱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场完美的爱情,可是顾兮说得对,于她而言,程梓乾是信仰。
从遇到他之后,她灰白的世界开始一点一点被涂上绚烂的色彩,她第一次离开医院和他一起看了这个美好的世界,他们都不完美,而她不长的人生真的想一个可以陪自己走下去的伴。
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伸手握住顾兮停在半空中的手,何水澹澹另一只手握着栏杆想把跨在栏杆外的腿收回来,却没想到右手一滑整个人都翻了下去悬在半空中,而唯一的支撑就是顾兮拉着自己的左手,何水伸出右手也死命的拽着栏杆可是无奈一只手的力量实在太小非但没有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反而拽着顾兮的半个身子都露在栏杆外面。
顾兮还没反应过来何水澹澹已经悬在半空中,用有些绝望的声音说放手,如果她放手下面就是湍急的江水由于刚刚下过雨江水奔流着瞬间就可以吞没一个人,巨大的重力让顾兮的胳膊几乎脱臼可是却死命地又加了一只手双手拽着何水不让她掉下去,而自己的腰已经抵着栏杆整个人几乎要翻下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后突然有一双手揽住自己的腰想把自己往上拉,可是为时已晚,顾兮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整个人已经被冰冷的江水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喝了好几大口江水,水下分不清幻境还是现实她只觉得看到一个熟悉的脸,那个记忆里的少年揽着自己的腰用嘴把他腹腔里的空气度给她,他有着一张在时光里也没有改变的脸,脸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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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顾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亮得晃眼的天花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顾兮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手看过去就看到姜眠趴在自己床边浅眠,漂亮的黑发有些凌乱,竟然在睡着时也微微皱着眉。之所以说是浅眠是因为顾兮手指微微一动,他就松开她的手走过来自然而然地以额碰了碰她的额头,伸手揉揉她乱蓬蓬的卷发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怎么还没退烧?”
姜眠的声音有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沙哑和疲惫,顾兮抬头就看到他眼皮下淡淡的青色,只是一觉醒来他竟然憔悴了这么多,有些不安地伸手拽住他的手,“去给你拿药。”姜眠伸手帮顾兮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吻,直到拿到修长的黑色身影离开了病房,顾兮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之间,像是有什么改变了,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吃药,不是说怀孕期间不可以乱吃药吗?”顾兮看着姜眠递过来的退烧药,红色的胶囊在他的掌心乖乖地躺着竟让她如此不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天他们的关系明明已经很好了,可是为什么姜眠现在对她的好和关怀有一种小心翼翼和说不出的疏离淡漠。
姜眠有些不忍地别过脸,淡雅的声音竟然有一丝忍不住的颤抖,“没关系,昨晚打过退烧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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