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知道时候对他感情已经……已经收不住了。”叶小安安静哭，轻轻说，仿佛说是别人事。“哥，没爱过人，不知道那种控制不住感觉。”
“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怪，可不是没看见爸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真觉得他辈子都是那个样子什么都无所谓是吗？他不爱景芊？还是觉得他感情已经被时间磨灭？”
叶小安默默摇头，嘴唇紧抿着。
“爸当初为什么把们送走？因为他想让景芊心无牵挂离开。为什么又把们接回去独自抚养，因为在他心里们是他和景芊共同孩子，是他与生活过最完整证据。就算们与他脱离关系他仍旧选择终身不娶，而他答应只要嫁了他就找个女人结婚好好过后半辈子，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他为景芊独身或者为而结婚，都只为个爱字，没有什么是不能控制。他用自己辈子孤独换取个女人幸福，想让他用怎样语气称呼他此生最无可替代那个女人为亲家？让他用怎样心情看着嫁给那个男人儿子？冠着他给姓氏仰仗着他爱狠狠捅他刀又刀，刀刀见血，刀刀致命。小安，告诉，心是什么做？”
叶锡尚这番话说极为平静，却是每个字都像粒子弹精准迅猛射入叶小安心，让变得千疮百孔，句反驳话都说不出，惭愧自责口不能言。
叶锡尚从手里拿过冰袋按在下巴淤青处。“明天早上就离开，至于……随便吧。”
他说完回了房间，留下孤零零叶小安独自人，倚着落地窗身体慢慢往下滑最终跪在地板上掩面失声而泣，内心被两股可怕力道撕扯着，撕成块块，支离破碎无法再拾起，又被只大手攥住紧握，无法呼吸。
窗外是B市向来引以为豪夜景，这个角度看去，璀璨如珍珠宝石般旖旎灯火被片混沌黑暗所笼罩，像张巨大网将罩住，密密实实，找不到出口。叶小安贴着玻璃泪如泉涌，脑中很乱很乱，然后慢慢平静，点涟漪都没有。
掏出手机，指尖触摸着江邵名字，就这么呆了整晚。
城市另端，江邵在沙发上独坐到天亮，烟灰缸满是烟蒂。他视线片刻都未离开过茶几上手机，却始终不曾碰下。
晨曦微露，大雪初霁。
叶锡尚洗漱后拎着行李袋走出房间，叶小安正巧也从厨房捧着碗刚煮好馄饨出来。
“哥，吃早点，馄饨喔，虽然不是包但是煮。”叶小安粲然笑，又去端了碗。
叶锡尚坐下来，舀起个吹吹，放进嘴里。
“好吃吗？”叶小安充满期待问他，叶锡尚品了品，面无表情微微颔首。“还不错。”
“哈？尝尝。”吃了个，随即露出兴奋表情。“真诶！好吃！”
叶小安低头继续吃，嘴角翘着。他没骗人，味道真很不错。那瞬间特别想拿给江邵尝尝，终于也能煮出好吃东西，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至少不用摧残他胃。
两人用过餐，叶锡尚收拾收拾碗筷，出来时候看见叶小安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自己行李箱上托着下巴等他。叶锡尚瞬不瞬望着那张明显憔悴了几分小脸，因为昨晚哭过所以眼睛到现在还是红肿。
叶小安站起来主动拎起他袋子，“轻拿，重拿。”
他言不发，拉起行李箱出去等电梯。叶小安锁好防盗门把钥匙放到信箱里跟出来，正好电梯到了。
出租车上，叶小安偏头欣赏窗外这个被冰雪覆盖美丽城市，用心记住看过每景物。
“刚到这里那天天气特别好，是左智去机场接，他从别人婚宴上赶过来，喝了酒所以拉江邵充当们司机。说来很巧，第天来就和左智正牌太太碰了个正着，可左智这小子太狡猾了，和江邵唱和硬是给们糊弄过去。他们俩是个大院长大无话不谈发小，其实左智和在起机会很少，还没有和江邵见面次数多呢。”
叶小安轻缓诉说，眉眼弯弯，像是在描述件很美好事。
“后来因为他们不止打了次架，关系僵持了很长段时间。江邵从来不和说这事，他不想让有负担。”
叶锡尚同样偏头看着另外侧车窗外雪景，眉心微蹙。叶小安揉了揉眼睛，把头靠在叶锡尚肩头。“记得五年前眼睛看不见那次吗？送去医院人就是江邵，是不是很奇妙？在五年前就喜欢他了，那个时候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哥，江邵对挺好，真，他像样疼宠照顾，嫌笨又帮打理好切。们分手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心里始终放不下前女友。”
