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底恼怒徒增;神色阴郁地看着面前开会的众人:“没有一点特色,不过是照搬从前的模式,如果是这样,我自己复制黏贴就可以了,还用得着你们?”
极冷的语调,让会议室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零下,众人耷拉着脑袋,心有戚戚焉。boss心情不好啊,真倒霉……
井宁算是全场情绪最稳定的人了,他侧头看了boss一眼,心里有些着急:到底路董做了什么?boss这股气有越来越盛的味道啊!真是好奇死他了!
十九点整,路澄坐在昨晚祁承泽带她来过的房子里,抬头看了眼客厅挂的钟,心里有些混乱。她并没有带着行李来,昨晚祁承泽的那番话让她一直乱到现在,匆忙下班后,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到了这里。她不确定祁承泽说的时间是指今晚什么时候,但是她确定,她应该需要和祁承泽好好谈一谈。
回过神来,她总觉得祁承泽说出那番话有些违和感。从一开始,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一个严谨稳重的人,而那番话,却太轻挑、太随意,完全不像他会说的话。
或者,这也说明,自己不够了解他。可她觉得,昨晚他似乎非常生气,她没想到,她以为2天时间足够彼此冷静和思考,却弄巧成拙了。因此,她很苦恼,如何不上一兵一卒,而解了目前的困局。
二十点整,路澄已经从正襟危坐改了坐姿,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可祁承泽还没有回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等下去,免得祁承泽更生气。
二十一点整,路澄有些犹豫,是走,是留。可都等了几个小时了,此刻走,不就浪费了时间嘛。她想了想,给李婶打了电话,说今晚自己有事,或许不回家来睡了,然后打开电视,决定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二十二点整,路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打了个哈欠。她皱着眉,看了眼没有动静的手机,按捺下打给祁承泽的冲动,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走到卧室里。
卧室里就一张大床,她目光微顿,转过头,不再看,然后退出了卧室,去了浴室,她犹豫了一会儿,从浴室里找出了新的牙刷和毛巾,然后洗漱完,脱了外套,穿着衬衫,和衣侧躺在卧室的床上,闭目养神。
这么晚了,祁承泽是不是不回来了?可或许是回来晚一些,自己如果离开,他是不是会更恼羞成怒?
怀着略有些忐忑和焦躁的心情,路澄渐渐睡着了。最近她太累,以至于就算是在一个没有给她安全感的房间里,她忍不住还是睡了过去。
祁承泽晚上索性加了班,让秘书带了盒饭进办公室,和公司中层开会。并不是那么着急的会议,其实放到明天也完全来得及,可他就是忍不住想拖延下班的时间。等到会议结束,已经晚上八点了,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轻吐了口气。
“祁董,闵经理还在外面。”
祁承泽的动作顿了顿,慢慢放下手来,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他想了想,站起身拿了自己的西装,对一旁的井宁说了句:“下班。”
他走出办公室时,就看到了会客区的闵寻南,下午他去开会经过时目不斜视,仿佛完全没有看到这个人,可惜,他错估了对方的毅力,可这种纠缠的毅力,没有让他觉得欣赏,反而更加心烦。
这种追求方式,只会让人厌烦!
他如今为了路澄,正一头乱麻、心烦气躁,哪还有心情应付另外一个啊!因此,走出办公室的祁董仍旧目不斜视,一边对旁边的井宁说道:“把部门经理叫过来,计划书不需要再修改!”
他皱着眉头,目光冷凝,仿佛很忙很忙。
井宁顿了顿,心底略过一丝诧异,随即很快接上:“好的,祁董,我马上让他们到会议室。”
说完,井宁便拿出手机,似乎要拨电话,祁承泽则快步走向电梯。
看到祁承泽出了办公室,闵寻南正准备起身,笑容才露了一半,听到祁承泽的话,又犹豫了下,重新坐了下来。
祁承泽很忙,她是知道的,她不想让他觉得负担,她只想让他知道,她可以无条件支持他的事业,就算只能留给她一点点的私人时间,她也甘之如饴。她有自信,自己绝对是最适合祁承泽的女人,能够理解他的事业心,不会整天粘着他,愿意给彼此足够的私人空间,只要他愿意,她什么都可以改变、可以付出。
因此,她又安静地坐下来,继续等待。他忙,那么她就安静地在不远处陪着他,只要知道他安然地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那就够了。
井宁目不斜视,跟着祁承泽进了电梯,等到电梯门关上,他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过十分钟,你再让于秘书通知她。”
井宁点了点头,没有多问。通知谁?当然是那位当了一下午望夫石的闵大小姐了,过十分钟再让于秘书通知她,祁董已经下班回家了。
井宁为痴情固执的闵大小姐生出一丝怜悯之情,爱上一个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固然可悲,但更可悲的是,那个男人心里已经有一个根深蒂固许多年的初恋情人,啧,不仅无望,而且是注定无望,她却不自知。
可是,自作孽,真心不可活啊!