笑。“可以在很多事上迷迷糊糊过，这件事特别在乎。他什么都好，只是不爱，但这是为数不多坚持中最不能妥协条。也觉得矫情了吧？不过这些都过去了，说对，爱情不是全部，不能做不孝女让爸伤心，爸只有们了。”
叶小安蹭蹭他肩。“哥，别不理，知道错了。”
说到最后声线里已带着些许颤抖，叶锡尚仍旧看着窗外，拳暗自握了握，松开，展开手臂环住，把头扣在胸前。“没有爸就没有们，小安。”
“懂。”
……
叶小安按下手机删除键，将他名字从自己人生中Delete。这个简单动作，却仿佛倾尽了辈子力气。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最终离开地面瞬间，心跟着对这个城市所有记忆起被抛开。舷窗外轻烟漫云，切近在眼前，切又触不可及。
就像和江邵之间曾经拥有过美好时光却脆弱碰即灰飞烟灭。
彻夜未眠，睡意在此刻仿佛是最适合壳子将来不及感受痛楚与空虚封闭。
叶小安盖好毯子闭上眼睛。
江邵，们这回真再也不见了喔。
……
江邵刚走出停车场，头顶传来巨大轰鸣声，他停住脚步抬头仰望天空。漆黑眸中倒映着个小小飞机轮廓。看着它飞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江邵不禁打了个寒颤。
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来寒冷。
……
那个时候江邵并不知道，两个人从此分开了长达三年时间，漫长千多个日夜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去。
他从最初愤怒伤心到失落，再到后来没有每天里，江邵觉得自己快被失去痛苦煎熬成病。直认为叶小安很多时候像个没长大孩子需要他宠着照顾着，他又何尝不是？需要温暖和依赖来证明自己存在。不是只有他才能宠着，但却不是谁都能像样温暖自己。
明明那么在乎，那么离不开，却自大认为叶小安终究会受不了没有他苦而向他低头，他有时幼稚，像个傻子。
江邵去找过叶小安，未果。叶锡尚嘴严很，点儿风声不透。江邵几乎发动了所有关系都没能找到人，他无法相信，那日句再见，竟真成了句告别。
但是，他相信会回来，相信这不是他们最后结局。
三年等待煎熬，让他彻底明白件事，他江邵非叶小安不可。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如果在现实生活中的话，男人这种自以为无论怎样他的女人离不开他的自大真是是很操蛋的！
一旦女人离开了，他反而懵了。
五五、只差一步，一步而已
第十二章：可曾听说爱。
除夕夜
噼噼啪啪爆竹声响与孩子笑闹声把他从回忆中惊醒，漫天缤纷烟火瞬间让整个城市如同陷入梦境中斑斓美丽。江邵坐在江宅大门外石凳上看群孩子挥舞着烟火棒欢乐笑，嘴角不觉微微翘起。
左智趴在自家二楼栏杆上抽烟，看到院外那个男人无可奈何笑了下，就知道他会在这“忆当年”
“个人想什么美事呢？”
左智戏谑声音从身后响起，江邵故作凄凉叹气。“个人能有什么美事？”
左智警棉里头只穿了套睡衣裤，寒风嗖嗖从裤管里灌进去冻得他绕着小圈来回跑步。“今年是小安走第三年了吧？”
江邵点头。
“还继续找吗？”
“还继续追陈瑶吗？”江邵反问，左智呵呵笑，小碎脚步颠过来。“准备找到什么时候？”
“找到为止。”
“万找到了已经嫁人了呢，没准小孩都会叫爸爸妈妈了，怎么办？鼓捣他们离婚娶了然后当后爹？”
“大过年，丫能说点吉利话吗？”江邵白他眼，起身准备进屋。
左智颇为得意啧了下，“看这么不容易，哥们有个好消息要通知，想听么？”
江邵脚步顿，骤然转身提起他衣领，脸期待而紧张表情。“有消息了？！”
左智不悦拍拍他手，等他放开自己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哥们拿下陈瑶了。”
江邵怔，接着拳挥向他下腹去，左智没防备结结实实挨了拳，痛苦弯腰哀嚎。“去！下狠手啊！这儿废了陈瑶有又得吵着跟离婚！”
“自找。”江邵动怒，补了脚将他踹翻在地。
左智眼看着他铁拳袭向自己忙护住头大叫。“知道小安在哪！再打就忘了！丫等着当后爹吧！”
这招果然有用，江邵及时收拳，半信半疑瞪着他，试图从他脸上分辨他话中真假。左智揉着下腹，龇牙咧嘴哼笑。“还是真是为了衣服不惜断手足。”
“别废话！赶紧说！”江邵低斥。