祁承泽的眉头仍旧皱着,心底又开始浮躁。
到底回哪里?而路澄,是不是会乖乖听话,搬到他那里?
等到上了车,宁禄转头问他:“祁董,回家吗?”
通常,说回家指的是回老宅,如果是回公寓,就是指回祁承泽买在公司附近的那个公寓。
祁承泽紧紧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轻点了点头。
看到祁承泽回家,祁厚涛有些惊讶:“这么晚,吃过饭了吗?”
通常工作忙起来,祁承泽就直接住在自己公寓了。
“吃了。”祁承泽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
祁厚涛看着满脸疲惫的孙子,心里微疼,原本想出口的话也收了回去,转而冲一旁喊道:“杜嫂,把你炖的鸡汤端一碗来。”
闵老头说的确实不错,寻南和阿泽很配,从小相识,知根知底,寻南为人也大方得体,当得起祁家的贤内助。他其实也知道,闵家只有两个孙女,闵老头很想找一个好孙女婿,阿泽是他从小就看上的,他说很多次,如果阿泽看得上寻南,他愿意拿他手头上的闵氏股份当嫁妆。
可感情的事情,并不是说看上去配,就一定成,否则也没那么多怨偶了。况且,他现在就阿泽一个亲人,实在舍不得为难他。不管他看上谁,只要为人清白,对阿泽好,那就够了。他一把年纪,经历过中年丧偶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欲生,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他祁厚涛没拿儿子去商业联姻,更不会为了所谓的闵氏股份而强迫孙子了。
两情相悦,最是难得,可大半是靠缘分,如今靠他们两个老头子瞎嚷嚷,能有多少作用?闵老头看不开,他也没办法。
倘若阿泽自己喜欢上了寻南,那是皆大欢喜,如果没有,那也只能叹一声无缘。
爷爷睡得早,祁承泽陪着他聊了一会儿,便扶着他上楼躺下了。等到他回了自己房间洗漱完,已经过了十点。他换了睡衣,强迫自己躺下睡觉。
可躺了不过一分钟,他又倏地睁开了眼。
他昨晚和路澄那么说了,今天她会不会来?
从昨晚说出那番话后,他就开始纠结烦恼。既怕路澄不来,又怕路澄来,所以,他忍不住开始逃避,甚至不敢过去看一看,路澄到底在不在。
他猛地坐起身,黑暗中,他的唇角紧抿,眼眸黑沉崭亮,心跳起伏不定。他呆呆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掀被起身,迅速换了衣服,在客厅给爷爷留了话,说自己临时有事回公寓去了,然后独自驾车,飞快地往公寓开去。
他心里想着,只要路澄在,只要她在……
祁承泽第一次在深夜开快车,静寂之中,颇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迅速地停好车,上了楼,他站在门口,看着门口的指纹密码锁,呆呆立了好久,心跳时快时慢,终于,他咬咬牙,把手指伸了进去,滴的一声,锁开了,他用力一拧,迎面是一室的黑暗清冷,他心跳几乎停了一拍,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才拧开了灯。
他环视一周,企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然后,他看到了打开的卧室门,他犹豫地上前两步,便看到了卧室里,他的床上,侧卧的一个纤细人影。
他觉得,心跳仿佛这才开始继续跳动。他轻轻地走过去,没有再开灯。大床上,路澄侧卧朝着另外一边,一头青丝铺在他的枕头之上,满室的静谧。
他隐隐约约地想,他恐怕要输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看着躺在他地盘的小女人,他才发现,过程不重要,或者说,没那么重要。路澄当这是交易,他就当他们俩正式恋爱同居,不过是看法不同罢了,只要结果一样就可以了。
只要人在他身边,他就能放下心来,慢慢算计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被发现了!这本的题材就是传说中的总裁文!总裁文有一段时间非常流行,尤其是台言,所以一直想写一次,嘿嘿。
不过,这绝对不是虐恋情深!因为祁董想得很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虐不起来呀!
第41章 早餐
路澄睁开眼,脑子还有些迷糊;看着陌生的房间怔了许久;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哪里,过好几秒,她才猛地坐起身来。
她竟然就这么睡了一夜?