左智不紧不慢，悠然自得从地上爬起来，掸掸屁股雪，抻抻衣领傲气扬起下巴，伸出食指和中指。
江邵恨不得撕烂他嘴把叶小安行踪亲手掏出来，却仍是耐着性子掏出烟来放在他指间，双手拢火点燃。
左智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烟圈，脸餍足表情看了眼这个压抑着情绪男人。“要求不高，十条熊猫就行了。”
江邵咬牙。“多少都行，说吧。”
左智笑。“早该想到会在去那儿，陈瑶从意大利带回来消息，在那遇见了。”
“哪？”
“意大利啊。”
“意大利大大小小八千多个城市，左智还能再贱点！”
左智不以为意撇撇嘴。“看来对也不是完全了解，至少不知道直梦想去罗马。”
罗马，罗马……
江邵深深呼吸，压抑血管里躁动兴奋因子。“要是敢悠忽就把剁了！”他横起手刀作势砍向左智下腹，吓得左智连忙双手护住小鸟。
……
罗马
眼下正是罗马最为寒冷时节，叶小安裹着宽大披肩坐在广场上看人来人往，闭上眼睛最后次感受这里气息，还有几个小时将登上回飞机。
来到这个城市时是罗马年中最美丽时候，住了半年几乎游遍这里大街小巷，满足了多年来愿望。
厚厚几本风景速写记录了踏足多个家经历点滴，是部心灵日记，足以作为系列画集出版。
将这里作为最后站其实并没什么特别原因，单纯喜欢。脚边只有只中型背包，那是全部行李。不禁弯起唇微微笑，什么时候起也变得小资了，看纸质书，喝咖啡品红酒，听爵士乐，独自旅行，不回忆从前，只享受现在……
玻璃上映着个年轻女子施着淡妆精致脸庞，摸着自己俏丽短发，看上去仍旧天真单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心是什么样子。什么都是习惯，许多执念久了也自然淡去，似乎曾经爱恨纠葛不过场真实梦。
走进登机口同时，另外边出口，江邵带着无法抑制兴奋踏上有着身影陌生城市土地。他拿着左智给他地址找到叶小安住所，注定得到只能是场空欢喜。
房东是位笑容和蔼夫人，得知他不远万里只为寻人让他免费住在曾住过房间。
“Ann是妹妹？”房东夫人好奇询问，江邵摇头。“是……爱人。”
……爱人
江邵垂下眸子，将眼底因这两字而泛出湿润掩去。
这房间里到处都是生活过痕迹，墙上和桌角到处有涂鸦，抽屉里甚至还有张被遗弃画稿。江邵把画看过遍又遍然后妥帖收进口袋。睡在睡过床铺，仿佛上面还存留体温，属于香馨在空气中似有若无弥漫着。
江邵颓然趴着，拳顶着胸口抑制那里涌出痛楚。
定是上天给他惩罚，惩罚他那时任性伤害与不冷静，惩罚他对感情认知后知后觉。所以才让他们命运轨迹出现偏差，又让他知道曾和离那么近偏偏与擦身而过，让他不得不承受再次失去遗憾。就如三年前不声不响退出他生命，纵然使他措手不及，却别无选择只能接受。
小安，为什么不能慢点走，为什么不能等等？们只差步，步而已。
……
S市某军区大院。
叶锦然家传出悠扬钢琴声。
个短发女人坐在琴前用纤长柔软手指以略显生嫩指法在黑白键上弹奏着，黑白分明眼睛不时瞥几眼谱子。阳台上晒太阳男人却是副沉醉其中表情，手指跟随节奏而微微弹动。
乐声忽然出现几个不和谐跳音，叶小安挫败哀怨声。“每次到这里就弹错，好笨啊！”
叶锦然低笑。“前面弹不错，多加练习就能记住了。”
“如果以现在水平上阵肯定搞砸哥婚礼，他能当场吃了。”叶小安吐吐舌尖。“不知道哥穿西装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不会比穿军装帅吧？”
叶锦然新婚年夫人姚雅在琴前继续未演奏完部分，笑意盈盈揉揉头。“小安啊，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穿婚纱样子？”
叶小安耸肩，头歪在姚雅肩头。“陪嫂子试婚纱那天也顺道试了件，本来自感觉挺良好，跟嫂子比就完了，简直就是灰姑娘和公主差别。”
“叶子，年纪也不小了，该……”叶锦然试探着开口。
叶小安佯怒瞪了他眼。“再说年纪跟没完喔！”
姚雅埋怨瞪了眼叶锦然。“知道女儿不喜欢提这个还总忍不住要提来惹生气。”
姚雅是叶小安嫂子顾淮南介绍给叶锦然相识女人，几乎和他眼定终身。多年来直独身叶锦然出乎所有人意料默认了姚雅感情，并且很快向求婚组成家庭。
叶锦然和姚雅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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