路澄转头;就看到了床另外一边的凌乱;明显是有人曾经在那里躺过。她微微一惊;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仿佛见鬼了般盯着另外半张床看了一会儿;然后咬着唇;摒着气,小心地打开了卧室的门。
她的动作很慢,微微蹙着眉;心里不停盘算着,该怎么和祁承泽谈,可门打开,安安静静的客厅,她侧头听了一会儿,整个屋子里没有其他声响。她赤着脚,走到客厅,然后顿住了脚步。
不远处的餐桌上,放了两片烤过的面包,旁边放着一瓶红色的玻璃瓶,或许是果酱之类的东西,然后,盛着面包的盘子下,还压着一张纸。
路澄走过去,看了眼。
我上班去了。家里只有面包,你喜欢的话就吃,不喜欢的话,出小区大门右边有一家早餐店。
棱角分明的字迹,苍劲有力,没有署名只有右下角一行日期。
路澄下意识地大大松了口气,祁承泽离开了,她不用一醒来,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面对他,这让她有种缓了口气的感觉。
想到昨晚上,她的思绪微顿。他回来了……他应该是很晚回来的吧?是看到自己睡着了,所以没有惊动自己吗?
想到自己和他同床睡了一个晚上,却一无所知,她不由得开始脸红。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早餐上,心里涌出奇怪的情绪。
祁承泽不仅悄悄早起,而且还特意给她准备了早点,虽然是这种她并不喜欢的西式早点,可竟然也让她心里微暖。从前,再忙也会记着给她准备早餐的,除了李婶,就是她妈妈了……
可,哪里有金主给人做早点的啊?
路澄进厨房转悠了一圈,除了米箱里还剩一点生米,冰箱里竟然连个鸡蛋都没有,她只能无奈地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两片面包,有些为难。想了想,她叹了口气,抓起面包出门上班。
就算不吃,也不能就这么留在桌上吧?她完全可以想象,倘若面包就这么留着,祁承泽看到会气成什么样。
从前觉得冷静自持的人,其实几次接触下来,发现也挺会生气的。
到了公司,路澄第一件事就是和狄远民商量了下新的人事调动。她本来想,就这么下达命令就行了,可想了想,还是想和狄远民先知会一下。
“你是说,把路沐调到房产公司那边当企划部经理?然后方浩和方慕嘉先调到财务部,过段时间也调到房产公司,让方浩当总经理?”狄远民惊讶地看着路澄,他实在没想到路澄会是这个打算。
“是。”路澄点了点头。
“是两边给你压力了?”狄远民微微皱眉,目光沉沉地看向路澄。
“不是,我很早就想好了。至于方浩,之所以先调他到财务部任副主任,是不想让他觉得得来太容易。”路澄顿了顿,话锋一转,“房产那边的郑总,我到时候把他替换过来,正好集团里还缺个副总经理,你看看,还有什么人你看得上的,都从房产那边调过来。”
狄远民更加惊讶,心思一转,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你难道是想,弃卒保车?”
路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打算找机会把房产公司送给路湛,所以,不仅是人员,还有资金,也要想办法慢慢从房产那边抽调过来。”
“可是,澄澄,那是你爸爸的心血……”狄远民没有料到,路澄竟然会有这样的决定,一时心里有些起伏不定。
“没错,那是爸爸的心血。”路澄敛了笑容,认真的看着狄远民,也不再称呼狄总,“可是,狄叔叔,整个路氏集团更是我父母的心血。如今的路氏,弊端频现,资金周转困难,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一头顾好,虽然我爸爸生前,把房产定位路氏今后几年的发展重心,可今时不同往日,路氏已经拖不起这个累赘了。”
是的,房产很有潜力,远比建筑更能打响一个公司的品牌,可路澄知道,房产在未来几年会越来越难走,而在前世,路氏房产,会在后年被方浩和邓谷青卖掉了,可就算如此,也救不了路氏集团的资金漏洞。
当初路淼潜逃,卷走了路氏集团大部分的流动资金,路澄接手后,不敢有大举动,也怕银行来追债,简直举步维艰,因此,咬牙断臂是必然之举。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奶奶不会就此罢休。前世,邓谷青胡搅蛮缠,和她奶奶同样的不可理喻,可她奶奶依旧固执地闹到自己猝然离世,既然她执意要为路湛讨一个公道,那不如由她占住道义的高端,直接送给他们。
他们不是要路氏嘛,行啊,她就把路氏拆成两份,把自己不要的累赘,施舍给他们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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